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軒可不樂意了,「喂,喂,喂,他怎麼是隻身一人,還有我呢!」
李進看了她一眼,繼續刷馬,「你?有你還不如沒你呢,你只能成為二殿下的累贅!」
「嘿,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啊?怎麼總向着別人說話?」子軒跑到李進跟前同他吵。
「是你哥才教育你,學騎馬上心點,別老給二殿下添亂!」
「誰給他添亂了?我是總幫他忙,要不他能一出征就帶着我?」
「你以為二殿下沒你不會打仗啊?帶着你是因為你傻了巴嘰的,不放心把你留在長安!」
「你才傻了巴嘰的呢,沒有我你現在還跟秋實地下情,什麼時候能娶上媳婦還說不上呢!……」
世民在一旁笑看着這對兄妹鬥嘴,卻有士兵來報有緊急軍情,世民便去了大帳。一眾將士早已在大帳內等候。
「到底什麼事?」世民問。
李靖道:「二殿下,永安王戰敗了。」
永安王李孝基是李淵四叔的兒子,李淵深知太原這一戰的重要性,於十二月派李孝基帶領工部尚書獨孤懷恩、內史侍郎唐儉帶兵開往夏縣,呼應世民的部隊。到了夏縣,唐儉主張立即攻城,獨孤懷恩卻認為攻城器械不足,應先造器械後攻城。獨孤懷恩是誰呀?李淵舅舅的兒子,楊廣和李淵的表弟,他說話多有份量啊!所以李孝基採納了他的建議,開始造器械。
可戰場上是兵貴神速,這一耽擱,駐守夏縣的呂崇茂急忙向宋金剛求救,宋金剛派出兩員大將尉遲敬德和尋相,兩人急忙趕到夏縣,與呂崇茂裏應外合,所以李孝基敗了。
「那三位將領呢?」世民追問。
眾人低下頭。
「說啊!」世民心急地搖着李靖的肩膀。
李靖慘然道:「永安王陣亡,獨孤懷恩和唐儉被俘。」
世民一拳打在書案上,那書案登時裂成兩半。「好個尉遲敬德,竟殺了本王的叔父!」
「他奶奶的!二殿下咱們去報仇,俺老程非親手殺了尉遲敬德不可!」程咬金嚷道。
「不可!」子軒走進大帳,「二殿下。尉遲敬德乃當世難得的勇將,不能殺了他,收他為大唐所用方是上策!」子軒心想,可別殺了他呀,後面的歷史還要指望尉遲敬德救李世民呢。要沒有他,李世民不知道得死多少回!
「對!不殺他,要生擒活捉!」世民道。
李靖有些擔心地說:「可是,尉遲敬德非常驍勇,善使鞭、槊,很難生擒。」
世民笑道:「難道我大唐就沒有悍將?秦將軍也舞得一雙好鐧!」
秦瓊聽李世民點到自己,正好他也想去會會那尉遲敬德,便道:「二殿下,末將願去打前鋒,生擒尉遲敬德!」
世民道:「好。我們就在這裏伏擊尉遲敬德……」
子軒心道,這場仗打得多有意思啊!左門神對右門神,可是相當有看頭,等尉遲敬德歸降了,他倆可就沒機會再打了。現在我們過春節貼的門神正是唐太宗的兩員猛將,左門神秦瓊,右門神正是尉遲敬德。這場仗是歷史上他們倆打的唯一一仗,只可惜李世民絕不會帶她上戰場,她是看不到了!
尉遲敬德和尋相打了大勝仗,解了夏縣之圍。兩人高高興興地回師澮州,行至美良川。此地是回澮州的必經之路,路狹難行,四周環山。二人正邊行邊笑談。突然幾隻鳥撲棱撲棱地快速飛起。
「不好!此處有埋伏!」尉遲敬德大喊一聲。
尋相還沒反應過來,四處吶喊聲已響起,唐兵從山上衝下來。
一員大將縱馬過來,口中喊道:「他奶奶的!吃你程爺爺一斧!」
尉遲敬德抬手一槊,噹啷一聲擋開程咬金的斧頭,拔馬便跑。此時秦瓊正在高處暸陣。極目四顧搜索着尉遲敬德的身影。想不到尉遲敬德太能打,秦瓊發現他時,他已衝出了伏擊圈,秦瓊提馬便追,邊追邊高聲叫道:「尉遲敬德哪裏走!」
尉遲敬德快馬加鞭試圖甩開秦瓊,但很快發現來人馬術了得,甩是甩不掉了。於是轉過一個小山彎,便勒住韁繩,左手舉鞭,右手提槊,單等秦瓊一過來就兜頭給他一鞭。只聽得馬蹄聲越來越近,猛地,秦瓊便轉過彎來,尉遲敬德大喝一聲,將鞭照着他的頭顱盡力打下。這一鞭虎虎生風,勢若千鈞,敬德心道,挨這一下子看你不腦漿迸裂!
卻不料秦瓊早有提防,左手的鐧往上一架,架開尉遲敬德的鞭,右手的鐧攔腰掃出。敬德大叫不好,右手一槊急急擋下秦瓊的鐧。二人都是天生神力,只聽當!當!兩聲響徹山谷,兩人胯下的戰馬四蹄立足不穩,往兩邊激盪震開。
好厲害的一員猛將!敬德心內讚嘆,問道:「來者何人?」
「秦瓊秦叔寶!」
「原來是你,我正想會一會你。」敬德道。
秦瓊答道:「我意亦是如此。」
當!當!當!二人又戰在一處,難解難分!正在這時,大批唐兵圍了上來,為首一人,白甲白袍,英姿挺拔,鐵甲流彩,銳利的鷹目中散發出一陣威攝傲人的氣勢,正是秦王李世民,他唇角一勾,笑道:「尉遲將軍,你已無路可走!」
美良川一戰,唐軍只出動騎兵三千,卻斬殺敵兵兩千多人,尋相帶着餘部逃走,李淵那表弟獨孤懷恩也趁亂逃了回來,世民則將尉遲敬德押回大營。
「尉遲將軍,所謂『識實務者為俊傑』,大唐一統天下之勢已勢不可擋,不若棄暗投明吧。」世民親自為尉遲敬德鬆綁。
尉遲敬德卻哼道:「敗軍之將要殺要剮隨你便,要老子投降,門都沒有!」
世民只得先將他關入囚牢,子軒卻想親自去看看這一代名將,於是徵得世民的同意,帶着李進去了大牢。
子軒帶着李進來到大牢,說是大牢,其實只是戰時在大營里臨時搭的一個帳,尉遲敬德給關在裏面的囚籠里,並不曾綁他。
他就是尉遲敬德?只見此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一張臉黑得像鍋底,兩道粗粗的眉毛下,一雙銅鈴大眼。
「尉遲大叔!」子軒蹲在囚籠邊叫他。
尉遲敬德一回頭,只見是個小丫頭,「你是誰?」
子軒頑皮地一笑,「我叫楊子軒,我是秦王的謀士。」
尉遲敬德聽了哈哈大笑,「都說李世民用兵如神,我看他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又用一個小丫頭片子做謀士,難不成在辦家家酒?」
「大叔,自古英雄出少年,你還不是給那個毛頭小子抓了?」子軒眨着眼睛道,「而且,大叔,你有嚴重歧視婦女的傾向。你可別小瞧我這個小丫頭片子,我能掐會算,就是大唐的皇上也很信任我呢。」
「你能掐會算?那你算一個我聽聽。」尉遲敬德只當自己是閒來無事逗着小孩子玩。
子軒也不生氣,依舊笑着,「好啊,就跟你說說我最近算的一卦:劉武周和宋金剛快死了。」
尉遲敬德問道:「怎麼死的呢?」
「被突厥人殺死的。」子軒答道。
「屁話。突厥人支持我們來打大唐,怎麼會幹這種事?」尉遲敬德不屑道。
「你不信啊?」子軒道,「等他們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殺了唄。」
尉遲敬德看向子軒,「李世民不是派你這個小丫頭來勸降的吧?」
「不是,是派我來給你送午飯的。」子軒說着喚過李進,拿出酒肉。
尉遲敬德哼道:「原來是想收買我啊!」
「大叔,你有被害妄想症啊?怎麼總把人想得那麼壞呢?」子軒眼睛笑成個小月牙,唇邊綻出兩個酒窩,「這麼冷的天,你不吃飯怎麼禦寒?」
尉遲敬德白了她一眼,轉過頭去,「不吃!」
子軒向李進使了個眼色,「哥,這麼好的酒肉他不吃不是浪費了?」
李進道:「是啊,這飯沒送成,回去咱倆也沒法跟二殿下交待。」
「那要不……咱倆吃了吧,反正二殿下也不知道。」子軒道。
「那行吧。」於是二人席地而坐,在囚籠邊大塊朵頤起來。
尉遲敬德本就餓了,這會兒一陣陣肉香飄來,肚子竟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子軒和李進在他身後偷笑。
尉遲敬德轉過身來,「喂,這酒肉不是李世民給我的嗎?你們吃了,不怕他知道了怪罪你們?」
「你不是不吃嘛!我們也是不得已。」子軒無辜地說。
「誰說我不吃?我是怕他下毒!」尉遲敬德瞪着銅鈴大眼,「既然你們倆都試過毒了,就拿進來吧。」
子軒憋着笑,把酒肉遞了進去。尉遲敬德抄起一個雞大腿,狼吞虎咽地啃了起來。
待他吃完,子軒道:「尉遲大叔,你這麼厲害的一員猛將,幹嗎跟着兩個成不了氣候的人混啊?」
「你還是來勸降的。」尉遲敬德道。
子軒眨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只是告訴你他們倆快死了而已,你願意跟着兩個將死之人,我能有什麼辦法?」
(作者註:此段中關於戰爭的描寫根據《歷史裏的隋唐英雄們》所述改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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