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據眼 第四十一章 有何不同？

    「真龍之氣？」

    反倒是皇帝、老道士等人一臉意外的模樣，尤其是皇帝，他看上去只是凡間帝王的樣子，但實際上有着傳承，並非簡單的權勢者，本身還有修為，久居皇宮之中，卻從來沒有感覺到這所謂的真龍之氣。

    不過，等他們將感知擴張過去，籠罩了所謂真龍之氣後，卻都是勃然色變。

    「這是……用萬民之念凝聚出來的心靈投影！」老道士神色肅然，他的真實身份，本就是超出了高等極限的鬼齋主，真要是釋放力量的話，面前這些人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可是礙於這個世界的特殊，以及潛伏在暗中的敵人，卻不得不壓制力量，防止破壞整個計劃，可謂忍辱負重，這也是剛才他運轉氣勢，卻被猛然擊潰的原因所在。

    計劃即將實行的關頭，卻猛然間發現了這麼一個變數，心底自是驚訝萬分。

    「原來如此，好一個百鬼王！」冰中人卻是嘆息一聲，然後感慨起來，「百鬼王立足於妖鬼界，以魂魄與法相滲透萬民，居然在無形之中將萬民之念引導起來，我們為了對抗他的入侵，孤注一擲要統一天下，反倒讓他利用起來，在統一的過程中，也將萬民之念聚集在一起，形成了這條真龍之氣，一旦得到，法相升騰，統領萬民魂魄，不要說陰司無法成型，怕是連王朝都轉眼落入這人手中！」

    「哦？你說真龍之氣是百鬼王所為？」羅定天卻搖搖頭，「這就錯了，故老相傳，王朝有龍脈，在我的法相中也有記載，任何一個王朝，只要建立起來，就會培養出一條龍脈，待得龍脈茁壯成長，王朝也會逐漸步入強盛，與之相對的，只要我的歷史認知得到龍脈之氣的認可，那麼你們也就成了為我做嫁衣了，哈哈哈！現在，龍氣即將融入我的江山，我就是萬民之主了！」

    他的臉上滿是興奮之色，那是目標即將達成的狂喜，連自己剛才裝作不認識百鬼王都記不得了，直接暴露了兩邊的聯繫。

    「我且問你，」這個時候，老道士卻是猛然出聲，「你說只要按照你定下來的律法，就可以萬世太平，問題是，若是無人執行，豈非只是空話？」

    話音傳遞過去，正在融入江山之景的明黃色龍影，陡然間停滯。

    「你！」羅定天面露惱怒之色，知道自己的法門被看穿了，「死到臨頭，還想掙扎，何苦來哉？」

    他的這種竊取之法，實際上有條件的，因為那道真龍之氣，乃是萬民之念聚集，本身雖無自我，卻有認知，內部思緒雜亂，但趨向於嚮往太平，所以當這羅定天說自己可以開萬世太平，立刻就引起了共鳴，龍氣才會過來與之融合。

    可老道士的一番話，是要直接剝去他的偽裝，將其種種宏願落在實質，若沒有具體的回應，龍氣就會猶豫、遲疑，甚至最後舍他而去。

    明明就差臨門一腳了，卻被破壞，這種憤怒可想而知，可大事當前羅定天分得清輕重，就道：「那就嚴肅吏志，明確律法條例，讓百官知道輕重好歹，不敢輕易觸犯。」

    那龍氣登時就有回應，再次要融入江山之影，偏偏老道士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可就奇了，」老道士捻須而笑，「百官怎麼做，你怎麼知道？畢竟你一旦勢成，就要身居宮中，成了聾子瞎子，你既然有過去歷史的經驗，那就該知道，皇帝知道什麼，都是靠着其他人告訴的，要麼是百官，要麼是內宦，到時候律法有沒有被貫徹，根本無從得知！」

    眼見龍氣又停，羅定天的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他冷冷的看着老道士，一字一句的道：「這些根本不是問題，我可以藉助我這些好兄弟的幫助，他們和我有着統一理念，胸懷大義，肯定會將百官所為都告訴我的！」

    果然，這話一落，龍氣再變。

    「這就是要建立特務機關了，」老道士卻是環視眾人，吐出了一個結論，不顧眾人的臉色變化，「說得再好聽，說什麼大義、蒼生，從表面上來看，就是設立一個直屬於皇帝的機構，監視文武百官，試問，這樣的行為，與其他王朝有什麼區別？你深知歷史，可否教我？」

    這話一說，羅定天神色驟變，因為他發現龍氣不再趨向於融合，反而有了離開之意，知道局面不妙，旋即眯起眼睛，點頭道：「小看了你，你這張嘴，果然是指鹿為馬，將我等高尚情操和那些卑劣的廠衛淪為一談，我告訴你，最大的區別，就是我們的意志，這一點歷史會證明，不需要多久……」

    不等龍氣再有反應，老道士搶先又道：「這可又奇了，你怎麼知道歷史會證明？有道是人走政熄，你制定了律令法規，可一旦人死了，就要變成太祖遺訓，後人遵從與否，只能看他們自己，到時候後代子孫巧奪明目，暗度陳倉，你又能如何？」

    羅定天已然怒火中燒，這些問題他從前並未想過，只是覺得自己從歷史與現實中總結了一套萬世不易的完美律法，只要施行，包治百病，開萬世太平，現在事到臨頭了，卻生出變故，龍氣有了退縮之意，如果不將老道反駁下去，那就要功虧一簣！

    好在他有史書法相，種種過往信息湧來，他迅速組織語言，急切給出了答案，防止龍氣消退：「我能以法相之術，令萬民之念監督，讓後世子孫與百官，都將心念記錄下來，但有違反，立刻身死！」

    「笑話！你這與大成設立陰司有何不同？難道換了個明目，被你們唾棄的東西，就變成好的了？這也未免太不要臉了吧！」皇帝當先斥責起來，語氣嚴厲，「既然如此，那朕如今所為，豈非就是正道，這天下與其被你們再折騰一次，不如就讓朕來繼續吧！」

    話音落下，龍氣竟是扭頭朝着皇帝飛了過去！

    「你們找死！」羅定天一見，頓時咬牙切齒！

    老道士卻不放過他：「就算你說的都對，可一旦一個律法萬世不易，可世事境遷，莫說百年以後，就是十年後的情景，你如何能知？萬一日後外敵入侵，或者天下大亂，甚至山海顛倒，一切都變，偏偏你的法度不能變、不能改，你說天下萬民是為了維護你的法度去死，還是你的法度去死？如果法度去死，你今日所作所為，又有何意義？」

    話音落下，龍氣已然融入皇帝之身，他頓時氣勢大漲！

    「老狗！你！噗！」羅定天卻是雙目圓瞪，怒火攻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