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下着這麼大的暴雨,根本無法使用直升機與無人機。
不然就不用派人出去,便能夠搞清楚河道被堵塞的準確位置了。
廳內會議桌邊上的幾人,各懷心思。
在馬准之說完之後,尹繼鵬臉上露出難看的表情。
終於按捺不住,尹繼鵬對着中間的大佬說道:
「大佬,我還是覺得不妥當,現在洪水中有喪屍,誰都不願意出去。如果強制讓他們出去的話,肯定會引起內亂。」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組建敢死隊即可。」馬准之在旁邊輕飄飄來了一句。
「可是。」
還沒等尹繼鵬把話說完,大佬便揮了揮手輕聲說道:
「繼鵬啊」
「就這麼定了,你晚些時候組建敢死隊,派人帶上對講機,出去找到堵塞位置。」
看到尹繼鵬似乎還有話要說,大佬有些不太耐煩。
「隊伍交給你,是因為我相信你。」
唰!
聽到大佬的這句話,尹繼鵬心中瞬間冰涼。
大佬這句話其實帶有威脅的意味,意思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能順從大佬執行他的命令,大佬便不再相信自己,便會將隊伍收回去。
這是警告,更是敲打!
這支隊伍,以前並不是自己掌握的,前面一個總隊長就是因為對大佬的命令陽奉陰違,被大佬撤職,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後來自己才有機會被提拔起來。
可以說,大佬可以任意讓自己撤職。
隊伍之中,很多都是忠誠於大佬的人。
大佬更是掌握了一支神秘的小隊伍,回顧過往與大佬作對的人,全都慘死,無一例外。
想到這裏,尹繼鵬驚出一身冷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似乎沒有像以前那樣敬畏大佬了。
「大佬,我聽您的。」尹繼鵬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大佬饒有意味地看着尹繼鵬,驟然臉上浮現出笑容。
場內的壓抑的氛圍,如撥開雲霧,瞬間變得輕鬆起來。
「繼鵬,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啦。」
「這樣才對嘛,你看事情其實並沒有那麼難辦,對不對?」
尹繼鵬低着頭,點頭道:「大佬說得對。」
「去吧,儘快安排下去。」
「是。」
尹繼鵬立刻起身站起來,朝着大佬抱拳欠身。
眼睛沒有看大佬,更沒有看馬准之,轉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大佬看向馬准之,揮了揮手。
「你也下去吧,聯繫上馬老六,問問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馬老六所在的位置很關鍵,對於他們來說有些類似於擋箭牌的作用,阻擋從東邊過來的喪屍。
一旦馬老六撐不住,東邊的喪屍必然一路往西而來。
「是。」
馬准之欠身離開。
等到兩人離開之後,大佬的表情一下便冷了下來。
這個尹繼鵬沒有像以前那麼聽話了,甚至還敢公然反抗自己的命令,要不是警告他,估計剛才尹繼鵬還會堅持原來的想法。
想到這裏,大佬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從椅子上站起來,朝着樓下走去。
走了兩步,似乎想起了什麼,「老許,你待會去跟一下,看看尹繼鵬是怎麼辦事的。」
「好的。」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許老頭,聽到大佬的吩咐後,立刻回應,轉身離開了這棟房子。
尹繼鵬懷揣着憤怒憋屈的心情從大佬那邊離開,冒着暴雨,他來到了戰備管理處。
「召集所有大隊長及縱隊過來開會。」
剛一進門,尹繼鵬便對着戰備管理處的眾人說道。
「總隊長,是有什麼大事嗎?」副總隊聽到這個命令後,有些疑惑地問道。
「事關大佬的安排,趕緊聯繫大家吧。」
尹繼鵬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副總隊,這個副總隊是大佬安插在他身邊的人,一直都是大佬的親信,他是知道的。
但他也搞不懂,為何前一任總隊長被撤職的時候,不乾脆讓胡良建上任,反而選擇了自己。
怎麼都想不通.
胡良建聽到是大佬的安排之後,顯然比剛才要積極了許多。
「通信員,趕緊聯繫第三、第四縱隊長,還有各大隊隊長,讓他們火速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陸陸續續的大隊長都到了這裏,戰備管理處坐着七八個人。
「這麼大的動靜,是有啥要事啊?」
「不知道,你問問總隊他們唄。」
「你去問,我可不去。」
幾分鐘後,大部分人都已經到齊了,就差第三縱隊的黃飛龍了。
外面下着暴雨,管理處的眾人難得清閒下來,各自聊天打屁。
突然,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哎呦,老黃!你可算是來了。」第四縱隊長劉忍看到黃飛龍後,笑着對門口的黃飛龍喊道。
黃飛龍看到劉忍之後,微微點頭,朝着長桌右邊第一個位置走去。
長桌上,派系分明。
坐在左邊的是隸屬於劉忍之下的五個大隊長,
坐在右邊的是隸屬於黃飛龍下面的五個大隊長。
劉忍與黃飛龍一左一右,坐在距離首席左右兩邊第一個位置,隨後排開則是他們麾下的大隊長。
「胡副總隊。」黃飛龍朝着首席的中胡良建打了個招呼,然後坐了下來。
「好好好。」胡良建滿臉笑容地看着黃飛龍。
這個黃飛龍能力很強,得到過大佬的數次表揚。
「人都到齊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從隔壁房間走過來一人。
正是尹繼鵬。
「都到了。」胡良建聽到尹繼鵬的聲音,扭過頭回答道。
尹繼鵬掃了一圈眾人,把手中的文件放在了桌面上,坐了下來。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眼睛齊刷刷看向他。
尹繼鵬就任總隊長之後,頗得軍心。
眾人也都比較信服於他。
「古城牆外的情況,相信大家也都知道,洪水水位一直在漲,照這麼漲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我剛剛從大佬那邊過來,針對目前情況商討出了一個結果。」
眾人屏住呼吸,仔細聽着。
「組建敢死隊,出發去北大河中段,尋找堵塞點。」
「敢死隊需要三十人,分成三支小隊,分別前往東北方向,中部,東南方向,務必要找到堵塞點。」
「召集你們過來,就是為了此事。」
「這樣吧,黃飛龍、劉忍,你們兩個縱隊各出十五人,至於是哪些人,你們自己解決。」
「另外執行此任務的人,活着回來的人給他升一級,並且出發之前滿足他一個要求。」
尹繼鵬把話說完,便低着頭看着手中的文件。
他知道這個事情不好辦,出去擺明了就是送死的任務,水中有喪屍,一旦被喪屍圍住拖下水,任由他有回天之力都沒辦法。
「這」劉忍面露難色,這種事情如果真靠自願的話,估計沒幾個人願意去。
話雖然說的好聽,回來之後能夠升一級,但是那也得能夠活着回來呀。
不能活着回來,一切都白搭。
這種情況,沒有人能夠有自信能夠活着回來。
黃飛龍看了一眼身旁的副隊,剛才在圍牆上的時候副隊就這麼和他提過類似的建議。
沒想到這一次過來開會,竟然還真下達了這種命令。
於是憤怒地說道:
「總隊長,這不是把弟兄們的命不當回事嗎?派人出去必死無疑啊!」
砰!
尹繼鵬把手中的文件重重砸在了桌面上。
場內原本議論紛紛,瞬間雅雀無聲。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還是你要質疑大佬的決定?!」
「這是大佬的決定?」黃飛龍梗着脖子問道。
「對。」尹繼鵬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旁邊的胡良建面色微動,眼神閃爍。
語氣緩和地對着眾人說道:
「這個事情呢,我覺得吧,大佬也是不太願意的,但又沒有辦法。」
「真要等到洪水漲過來,我們到時候都完蛋。」
「大家不要有情緒,這是從大局出發,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的。」
黃飛龍似乎還想說什麼,但被他旁邊的副手拉住。
副手使勁給黃飛龍使眼色,示意讓他不要再多說。
黃飛龍憋屈至極,無奈地只能接受。
這個命令是從大佬那邊下達的,就說明無可更改。
大佬向來做事情,一旦確定,不會有任何修改的餘地。
他們都很清楚這一點。
胡良建的話,讓劉忍心中嘆息。
這件事看來沒得商量了,三十條人命。
即便能夠安全尋找到堵塞點,回來希望也渺茫。
基本就相當於用三十條人命,找到堵塞點,保護基地罷了。
犧牲小部分人,成全大部分人。
「給你們半個小時,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給我湊到三十個人,我在圍牆上等你們。」
「老胡,你負責準備小船和炸藥。」
說完,他便起身離開,拿着文件走到旁邊的房間。
胡良建看到他離開後,對着場上的眾人說道:
「下去安排吧。」
黃飛龍欲言又止,但被胡良建揮手示意讓他趕緊去安排。
黃飛龍最終還是被副手拖走了。
胡良建看着眾人離開,想起剛才尹繼鵬剛剛說的話,很顯然尹繼鵬是不願意背鍋啊,直接把責任推到了大佬身上。
大家不敢把怨氣撒在大佬身上,自然只能夠執行命令。
但這個尹繼鵬這樣做,其實是有損大佬形象的。
盤算着,今天的事情得找個時間跟大佬反應一下。
給尹繼鵬上上眼藥,如果尹繼鵬倒台了,怎麼說下一個總隊長也理應是自己了吧。
半個小時後。
尹繼鵬來到了古城牆之上,俯瞰着外面的洪水。
洪水水位逐漸上漲,速度很快。
洪水原本距離古城牆五十米,到現在距離古城牆只有十幾米了。
原本用沙袋封住的城門,被搬到一邊重新打開。
數十人抬着用輪胎拼湊而成的六艘小艇,從城門內跑了出去。
這些人身上背着滿滿的炸藥,肩膀上扛着槍。
洪水中十幾頭喪屍爬上了岸邊,朝着古城牆走來。
砰砰!
圍牆上的黃飛龍下令將這些喪屍射殺。
槍聲引得尹繼鵬側目,表情平淡看似沒有任何情緒。
很快,伴隨着這三十人跑出城門後,他們身後的城門便立刻關閉。
司才富看了一眼身後的城門,他知道等他們回來,估計洪水早都淹到圍牆這邊了,城門定然不會打開。
而且,他們很難活着回來。
他知道這是一件必死的任務,可他依舊要這麼去做,總有他的原因。
他是後來才加入縱隊的,是幾年前徵召加入隊伍。
親人就在基地之中。
前些時日風暴之中,他的父親在風暴之中受了重傷,需要用到極為稀有的救命藥,還需要讓基地中最厲害的醫生做手術才有把握可以治療好。
他在基地中只是一個小隊長,權利不大,根本無法拿到那種藥品。
他這一次出來,就為了可以提出一個要求。
他的要求就是希望基地能夠盡全力救他的父親。
其他同行者,有些是逼迫過來的,有些也是和他一樣為了可以提出一個要求,也有些是奔着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想法,回來之後就能夠晉升成一個小隊長或者中隊長。
「三田,王五,放下皮艇,其他人警戒!」司才富朝着隊員喊道。
用輪胎製作而成的皮艇,放下水中。
一共有六個皮艇,每個小隊10人,每個皮艇坐5人。
他們的效率頗高,在極短時間之內不但做成了皮艇,甚至還在皮艇下安裝了渦輪,柴油驅動,不用人工划槳,速度比較快。
在司才富的命令下,隊員立刻按照他的指示操作。
一共三支小隊,另外兩個小隊也陸續把皮艇放在水中。
圍牆上,那些戰士時刻盯着洪水水面,一旦發現喪屍,立刻擊殺,為出去執行任務的眾人保駕護航。
由於洪水被堵塞形成了堰塞湖,所以洪水的浪花不大,相對平靜一些。
皮艇都放入水中,司才富趕緊跳上了皮艇。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了東邊那個小隊傳來慘叫聲。
「啊!!喪屍!」
敢死隊第二小隊其中的一個皮艇,有一個戰士在爬上皮艇的時候,渾濁的洪水中突然爬起來了一頭喪屍,朝着他大腿就咬了一口。
慘叫聲引起了圍牆上下所有人的注意。
第二小隊隊長冷大晉趕緊把隊員拉上了皮艇,然後朝着喪屍開了一槍。
砰!
喪屍腦袋近距離被打中,猶如西瓜一般破裂。
皮艇微微晃動,這皮艇只是臨時搭建而成的,極為簡陋。
稍微有個大的浪花就會引起劇烈晃動,要是被十幾頭喪屍包圍,抓着皮艇搖晃,皮艇很容易被掀翻。
喪屍在水中是極為靈活的,喪屍喜水,在水中等於到了它們的主場,力量更大,肢體也更加靈活。
「隊長,我.」
皮艇上的眾人沉默,臉色難看至極,他們都不想對着同伴動手。
這才剛剛開始,甚至還有圍牆上的戰士幫忙掩護。
就這樣,都已經有人被咬了。
被喪屍咬了就意味着死亡,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
被咬的隊員,臉上浮現出恐懼的表情,他知道在基地中流傳着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那便是任何人被咬了,自己解決,不要讓別人難做。
「冷哥,幫我跟我女朋友說一句,我愛她。」
「好,我會幫你照顧好她的。」
「嗯。」
被咬的隊員咬了咬牙,毫不猶豫地朝着自己腦袋開了一槍。
砰!
血花四濺。
隊員在沉默中,把他的槍和背上的炸藥取下來。
然後將他的屍體退下了皮艇,
迅速開啟發動機,皮艇下的渦輪旋轉,帶着皮艇迅速離開這邊。
洪水渾濁,那個死去的人掉入洪水中後,就像是一滴水滴入海洋,沒有一絲痕跡。
死了人,必須趕緊走,不然血液將會引來更多的喪屍。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一分鐘之內。
唉.
司才富他們第一小隊距離不遠,看到了這一幕,心中難免嘆息。
浮現出一絲兔死狐悲之感,心中暗道,恐怕他們這些人最後的解,也是如此吧。
「出發!趕緊離開這裏。」司才富收斂心神,對着隊員喊道。
皮艇如一柄利劍,在渾濁的洪水中,飛快朝着東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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