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裴颺跟她講了一些在海上遇到的奇聞異事,以及海外國家的風土人情,沈明珠在男人渾厚低沉的嗓音中慢慢陷入了沉睡。文字谷 www.wenzigu.com
聽到床里側傳來輕淺均勻的呼吸聲,裴颺嘴角微微上揚,緊接着也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醒的時候,裴颺已經起來了,床邊搭的支架床都收了起來,看到她醒了,裴颺笑了下。
似乎是怕吵到還在睡的裴子珩,他刻意壓低聲線,本就渾厚磁性的嗓音莫名多了幾分寵溺,「你可以多睡會,我去單位開個會,0點左右就能回來,回來了我帶你們出去轉轉。」
沈明珠嗯了一聲,輕手輕腳的起了床。
如果裴颺沒回來的話,她倒是可以安心的繼續睡會懶覺,現在裴颺在,她始終有些放不開。
她穿着睡衣睡的,當着裴颺的面,也不好換衣服,便隨便披了件棉衣外套,打算先洗漱完再換衣服。
一推開公用衛生間的門,沈明珠就愣住了。
男人,全都是男人!
水台前站着七八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大冬天的,一從此個穿着背心和短褲,甚至還有打光胴的,結實的胸肌和腹肌明晃晃的露在外面,泛着健康迷人的光澤,整個公用衛生間充斥着濃濃的男性荷爾蒙。
在沈明珠看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同樣望着沈明珠。
「哪來的女人」
「好像是颺哥媳婦……」
沈明珠正看得起勁,眼前忽然一黑,有人蒙了她的眼,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腰身一緊,雙腳就離了地。
等視野恢復的時候,她人已經被拎到了衛生間外面的走道上。
裴颺人高馬大的站在她面前,叉着腰,深邃俊朗的臉龐隱隱透着黑氣。
「看夠了嗎」
沈明珠想說沒有,但她不敢。
「我又不是故意偷看的,他們就站在那兒,我還能裝眼瞎看不見嗎」
裴颺咬牙,「就算是不小心,你就不能迴避一下嗎我要是不過來,你是不是打算看到天荒地老」
有可能喔。
裴颺並知道她心裏所想,見她不吭聲,以為她知道錯了,緩了緩語氣,說教中帶着幾分揶揄。
「你能不能守點婦德,你已經結婚了,盯着其他男人看得眼睛都不帶眨一下,有那麼好看嗎」
「那不是沒看過嘛,才沒忍住多看兩眼。」
裴颺被她的狡辯給逗樂了,大手摸摸她腦袋瓜,跟哄小孩兒似的說,「你聽話點,等回去我給你看個夠。」
「……」
她是這個意思
再說了,她也沒飢不可食到是個男人都愛看的地步,起碼要有六塊,不,四塊腹肌吧。
短短兩秒種,沈明珠腦海里已經閃過了無數限制級畫面,卻沒膽子問裴颺有沒有腹肌,有幾塊。
裴颺看到她臉頰白裏透紅跟水蜜桃似的,以為她害羞了,心裏跟貓爪子在撓一樣痒痒的。
「你先回宿舍。」
沈明珠站着沒動,水汪汪的杏眸像是蒙了一層水霧,聲音軟軟的就像在撒嬌,「我還沒洗漱呢。」
他接過她手裏的臉盆,「回宿舍等着,我給你端水回去。」
「可我還想上廁所。」
「憋着!」
「……」
等沈明珠走遠了,裴颺才轉身推開衛生間的門,發現一幫小伙全躲在門後偷聽。
被他逮個正着,一幫人也不心虛,嘻嘻哈哈打趣起來。
「颺哥,你也太小心眼了,把嫂子藏得這麼嚴實,生怕被我們看了去似的。」
「廢話,我媳婦憑什麼給你看,你想看回家看自個媳婦去!
裴颺笑罵了兩句,拿着臉盆去水台接水。
「颺哥,你咋用粉色的洗臉盆」
「你懂個屁,這是嫂子的臉盆,颺哥這是給嫂子打洗臉水呢,是不颺哥」
看裴颺沒否認,一幫小伙子頓時大笑着起鬨。
「颺哥,看不出來啊,你還挺疼嫂子的。」
廢話,他好不容易才娶到這麼個嬌媳婦,可不好好捧在手心寵着。
打好水,裴颺催促一幫洗漱的小伙子們趕緊洗好了回去把衣服穿上,然後才端着滿滿一盆水回去了宿舍。
進了宿舍,裴颺把水端到陽台的木架上,方便沈明珠洗用。
等沈明珠洗好臉,裴颺的目光在她雞蛋白似的臉盤上停駐了兩秒才出聲。
「明珠,你有看到我的海員證嗎」
沈明珠搖頭。
裴颺奇怪的揉了揉額頭,「明明放在行李包里的,找不見了。」
聽他說海員證丟了,沈明珠立刻在宿舍各處翻找起來。
坐在木椅上玩溜溜球的裴子珩聽了,也跳下木椅幫忙一塊找。
找啊找呀,把宿舍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估計是真丟了。」
「能補辦嗎」
「來不及,得回奉城那邊,就算趕得回去,海事局也放假了。」裴颺臉上難得的露出幾分苦惱。
「那怎麼辦」
對上沈明珠帶着關切的溫軟杏眸,裴颺安撫的沖她笑笑,「別擔心,我先去單位開會,等開完再找師傅商量一下對策,你要是無聊可以跟子珩出去轉轉,十點半在港口等我,我帶你們去吃特色的本地菜。」
沈明珠點頭。
等裴颺走後,沈明珠讓裴子珩去衛生間洗漱,她在宿舍里又仔細找了一遍。
自然是不可能找到的。
裴颺在沈明珠面前表現得若無其事,但一走出職工宿舍大門,他的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
在遠洋公司的內部,丟失海員證是非常嚴重的失職行為,輕則降職罰薪,重則調崗或辭退。
海員證就等於是他們的護照,持有海員證可以自由出入海內外港口,一旦被心懷不軌之人加以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在得知裴颺弄丟了海員證,一向對他愛護有加的林國富將他嚴厲訓斥了一頓。
「你都是老船員了,怎麼還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本來這次是你升一副的大好機會,是我好不容易才給你爭取到的,結果倒好,把海員證丟了,別說升一副,你這二副的職務保不保得住都成問題!」
裴颺誠懇受教,積極認錯,「師父,都怪我的疏忽大意,您消消氣,為我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我能不生氣嗎知道我為了你升大副的事費了多少力氣嗎」
林國富罵完,瞅着他看了一會,忽然問,「裴颺,我說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被你新媳婦迷得走不動道了」
裴颺懵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林國富懷疑他故意將海員證藏起來,藉故不參加兩天後出發去馬尼拉的航線任務。
子債父償,這口黑鍋裴颺背得一點也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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