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春已深,人世間,多紛擾!
旬月過後,在渭水河上,搜尋的唐國水師,返回了下游的營寨。愛字閣 www.aizige.com
南門觀的弟子,在這些時日的搜尋中,亦是損耗心神頗多,南門觀內的弟子,也不認為寧缺,如今的還活着。
將近兩個月的搜尋,生不見人,死亦不見屍,至少南門觀內的弟子們,沒有了繼續在這渭水河上,搜尋的心思。
即便是以書院十三先生寧缺、神殿未來光明大神官之重,接連不斷搜尋了兩個月,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也就是書院十三先生、神殿未來的光明神座,有如此的能量,換做是尋常人,掉入了那大湖中,只要湖底搜尋不到,那便是搜尋不到。
人世間從未有過所謂之『公平』,這兩個字筆畫簡單,可無論是『昊天神』、『神殿』,抑或是『書院』、『魔宗』之流皆給不了。
帝國的水師在渭水上,搜尋整整兩個月有餘,無非是為了給書院,給顏瑟大師一個交代罷了,可奈何渭水湍急。
至於那調入了水中的十三先生跟未來的光明神座,是生還是死已經無人關心,哪怕是神殿的大神官,亦是人走茶涼。
有時候人還未走,茶便已經涼透了,這是更古不變的道理。
掌控着生殺予奪的大人們,從來不會管普通百姓的想法,因為普通百姓的想法,無論到了什麼時候,只要能夠填飽肚子,那就只能是一個想法。
修行者則不然,身懷修為,自然是殺心自起!
普通百姓手無縛雞之力之力,兼有帝國軍中退下去的好漢子,立足於鄉野之間,但凡是有人想做些什麼,當時就會被綁起來送到衙門。
唐人是慷慨激昂不假,可這大唐的盛世,與普通百姓有什麼關係呢?
毫無關係!
對於普通百姓而言,能夠填飽肚子,官府內的大人們,能夠依照唐律秉公執法,就已經是前所未有的盛世了。
可是誰人知道,唐帝國那本厚厚的唐律,能夠管住的從來只有唐國的普通百姓。
莫說長安城那江湖幫派講義氣,欺行霸市之事,能少幹得了嗎?
只是普通的百姓,俯首做了牛馬,千年來無數次的起義,已經證明了一件事情。
長安城固若金湯,無人能夠破掉,這才是唐帝國,安然無恙的緣故所在。
普通百姓的孩子被害了,帝國的府衙只會推脫來推脫去,一旦朱紫門戶的孩子遇害了,那麼必定是三日之內,緝拿出真兇。
有時候唐國的普通百姓,甚至都分不清楚,帝國官府辦事的效率。
正如那年前,帝國涼國公的嫡孫,於封地內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致其身故!
又有誰敢言呢?帝國只需要在,合適的時候,殺掉幾個官吏,平息下民憤即可。
小民小民,只能是韭菜,不會打鳴的雞,大唐千年曆來如此,歷來如此!
可近日左都御史家的公子的屍首,突然出現在了左都御史家門口一事,着實是驚嚇了住了南城不少的勛貴子弟。
生怕有一日,也突然遭受了這般的毒手,而長安府衙接連一個月來,都沒有查到任何的消息。
長安府尹調集了諸多人手,也找不到絲毫的線索,但是礙於左都御史的清明,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查下去。
而天樞處的修行者,在聽聞了此事後,更是緘默不言。
生怕招惹上了麻煩,有能力在白日間,將屍首在眾目睽睽之下,送到左都御史家門口的修行者,天樞處的供奉們,可惹不起啊!
有時候難得糊塗真的挺好,否則就是吃飯的傢伙什,要搬家的結果了。
這也成為了長安城內百姓的笑談,帝國偌大的都城,怎麼近年來死了這麼多的人。
不少人達官貴人,紛紛是跑到了大雁塔寺內,給佛祖添加了不少香油錢,贖罪的事情,還是佛祖他老人家擅長。
真要是到了昊天大老爺那裏,說不定就派遣神殿裁決司那些殺胚堵路了,神殿裁決司的凶威,總能嚇到某些,生意不在唐國的人。
唐國的達官貴人,說白了也就是帝國的疆域說話好使,出了帝國這篇地方,誰的話都沒有神殿的話好用。
大雁塔寺的香火越發的旺盛了,那尊佛祖的泥塑,在香燭的煙霧中,仿若佛國淨土。
大雁塔上!
黃楊大師俯視着那些來往於寺廟中的達官貴人們,說道:「這香火倒是越發旺盛了,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做了多少虧心事。」
做了太多的虧心事,燒香拜佛亦是無用,佛祖也已經故去了。
這也是為何人世間,諸如月輪國之地,佛祖塑像多為金銅之物,而大雁塔寺的佛祖,多為泥塑的緣故。
佛祖早已故去,無人知其生死,靠着燒香拜佛,就能讓佛祖顯靈嗎?
天坑下千百萬人,燒了多少年的香,拜了多少年的佛,佛祖顯過一次靈嗎?
病怏怏的李青山,說道:「虧心事做多了,想要祈求佛祖的原諒,有這般心思,還不如自己去大理寺交代清楚,然後去菜市口走上一遭。」
「不知大師怎麼看待,左都御史之子之死一事,於陣中又有誰,有如此手段呢?」
這件事情很是離奇,作為驚神陣的守護者,他師兄顏瑟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南門觀、天樞處,查了許久也沒有線索,那人能夠殺一位左都御史之子,便能殺了左都御史。
若非是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的事情,他都要懷疑是否為,神殿的裁決神座,又在搞事情了。
「阿彌陀佛!」
黃楊大師宣了一聲佛號,說道:「老僧聽說過那件事情,只是不知其中因果,也不好多做什麼評價。」
「可國師大人,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應不是五境的手段。」
「長安城內,有如此手段者不多,即便是查了出來,又能如何呢?」
是啊!
查了出來又能如何呢?
黃楊大師的目光,落在了兩三里開外的參天古樹上,左都御史的兒子,可以肆意的欺壓普通百姓的孩子。
那麼為什麼不能死呢?
人世間沒有這樣的道理,他不知道誰殺了那左都御史之子,可既然有人下了殺手。
就不怕左都御史找上門去,調了大軍圍剿,亦只不過平添冤魂罷了。
這應是一位六境修行者,依照了左都御史之子的方式行事而已,不過左都御史之子,目前還只敢欺男霸女。
而六境的大修行者,不僅敢於殺人,而且敢於殺很多人,若是一位六境,在長安城內大開殺戒,若無這座陣,恐怕城中的人,無人能夠擋住。
李青山面色動容道:「卷宗我看過,那左都御史之子,不是什麼好貨色。」
「可畢竟一連四條人命,還有一帝國征西校尉的孫子,至今尋不到蹤影。」
「長安府尹那邊,給出來的判詞是,征西軍校尉之孫殺人之後,畏罪潛逃。」
「目前那校尉一大家子,已經被投河自盡了。」
這是長安府衙給出的結果,至於那一家人,是否被自願投河自盡,那就無人可知了。
現在書院十三先生寧缺、神殿未來的光明神座桑桑的下落,才是頭等要緊的事情。
至於這些旁支末節的小事情,自然要為了帝國的大局讓路,帝國不會放棄任何一位子民。
只是書院十三先生、神殿未來的光明神座,太過重要了些。
黃楊大師眉宇間,滿是悲哀的說道:「阿彌陀佛,為了平息左都御史、威遠侯府的怒火?竟無人阻攔?」
帝國征西軍,雖然早就沒有了名號,但畢竟家中為帝國流過血,卻遭遇了如此遭遇。
這與佛宗下屬的那些地方,那些普通百姓,所遭遇的事情,有何區別呢?
李青山苦笑道:「陛下,因之間的事情,不勝其擾,已經帶着王后娘娘,前往清河郡巡視,現在監國的皇子李渾圓,四公主殿下、親王殿下輔佐。」
「內閣諸多大學士,將批示好的奏摺,快馬送至清河郡內。」
不得不說陛下這麼一走,很多人都開始冒頭了,若是陛下尚在長安城內,這樣的事情,必然不會發生。
黃楊大師無奈一笑,說道:「我似乎看到了,那逃走的少年郎,手持利刃前來復仇。」
「國師大人,事情怎麼會如此簡單呢?」
「一個少年郎,如何會有那般無距手段呢?」
他的目光中滿是慈悲,為家人復仇,如何稱不上慈悲呢?
只是不知道多少人,將會因左都御史而枉死,昔日的寧缺,不也是一個小人物嗎?
只見朗朗高空之上,兩行大雁似成一道符,自大雁塔寺,往那座太平觀的方向飛去。
清幽南城,一座太平道觀!
人間已春深,大雁去又回。
長安城中的紛擾,從未擾亂太平觀的安寧,雖時不時的有人,前來上香。
但看到供奉的非是佛祖、昊天神後,大部分人皆是,惱怒的離去。
無人識得祖師,亦無人識得太平,道人深住城中,卻又有幾人識得呢?
無人叨擾的太平觀很是清淨,那參天古樹下,莫山山依舊是在伏案而寫。
只是神符變為了雲篆,學龍章鳳篆者,需先學雲篆!
「陳道友、莫山主,有消息說在,南晉見到未來的光明神座了。」
「我為裁決司大司座,自不敢在這長安城中多待!」
葉紅魚背着行囊,從後院的廂房中走出。
莫山山停筆道:「路途遙遠,道痴一路小心。」
將狼毫擱在筆架後,莫山山將道痴葉紅魚,送出了太平觀外,目視着道痴的遠去。
陳玄看着從觀外走回來的莫山山,平靜的說道:「道痴終於走了,若是再待下去,恐怕那些暗侍衛,會按耐不住。」
在神殿的推波助瀾下,他在人世間享有,道門真修的清譽。
但是當道痴入住這太平觀的那一刻起,唐帝國的暗侍衛,就不勝其煩的待在太平觀附近。
莫山山走到椅子旁坐下後,說道:「盂蘭節快要召開了,也該暫時的遠離長安了。」
「長安城雖好,可總是感覺,哪裏有些不對。」
前不久她收到了老師的來信,言明了一定要在長安多待些時日。
並告知了她,唐國對於大河國,已經生出不耐,其中緣由仔細想來,也能猜出來。
陳玄端着一杯茶水,左右端詳着,說道:「的確是哪裏有些不對勁,可這就是人世間,前兩天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啊!」
「那一大家子人,已經投河自盡了。」
「或許對於唐國而言,只要解決了普通百姓,一切的問題就都沒有了。」
「可惜,無人敢於站出來!」
「站出來的人,需要付出代價,無須擔心月輪國的事情,這一次的盂蘭節,不會平靜,我陪着你去。」
他亦是不願意沉迷於兒女情長,可不入兒女情長,如何知曉其中滋味呢?
可入了其中後,他方才知曉,自己走不出來了已經。
莫山山聽聞此言,臉上微微泛紅,她說道:「大河國雖弱,卻還不至於,抵擋不住月輪國,只是唐國對大河頗有言辭。」
陳玄微微一笑,說道:「因為你住在觀內?」
莫山山無奈道:「應是如此!」
陳玄放下手中茶杯,說道:「這些人就是沒有記性,之前的事情還沒有教訓。」
他從來不打算與這些人講道理,因為這些人平日的做法,也不與人講道理。
莫山山嘆息道:「人或許,永遠不會吸取教訓,在歷史上這樣的事情很多。」
陳玄仰頭看着,遠處依稀可見的大雁塔寺,言道:「我這樣的修為境界,在長安城還是,嚇到某些人了。」
「我一直在想,我若是開講黃天之道,那麼又會嚇住多少人呢?」
應會嚇死不少人,讓不少人視他為必死之人!
莫山山疑惑的問道:「那究竟何為,黃天之道呢?」
陳玄起身推開了太平觀的大門,指着門外說道:「黃天之道,在人世間啊!」
「那些人畏懼的從來都不是黃天,他們畏懼是,知曉了黃天之道的普通百姓。」
「他們學黃天之道,而使其封存不見人煙,那麼黃天之道,便不再是黃天。」
「那應該是,一位道人對未來的美好期許!」
「只是那樣未來,或許無人,能夠見到!」
渡、度!
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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