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狂神 每一千六百六十章 破夢境，殘女救痴女

    「如音，醒醒，是我，睜開眼睛看一看！」

    一聲呼喚從遙遠的虛空之中隱約傳來，將剛剛昏死過去的柳如音再次喚回神智。定睛看向四周，原本站在自己身邊的眾多「熟人」已經不知所蹤，而那間已經破敗不堪的客棧早已經被濃煙幾乎完全籠罩，只有門上的牌匾隱約可見。

    「誰，是誰在叫我？」

    「如音，是我，你難道聽不出來了嗎？」

    話音一落，只見那所客棧之中突然騰起一陣凜冽寒風，柳如音繃緊身體，以此來的抵禦前來的風勢，因為風頭過硬，不得已伸手擋住眼睛。透過指尖望向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現在視野之中，一股久違的暖意旋即自腳底爬上他的身體。

    「如音，仔細看了看，我是誰！」

    「長……長空！」

    話音一落，阻隔在二人之間的黑色雲霧登時消泯散去，完好無損的孫長空順勢自那客棧之中緩緩走出，眨眼之間便已來到柳如音的面前，進而溫柔道：「如音，這段時間讓你受苦了。我保證，從今往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我……」

    眼見對方將手掌伸到自己的跟前，柳如音雖然心生懷疑，但下意識間還是忍不住伸出右手，想要與對方接觸。然而就在同一時間，另一個聲音自身後陡然傳來，如同重重鎖鏈一樣，鈄其緊緊纏繞。

    「不可！孫夫人，你不能過去！」

    「這是……」

    不等柳如音回頭，面前那人突然向前一撲，欲要將其緊緊抱在自己的懷中。下一刻，後退不及的柳如音俯身閃避，同時先前那個出聲制止她的人倏爾趕到，飛起一腳直接將前面那人踢飛出去。

    「長空！」

    「看清楚，那不是孫長空！」

    柳如音抬眼看去，赫然發現站在自己身邊的乃是靈王巨座。而之前被其踹飛的人影，隨即遁回到那間被濃霧包裹的客棧之內，頃刻之間，整個空間之中的所有濃煙全部向其聚攏過去，閃電雷鳴接連從中呼嘯而，並將周圍的一切事物銷毀殆盡，就連他們二人也不打算放過。

    「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其它人呢？」

    靈王巨座並未低頭，而是雙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面無表情道：「還沒有感覺到嗎？這裏並可非妖界，而是你的夢境之中。我不過是因為擅長操縱靈力之法，所以藉由你識海過來為你指引而已。我也不知道面前這隻魔物究竟從何而來，但如此繼續與他糾纏下去的話，你就再也甦醒不過來了。」

    照平常的情況，柳如音這時候早就應該同靈王巨座一起返回外面的真實世界。然而，在同時遭受「夫與子」雙雙殞命的殘酷現實之後，此刻的她已然對自己的人生徹底絕望，相比起來，反倒是這個擁有着「虛假孫長空」的幻境更加溫馨一些，這才令她鬥志全無。

    「你還愣着做什麼，我留在這裏對付那個傢伙，你趁機儘快回去。」靈王巨座再次囑咐道。

    「算了，外面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我留戀了。長空與無憂一死，我活着的意義便也跟着一同逝去。我不值得你留在這裏為我擔驚受怕，多謝你的好意，我已經做好了決定。」

    直至此時，靈王巨座才終於低下頭來，原本冰冷的眼瞳之中忽而閃過一絲憐憫之色，就在他準備開口勸說的時候，前方的「魔物」已然完成了最後的「進化」。

    「嗷~嗷~嗷~」

    撕心裂肺的怪叫聲，如同利劍一般刺進二人的眼道之中，致使心神立即大亂，靈力也因此受到巨大影響。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顯現在二人面前的那間客棧已然徹底與那魔物合而為一，伴隨着巨大身影飄向半空之中，整個夢境空間都隨之黯淡無光。在他們的面前，不時地會閃過幾幅張牙舞爪的妖怪畫面，而由柳如音夢境創造而來的這方世界，也隨之崩解調零，眼見就要不復存在。

    「糟糕，這傢伙要將我們永遠困死在這夢境之中。孫夫人，再不走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靈王……」

    雖說柳如音的求生意志淡薄，但念到身邊還有一個為救自己毅然來到的靈王巨座，不忍將無辜者捲入這場悲劇之中的她，終於站起身來，靈王巨座見狀趕緊牽起她的手掌，二人頭也不回地朝後方狂奔而去。

    「嗚嗚嗚~」

    逃遁的過程之中，柳如音聽得背後傳來的陣陣哀嚎，不禁向身旁的靈王巨座發問道：「靈王，你可知這魔物的身份，為何它一經呼叫，我的心中便立時湧上來一股莫名的酸楚。難不成，他與我們相識？」

    靈王巨座只顧着向前方奔逃，絲毫不在意柳如音的問話。也就在這個時候，用以支起空間的整個穹頂終於因為不堪重負，轟隆一聲塌落下來。而在天穹的背後，隨之映出一張巨大的臉頰，稍一看去，便發現對方正是孫無憂。

    「快看，是無憂！」

    柳如音激動地向前方連連伸手，但靈王巨座就如同見了鬼似的，非但沒有向上觀瞧，反而開始繼續加快步伐，恨不得立刻馬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然而，身為人母的柳如音怎會任由自己將孫無憂拋在這裏，明明距離出口只有數步之遙的她，竟將靈王巨座的手掌甩開，並再次站住腳步。後者立時大怒，當即轉身怒斥道：「你又在搞什麼名堂，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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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王，我們相識的時候雖然不長，但你的為人，我卻是十分信任。你告訴我，外面糾纏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我的夢境為何會出現如此巨大的變動，你現在就得告訴我。」

    靈王巨座見柳如音眼中儘是堅定的目光，長嘆了口氣之後，這才說道：「就在你之前昏迷的時候，客棧周圍確實發生了變故。本來應該被薛藏真與純九陽了結的孫長空與孫無憂，竟然再次現身了。」

    「啊？你說什麼，他們居然還活着？」

    眼見柳如音眼中噙滿淚水，靈王巨座再次補充道：「孫長空的神魂佔據了孫無憂的身體，現如今的這對父子，已然是合而為一，修為實力也因此提升了整整一個境界。要知道，原本的孫長空便是至強者，而力量飛升之後的他，已然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誇張境界，別說是我們，就算是真冥主來了，恐怕也只有敗退的份兒。就這樣，他與我們鬥了一場，並以我方的慘敗告終。」

    「那其它人現在……」

    靈王巨座停頓了一下，而後輕輕點了點頭。

    「怎麼會……我只不過是昏迷了片刻，外面怎麼會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那你進來為我是為了……」

    「不管是孫長空還是孫無憂，你是他們這個世上無可替代的最親近的人。若要對付他們，也只能從我這裏下手了。」

    柳如音愕然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孫氏父子的軟肋，若是控制了你，便等同於擁有了與他們談判的籌碼。巨幢他們雖然被擊敗了，但並未灰飛煙滅。或許，用你作為交換條件的話，孫長空能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放他們一馬。我知道，這種做法對你而言十分殘酷，但我現在也沒有其它方法了。」

    「呼！」

    靈王巨座本想繼續說下去，卻不料位於上方的那張孫無憂突然急速變幻，兩眼，雙耳，鼻，口之中同時湧現出鋪天蓋地的各式能量，一齊朝二人呼嘯而來。

    「孫長空為了阻止我前來找你，想要藉由相同的方法，將我你的夢境之中逼退出去。不過，他還是小瞧了我對靈的掌控能力。如今他知道於事無補，所以打算將我連同整個夢境世界一同摧毀。孫夫人，這種時候你再不主動脫離此地的話，我們三個恐怕就要徹底灰飛煙滅了。」

    「靈王！」

    「就是現在！」

    「小心！」

    千鈞一髮之際，柳如音立即閉上雙眼，想要利用這種方法強行將自己喚醒過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不知從何處伸出的一隻手掌，竟然搭在柳如音的肩膀之上，輕輕一提，便將其拉入到半空之中。雙腳一經來到空中，地上的靈王巨座連同整個夢境大地竟然一同粉身碎骨，也是到這個時候，柳如音才終於明白，原來之前趕來營救自己的靈王巨座，同樣也是「魔物」的一部分，而自己就差一點便落入到對方的圈套之中，墜入萬劫不復之地。

    「好險！」

    順着肩膀上的手掌向上看去，一個身着黑色勁裝的身影赫然出現在自己的上空。因為光線緣故，柳如音雖然看不到對方的面容，但卻能從影子的輪廓之中依稀辨認出對方的性別，乃是一名女子。就在她準備開口詢問對方來歷之際，那道身影卻是率先道：「好久不見孫夫人，別來無恙吧！」

    「你是……」

    妖發夢低下頭來，一臉苦笑地看向柳如音。與此同時，柳如音驚訝發現，面前妖發夢的狀態竟與此前自己兒子孫無憂的狀態十分相似，一邊的臉頰用面具掩蓋，同側的軀體也被厚重的護具包裹，但依然無法掩蓋身體殘缺的事實。

    「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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