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周一,從救人開始。
「嘉楠小區有人報警,小區樓頂有人想跳樓自殺。新城你...算了,建軍你帶倆人去一下吧。」張志傑手裏拿着報警單,看了看現在所里的老警官只剩下陳新城跟曹建軍倆人在。
原本因為沒有入選這個季度先進人物的曹建軍本來心情不是太好,聽到來了桉子以後,他黝黑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快速接過報警單。
「楊樹走,來活兒了。」
這時候,曹建軍剛剛好碰見從高潮辦公室出來的陸澤,男人朝着他揮了揮手,笑道:「嘿,第一名,有沒有空?要不要帶你再去見見世面啊?」
「沒問題啊,有空。」
趙繼偉坐在自己的辦公座位上,只能眼巴巴的瞅着陸澤跟楊樹兩個人又去出任務,有些忍不住,他對着師父張志傑小聲詢問道:「師父,這個社區不是歸咱們管的嗎?這個單子怎麼派給曹警官了啊?」
張志傑笑着搖了搖頭:「咱們啊,就是管給他們派任務的。繼偉你是不是在所里待不住啦?」
後者連忙搖頭。
「行啦,走,師父帶你出去轉轉。」
「真的嘛師父?!
」
另一邊,李大為也從師父那邊得到了指令,跟着孫前程一塊出門。
「我去審訊,你記住,跟前程就先觀察一下情況。」
「不要輕舉妄動!」
「放心吧師父,我你還不放心啊?」
......
曹建軍這個老司機的車速飛快,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趕到了嘉楠小區,三個人從車上下來就看見了一棟約莫十一層高的樓頂上,有一道黑影坐在大樓的邊緣處。
下方,圍着吃瓜的群眾。
陸澤眯着眼睛,抬手擋住頭頂有些刺眼的陽光,目測樓高約三十五米左右,從這個高度跳下來的話基本沒有生還的可能,他環顧四周說道:「消防現在還沒到嗎?」
如今這種情況,顯然需要消防在下面提前的鋪設好保險措施。
曹建軍笑道:「等消防到了,黃花菜都涼啦。」
他直接帶着陸澤跟楊樹兩個人來到出事樓的門口,指了指樓下那些圍觀群眾,對着小區保安吩咐道:「你們趕緊去把這棟樓附近圍觀的群眾疏散一下,在這邊呆着多危險吶。留兩個人守住門口,不許再放一個人進去。」
「好的警察同志。」
三人坐上了通往頂層的電梯。
楊樹看着電梯層數快速上升,他同樣忍不住詢問道:「師父,咱們是不是得人家消防的同志到了以後再行動?咱們現在上去的話好像並不合規定吧,萬一出事的話...」
曹建軍看了看旁邊的陸澤,笑道:「你是不是也是這個意思?」
陸澤點頭。
「你們倆新人就是沒見過這個陣勢,是不是還恐高啊?」
「當警察遲早都要過了害怕這一關,我們上去以後先觀察一下情況。」
樓頂這時候也有幾名吃瓜的群眾被保安攔着,在人群前面,一位頭髮花白的五十多歲女人哭的淚眼滂沱,老婦人正跟坐在邊緣那個想要跳樓的年輕男子哭訴着:「雨浩,你聽媽媽的話趕快下來好不好?媽媽一個人供你上學,到北京讀了研究生,現在就跟你提一點小小的要求你就要跳樓是吧?媽媽不都是為你好嗎?」
陸澤跟楊樹開始把樓頂的吃瓜群眾勸離,示意他們配合警方的工作。
而曹建軍則是連忙上前,把老婦人拉住,詢問道:「請問您是孩子的母親是吧?」
「我是。」
老婦人抹着眼淚,十分傷心:「我早上出去買個菜的功夫,回來以後就發現他坐上了樓頂。」
「那在您出去買菜之前,你們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情?」
「我們也沒發生什麼事...就是...就是吵了一架。」
曹建軍追問:「為的什麼吵架啊?」
「母子倆能因為什麼吵架嘛!平時我們也這樣的,但是誰想到他竟然用死來威脅我。」婦人看着前面沉默着的兒子,她哭着喊道:「雨浩,你想死是不是?那媽媽就陪你一起死!」
「我們母子今天一起跳下去!」
說完就想朝着前面跑去,曹建軍見狀連忙死死拽住她。
那位叫做雨浩的年輕男子見到母親這般舉動當即有些慌神,他連忙起身站在了樓頂邊緣的石階上,在樓下遠方看戲的人們齊齊發出驚呼聲。
「你...你別過來!」
陸澤那邊把樓頂其他人勸離以後趕快來到曹建軍這邊。
「我們不過去!」
「你不要激動!我們保證不過去!」
陸澤在婦人耳邊低聲喝道:「你如果不想看見你兒子死在你面前,就不要再刺激他了,你先下去,有什麼話等你兒子下來了再說。」
曹建軍朝陸澤點頭,然後立刻對着身後保安揮手,把老婦人帶了下去。
見到母親離開,年輕男子的情緒逐漸緩和下來。
「雨浩是吧?」
「聽說你剛剛從北京回來?」
曹建軍嘮嗑的時候身體往前走了兩步,陳雨浩神情有些緊張,腳步稍微後移了一點:「你別過來!」
曹建軍立刻往後方挪了一步:「好好好,我不過去我不過去,咱們就在這裏聊聊行了吧?」
陳雨浩自嘲的搖了搖頭:「我跟你們沒有什麼好聊的。」
陸澤輕聲回答:「我們是警察,我們有義務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你們走吧,我的生命不需要你們來保護。」年輕男子的臉上透露出一絲痛苦神情,他忍不住握緊拳頭:「因為我的人生根本沒有意義,你們救了我又能怎麼樣?」
曹建軍擺了擺手:「你可是研究生啊,怎麼沒有意義?」
「聽說你現在研究生都馬上要畢業了吧,你覺得你媽媽她還能管你多久?」
儘管那個老婦人沒有說出具體情況,但是老曹一眼就能看明白,肯定是這位母親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在了兒子的身上,後者感受到無邊的壓力,只想用死來結束。
陳雨浩呢喃道:「你們不懂,她不會放過我的,她永遠不會尊重我的想法!」
老曹:「怎麼會呢,我媽以前也老愛管我,但是我早就不聽他的了,我跟你說我都好多年沒跟她聯繫了。」
說話的時候,曹建軍跟陸澤他們都悄悄的往前移了幾小步。
「真的嗎?」
「真的,不信你問我徒弟。」
這時候,只見楊樹點了點頭:「是真的,雨浩我也是研究生。我是北大的法學碩士,但就算這樣我媽還會罵我,從小到大考試必須得考第一,我碩士畢業她還想要我考博士。這天底下的媽媽都是一個樣。」
這段時間的楊樹跟剛來的時候比起,已經有了很大的長進。
「唉。」
重重的嘆息聲響起,來自於陸澤。
「你們這都不算什麼,我媽比你們媽都要狠。」
「我啊好不容易當上了警察,但我媽整天都往我們所里打電話,天天的給所長打電話抱怨我工作量太多,她甚至還想着把我調到我們家附近的派出所上班,我自己現在都不想活了!」
曹建軍跟楊樹瞬間都有些傻眼。
陸澤你...你不是沒媽嗎?
我們怎麼聽着你像是在說夏潔她媽呢?
「後來呢?」
陳雨浩聽到以後真的有些感興趣,開口詢問。
「後來啊...上周那個陽光小區發生的事你聽說了吧?我下井救個人,我媽都能哭上半天。我已經想明白了,馬上就搬出來住,我必須得過我自己喜歡的日子才行啊。」
「雨浩,你說這人生在世是為了個什麼?不就是為了能活得開心嗎?」
「當初想當警察,多少人勸我,哎呀,你這麼厲害,考個別的公務員鐵飯碗不香嗎?非要當個警察,累死累活的還落不着好,最關鍵的是工資又不高。」
「但是吧,我就是按照我的想法,別人怎麼想的跟我沒有關係。」
「雨浩啊,你的夢想是什麼?」
陳雨浩聽完陸澤的話,又緩緩的坐在了石階上。
只聽見他呢喃說道:「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優秀的服裝設計師,但是我媽就覺得那是只有女人才會做的活,今天早上他還非要逼着我去相親,可是我在學校有女朋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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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男人情緒逐漸穩定下來,陸澤觀察到消防車已經駛進了小區,他終於是鬆了口氣。
只是沒想到的是,這時候的曹建軍卻想要直接把人給救下來,老曹往前快速移動但被陳雨浩發現,年輕男人瞬間又站了起來。驚呼道:「你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
陸澤極為不解的看了曹建軍一眼,後者舉起雙手:「好好好,我們都不過去。」
「我就是想要看看下面群眾疏散乾淨了沒有,這下面那麼多人,萬一你真的跳下去的話,不小心砸到別人的話,總歸是不好的吧?」
說完以後,他特意挪到了旁邊遠離陳雨浩,衝着下面人喊道:「都讓讓!都讓讓!」
陳雨浩的目光緊緊鎖定在了曹建軍的身上,不想讓他再靠近自己,這時候的老曹還在朝着下面喊話,但是手勢卻是對另一邊的陸澤跟楊樹做的。
兩個人見狀,直接箭步上前抱住了陳雨浩的大腿部位。
用力一拉,三人重重倒地。
曹建軍連忙過來控制住了陳雨浩,這下大家都終於將心裏緊繃的弦鬆開。
在自殺危機成功解除以後,下了樓的三人受到了小區群眾的熱烈歡呼,曹建軍被眾人眾星捧月的圍在正中央,黝黑的臉上帶着止不住的笑意:「沒事沒事,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楊樹在後面看着師父高興的樣子,他的嘴角也揚起了笑容。
只是轉過頭來,楊樹看見陸澤臉上的表情並不是很好。
「你沒事吧陸澤?」
「沒事,回去吧,估計所長正等着我們呢。」
......
「李大為,我不是跟你說有什麼行動先跟我打電話通報一聲的嗎,你倒好,直接拉着人家孫前程就去抓人,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院子裏,陳新城正大聲呵斥着徒弟李大為。
後者沒心沒肺的笑着:「這人不是都抓回來了嗎?沒事的師父。」
「沒事?沒事你胳膊上綁紗布幹什麼?」
在制服那兩個想逃走的嫌疑人的時候,李大為不小心胳膊上挨了一小刀,他撓了撓頭不知道師傅為什麼氣性這麼大,還想辯解幾句,發現所長的聲音從二樓傳來:「李大為!」
王守一站在二樓,指着下面的李大為罵道:「你給我滾上來!」
「這我能滾下去,還能滾上去的嗎?」
聽到這貨又開始嘴碎,陳新城更是氣的不行,吹鼻子瞪眼道:「所長說的話你當放屁呢是不是?讓你滾上去你就滾上去,廢什麼話!」
李大為滿臉無奈,準備上樓。
這時候的他剛剛好碰見了回來的陸澤二人,興奮的擺了擺手:「誒,你們倆那邊什麼情況?」
楊樹給了哈士奇一個OK的手勢:「一切順利。」
而王守一的聲音接着從樓上傳來,聲音嚴厲:「陸澤楊樹,你們倆也給我上來!」
李大為聞言知道叫這倆人上去也沒啥好事,他表情莫名的疑惑道:「我去,我這裏抓了個人挨罵,你們倆那邊救了個人也得挨罵?今天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啊?」
上了樓,三人一個個低着頭來到所長辦公室。
王守一陰沉着臉:「把門給我關上。」
哈士奇這時候沒有了在下面的嘴碎,乖巧無比的關了門,然後站回原位。
「別對着我杵着,臉轉那邊去。」
「看見你們仨我就來氣。」
王守一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感覺血壓蹭蹭上漲:「李大為,你給我過來。」
李大為緩緩移步來到所長面前。
「你現在是不是心裏還不服氣?覺得你師父做起事情來畏首畏尾?那我告訴你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耳朵豎直給我聽好了!」
王守一把當年陳新城救人反被投訴的事情告訴了李大為。
「他現在胳膊上那道疤痕都在,我看了都心疼吶!」
「你可以去向所里的老警員們打聽打聽,新城年輕時候是多麼意氣風發的一個人啊,比你現在都要熱情,經過那件事以後他身上受到的傷倒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心涼了啊。」
「後來還離了婚。」
「李大為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聽命令擅自行動?」
李大為這才知道師父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到所長的話,他解釋道:「當時那兩個人要跑,情況緊急我根本來不及跟我師父匯報,只能上去抓人。」
王守一盯着李大為:「不管情況多緊急,我們也得保護好自己。你師父讓你跟他及時匯報就是因為擔心你的安全。對方手裏還有刀呢啊,這是慣犯,萬一一不小心把你捅死了怎麼辦?」
李大為搖了搖頭,正聲道:「放心吧,所長,我要是死了絕對不麻煩所里。」
「而且陸澤上次不是也抓了個持刀的搶劫犯麼,您當時可沒罵他。」
在旁邊聽着所長訓話的陸澤沒想到這個李大為竟然還把火燒到自己的身上。
陸澤瞅了他一眼。
這個哈士奇還亂咬人是吧?!
王守一指了指李大為被紗布包裹的胳膊,哼聲道:「你少給我轉移話題,陸澤我待會就訓他。李大為,你有沒有想過你當時身邊還有個孫前程呢?萬一他對付的那個歹徒手裏也有刀該怎麼辦?」
所長快速起身來到李大為面前,伸出兩根手指,大聲道:「人家一個輔警,一個月掙兩千多塊錢的工資,你難道還想讓人家陪着你一起去玩命?」
李大為將頭重重的低了下去,這時候的他才知道自己這次究竟錯在了哪裏。
「我們警察首先要保護的就是自己,要是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麼去保護人民群眾的安全?」
「給你們分配師父,就是希望你們能夠學會保護好自己的本事。」
王守一轉身,來到了陸澤跟楊樹的身邊。
「陸澤,正好李大為剛剛提了一嘴。」
「那我在這裏問問你,你當時制服那個搶劫犯有多大把握?」
陸澤愣了愣。
這個問題怎麼感覺如此的耳熟?
「報告所長。」
「我有十成把握!」
正端起桌子上杯子喝着茶水的王守一忍不住咳嗽起來:「多少,十成?」
「我知道你的意思,反正人都抓回來了,現在怎麼說都行。」不給陸澤反駁的機會,王守一接着問道:「那當時那種情況,你要是不出手,把人放走,後面難道就不能再把人給抓回來了嗎?」
陸澤腦子快速轉動。
「當時那個搶劫犯瘋狂逃竄,剛剛偷了包沒多久。我們可以跟失主及時溝通,那個包其實是個高彷貨,而且裏面現金沒有多少,搶劫犯那麼着急搶包一定很缺錢,他在最後肯定會出手包里唯一值錢的手機。大店他絕對不敢去,我們倒是可以提前跟周遭的小店店主溝通一下,後面要不了幾天也能抓到這個傢伙。」
王守一眼睛瞪得賊大:「嘿,這你不是都知道的嗎?那你幹嘛還以身犯險?」
陸澤眉頭緊皺,疑惑道:「以身犯險?所長我不是說了啊,我制服他有十成的把握,既然可以直接解決,那幹嘛還要浪費所里的人力,在後面再去抓捕?」
王守一被陸澤搞得有些語塞:「行,這件事暫時揭過。我們聊聊今天嘉楠小區的事情。」
「你們三個沒有等到消防到場就擅自行動,這絕對是違反規定吧?」
楊樹連忙解釋:「所長,當時那種情況我們...」
王守一擺了擺手:「我知道這肯定是曹建軍的意思,你師父這個人我很了解。但是楊樹,當時在拜師的時候我是怎麼說的來着?我說的是互相學習,你平時腦子裏不是一套一套的嗎?那種時候為什麼不攔着你師父?」
楊樹也把頭低了下去:「對不起所長。」
「行啦。」
「我今天叫你們幾個上就是想要讓你們明白,你們的命都不是你們自己的,所以要更加的珍惜。」
「我可能不是個好警察,但我一定是個好所長。我對下屬一直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我寧願天天到禁閉室跟你們送飯去,我也不願意年年到墓地給你們上墳。」
「犯了錯還有機會改,命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懂了麼?」
楊樹跟陸澤點了點頭。
李大為則是問道:「所長,那要是真遇上非衝上去不可的時候呢?」
「非衝上去不可的時候?」王守一嘆氣道:「夏潔她爸爸當年就是遇到了非衝上去不可的時候,結果呢?把命給搭了上去,留下這孤兒寡母這些年過的多艱難啊。」
李大為跟楊樹兩個人滿懷心事的下樓。
陸澤則是主動留在了所長辦公室。
「怎麼啦?還讓我請你喝頓茶是吧?」
「所長,關於今天嘉楠小區的詳細情況,我想跟你做個匯報。」
......
「你的意思是...在當事人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並且消防的同志到場準備的時候,曹建軍主動上前的行為令當事人再度緊張起來,你們那時候只能選擇把人拉下?」
陸澤點頭:「是的。」
老曹今天在頂樓的那般舉動,陸澤在細細思考後察覺到了太多不合理不合規的地方,對於曹建軍的問題,他也想找個機會跟所長好好溝通一下,這次剛好是個合適的契機。
王守一坐在沙發上,扶着額頭開始嘆氣:「這個曹建軍這麼多年性子就改不了,陸澤你跟我反映的情況就不要再跟別人說了,我心裏有數的。」
陸澤伸出了個OK的手勢,然後他說出來了自己留下來的真正目的。
「所長,我其實學過側寫。」
「您想聽一下我對於曹警官的側寫結果麼?」
聽到這個,王守一倒是來了興趣:「說說。」
「曹建軍警官是個很要強的人。這應該跟他的家庭環境有一定的關係,他在家裏應該是屬於那種不是很受待見的存在,這不是指他的家,應該是在丈母娘家不受待見。他或許還有個連襟,做生意或者從政,發展的還不錯,丈母娘平時的時候沒有少拿兩者來對比。」
「他有個很愛他的妻子,因為曹警官每次的警服跟便服都是整潔無比。」
王守一眉頭緊緊皺起,這小子咋側寫的這麼準確呢?
曹建軍的媳婦周慧,的確是個很好的賢內助。
「陸澤,你接着說。」
陸澤點頭,繼續說道:「曹警官立功很多,今天救完人以後的他被群眾圍在正中央,看得出來很享受這種感覺。所長,咱們所這個季度的先進人物按理來說該有曹警官的名字,因為我看過這季度的出警記錄。」
「其實您也看出來了曹警官身上隱藏着的缺點,他這季度的值班時長是咱們所最長的那個,甚至比我師父這個抓刑偵的副所長都要長,這意味着他對於自己家庭會有相對的忽視。」
「我們都是人,不是機器。」
「曹警官對於辦桉的執念,或者說他對於辦桉成功的執念太深。」
「今天絕對不是個例,您在以前絕對幫助他瞞過不少的違規行為,而且您每次肯定都會說:建軍啊,這次我就不計較了,要是再有下次,我肯定給你個處分。」
王守一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咳咳。」
「這個側寫聽起來還可以的哈,陸澤你以後倒是可以去主抓咱們所的審訊工作。」
王守一沒想到陸澤說的這些話都說在了點子上,甚至於他對於曹建軍的某些小動作都被看在了眼裏,這個平時沉默的小子真是雞賊的不行,所長同志第一次覺得自己所里出了個他看不透的人。
「小毛病嘛,這些老警察的身上不可避免都會有。」
「我相信建軍,他在後面肯定知道分寸,這個你不需要擔心。」
陸澤看着所長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說的這番話,估計自己都不信。
他於是就藉口着側寫的名義,開始簡略描述警察榮譽原着里曹建軍的結局,包括遇到事情後把楊樹推出去做擋箭牌、遇到功勞後把自己名字寫在最前列、通過不合規定的辦法破獲大桉要桉。
整個人徹底的衝上雲霄。
然後,狠狠跌落於谷底。
王守一原本打算隨便聽聽這個側寫,只是在聽完以後整個人就沉默不語起來,陸澤甚至連他的心思都描述的一清二楚,王守一仿佛親眼看着自己這個老下屬悽慘的結局活靈活現的展現在了面前。
所長的嘴唇微微發白。
「這...真的會發生麼?」
沒想到陸澤這時候直接哈哈大笑起來:「所長我就是隨便說說,您也隨便聽聽哈。」
「但我覺得您這種方式其實是堵不如疏,不如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有功勞,該評先進咱就評先進,犯了錯,該給處分就給處分,那種和稀泥的方式在咱們所里沒錯,但是在曹警官身上其實是適得其反。」
「所長啊,我這只是瞎側寫着玩,咱爺倆今天就是隨便嘮嘮嗑。」
「我先走啦!」
其實。
我真的會側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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