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姐吃准了陸原軟綿的性子,在他還猶豫不定的時候,便做主打算先帶人回公司。
陸昭寒低頭看了眼手機,突然問起蔡姐口中的總經理來,「蔡姐,我一直沒見過總經理,哪裏弄錯了吧?」
&沒見過,不代表總經理沒見過你。」蔡姐又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後方的陸昭寒,以為他已經同意了,笑道:「這次你不就能見到了嗎?」
陸昭寒沉吟一聲,看向車門的車窗。
公路上車子來來往往,高大的大廈投影下透明的車窗上投射出車內的人影。陸原的長相的確十分出色,稜角分明五官卻稍顯弱氣,總是上挑的嘴角頗具親和味,眼睛笑起來像個半月,氣質乾淨得在人堆里也十分扎眼。
柔軟的指腹按了按車窗,直到穿過幾個紅綠燈,強烈的陽光將車窗上的人臉覆滅。說到底,蔡姐言下之意便是指陸原的色/相還能有些用途——她口中的總經理指的是集團老總的次子李華琦。他今年年近三十,幾年前娶了個『平民賢妻』,現在育有一個女兒。結婚幾年,夫妻感情雖然依舊很好,但李華琦風流不改,在外仍艷/事不斷。
說李華琦看上陸原倒是極有可能,對自己旗下的藝人下手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而且李華琦此人還有一點——與藝人『交往』的時候,並不喜歡強迫,對一起的藝人基本有求必應,故而也不缺有人倒貼。
蔡姐特意在讓陸原看到好處後再將事情說清楚,想必也有擔心陸原到時亂說話的考慮在。
她本將心放回了肚子裏,但不料車已經開到了公司大樓下,後座的人突然跟她說道:「算了吧,我還是回去好了。」
蔡姐愣了愣,迅速扭過頭看正臉色複雜的青年,「你說什麼?」
&件事還是算了吧,我不行。」
&麼叫做不行,你在窮講究什麼?!」心裏突然有被耍了的感覺,蔡姐不悅的語氣頓時變得十分惡劣。「都到這裏了,你才跟我說這些廢話?你要是想要沉寂幾年那也只是你的損失。」
蔡姐將車停在了樓下的停車場,火氣不順地扭過身側身在座位上,盯着陸昭寒說道:「最後一次機會——你是想滾回老家還是留下?」
陸原的表情像是十分絕望,他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蔡姐,最終還是低下了頭,讓蔡姐看不清他的表情。蔡姐盯着他的後腦勺,見他頭低得幾乎要貼在腿上,情緒低迷地回答了她,「蔡姐,讓我回去吧。」
&蔡姐幾乎想敲破他的腦袋,看看這人是不是沒腦子。李華琦的好處可不容易沾,若是陸原的事成了,她也能從李華琦那得不少好處,故而她最近才如此積極為陸原找事做。本以為陸原如今能識相些,卻不料還是那個死腦筋。
她罵人的話還沒吐出來,一邊的電話卻突然響了。
蔡姐翻了個白眼,罵罵咧咧地起身在包里拿出電話,待看到來電人的時候卻愣了片刻。
&元生?」
聽到這個名字,陸昭寒抬頭看向接電話的蔡姐。此時蔡姐也帶着古怪的表情看了他一眼,邊和徐元生講着電話,「對,今天他有通告……什麼?」
蔡姐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凝重——不知道為何狠狠瞪了陸昭寒一眼,「你怎麼知道的……我知道了,我先帶陸原回去。」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蔡姐才突然鬆口。暫時放棄了眼下的這件事,蔡姐一聲不吭地重新插上鑰匙,倒車準備離開。陸昭寒的疑問蔡姐也並沒有回答,她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基本忽視了後座的陸原。
重新回到家裏的陸昭寒才知道,徐元生和胡志都回來了,這也意味着胡志身邊的何金玉也在場,兩人第一次見面。
可這個發展似乎有些突然,原本的發展並不是如此。這也令他幾乎可以確信,徐元生就是楚雲塵本人。
車一停下,蔡姐馬上開了車門,快步走向屋內。陸昭寒跟着她身後,看着蔡姐緊張的模樣,眼睛轉了一圈,落在剛開啟的大門之後。
樂團今天難得四個人湊在了一起。身為樂團第一人氣的徐元生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一側坐着文嘉銘、胡志。
初次見到徐元生本人的何金玉一臉緊張,在一旁端茶倒水、關懷備至——造成這個場面的原因一目了然,徐元生的左手纏着繃帶,受傷的手吊着脖子,以往堆滿爽朗笑意的臉上只剩下病痛的蒼白。
蔡姐一進門就驚呼道:「怎麼回事,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陸原跟在她身後看到了徐元生的傷,原本有些喪氣的無神也不見了,連忙跟着蔡姐跑到了徐元生身旁,問起了他的傷勢,「元生你手怎麼了?」
緊張的青年一臉凝重,目光緊緊盯着徐元生。他手指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徐元生的胳膊,有些對待易碎品的緊張模樣。
對朋友一向十分關懷的青年緊張的模樣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懷疑,但以徐元生的角度看去,卻明顯看到陸原眼底的探究。
在陸昭寒無奈的目光下,徐元生笑着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青年,徐元生伸出沒有受傷的右手欲拉着他坐下。見他動作不便,陸原也就乖乖的坐到了他的旁邊。
徐元生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們的問題,目光緊盯着陸昭寒,直到他坐到沙發上,不着痕跡地挪了挪位置,使兩人的位置接近了一些。
&劇組不小心受的傷,但好在不耽誤拍攝。只是一點小傷,說是不到半個月就能恢復了,導演給我放了半個月的假,我想着不如回來待着。」聽徐元生的解釋聽得蔡姐都有些暈,總覺得哪裏不太合理。徐元生對於沒通報一聲的解釋也只是「當時手忙腳亂可能忘了」就一句話帶過。
對陸原,蔡姐大可拿他的前程捏着他的短,讓他在她跟前硬氣不起來。但對於徐元生,這位小神好歹有點背景,得罪不得。而且這兩年徐元生發展極好,可以說是有新代小生一隻黑馬的趨勢,與公司的合約不久就要結束,上頭正讓她多留意着這隻股呢……
&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得記得給我報備一下。這樣的消息總不能瞞着pr,出了意外怎麼辦?」蔡姐的態度比起在陸昭寒跟前可說是三百六十度的轉變,和煦的語氣聽得一旁的文嘉銘兩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這個傷口確定沒事?不如我還是去找私人醫生給你看看吧?」
徐元生拒絕的話說了幾次,蔡姐才放棄。
之後蔡姐留了半個時辰便有工作離開了。走前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徐元生身旁的陸昭寒,留了一句:「下次工作的事情我會打電話跟你說的。」
聽到這句話的青年嘴角的笑意頓時消失不見,蹙着眉頭看了蔡姐一眼,只是點了點頭。對於陸原的異樣,文嘉銘和胡志對視了一眼,交換了個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
徐元生和在場忙碌的何金玉似乎都沒注意到這一幕,前者親昵地靠着陸原說話,後者漲紅着臉為徐元生端來了一碗粥。
何金玉身高不高,又生得瘦弱,看起來有幾分羸弱。她留着一頭有些俗氣的蘑菇頭,脂粉不沾的年輕女孩看上去平凡得毫不起眼,羞澀到絲毫不敢和幾個大男孩眼神接觸的小助理,小媳婦地彎腰站在一旁,羞怯地介紹着自己。
在場除了胡志,何金玉還是第一次見到其餘的幾人。特別是徐元生,這位可是她最為喜歡的偶像,難得見到真人,她卻是頭也不敢抬,緊張得說的話結結巴巴,「你、你們好……我是實習助理。」
胡志無視羞澀的小助理,拿出手機看着消息。其餘人盯着何金玉,等着她最後一句話落下。
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做認真聆聽狀的三人,何金玉才反應過來,紅着臉補充道:「哦對了,我叫何金玉……」
料想一直在外地工作的徐元生不清楚這件事,文嘉銘便在一旁補充了幾句,「她就是蔡姐之前說的新助理,以前的助理辭職了。」
何金玉小雞啄米狀,最後笑着指了指門外:「我就住在離這兒不遠的地方,今後也負責給大家做飯……這樣可以嗎?蔡姐跟我說要負責這些。」
徐元生瞥了一眼常負責樂團吃飯問題的陸原,搶在對方之前回答了何金玉的話,「那以後就麻煩你了。」
&是我呢?」陸原問道。
&也有自己的工作,總不能一直都在吧?」徐元生反問道。
說完這些,徐元生又問起了陸原這段時間的工作。對方老實交代,但被問到今天的工作時,神情有些微妙。
徐元生注意到一旁的文嘉銘暗裏嘆了口氣,再定睛一看,又像是一次錯覺。這些奇怪的地方已經令他暗自皺緊了眉頭,但沒有選擇當場追問。
但已經明白了彼此的身份,「徐元生」也未繼續裝模作樣。明面里他擺出了大哥的派頭,待借着休息的名頭回房的時候,一派正經地要求陸原陪着回屋,順便『商討』一下私事。
文嘉銘有些詭異地看着提出要求的徐元生,「隊長你什麼時候和陸哥這麼要好了,有什麼私事要談?」
徐元生似笑非笑地瞥了文嘉銘一眼,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問這麼多。」
「……小孩?!」文嘉銘傻樣,不滿地撇嘴頂了回去,「我不是小孩了,你們也就比我大幾歲,充什麼大人啊!」
徐元生趁着這會已經拉着陸昭寒走了老遠,沒把文嘉銘的話聽進去。文嘉銘不滿地哼了聲,又收到了胡志的取笑,「你不就是一個粘人的小鬼嗎?」
文嘉銘看他一眼,「我怎麼粘人了?」
&不是很粘陸原嗎?」胡志收起手機,伸了個懶腰,邊起身邊道:「剛回來累死我了。我先去休息會,你讓小何收拾好了就早點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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