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俊休息了挺長時間沒有來上朝,可是大家卻絕不敢輕視這位年輕的戶部尚書大人,為啥?大家可忘不了這位才是真正的陛下面前的大紅人,不然聽聽龍椅上的陛下打斷了其他臣下的上書正在說啥——「葉愛卿,你身體還沒好利索嗎?還站得住嗎?要不要朕給你賜座」?
葉俊心裏罵街,暗道這荀羽如今是真的很狗,表面卻一派淡定,面無表情,眉毛都沒動一下地朗聲答道:「陛下多慮了,臣無礙,就算站上一整天也扛得住,臣謝陛下的關愛,不用賜座」。七色字小說網 www.qisezi.com
荀羽道:「那就好,葉愛卿若身體不適可以直接跟朕說,千萬別硬撐。那個誰,你可以繼續了」。
葉俊:「」快閉嘴吧你。
墨清逸:「」當我面兒這是幹嘛呢?
眾朝臣:「」就離了個大譜。
階下被打斷報奏的「那個誰」十分無語地想了想剛才說到哪了,眼睛狠狠掃了一眼葉俊的方向,才繼續道:「湖州府、禹洲府已經連續降雨一個月之久,不僅萬畝良田被淹,夏收無望,更兼民舍倒塌十之八九,是以這兩個州府的知府錢大人、明大人請求朝廷援助,兩州府有百姓將近百萬,民乃是國之根本,臣以為賑災刻不容緩」
荀羽:「賑災是應該賑災,但是派誰去,朕還要再考慮一下。還有,咱國庫總共也沒多少銀子,葉愛卿,咱戶部最多可以挪出多少銀子做賑災款」?
葉俊出班,躬身施禮答道:「今年新稅還沒開始收,越州府那邊時有倭寇侵擾,不知哪天就要打起來,祁連將軍申請增加軍費開支一百萬兩;東北、西北苦寒,戍邊將士已有三年未添棉衣、棉襖、棉靴、棉被,這一項粗略估計亦不少於一百萬兩;每月整個大渝所有皇親國戚、大小官員的俸祿支出將近一百萬兩,一年下來就是一千兩百萬兩;國庫總不能搬空吧,至少要留下一百萬兩維持國家正常運轉,誰又知道其他地方會不會有什麼別的意外發生?所以,臣以為,戶部賑災款最多只能挪出八十萬兩」。
眾臣:「」戶部尚書遇到事情永遠先哭窮。
荀羽:「咱們大渝這麼窮的嗎?葉愛卿,你就不能再想想其他辦法嗎」?
葉俊:「辦法倒是有一個,就怕各位大人不答應」。
荀羽:「只要是好辦法,朕看誰敢不答應?愛卿你只管說來聽聽」。
葉俊:「既然國庫空虛,那就只能以民養民,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簡單來說就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遭災的只是湖州府和禹州府兩個,可咱們大渝有四十個州府,其他州府又沒有遭災,那我們為什麼不能去找他們募捐呢?一百兩不嫌少,一萬兩不嫌多,溪流多了一樣可以匯成大海。今日你遭了災我支援了你,他日我遭了災你自然也該禮尚往來,如此,就可緩解搬空國庫的危機」。
荀羽:「這方法好哇」!
有其他官員奏曰:「若有個別知府大人藉機盤剝百姓可如何是好?更有甚者,若是明明從百姓處募捐來一百兩,他卻只說募得五十兩,葉大人如何能杜絕有官員在中間貪墨」。
葉俊:「我親自去賑災,一路往南,我會途經中州府、利州府、乾州府、連州府,這四個州府的募捐我將親自督辦,其他州府陛下可頒下諭令,並派御史一人過去監督,廣而告知望整個州府的百姓們周知,普通百姓按人頭算,每人最多收取一文,每戶不得超過五文,特困戶免收;富戶鄉紳、朝廷官員也按人頭算,每人最少一兩,每戶不得少於五兩;至於各州知府大人及各位同僚,那就各憑良心了」。
工部尚書陳琦出班道:「臣覺得葉大人的方法可行,臣附議」。
刑部尚書卓福奎出班道:「臣也可以附議,但是某想問問葉俊大人,某捐多少算是有良心呢?葉大人自己不知打算捐多少?不如給滿朝同僚們打個樣兒」。
葉俊明知卓尚書是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但他既然敢提出來,倒也不怕得罪人,葉俊輕笑一聲說道:「大人們確定都讓我葉俊來打樣嗎」?
荀羽:「葉愛卿,朕也挺好奇的,朕同意了,就你來打樣吧」。
葉俊嚴肅了面容朗聲道:「是大家讓我打樣的,到時候別說我不厚道。眾所周知,我家夫人在做生意、賺錢方面還是挺厲害的。我家是四口之家,加上下面所有伺候的人,總共二十四人(不止這個數,但是還有一部分下人賣身契並沒有從沈家轉過來),也就是說我不能少於二十四兩,鑑於我對百姓的憐惜之心我在二十四後面加個零,變成二百四十兩,又鑑於我對陛下千里馬對伯樂的忠心和感激之心,我在此基礎上再加個零,那就變成兩千四百兩,這也不是個整數兒,為了便於戶部統計,我就直接湊個整,此次賑災,我葉俊願意捐出三千兩」。
整個朝堂陷入死寂,各家大人的面上表情都有些一言難盡。咱是對百姓沒有憐惜之心呢?還是沒有對陛下千里馬對伯樂的忠心和感激之心呢?咱也都有啊,就是錢袋子要癟了,僅此而已。
龍椅上的荀羽樂了,在一片寂靜里一錘定音道:「募捐一事朕就全權交給葉大人來辦,京都內,十天完成。十五天後,葉大人攜天子令為欽差大人,出發賑災湖州府、禹州府。路遇貪官污吏有先斬後奏之權,這一點,望督察院下發諭令時注意言明」。
有多少人要罵葉俊,葉俊也顧不上了,皇帝陛下諭令一出,整個京都都沸騰了,戶部衙門大大小小十名官員,兩個人一組,在戶部衙門的大門口排開陣仗。
五張長方桌,十把木椅,每個桌上都有一套筆墨紙硯,兩人一組,一人記錄,一人收銀,每組後面都有一個一米見方的正方形木箱子,包着鐵皮,這箱子是個密閉的,只在朝天空的一面挖了一個不大的洞口,此洞口的大小是僅容一個十兩銀錠子通過的大小,也是成年人無法往裏伸手的一個大小。這些箱子葉俊用來專門裝募捐來的銀子。
除了裝銀子的箱子,諸人身後還有一排排的竹筐,竹筐靠着戶部衙門的牆,牆上寫着一排大字:「收集舊衣,男女不限、大小不限、衣料不限、款式不限,能穿的都可以」。
自家夫君的發起人,沈玉玏自然要起帶頭作用,用實際行動支持自家夫君。葉俊這邊帶領戶部剛擺開陣勢,沈玉玏帶着家裏的青梔、青葉、小孔、小樊就到了。
沈玉玏沒去葉俊那一組,直接去了蘇康那一組,向自己身後的幾人一揮手,幾人抬着明晃晃一箱銀子以及各式衣衫三箱子,都一一擺在蘇康的長木方桌前,大大方方朗聲說道:「葉俊葉尚書家,為災民捐銀三千兩,各式衣衫三百件」。
當着眾人面兒,葉俊走過來衝着沈玉玏一抱拳,笑嘻嘻道:「有勞夫人了,多謝夫人支持為夫的官聲」。
眾人見自家長官的夫人親自來了,便都趕緊起身行禮,沈玉玏也都一一回禮。蘇康行了禮,才笑着道:「嫂子真是大氣,堪稱京都官圈女眷之楷模,小弟嘆服,小弟這就給您登記上」。沈玉玏對蘇康笑着點頭致謝。
沈玉玏轉身對葉俊道:「公事再忙也別忘記按時吃飯,你身體本來就才剛剛養好,午時你若還沒到家,我讓小孔給你送來」。葉俊點點頭,道:「知道了,你趕緊回去吧」。沈玉玏走後,戶部各官員還來不及羨慕自家尚書大人與其夫人之間的鶼鰈情深,就被相繼過來捐錢、捐物的人群給淹沒了。
葉俊這裏是忙得熱火朝天,荀羽這裏也不是完全清淨,為啥?眾所周知,一個欽差大人必定後面得跟着兩個副欽差,三人之間那是互相監督的關係,怎麼能讓一人權利獨大?此人若是個自私自利之人該如何制衡?是以,有人瞄上了副欽差之位。
沐青雪對着荀羽施禮道:「陛下,您是相信葉俊的為人,臣也相信葉俊的為人,但是葉俊勞累一圈,萬一回來再有那腦子不好使的人參奏葉俊貪墨之類的,他連個給自己作證的人都找不到,葉俊豈不是要冤死?所以臣跟去很有必要」。
荀羽:「你是總督察,怎麼能輕易離京這麼久?你要是實在想找個人去監督葉俊,你在你們督察院隨便派兩人跟去就是了」。
沐青雪:「陛下,都說了,不是去監督葉俊,是為了給葉俊作證,葉俊一開口就得罪這麼多人,有人黑他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萬一被派去的人不靠譜,臨時倒戈,調炮往裏打,就是陛下有心想回護葉俊,無憑無據也是難服眾的」。
荀羽挑眉看了沐青雪一眼,說道:「你一走這麼久,你確定你的督察院出不了亂子?如果出了亂子,朕可是要罰的」。
沐青雪毫不在意道:「要罰什麼?陛下說來聽聽」。
荀羽:「官職降級」!
沐青雪只考慮了三秒不到就爽快道:「好,臣同意」。
荀羽:「回去等消息吧,別在這裏杵着,礙眼」。
沐青雪一邊施禮往外走一邊悲憤地想:「葉俊杵着就是眼前花兒,我杵着就是礙眼?稱呼葉俊就一口一個愛卿,稱呼別的臣子要麼是喊卿下,要麼喊 那個誰,我嘞個去,偏心的明目張胆啊」!
沐青雪一邊往外走一邊心裏瘋狂吐槽,吐槽太投入,以至於在拐角處差點與墨清逸相撞。
按照朋友的朋友是朋友的定律來講,在外人眼裏,墨清逸與葉俊關係不一般,沐青雪與葉俊關係也算鐵,那麼這二人理所應當關係也該不差。然而,在葉俊這裏,什麼定律都不好使了,沐青雪心思單純,又是個直男,他一想到京圈那些關於墨清逸和葉俊的傳言,他就無法給墨清逸好臉色。在他心裏,哪哪都好的葉俊完全被墨清逸給帶累壞了名聲。
沒錯,換個人都得認為是葉俊帶累壞了墨清逸的名聲,然而,人人有偏愛,在沐青雪眼裏,就是這個不知所謂、不懂避嫌、完全不解釋的墨清逸生生毀了葉俊的清名。是以兩人差點兒撞到,還沒等墨清逸說些什麼,沐青雪就對墨清逸甩了個白眼,從鼻子裏輕「哼」了一聲,傲嬌的當啥都沒看見,繞開就走,只留給墨清逸一個不屑的背影。
墨清逸抿了抿唇,無語地望了望天空,沐青雪為啥討厭他,他心如明鏡,就因為心如明鏡,這種無法言說才更讓他心內鬱卒。他深呼吸幾次,迅速調整好心情,大步走向皇帝此時所在的養心殿。
墨清逸中規中矩地給荀羽行禮問安,荀羽抬眼看了一眼自家表哥,不知為何,莫名有些心虛,凝了凝神才道:「免禮,吉慶,給墨大人搬把椅子、上杯茶」。吉慶趕忙出去吩咐。
荀羽道:「不知今天來的是墨大人還是朕的表哥」?當初老皇帝駕崩之時,荀羽遠在涼州府,漓親王一家多虧有墨清逸的回護,他自己能登基為帝,與墨清逸的鼎力支持也分不開。無論何時,荀羽總記着這份情誼,是以,無論他想做什麼,終究不能不考慮墨清逸的想法。
身為帝王,他的確有獨斷專行的權利,也可以只有考慮自身利益的行為,但他荀羽並不想做個真正的孤家寡人,至少現在還不想。
墨清逸道:「是為公事。臣想來問問之前在京郊圈地的何玉生陛下想如何處置」?
荀羽道:「沐青雪天天讓人參他,他不是已經消停了嗎」?
墨清逸挑眉:「已經消停就完了」?
荀羽想了想道:「畢竟他是婉貴人的父親嘛,婉貴人多次哭求於朕,朕也不能完全不理不是?再說了,朕已經敲打過他了,你放心,他絕不敢再犯」。
墨清逸皺着的眉慢慢舒展開,道:「陛下既然已經敲打過何玉生,臣自然是放心的。還有另外一件事臣想跟陛下說,關於葉俊去賑災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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