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海淮上小說全文免費閱讀 第103章Chapter 103

    「哦,    您說彭宛啊?」遊樂園區值班經理搓着手笑道,「沒有沒有,她不是我們這兒的員工,但她在我們這兒上了一個多月的班,所以才」

    吳雩的第一反應是:「兼職?」

    「也不是,她公司是我們的供貨商,    所以她們部門負責來安裝維護一些遊樂設備。伏魔府 www.fumofu.com」經理站在辦公室窗口,    隔着玻璃窗指向遠處嘩嘩沖水的激流勇進:「您看比方說這個滑梯,旋轉木馬,    鬼屋裏的鬼,還有大擺錘上那幾排固定座位當然我們的供貨商不止他們一家,但最近他們公司負責更新一批設備,所以彭宛他們天天都得來我們園區上班。至於優秀員工其實我們內部根本沒評過,都是擺給遊客看的,她跟鬼屋跳樓機那個區域的人天天一塊幹活,關係比較好,大家一塊兒上牆頭。」

    「」吳雩竟無言以對:「你們這kpi管得也太隨意了吧?」

    「嗨,    您這話說的,我們這好歹算個事業單位嘛!」經理搓着手笑道:「您多注意下我們園區的告示牌就發現了,    咱們所有工作人員都是優秀員工,統一拍個照放那兒給遊客看,顯得咱們園區特文明!」

    吳雩和步重華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不知該作何表情。

    怪不得公安局查案查到現在,    不知道人質就在這個遊樂場工作,    搞了半天是業務對接關係!

    ——那綁匪選擇在這裏交接人質是為什麼,因為彭宛,還是綁匪自己也跟這座遊樂場有些警方沒發現的聯繫?

    「彭宛這個人平時性格、人緣、舉止行為方面怎麼樣?」步重華皺眉問。

    「我平時接觸不多,但聽說她是不錯的,不然哪能合作那麼久呢。」經理語氣很肯定,想了想又說:「勤勞踏實、比較靠譜,負責他們那塊的驗收員沒提出過問題;人緣可以,友善和氣,從來沒跟其他同事鬧過紅臉;日常進出啊花銷啊湊份子吃飯啊,也沒聽說過任何奇葩極品的事情,就我平時印象來看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員工嗨,多的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了,您有什麼具體的事情想要了解嗎?」

    吳雩問:「日常花銷方面呢?」

    「花銷也很正常呀,上下班騎個電動車,挎個小布包,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普通人啦。」

    「最近沒有手頭突然寬裕起來?」

    「寬裕?寬裕倒也沒有吧。」經理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來回打量面前這兩位刑警,終於抑制不住洶湧澎湃的好奇心了:「所以您二位來問她做什麼,彭宛是攤上了什麼事兒嗎?」

    吳雩說:「也沒有,主要是在錢這方面」

    「什麼?錢?」經理大驚,「難道我眼拙沒認出來,她那電動車是勞斯萊斯,小布包是愛馬仕?!」

    吳雩:「」

    經理:「」

    四十來歲中年謝頂的男經理眼巴巴看着吳雩,滿臉都是在平淡生活中終於攤上事兒了的激動和喜悅,如果這是漫畫的話,此刻他已經閃起少女式的星星眼了。

    吳雩嘆了口氣,客客氣氣地說:「沒有沒有,瞧您這通身的氣派,就跟愛馬仕似的。」

    經理一愣,倒被這突如其來的誇獎弄得不好意思起來:「哪裏哪裏,我要是愛馬仕您一定是香奈兒!」

    「遊樂園經理和員工都說她最近沒有異常表現,她自己本公司的同事也打電話聯繫了,不論從金錢、言語、舉止、行為模式上,都是個普通的三十四歲白領女性,沒有任何值得被注意的點。」一小時後,兩人終於結束完盤問走出遊樂園,步重華一扭頭:「你覺得吳雩?」

    「唔?」

    步重華順着吳雩的目光,看見了遊樂園門口一溜小攤販賣的五顏六色的棉花糖。

    「你吃嗎,香奈兒?」

    吳雩直勾勾咽了口唾沫:「哎算了,連你都要控制熱量保持身材,我就更」

    步重華一哂,徑直擠進人群,少頃舉着一隻粉紅大雲朵擠出來,在吳雩虛偽軟弱的推拒中遞給了他,「沒事,吃吧,保持不住又怎麼樣,難道還能離?」

    吳雩立刻放下心理包袱舔起了棉花糖。

    兩人開着g63回南城分局,吳雩在副駕座上一手棉花糖,一手唰唰翻彭宛和遊樂園這邊的設備對接記錄,步重華隨着前方接二連三亮起的車尾紅燈踩下剎車:「彭宛最近兩個月來的工作,總體概括就是定時按需向企業內部工廠或外部供應商下單,然後運送到水上遊樂園進行設備安裝和調試,主要項目是鬼屋、室內升降機、鬼怪大樓跳樓機。這份工作具有一定技術含量,所以找人取代她並不容易,飯碗還是比較穩的。」

    吳雩沒有吭聲,半晌合上那本厚厚的記錄,無聲地嘆了口氣。

    「怎麼了?」

    「我在想彭宛。」

    綠燈亮了,步重華踩油門時偏頭看了他一眼:「想她什麼?」

    吳雩條件反射想要摸煙,但又捨不得棉花糖棍子,便恰如步重華所預料的那樣放棄了煙,牙齒咬着棍子尖說:「我在想如果我是她,這日子該怎麼過下去。親爹不是個玩意,親娘已經不在了,老公出軌,婆婆難纏,公公嗜錢如命;被綁架後除了老公裝模作樣提了幾句恩愛,全家人口口聲聲都是哭大孫子,兒媳兩個字好像從沒存在過。所有人提起她都是『友善、和氣、勤勞肯干』,集體中最沒有存在感也最容易被忽略個人意志的,恰好就是她這種人。」

    「而這種人卻在做遊樂園設施,還是鬼屋、升降機、鬼怪大樓跳樓機這種刺激性設備。」吳雩仰頭靠在車座靠背上,說不上是有點傷感還是荒謬,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喜歡這份工作。」

    步重華一時默然,良久低沉道:「工作罷了。」

    「確實話是這麼說,但也太蹊蹺了。」吳雩出神地皺起眉頭:「綁匪偏偏就選擇了這裏作為交換贖金的地點,還有那四十四萬四千四百四十四的贖金我總感覺這個數字並不是死亡通告,但究竟代表什麼又想不出來。」

    ——444444,死死死死死死,難道還有其他特殊的隱喻嗎?

    連步重華都無計可施,吳雩疲憊地掐了把山根:「如果咱倆能解出這個數字的意義,可能案子也就破了。」

    g63在陰霾的城市天空下打了個彎,呼嘯開進南城公安分局,停在了刑偵支隊大樓下。

    步重華眼角餘光一瞟周圍沒人,俯身替吳雩解開安全帶,問:「你現在上去幹什麼?」

    「我想找人看看能不能調出彭宛、丁盛和鄧樂這三人的詳細背景材料。你跟我一起嗎?」

    步重華直起身看着他,搖了搖頭:「彭宛小時候的檔案牽涉到萬長文,他們不會讓我看的,怕我一人單槍匹馬去鬧出事來——不過有一點你待會要記住。」

    「什麼?」

    「如果發現線索,私下告訴廖剛或宋局,不要立刻當着所有人的面立刻說出來。」

    吳雩眼神微變,剎那間明白了他還未出口的深意。

    「綁匪八點十五分打電話來要求自首,八點二十五全支隊出動,十點綁匪被槍殺,除了我們自己內部還有誰知道丁盛跟鄧樂在河灘上?十點半支隊到達現場,十一點展開全面搜索,十二點才找到綁匪的車和兩具屍體,那麼多人帶着狗還花費了一個半小時,兇手是如何精確定位丁盛鄧樂兩人並實施槍殺的?」兩人近距離對視彼此,步重華聲音低而凝重:「連許局都是在半路上才知道綁匪在河灘上要自首,也就是說第一時間得知消息的人並不多,為什麼兇手動作卻那麼快?」

    吳雩眉心蹙緊:「可是你不能確定兇手是從警方這裏得知綁匪決定自首的,你要想到如果萬長文真的有涉及這個案子,那他的人應該一直在跟警方同步追蹤丁盛鄧樂二人」

    「我不能肯定,但也無法打消懷疑。」步重華靠近吳雩耳邊,輕輕道:「如果內部有問題,問題一定出在技偵。」

    這時大樓里有警察出來,步重華向後拉開數寸距離,兩人在狹小的車廂里對視一眼,然後步重華一頷首下了車。

    ·

    「小吳回來啦?」「哎小吳!」「吳哥!」

    刑偵大樓人來人往,吳雩有些不習慣甫一出現就收穫這麼大關注,悶頭嗯了兩聲便快步走向辦公室,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吳雩!」

    他一回頭,是林炡。

    林炡和王九齡兩人正一邊上樓一邊商量什麼,只見他三言兩語結束了王九齡那邊,拍拍王主任的肩,然後穿過長廊大步走向吳雩:「你下午做什麼去了?」

    ——「如果內部有問題,問題一定出在技偵。」

    吳雩眼梢略微壓緊,但那也只是半秒都不到的細節,隨即平淡道:「去了趟水上遊樂園。」

    林炡走到他面前,站住了腳步:「有發現什麼線索嗎?」

    「沒有。」

    「步支隊和你一起?」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彼此對視,彼此相對不過半尺,同事三五成群擦身而過,喧雜人聲又漸漸遠去。

    吳雩說:「是,他和我一起。」


    林炡把手插進口袋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似乎在沉吟什麼。

    如果說步重華像江停一樣都是那種不忌憚展現出自身鋒芒的人,林炡就跟他們完全相反,很少表現出威懾力。他一年四季基本都是同樣的裝束:襯衣,半正裝長褲配軟底鞋,或西裝長褲配半正式皮製軟底鞋;很多人第一次見他,會覺得他只是個對鍛煉比較注重的、嚴謹仔細的辦公室文職。

    但長期在邊境與毒品打交道的警察,即便是辦公室文職甚至後勤,也跟內地同事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吳雩見過林炡一年前在圍剿鯊魚團伙時,情急之下抄起衝鋒|槍衝着卡車就開始噠噠噠狂掃的情景,那麼長彈鏈半分鐘不到就打空了,對槍械不熟悉的人是沒有這種速度的。

    除此之外,林炡在吳雩面前絕大多數時候都表現得非常溫和,他倆都知道對方有跟自己相似的一面,習慣於把半條腿隱藏在身後的暗處里。

    「一起就一起吧。」林炡和氣地頓了頓,說:「但如果有什麼線索,務必要第一時間告訴大家,否則恐怕沒人能追得上步支隊的行動速度,單槍匹馬太危險了。」

    他從褲兜里摸出盒煙,剛要倒出兩支,卻見吳雩動作更快,從自己的煙盒裏倒出兩根:「抽嗎?」

    林炡視線一頓,落在吳雩手裏那根煙上,那瞬間兩人之間空氣是凝固的。

    然後才見他似乎遲鈍地「哦?」了聲,意外道:「這還是你第一次給我煙呢,受寵若驚啊。從前特情組還在的時候」

    「規定不准隨便抽別人的煙?」

    「倒也沒有。」林炡仿佛在回憶什麼,悠然出了口氣:「不過我只抽過張博明的。」

    「好抽嗎?」

    「還行吧,雲煙。」

    吳雩說:「那可比我這煙好抽多了。」

    林炡目光一直沒有從吳雩手上那根煙上離開,只見他喉結滑了一下,然後才笑起來:「話也不能這麼說意義怎麼能用價格來衡量呢。」

    說着他終於接過那根煙,咬在自己牙齒間,剛要摸打火機,面前卻咔擦一聲輕響,吳雩已經打着了火。

    「要是你願意幫我調出萬長文跟彭宛所有的詳細資料,我還能親手幫你點上。」

    林炡一抬眼,兩雙幽深的眼睛互相對視,只見火苗幽幽跳動在他倆瞳孔深處。半晌林炡把自己那個打火機放回了褲兜,咬着煙笑了聲:「行啊,為什麼不行?」

    火苗與煙頭一觸即分,林炡呼了口煙,示意吳雩跟自己來辦公室,神情貌似漫不經心:「但你別拿去給步支隊看。上級要求他迴避是有道理的,人往往會因為強烈的仇恨情緒而影響專業判斷,因此在偵破階段的迴避只是一種保護機制罷了。」

    吳雩說:「我明白。」

    林炡開了門,打了個請的手勢。

    林炡在南城公安分局屬於外援,按他的規格來說辦公室算很簡樸的了,跟在雲滇省廳時網偵辦公室外面時刻有人站崗沒法比。他打開電腦申請了個臨時權限,片刻後招手讓吳雩過來坐下:「你就着我的後台看吧,別拿出去了。」

    「所有都在這裏了?」

    「不能說所有,但這是我能接觸到的全部。」林炡一挑眉:「反正對你來說重點也只是她四歲前的內容,不是嗎?」

    他說的沒錯,兩人都心知肚明——吳雩最大的目標不是彭宛,而是在她四歲那年把她扔進水裏的父親萬長文。

    萬長文老家祖墳在北方,但他娶妻製毒發跡卻是在沿海,彭宛出生時萬長文已經通過提煉高純度甲基|苯丙|胺挖到了第一桶金。隨後短短半年間生意迅速擴大,他修了一棟臨海別墅,內部有密道直通港口,岸上常年停着一艘快艇;只要聽見警笛靠近村落,他短短30秒內就可以從別墅中撤離,4分鐘內沿密道抵達港口,6分鐘內快艇入海,以八十年代的海上緝毒實力而言連他的毫毛都抓不着。

    至於彭宛,雖然萬長文這人極度重男輕女,但女兒到底也不是撿來的,四歲前生活應該非常富裕。從內網資料上看,當年萬家別墅有多達二十二個幫傭,分別負責家務做飯花園開車,豪富程度可見一斑,也不知道彭宛現在是否還對小時候前呼後擁的生活有所記憶了。

    不過這一切紙醉金迷都在三十年前警方突襲製毒村時戛然而止。當時整個村子只逃出來區區幾家,萬長文就是其中之一,他在武警剛強攻入村時就打開了別墅內部的密道,警方還在前方跟抄着自製手榴彈的亡命毒販浴血奮戰,他已經帶着老婆、孩子、製毒工坊里的兩個心腹大師傅衝上快艇,正準備逃之夭夭時卻發現了一個致命問題——

    超載了。

    因為快艇船底藏着十五公斤黃金,那是萬長文準備逃亡緬甸東山再起的本錢。

    「製毒師傅不好找,老婆是個成人會喊叫反抗,所以只能先扔孩子。」吳雩呼了口氣,向後靠坐在椅背里:「而四歲小女孩的體重差不多也是十五公斤,等於是用他女兒的命,換了等量的金條。」

    「對。」林炡說,「不過萬長文應該沒想到他這邊把女兒扔下水,那邊老婆也跟着跳了下去後來他老婆被判了緩刑沒有實際執行,因為缺少關鍵罪證,而且他老婆當時懷着孕。」

    「彭宛有弟弟妹妹?」

    「沒有,死胎。估計跟落水也有關係。」

    吳雩頷首不語,出神片刻,突然低聲說:「也不一定。」

    「什麼?」林炡沒反應過來。

    「萬長文不一定沒想到他老婆會跟着跳下去。因為他也不確定扔出多少重量後,快艇才能開。」

    周遭陡然陷入安靜,兩人都沒吭聲,只有一絲絲令人不寒而慄的惡意穿過三十年時光,在辦公室里緩緩瀰漫開。

    良久吳雩才坐起身呼了口氣:「畜牲都知道護着自己的孩子,人一旦沾上毒品,真是連畜牲都不如了。」

    他手剛碰到鼠標,突然眼梢輕輕一動,感覺到身側投來一道隱秘的目光——林炡。

    林炡在觀察他,目光冰冷仔細,不放過他面部呈現出的任何一絲最細微的變化。

    吳雩不動聲色,也什麼都沒說,翻過屏幕上的下一頁。那是從彭宛公司調出來的雜七雜八各種信息——五險一金,報銷記錄,工資福利獎金業績,她簽過的內部訂單和提過的器材設備,曾經合作過的園區項目以及客戶對接人員姓名其中一部分對接記錄吳雩已經在水上樂園經理辦公室看過了,不過這時看了所有工作履歷,才意識到彭宛之前對接的大多數是旋轉木馬、音樂漂流、花朵鞦韆之類柔和舒緩的設施,這還是第一次接到刺激驚嚇類的娛樂項目。

    吳雩翻到下一頁,鼠標卻突然頓住了,又返回上一頁,直勾勾盯着那密密麻麻的一排排數字。

    鬼屋,室內升降機,鬼怪大樓跳樓機。

    一個朦朧的猜測突然升上心頭,讓吳雩眼神微微變了。

    彭宛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每天看着遊樂園這些被父母牽着手的興高采烈的小孩子,她心裏會想些什麼?

    林炡敏感地眯起眼睛:「你怎麼了?」

    「沒什麼,」吳雩神情有些恍惚,起身沖他一擺手:「我去上個洗手間。」

    「等等!」林炡用力拉住他:「你是不是有發現?不要獨自行動!」

    「我去個洗手間再告訴你」

    「先告訴我再去上廁所!」

    吳雩一把拂開他的手:「幹什麼呢,拉肚子!」

    林炡:「」

    林炡目瞪口呆,眼睜睜看着吳雩頭也不回衝出辦公室,愕然道:「我難道不配你想個好點的理由來打發嗎?」

    吳雩疾步衝過走廊,那模糊不清的猜測就像團亂麻,線頭在迷霧深處若隱若現,但不論怎麼竭盡腦力都無法現出真容。不遠處廖剛站在技偵辦公室門口,遠遠看他過來,伸手想叫住他說什麼,但緊接着就被吳雩一個嚴厲利索的噤聲手勢堵了回去,當場整個人一更,看着他擦身而過沖向了樓下刑偵支隊大辦公室。

    「步支隊!」

    一道挺拔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樓梯口,回頭果然是步重華,一見吳雩立刻:「我正有事要找你!」

    「我也有!」吳雩大步流星上前,兩人並肩迅速衝出樓道,大樓外的風呼一下揚起衣角,只聽吳雩腳步不停地沉聲道:「我們得立刻回遊樂園一趟。」

    「怎麼了?」

    「——那座鬼屋裏可能真的藏着鬼。」

    步重華腳步猛然頓住,一隻手還維持着掏鑰匙準備開g63的姿勢,兩人互相對視。

    「我們得去港口區。」步重華聲音緊繃,越來越暗的陰霾天穹沉沉壓在南城區公安分局樓頂:「十分鐘前丁盛的微博賬號在港口區上了線,現在只有我知道,三分鐘後這個消息就會通過網偵警報傳遍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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