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陸找到銜尾蛇的時候,發現她正在街道上遊蕩,整個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雲雀率先沖了上去,一把將她抱住,「啊,阿蛇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真的被埋在禮堂下面了。」
然而銜尾蛇見到幾人後臉上卻浮現出一抹羞愧之色,低聲道,「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你說的是聖石被毀掉的事情嗎?」馬陸挑了挑眉毛。
「伯勞鳥從來沒跟我提起過聖石,我收到命令趁亂劫持教宗,解放城裏的魔女,我們之前的所有準備都是為了完成這一使命。」
銜尾蛇語氣苦澀,「我不知道她還留下了一個備用計劃。」
「那不是備用計劃,」馬陸道,「她一開始就是以毀掉聖殿城為目標策劃的所有行動。」
銜尾蛇的心中卻還懷着一絲希望,「也許只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的預期,或者其他什麼人違背了她的安排。」
「不,這是她親口承認的。」馬陸道,「在你們和聖騎士團的精銳戰鬥的時候她出現在巨塔內,炸掉了聖石。」
「伯勞鳥她沒有死?」銜尾蛇驚訝道。
「她不僅沒死,而且那隻法杖也是她故意落下的,在那場戰鬥中,她一共攜帶了兩根法杖,在導彈落下前的最後一刻使用另一根法杖逃跑,把手裏的那根留了下來。」
「為什麼她要拋下法杖?」
「因為那根法杖就是鑰匙。」
「鑰匙?」
「沒錯,它可以打開聖石,啟動自爆程序。」馬陸道,「但是伯勞鳥找到法杖的時候它就是損壞狀態,以魔女同盟的技術水平沒法修復,所以她只能藉助聖殿城的力量。
「然而單獨一根法杖被送到聖殿城肯定會引起教會的警惕,不過如果帶回法杖的人是聖騎士團的副團長李維,而且這根法杖又關係到伯勞鳥之死,那就又另當別論了。
「最終武器裝備部那些研究員修復了法杖,就如伯勞鳥所期待的一般,之後還有內奸將法杖帶出研究室,交給了她。」
「至於你們,同樣也被她所利用,成為誘餌,為她引開了聖騎士團精銳,給了她行動的時間。」
馬陸道,「這些都是伯勞鳥親口說的,她在炸掉聖石後並沒有逃走,就這麼站在原地,放聲大笑,等待趕來的騎士將她逮捕。」
「可是我不明白,」銜尾蛇的臉色一片蒼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為了建立新的城市嗎?」
「沒有什麼新城市,所謂的完全由魔女建設的沒有奴役與壓迫定居點,根本就不存在,伯勞鳥之所以這麼做只是出於仇恨,為了報復她的父親,當今教宗,對她的遺棄。」
「等等,伯勞鳥怎麼還和教宗扯上關係了?」
銜尾蛇今晚已經聽到了太多讓人震驚的事情,本該已經逐漸免疫,可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忍不住失聲。
「她是教宗最小的女兒,出生時被查出是魔女,教宗擔心這樁醜聞會影響到他的政治生涯,於是就偷偷派遣了一位騎士將伯勞鳥丟到了城外去,想讓活化植物殺掉她,當然這些都是伯勞鳥的一家之言,你也可以選擇不去相信。
「不過考慮到她已經毀掉了聖石,並且主動自首,應該不會再在這種時候再故意撒謊去詆毀教宗,畢竟比起她所做的事情,這實在不算什麼。」
銜尾蛇聽完馬陸的話,就像失去了最後一絲力氣,一屁股坐倒在路邊的石階上,抱起腦袋來。
「你是說我們所追求的未來,從來就沒有存在過嗎?」
「目前看來,確實如此。」馬陸道。
「那我們一直以來的努力和犧牲又算什麼」銜尾蛇的目光中流露出痛苦之色,「我只是希望魔女可以和人類平等的相處,得到我們本該擁有的自由而已,難道這也錯了嗎?」
「我只是個碰巧路過的傢伙沒法回答你的問題。」馬陸頓了頓,又接着道,「不過我知道有個人或許可以解答伱心中的疑惑。」
「誰?」
「導演了這一切的人。」
「導演了這一切的人,你說的是伯勞鳥嗎?」
「不,她或許能算是今天這齣大戲的主角,但是在她之上還有一位編劇。」馬陸道。
「他在哪裏,那位編劇?」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一直位於巨塔的最頂層,靜靜俯瞰着下方發生的一切。」
馬陸道,「我們正打算去找他聊聊,你要一起嗎?」
銜尾蛇聞言原本絕望的瞳孔中閃過一抹希冀,「我,我還能重新回到您的隊伍中嗎?」
「當然,」馬陸道,「我們正好也還缺一個法系職業。」
他向少女伸出手去,後者遲疑了下,隨後牢牢抓住了那隻被盔甲覆蓋的手掌。
明明入手處帶着金屬的冰涼,但卻莫名的讓銜尾蛇感到一絲心安。
隨後五人向城市中央的那座巨塔走去。
路上閒着沒事兒,馬陸還給銜尾蛇解釋了下自己之前的推測。
「伯勞鳥炸掉聖石,這件事情前後有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比如作為鑰匙的法杖,為什麼會突然落在她的手裏?
「她在被拋棄後,從來沒有回到過聖殿城,也沒親眼見到聖石,怎麼知道那根已經壞掉的法杖就是鑰匙?還有你們在聖殿城中策劃的襲擊。
「雖然有李維故意放縱,想要釣出大魚的原因在,但未免也太容易得手了一些,包括你們這麼多人,是怎麼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混進聖殿城的?」
「我也不太清楚,」銜尾蛇皺眉道,「我只聽說教會上層有我們的盟友,是那人幫忙把我們的人放進來的。」
「教會上層的人,為什麼要冒着風險幫你們呢?」
「伯勞鳥說,她同情魔女一族的遭遇。」
馬陸不置可否,接着道,「還有那根法杖,在修好後就這麼被內鬼帶出了研究室,交到伯勞鳥的手裏,簡直就像是為她準備的一樣。
「以及最重要的一點,伯勞鳥被拋棄在城外的時候應該只有三四歲大,她是怎麼在活下來,並且成為墮落魔女們的首領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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