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書房裏坐了大半天,將爺爺教我的風水術由淺入深梳理了一下,先把基礎的一部分先謄寫了下來,並且也像陳無量一樣,在其中加上極為細緻的註解。
等完工後,就下樓找到了海棠,見她坐在櫃枱那邊,正翻看着一本《古鏡歌》,笑問,「書看得怎麼樣了?」
「我有點笨,很多看得不太懂。」海棠紅着臉不太好意思。
我說,「那我考考你。」
當即問了幾個問題。
海棠一一給作答了,雖然沒有完全答對,但也有她自己的理解。
我把其中有誤的地方給她解釋糾正了,說道,「接下來幾天我應該比較有空,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來問我。」
「好嘞。」海棠歡喜地連連點頭。
我把筆記拿出來遞給她,「等你把我說的那些書看完了,再看看這個。」
海棠雙手接了過去,翻開看了一眼,就忽地抬頭,兩眼冒光,「壽哥你要開始正式教我了嗎,那我以後是不是要叫你老師?」
「那可別。」我笑說,「我就當替爺爺收了個小弟子,你算我小師妹吧。」
「嗯,好!」海棠乖巧地點頭,脆聲道,「那壽哥你爺爺就是我的師父!」
「是的。」我不禁莞爾。
海棠喜上眉梢,跑去倒了茶,又一溜煙地跑了回來。
「這是幹什麼?」我有些詫異。
「我聽說拜師都要敬茶的,我師父他老人家不在,壽哥你先替師父喝了嘛。」海棠雙手捧着茶杯遞過來,滿臉期待地看着我。
我一陣好笑,這小姑娘估計是怕我反悔,趕緊先把這事情給敲定了再說。
「行吧。」我笑着把茶接過來。
海棠朝着門外跪下來,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說道,「等師父回來了,我再給他老人家磕頭敬茶。」
我聽得鼻子一酸,心道,「爺爺你聽到了沒有?可一定要好好的回來。」
正在這時,只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陣喧譁聲,走到門口一看,見對面風水樓來了一群人,正說笑着往裏走。
「風水樓開張了?」我回頭問海棠。
「沒有哇,張師傅他們說,等你和子龍哥空下來,再挑個黃道吉日開張的。」海棠道。
「那這些什麼人?」我有點奇怪。
海棠往對面張望了幾眼,笑道,「我知道啦,都是那天晚上在咱們風水樓躲安全的老闆。」
「原來是他們。」我一聽這才想起來。
「我去看看。」海棠見我有些好奇,一溜煙地跑去了對面。
過得不久,又一溜煙地跑了回來,說,「那些老闆是來吃飯的,張師傅說店裏還沒正式開張,普通客人不招待,但大家都是朋友,那肯定是要招待的。」
「有些東西你得跟張師傅好好學學。」我笑說。
這位張師傅,那可真是個會辦事的人。
「好!」海棠脆聲答應,又道,「還有個事情,張師傅讓我問問壽哥的意思。」
我讓她說來聽聽。
「就是那些個老闆。」海棠指了指對面,「他們來問,那天晚上風水樓里的貼的符籙是哪裏買的,他們想要,花多少錢都行。」
「他們要符籙幹什麼?」我有些不解。
「聽那些老闆說,就那天晚上整個梅城都很不對勁,不僅有人離奇猝死,而且很多人第二天就病倒了,尤其是在晚上出去過的人,更是如此,不過他們那一群人卻是好好的。」海棠道。
我聽在耳里,知道這是跟當晚梅城上空籠罩的血氣有關,很多陽氣不夠旺的人,都會大病一場。
「不過那群老闆回去之後,第二天個個精神充沛,沒有一個病倒的,他們這些人整天應酬喝酒的,身體也不怎麼樣,他們私底下一討論,就認為這肯定是因為咱們風水樓的緣故。」海棠道。
「因為他們當時一進了咱們風水樓,就感覺通體舒暢,渾身暖洋洋的,身上那股子刺骨的寒氣也消散殆盡。」
「尤其是裏面還有個老闆,是懂點風水的,他留意到咱們樓里貼的符籙,當時還在那觀察了許久,他覺得這肯定是跟那些符籙有關。」
「就這麼着,他們又跑過來風水樓吃飯,一是表達感謝,二來是想問問咱們樓里的符籙是哪裏來的,他們也想買。」
「我過去的時候,還聽那些老闆在那聊,說最近哪哪又出了邪門事情,他們出門在外的,指不定哪天就撞上什麼,有靈符護身的話,關鍵時刻還能保命,所以不管多少錢,他們都買。」
我聽得啞然失笑,搞了半天,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張師傅他也做不了主,就讓我來問問壽哥你的意思。」海棠道。
「這樣吧,你去告訴張師傅,就說這靈符咱們流年堂也不多,但看在張師傅的面子上,儘量給他們湊一湊,不過最多每人也只有一道符。」我沉思片刻說道。
「好嘞!」海棠又一溜煙跑去了對面傳話。
過了一會兒,又飛奔了回來,喜洋洋地道,「張師傅說,壽哥的法子實在太妙了,又能把流年堂的招牌打響,還把風水樓也一起拉上了。」
「你去把你子龍哥叫過來。」我給海棠交代了一句,就回書房取了黃紙、符墨,畫了一疊符。
除了之前那張給風水樓鎮宅的符籙之外,其他的也畫了幾種。
「老林你找我?」只聽到邵子龍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我拿着畫好的符籙,還有黃紙、符墨下樓,說道,「叫你來幫個忙。」
「幹什麼?」邵子龍瞅了我手中拿的傢伙事一眼。
「畫符。」我把東西擱到桌上,「我看你挺擅長符籙的,各種各樣的都畫點。」
「我忽然想起來還有急事要辦,我先走了!」邵子龍撂下一句話,抬腿就走。
「就當你拿符籙入股了,流年堂算你股份。」我不緊不慢地道。
邵子龍剛走到門口,一個大拐彎又轉了回來,笑道,「早說嘛,我的事情好像也沒那麼急了,我來看看畫點什麼。」
「既然要畫,那就順便教教海棠。」我起身把位置讓給他,「海棠你跟你子龍哥好好學學。」
「好!」海棠脆聲應道,「子龍哥辛苦你了。」
「這多大事,你坐邊上看着,畫符麼,說複雜很複雜,有人一輩子可能也畫不出靈驗的符來,但說簡單麼,其實也」邵子龍開始滔滔不絕地給海棠講解。
我則出門,去了一趟採石場那邊。
回來的路上,剛好碰上了慌慌張張的鐵頭,我見他臉色蒼白的,就上前拍了他一下。
鐵頭被嚇了一大跳,尖叫了一聲。
「你幹什麼呢?」我笑問。
鐵頭見到是我,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壓低聲音神神叨叨地問,「您您聽說了沒,那事究竟究竟是不是真的?」
神情中似乎隱藏着莫大的恐懼。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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