沈矜年惶恐不安地縮在沙發角落,安全感不夠,又不動聲色地撿起兩個抱枕,抱在懷裏遮住腹部。筆神閣 bishenge.com
非常標準的防禦姿勢。
此時他看顧硯和何聿,仿佛看兩隻心思深沉的老狐狸,環環相扣地捕獲他這只可憐弱小還柔弱無助的小白兔。
沈矜年謹慎地看向顧硯:「真的假的?」
男人明顯眼神飄忽,閃爍其詞。
顧硯從來沒經歷過這樣侷促尷尬的場面。
一看就是真的。
沈矜年想想又覺得不對,突然把矛頭轉移給何聿,角度清奇:「…顧硯的幻想對象是誰,你又怎麼會知道的?」
你們兩個的關係會不會過於曖昧了?
何聿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典範:「…我是他表哥,還是聲名赫赫的大偵探,知道得多一些不是無可厚非?」
沈矜年眯着眼睛瞪着何聿。
企圖在他臉上看出一絲的慌亂。
「是他恰巧在我易感期的時候過來做客。」顧硯越聽越覺得何聿的解釋蒼白,怕沈矜年誤會,他只能硬着頭皮坦白了這件事情,「意外發現的。」
沈矜年:「所以這就是真的咯,我們之前就認識?」
他是大學以後才離開了本地,也是開學第一天才知道了顧硯這個討厭鬼的存在,反正他的印象里是沒有顧硯這個人的存在。
最起碼,他是第一次如此討厭一個人。
男人信誓旦旦地點頭:「認識,很早就認識。」
「我九歲時候見過你,那時候你只有六歲,像剛從泥巴地里扒出來的小土豆,懷裏抱着一隻同樣髒兮兮的小白貓。」
那時候他們剛剛參加完晚宴。
過去參加的晚會孩子們不喜歡大人觥籌交錯的環境,於是年齡相仿的孩子們會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在花園裏玩。
他當時不受顧城征待見。
生意家庭里長大的孩子打小就受長輩耳濡目染,早早地學會察言觀色,所以當時並沒有人願意和他接觸。
顧硯完全沒想到那天晚上會有隻髒兮兮的小軟糰子,偷偷爬上了酒店的露台。
奶聲奶氣地顫抖着叫住他:「哥哥!」
九歲的顧硯回頭,看到只比自己矮一半的小屁孩,渾身濕漉漉的散發着寒氣,嫩生生的小臉蛋上蹭的滿是泥沙,連身上精緻的小禮服被污水浸染成了髒兮兮的土色。
他懷裏抱着一隻同樣落水後沾着泥土的小白貓。
顧硯小心翼翼地坐過身體,但是和沈矜年保持着足夠遠的距離,謹慎問:「做什麼?」
「我救了一隻小貓。」
沈矜年小心翼翼地晃了晃他懷裏怯生生地露出兩隻眼睛的貓咪,伸出一隻小手指着樓下那群嬉笑吵鬧的同齡小孩:「剛才,他們把貓咪丟進魚池裏。」
「是你跳下去救了貓?」
顧硯朝着沈矜年手指的方向,確實看到一個尚未竣工的魚池,萬幸還沒有正式投用,裏面的水並不深。
沈矜年點點頭,一雙眼睛閃爍着期待:「你能不能養小貓?」
「你救了他,為什麼不養?」顧硯看得出來沈矜年很喜歡那隻貓。
沒想到小糰子卻搖搖頭,轉了一圈,給顧硯看他身上的淤泥。
「衣服全弄髒了,爸爸會生氣會打我。」他接着道,「我六歲了打不壞的,但是小貓不行。」
沈矜年紅着眼睛哀求顧硯:「大哥哥,你養他吧好不好?」
顧硯藏在小禮服下的手悄然攥成了拳頭:「你為什麼要找我?怎麼確定我能養他?」
「他們是壞人,你不是!」沈矜年親眼目睹那群壞種要硬生生把小貓淹死,但是顧硯沒有做這件事情,「而且你好看。」
相由心生。
想必他也是個心地很好的人。
顧硯覺得好玩,他在顧家的處境甚至都比不上這隻小貓在野外自由,他嗤笑一聲,「那你要失望了,我…」
「沈矜年!!」
顧硯剩下的半截話還沒說出口,突然被一聲威嚴里夾着怒火的中年男性聲音打斷,嚇得沈矜年渾身一激靈,下意識把小貓塞進顧硯手裏。
連忙鞠了一躬:「他叫小白,大哥哥。」
緊急說完,一溜煙地撒腿地跑不見。
顧硯抱着懷裏瑟瑟發抖的小貓,後半場刻意地去找了千里送小貓的小屁孩,結果並沒看到沈矜年半分影子,他甚至還去找經理打聽了一下。
這才知道沈矜年已經走了,還是在大家的嘲笑聲中走的。
幾代底蘊沉澱的大企業家們看不上他們這種純靠運氣才平步青雲的小工廠老闆,笑話沈矜年就算身上穿着幾十萬的小禮服也只知道去坭坑裏打滾兒。
顧硯抱着懷裏的貓。
頭一次對這如今的生活狀態和環境有了如此強烈的牴觸和反感。
沈矜年撐着下巴,聽得入迷:「有點印象,我記得我爸回家還揍了我一頓,因為那件衣服根本不能洗的,回家就廢了。」
「不過我沒想到那個人是你。」
不過想想這也不怪他,當時參加晚宴的人非富即貴,顧硯裝窮的話肯定不沾邊。
沈矜年追問:「我的貓怎麼樣了?」
顧硯突然沉默不語。
「天殺的黑心顧硯,你不會沒救他吧?」
沈矜年拳頭硬了。
顧硯沉聲:「救了。」
只不過下場並不好,譚婉怕貓,當場要把貓打死,他把奄奄一息的小貓送到醫院,守着小貓做了兩個小時的手術才保住了貓一條命,最後無奈交給醫院裏收養了。
沈矜年氣炸了。
「怎麼會有真的惡毒的人!小心別讓我碰到她,老子帶你那份氣一起把她打得人畜不分。」
顧硯眼裏蒙上一層笑意,攥住沈矜年的手與他十指交握:「不會的,你以後永遠不會見到她。」
「你已經替天行道了?」
顧硯看着沈矜年眸底的溫柔不減絲毫:「是她自作自受。」
「那你下次被欺負了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沈矜年揉揉顧硯的頭。
「我現在就被欺負了。」
男人說得無辜,看起來格外委屈。
何聿突然坐直了身體,感覺事情的發展好像不對勁,又蹭一下站起身來發出爆鳴聲:「不是…你們兩個…我幫你們調解夫妻感情,別瞪我了…還給狗顧硯找機會坦白心事,別動手誒誒誒…怎麼能這麼對我!!!!」
何聿跑路速度飛快,邊跑邊罵:「我服了死小情侶,談戀愛談瘋了,一群活爹。」
談唄,以後談到過敏了,肚子鼓起來個大包,他可不會再幫忙找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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