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童妃如何處置了?」世民問道。
元吉慵賴地說:「還能怎麼處置?殺人自然要償命,我已命人杖斃了。」
世民又問,「父皇知道這件事嗎?」
元吉老大的不高興,「二哥,我處死一個小妾還要經過父皇?再說我也是依法處理的,有何不對?」
「話不是這樣說,國有國法,還是回稟父皇的好。」世民道。
元吉撇撇嘴,「你放心,我今兒早上就進宮跟父皇說了。」
無垢忙來打圓場,「那就好,這辦喪事也是挺麻煩的,四弟若是忙不過來,二嫂可以來幫忙。」
「多謝二嫂美意,一切進行的很順利。」元吉終於露出笑臉,「多虧了子儀能幹,這裏里外外都是她張羅着,我倒也省心。」
正說着,下人來報太子妃前來弔喪。
只見鄭觀音拿着一塊手帕掩面,假哭着:「我可憐的四弟妹呀,你怎麼就去了呢?你可讓嫂嫂怎麼辦啊?可憐你還懷着孩子,真是心疼死嫂子了!」
靈堂那邊上過香,世民夫婦、元吉、子儀都來給這位大嫂見禮,落坐後鄭觀音問了一下大概情況,「真沒想到這四喜這麼心狠手辣!她也是從小在咱們李府長大的,元吉一直待她不薄,她竟做出這種事來!」
子儀附合道:「大嫂,知人知面不知心嘛,她一心為了兒子,就連人性也泯滅了。」
「可不是嗎!現在除了這惡人也好,省得以後再鬧出些什麼事來讓元吉不得安生。」鄭觀音道,「對了,元吉,這齊王妃沒了,家裏誰主事啊?」
元吉道:「正是有件事求嫂子呢,現在家裏都是子儀張羅着,我想讓她重新做齊王妃,還請大嫂在父皇面前美言幾句。」
「這……不是我多嘴。父皇能同意嗎?」鄭觀音問。
「自從出了這件事,我已心灰意冷,不想再多納女子以免發生類似的慘事。我呢,也不想再沉迷於兒女私情。以後多上上朝,也好幫父皇分憂。」元吉道,「家裏就只剩下子儀和姜小妹了,那姜小妹是個懦弱性子,管不了事。好在子儀很能幹。所以還請大嫂,還有二哥、二嫂幫幫忙才是。」
無垢溫婉地說:「這個忙我們自然幫,四弟既然通過這件事有所感悟,心思用在朝政上,想必父皇會很高興的。」
「對對對,你要是這樣跟父皇說,父皇一準同意。」鄭觀音道,「明兒我和建成也去幫你說說。」
「對了,大嫂,怎麼不見大哥呢?」元吉問道。
鄭觀音說:「一早就被父皇叫進宮去了。晚些就過來。」
幾個人又說了些閒話,鄭觀音就與世民夫婦都回去了。
世民回到漪瀾殿,只見子軒正圍着一桌菜等他吃飯,心裏一暖,「這些都是你做的?」
「嗯,來嘗嘗好不好吃。」子軒甜甜地笑着。
世民夾了一口羊肉,又嘗了一口魚,搖搖頭,「真難吃。」
子軒撅着嘴道:「我知道我做的不是太好,但也不至於難吃吧?人家第一次做菜給你吃。你也不誇獎一下。」
「本來就難吃,我怎麼能違心地說謊呢?」世民玩味地看着她,桀傲的眉梢充滿風情地對她挑起。
「哼,你也太打擊人積極性了!」子軒一臉不滿。「我以前做給太子殿下的時候,他就說好吃,還說『要是能一輩子都吃你做的菜,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
世民不悅,「你什麼時候給大哥做過菜吃?」
「就是他教我騎馬的時候啊。」子軒絲毫沒注意到世民的醋意。
世民一把攬過她,讓她坐到自己腿上。子軒掙扎着要起來,無奈腰被他箍得更緊。
「騎馬就教成那個得性,還好意思混飯吃?大哥也真是的。」世民道,「以後不許隨便給別人做菜!」
子軒玩性大發,也不再掙扎,「那好啊,你把這桌子菜都吃了,我以後就不給別人做了。」
世民聽了,什麼也沒說,竟拿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來。
「你慢點吃,別噎着。」子軒從他身上起來,坐到旁邊,「今天去齊王府怎麼樣?齊王妃如何死的這麼突然?」
世民停下筷子,「說來這件事,我覺得很奇怪。」
「怎麼奇怪?」子軒急忙問。
世民道:「齊王妃是被童四喜下了老鼠藥毒死的,原因是四喜怕齊王妃生出嫡子,自己的的兒子不能襲爵。可是奇怪的是這麼快元吉就讓子儀重掌齊王府的大權,而且還要再立她為正妃。」
這麼巧?她剛說了齊王不能有兩個姓楊的妃子,齊王妃就死了,而姐姐又重新掌權,難道這件事跟姐姐有關?大熱的天,子軒的心像是三九隆冬,心底一陣陣地發寒。
世民接着說:「而且我今天見到子儀,她竟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怎麼說?她變成什麼樣了?」子軒急問。
世民深思着,「她叫我二哥,很知禮數地打點着齊王府的喪事……上一次見我,她還在皇宮裏對我破口大罵……」
是不對勁!很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姐姐從來就是個直脾氣的人,她怎麼會叫李世民二哥?她就算不恨他了,也絕不會甘心叫他二哥的!她更不會幫李元吉打點齊王府,別說她不愛李元吉,即使她愛,以她不羈的性情也從來不會做這些瑣碎的事情。姐姐,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第二天,子軒來到齊王府看姐姐,只見正子儀有條不紊地指揮着下人處理喪事。子軒沒好意思上前打擾,便問嬌蘭:「童四喜竟如此糊塗,害死了齊王妃?」
嬌蘭頓時面色慘白,雙眼露出恐懼的神色,「是……是童妃害死的,子軒小姐不信?」
「我有什麼不信的,齊王不是都審過了?」子軒本是隨口一問,不料嬌蘭這般害怕,這其中定有什麼不對,「只是齊王妃和童四喜都死了,府里的大小事務就都落在姐姐身上了,我擔心她累着。」
「主子還好,府里也有幾個得力的人幫襯着。子軒小姐,您先坐坐,我去給您煮茶來。」嬌蘭逃也似的跑了。
子軒越發地生疑,嬌蘭似乎不願意跟她多說話,想是有些話說不得,而那小丫頭還不會隱藏心跡。
過了一會兒,子儀忙的差不多了,才來招呼子軒,「子軒,等了好一會兒了吧?這府里正在辦喪事太忙,你別怪姐姐怠慢你啊!」
「沒事的,我也是聽說姐姐重新管理齊王府的事務,擔心姐姐受累,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子軒不動聲色地先從俗事談起。
子儀笑道:「還好了,也沒那麼累,就是多費點心。」
「姐姐從前最不願幹這些瑣碎的活兒,如今不覺得無聊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事情已然這樣,人總得適應環境,你說是嗎?」子儀說得不無傷感,「被李元吉囚禁,我逃過,也反抗過,可是都沒有成功,只能換來他一輪又一輪的虐待。如今你說我還得五六年才能得救,我就只能等着,可日子總還得過,就只能想辦法讓自己過得舒坦些。我若還是以前那個無拘無束的子儀,恐怕早就沒命了!」
「姐姐,真是難為你了!」子軒面帶愧色,眼中漸漸沁出淚意,「都是因為我,要不是我當初非要去唐昭陵,我們也不會來到這裏,姐姐你就不會受這種苦,也不必做這些違心的事了!」
子儀摟過子軒,「傻丫頭,以前的事已經沒法改變了,還說它幹什麼,重要的是現在。」
「現在?」子軒抬起頭,「我這些日子一直擔心李元吉有兩個姓楊的妃子,只怕到時獲救的不是姐姐。說來真巧,那楊麗雲怎麼就死了?」
「人各有各的命,也許她命該如此吧。我倒不願把自己獲救的希望建立在別人的悲慘之上,那楊麗雲還懷着孩子,真夠可憐的。」子儀面帶悲色地說,「對了,子軒,你說我獲救還得五六年的時間,是不是史書記載的呀?」
子軒老實地回答:「其實這只是史上的傳聞,不是正史記載,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但是我問過李世民,他答應救你的,就應該是真的。」
「李世民的話也能信?」子儀哼道,心想:子軒,你可真行啊!不過只是個傳聞,還不知道真假,你便要我等上五六年,你這不是忽悠我嗎!
「姐姐,你還在恨他?」子軒問。
「恨與不恨都不重要了,我從此只當他是陌路人。」子儀道,「只是,子軒,我們是親姐妹,我現在身處險境,怎麼說也還有五六年的時間,你來陪姐姐好不好?你是懂歷史的,遇事也好給姐姐出出主意。」
子軒為難地說:「姐姐,我當然是願意跟你在一起的,只是我真的很怕李元吉。即使你不跟我說,我也知道他是什麼樣,史書上明明白白地記載着呢,他真的是魔鬼!如果我們姐妹都被他控制在手上,只怕更沒有逃出的機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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