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慌道:「王妃,魏某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我們不要說這些了,這麼多年沒見,我是很掛念你們的,說說你們現在可好?」子儀笑道,「來來來,我們邊吃邊說。」
二人看到早已備下的一桌豐盛的酒席,子儀又是這樣地熱情,也不再拘謹,一同坐下來。常何給子儀講着她走後瓦崗寨的事,魏徵不時地插一兩句,三人相談甚歡。
說到眾人歸降大唐,子儀問道:「對了,你們現在是什麼職位啊?」
常何撇撇嘴道:「我們現在的職位跟閒人沒什麼差別。」
魏徵忙接過來說:「天下投大唐的才俊如過江之鯽,我等實在是入不得皇上的眼。」
「是啊,是啊,若是我們也像秦大哥他們是當世名將,就算皇上不用我們,秦王也會用……」
常何沒說完,魏徵便在桌下踢了他一腳,在子儀面前提秦王,這不是非要找人家不痛快嗎?常何心領神會,不再多言。
子儀嘆了口氣道:「你們也知道我跟李世民的關係,若是從前也許我還能替你們在他面前謀個職位,可如今……」
魏徵道:「王妃多慮了,我們自當多努力,總有一天會有出頭之日的。」
「話不能這麼說,那要讓你們這樣的人才埋沒多少年呢?我們齊王殿下是什麼樣的人,你們也是知道的,若讓你們跟着他,就更不妥了。」子儀想了想說,「不如這樣吧,我跟太子妃關係還不錯,我跟她說說,把你們引薦給太子殿下,你們可願意?」
常何馬上喜形於色,魏徵瞥了他一眼,他才收起了笑容。魏徵恭敬地說:「這太麻煩王妃了。」
子儀誠懇地笑着。「是魏先生太客氣了,當日若不是二位相助,子儀怎麼出得了瓦崗?若出不了瓦崗,今日怕早已身首異處。子儀只是推薦二位去發揮才能,跟二位的救命之恩相比實在難及萬分,還請你們不要拒絕,給我個機會報答恩人。」
子儀說着站起來行禮,二人忙起身。魏徵道:「王妃,這可使不得。王妃誠心相待,我二人感激不盡,可萬萬受不得王妃之禮!」
子儀笑道:「那我就當是魏先生答應了,明天你們就跟着我去東宮。」
第二日,子儀把魏徵、常何帶到東宮,引薦給鄭觀音,又由鄭觀音推薦給建成。建成見二人都是可用之才,便給他們在東宮安排了職務。
之後,鄭觀音又通過其他途徑網羅了文臣王珪。還有馮立、薛萬徹、謝叔方、楊文乾等武將,東宮的人才越來越多了……
※※※
子軒養傷的這段時間,世民幾乎寸步不離,軍務的事情只得由元吉這個副帥拍板。其實元吉就只是個牌位,一切軍務由李靖打理,元吉只是負責點個頭,但元吉卻找到了當領導的感覺,畢竟李靖表面上還是要請示他一下的,這使得元吉也願意多參與些軍務。
而這一陣子,唐軍對洛陽的包圍越來越緊。管州、滎州、汴州等地紛紛降唐,於是元吉欣欣然覺得自己的功勞也蠻大的嘛!
李元吉高興了,可王世充失落了,洛陽城在唐軍的圍攻下開始斷糧。眾人降唐更是給了他沉重的打擊,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一種無邊的恐懼一點一點地吞噬着王世充。怎麼辦呢?再不想點辦法這皇帝可就當到頭了,王世充背着手獨自在大殿裏來回地走。突然靈光一亮,王世充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只有這個人才能挽救他的大鄭帝國覆亡的命運。這個人便是竇建德,雖然竇建德此前與他互有爭戰,但如果洛陽被大唐攻陷,那李淵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是竇建德,希望竇建德能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於是王世充派自己的侄子王琬帶人去河北向夏王竇建德求救。
竇建德接到了王世充的求救信後,火速與手下文武商議,大家都認為應該救王世充,不然洛陽被大唐吞併了,李淵一家獨大,沒有人能與之抗衡,大唐統一天下就是遲早的事了那夏國也就不存在了。
竇建德聽了眾人的意見沉吟了半晌,道:「眾位所言有理,但孤覺得還是先派人去給那李世民送一封信去,勸他罷兵的好。」
眾人不解,七嘴八舌地議論,這兵貴神速,此時若不出戰,恐怕過不了多久洛陽的王世充就挺不住了,而李世民此時正占上峰,如何能是一封信就能勸得動他的。
竇建德詭異地一笑,「李世民固然不會因為一封信而退兵,這封信其實是給王世充看的。洛陽還能堅持一段時間,等他真的堅持不住了,孤再去救他,到那時唐軍也是兵疲將惰了。」
眾人讚嘆,夏王竇建德果然高明,這一封信送去給李世民是先禮後兵,對於王世充則是讓他看到我大夏可是幫你了啊。而這封信一來一回可拖延時間,等李世民和王世充兩敗俱傷,到那時出戰,不但收拾了李世民,恐怕洛陽也是囊中之物。最後一統江山的便是夏王了!
子軒的傷逐漸好了起來,世民經常扶着她在兵營里轉轉,這一日,世民陪着子軒到馬廄里看他新得的一匹戰馬。
子軒指着馬廄中最搶眼的一匹純赤色馬,「可是這一匹?」
世民道:「正是,它可是來自波斯的汗血寶馬。」
子軒笑道:「它可是叫什伐赤?」
「你怎麼知道?」世民詫異地問道。
子軒調皮地一笑,「因為在歷史上不但秦王李世民有名,他的馬也很有名!」
「是嗎?」世民從身後環住她,下巴擔在她的肩上,調笑道,「你還知道本王的什麼事啊?」
子軒輕笑出聲,「很多啊,你的一生!」
「哦?那是什麼樣的一生?」世民問道。
子軒偏頭靠在他的頭上,「那是光芒萬丈的一生!是讓後世景仰的一生!」
世民輕吻着她的臉頰,「所以你在看史書的時候就愛上我了?」
子軒大窘,想逃出他的懷抱,他的力氣很大卻又逃不出,「誰看史書的時候愛上你了?史書上你的畫像可難看了,胖的不像樣子……」
世民佯怒,「是哪個不知死活的畫師把本王畫成那樣的?抓來殺了!那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不告訴你。」子軒羞得滿臉通紅。
世民在她耳邊說話,那溫熱的氣息讓子軒身上一陣陣酥麻,「那我猜猜啊,是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是在拒絕突利和親,我把你抱在懷裏的時候?是我們孤男寡女同住一個大帳的時候?你那時有沒有盼着我趁着夜色爬到你床上,把你撲倒在身下……」
他越說越不像話,子軒耳根子都通紅,在他懷裏不停地扭着,伸手去捂他的嘴,「不許說了!我才沒有!」
世民看着她害羞的樣子心情大好,拉開她的小手,吻上她的唇,子軒躲開,「不要,大營里很多人,會被人看見的。」
「怕什麼?誰還敢管秦王殿下的私事?」世民霸道地扣住她的後腦,吻了上去。
一個綿長的吻結束了,子軒輕喘着,將頭抵到他胸前,「你欺負人家,人家傷還沒完全好。」
世民無辜地說:「我哪有欺負你?若不是你傷還沒好,哪能就這樣了事?你知道我每晚躺在你身邊卻不能撲上去,是一件多痛苦的事嗎?……」
子軒捂住他的嘴,「我的祖宗,我求求你別說了行嗎?」
世民拿開她的手,開心地笑道:「現在知道你的來歷,覺得可以當得起你這聲『祖宗』了!」
子軒翻着白眼,真恨不得現在有個繡花針,把他的嘴縫上。
世民道:「你不讓我說也行,那你說。」
「說什麼?」子軒不知道他葫蘆里又賣的什麼藥。
「給我講講你的世界,還有這一千多年裏的事。」世民道。
子軒道:「你很好奇?」
世民點點頭。
子軒神氣地背着手,道:「那要看我高不高興了。你剛才欺負我,我現在不高興,所以現在不講。」
世民不屑地說:「你可以選擇不講,這對我來說也很好辦,反正你也不講了,那我就繼續欺負你唄。」
子軒滿臉黑線,「你很無賴!」
世民聳聳肩,並不答話。
子軒屈服,「好啦!我講還不行嗎?但是我有言在先啊,我不講你這一生的事,也不講唐朝的事,我只從唐朝之後講。」
「為什麼?」世民不解地問。
子軒正色道:「你想想看,一個人知道自己的生老病死,知道什麼時候春風得意,知道什麼時候傷心流淚,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沒有盼望、沒有追求,反正一切都是定數,一切你都知道,這樣的一生你不覺得無趣?而大唐作為一個王朝,自然有它的鼎盛,也有它的衰敗,你為大唐的開創做了那麼多,當你聽到它是如何的衰亡,卻又無能為力的時候,你不傷心?」
世民沉思了半天,嚴肅地說:「你說的對,這些我確實不應該知道。我也明白,你怕我活得無趣,又怕我傷心,是因為你愛我愛得極深,才會如此在意我的感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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