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貿生涯 第7章 被打入冷宮⑤

    2.所謂「搞創收」（四）

    吃好玩好後，踏上返程的路，進了火車站，順着指引牌，越過天橋，再往前走沒了站台，只聽得前方鐵道的工作人員用小喇叭喊道：「xx車次的乘客，順着我這邊往右走，找好車廂上車。」我往右看，怎麼也看不見客車呀！只見一列鐵悶罐子車廂的火車靜臥其中。順着方向往前走，火車車廂中間的大門敞開，大門兩側的小窗戶，像極了山神廟的小窗，大門下面放着一個梯子和一塊斜放着的木板，人們拾級而上，有挑着扁擔的，有推着小推車的，扁擔里放的是青菜，小推車裏放的是雜糧、雞鴨，還有挎着籃子的，裏面裝滿了雞蛋。車上的列車員提醒着大家要「注意安全」。我走到列車員身邊，拿着票問道：「我們這票，是這趟車的嗎？」列車員看後說道：「沒錯！是這趟車的。你們的道遠，趕緊找個地方坐下來。車廂內的稻草是昨天新換的，挺乾淨的！」我們四人面面相覷！怎麼買了一趟這種列車的票呀！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慢車？事已至此！時已至此！我們站在小窗戶旁，把旁邊的稻草往我們這邊摟了摟。在車廂遠處的一角，用葦席圍了一個圈，上面還寫着「廁所」二字，至於男女嗎，肯定是不分的了。一路上，只有我們四個人用了這個廁所。列車開動了，緩緩前行，窗外的微風吹進車廂，還挺愜意。剛開了沒有幾分鐘，列車就停了下來，又上了一撥農民。就這樣停了開，開了停，終於嘎悠到了無錫東站，好些人下了車，又有好些人上了車。我們四人剛開始覺得還可以，可兩個小時過後，就開始站不住了，於是往草堆上一倒，東倒西歪的忍着，再過一會，車上的氣味就有些難以忍受了，雞鴨排泄物的味道充斥在車廂的空氣中，山羊拉的糞球在車廂的地板上滾動，蔬菜的青幫爛葉散落在地上，農民為了能讓蔬菜賣個好價錢，就將外面看起來不新鮮的葉子都掰下來仍在車廂里。還沒到常州呢，這車裏就沒有能下腳的地方了。更為痛苦的是，這是一列人、畜、青菜混裝的車，不能停在有站台的火車站，所以根本沒地方買吃的，車上更沒有水可以喝。都快下午一點了，才剛過常州，我們是又渴又餓，突然想起昨晚剩的松鼠鱖魚，於是我從我們的提包里將其取出，打開後鋪在稻草上，幾人感覺如獲至寶，那還顧得上洗手呀、衛生呀，先將魚身上的肉吃掉，隨後嘬吧嘬吧魚尾巴，最後摳出魚眼睛，剩下的魚刺，除了中間那條大骨刺外，其他的小刺都被我們嚼吧嚼吧給咽了。吃完後，在干稻草上蹭蹭手，就算是擦手了。車子終於過了鎮江，我們四人腰酸背痛，渾身不得勁，坐着腰疼，跪着腿疼，躺着吧，稻草還扎脖子，也沒什麼話題可以聊，那三個人來來回回地問我還有多遠。我只能回答他們「火車是按點走的，說幾點到，就幾點到。不像咱們騎自行車，下坡騎快點，上坡騎慢點的。」天黑了，七點多了，終於到了南京站，下車、出站後看到一位解放軍同志正在給他們的招待所攬活，地點就在下關，還有食堂。我們一聽有食堂，都高興死了，因為現在飯點已過，去哪裏都不好找到飯轍。隨後我們跟着解放軍同志來到了他的招待所。安頓好住所後，來到食堂，但由於時間已晚，食堂就只有豆腐和莧菜了，剩飯倒是有不少。我問道：「有鹹菜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太好了，莧菜燒豆腐，開水泡米飯，鎮江醬鹹菜，我們美美地吃了一頓可口的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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