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儀不屑地瞥了一眼四喜,「你說得不錯,我用美色勾引李元吉,那李元吉就是如此好色呀,所以我一勾引就能成功啊!不是你費盡心機幫他得到我的嗎?我既然逃不出李元吉的手掌,那我總得學會自保、學會在這裏生存吧?美色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最大的資本,現在齊王殿下對我可是言聽計從,而在這一方面童四喜你是永遠也比不過我的!孩子呢,我先幫你養着。啊,對了,少吃點,減減肥,你這生完孩子可胖了,本來就不漂亮若身材再臃腫,恐怕四殿下以後正眼都不會看你一下了。」
四喜流着淚看着子儀帶着嬌蘭出去,為了孩子,她敢怒不敢言……
嬌蘭跟在子儀身後,走到無人處,便問:「王妃,您是用什麼辦法讓四殿下同意孩子由您來撫養的?」
子儀笑道:「我跟他說,我非常喜歡孩子,上次小產的事讓我十分傷心,而現在又沒懷上,所以想親自撫養承業,他就同意了。」
嬌蘭點頭,「這下好了,不怕童妃再起什麼么蛾子。」
子儀嘆了口氣,「為了能再見到世民,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隱忍,還有就是保護自己。」
「王妃,我相信我們會等到那一天的。」嬌蘭道,「不過,我們真的要幫童妃養孩子嗎?」
子儀道:「這個自然,我是想自保,又不是想害人。四喜固然可恨,但與孩子無關。你去吩咐底下的人好生照顧承業,吃穿用度都不能少了他的。」
「是。」嬌蘭應了聲便去了。留下子儀一個人看着這諾大的李府對於她而言便是一個無法突破的牢籠,要是懋功知道自己身處這樣的困境,一定會後悔當初送她回來。也不知道懋功現在怎麼樣了,可曾想起過她。
「子儀!」徐世勣猛地坐起身來。原來是一場夢,夢中的子儀淚眼婆娑地看着他不語。怎麼會呢?子儀回到了李世民身邊,一定過得很幸福,怎麼會哭?一定是太想念她了才會做這種夢。徐世勣打開窗,只見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天快亮了,索性起來吧。
「將軍,將軍!」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徐世勣一開門,竟是常何。便問:「何事驚慌?」
常何道:「剛剛探子來報,魏公敗了!」
「魏公敗了?怎麼可能?」 徐世勣抓住了常何問。
魏公李密也會戰敗?盛極一時的瓦崗軍也會面臨覆滅?這是怎麼回事?一切要從幾個月前說起。
楊廣死後,宇文化及率領數萬隋朝最精銳的驍果衛從江都出發欲返回關中,於六七月間到達河南,河南的形勢一下子微妙起來。本來是洛陽的楊侗與李密你死我活的鬥爭。由於宇文化及的加入,雙方不得不重新評估形勢。詭計多端的王世充給楊侗出了一個「狗咬狗」的主意,就是招降李密,讓他去打宇文化及,待雙方兩敗俱傷時,洛陽方面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空手套白狼,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李密又不是傻子?然而李密竟然同意了!李密的如意算盤是,先臣服於洛陽,騰出手來打敗宇文化及。然後以功臣的形象及瓦崗的軍事實力進駐洛陽「挾天子以令諸侯」,待時機成熟時也像李淵一樣玩個「禪讓」。
於是洛陽與瓦崗達成協議,先滅宇文化及。可宇文化及也不是吃素的,率先出兵攻擊徐世勣駐守的黎陽。李密與徐世勣雖有過節,但大敵當前,連王世充都能合作,何況徐世勣呢。於是李密率大兵來救,與徐世勣內外夾擊,打敗了宇文化及。不甘失敗的宇文化及又與李密在童山展開一場大戰。這一仗打得十分慘烈,最後以宇文化及的失敗而告終。然而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瓦崗的精銳部隊也遭到了重創。
之後,宇文化及由於缺少軍糧,又屢戰屢敗。失去軍心,手下不斷有人投降李密。導致宇文化及的勢力迅速瓦解,最後被竇建德所殺,此乃後話。
可是,李密的如意算盤終究落空,當他以為洛陽會開門迎接他時。卻發現王世充已嚴陣以待。惱羞成怒的李密很快與王世充在邙山決戰,最後李密敗了。李密怎麼敗的?就算瓦崗在與宇文化及的戰鬥中損失慘重,但實力仍很強大,不能敗給王世充這個多次的手下敗將啊?原來是因為王世充跟李淵的唐軍學了一招,就是霍邑之戰子軒叫人在陣前大喊已生擒宋老生的那招。王世充認為這是個好招,於是來了個升級版——找了一個與李密極其相像的人,然後押到戰場上喊「抓住李密了!抓住李密了!」 瓦崗軍見狀軍心渙散,紛紛潰逃,李密就是這樣敗的,你說冤不冤!
徐世勣聽完常何的匯報,思忖了片刻道:「現下瓦崗慘敗,魏公除了黎陽無處可去。你讓人再去打探,以備接應魏公。」
夕陽,殘敗如血,映着地獄般的邙山戰場,滿地都是士兵的屍首,血流成河,空氣中瀰漫着血腥之氣。馬蹄嘚嘚,李密與生還的部下,匆匆地在曠野中奔馳,逃離這死亡之地。
「魏公,我們現在去哪兒?」秦瓊打馬上前。
李密道:「現在只有去黎陽與徐世勣會合,以圖東山再起。」
程咬金也提馬跟上道:「魏公,殺翟讓時,懋功脖子上被砍了一刀,差點兒丟了性命。又因為楊子儀那娘們兒,他自個去了黎陽再沒回瓦崗。如今我們兵敗去投奔他,他能不能真心相待?」
李密一聽連忙勒住韁繩,是呀,當初自己把徐世勣逼成那樣,他還能待自己如初嗎?
「魏公!魏公!」
只見王伯當騎馬飛奔而來,馬後還橫帶着一個人。
王伯當下馬來到李密面前,「魏公,我返回去救夫人,不料夫人已死於亂軍之中,屬下無能,只帶回了夫人的屍首。」
李密下馬哭着將那屍體摟在懷中,「子儀!子儀!」
卻突然發現那屍體的下頜處起了層皮,李密伸手揭下,卻見是人皮面具,那屍體哪裏是子儀。
秦瓊上前一看,「沒想到還真有易容術,魏公恐怕當時娶的就不是楊子儀,看來是懋功用了『偷梁換柱』之計,怪不得他不回瓦崗。」
李密見此,更不能去黎陽了。他踉蹌着站起來,仰天長嘯:「這天下之大,竟沒有我李密的容身之處。」說着抽出配劍就要抹脖子。
王伯當和魏徵一道抱住李密。
王伯當哭道:「魏公,使不得呀!」
魏徵則平靜地對李密說:「魏公,怎會沒有去處?李淵在長安建立大唐,如今勢頭正猛。魏公與他同為李姓,五百年前是一家,不如去投奔他吧。當日楊子儀說她有個妹妹會算卦,算得李淵當得天下,若是真的,我等也算是有個可靠的歸宿。而且如果當日魏公娶的是真『子儀』,怕他因此記恨,既然是假的,那就不足為慮了。」
李密想了想,道:「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
一眾人調轉方向,朝長安進發。只有單雄信心裏盤算自已的小九九,投唐?那豈不是成為李世民的手下?那個讓楊子儀神魂顛倒的男人,他恨不得殺了他,絕不能到他的手下!於是,入夜時分,單雄信一個人牽馬溜走,投了王世充去也。
接到李密來投的消息,李淵樂得合不攏嘴,這李密是天下反隋的盟主,如今盟主都投了李唐,自然是增加了李唐的號召力,更何況李密手下猛將如雲,而且還有兩萬多人馬。
李淵怕李密反悔,派出了一撥接一撥的使節在路上迎接李密。所以李密到長安的一路上每到一地都受到了熱情的款待,讓李密大有賓至如歸之感,對自己到長安的前景非常看好。李密對手下人說,自已就好比東漢初年投奔劉秀的竇融,李淵應會給自己一個宰相級別的官職。
武德元年十月初八,李密一眾人抵達長安。李淵熱情地接待了他們,並親切地稱李密為大弟,還把表妹獨孤氏嫁給了他,同時封李密為邢國公、上柱國,但實質的職務卻是光祿卿。所謂光祿卿,說好聽點叫宮廷膳食部長,說難聽點就是李淵家庭食堂的大堂經理。這與李密期待的宰相級別相差太遠,李密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己好賴也是一代盟主,竟淪落到給人當跑堂的光祿卿!
不久,李淵又給了李密一個光榮的任務——去西秦迎接凱旋的秦王李世民。
世民何時又打了一個勝仗?說來話長,武德元年八月九日,西秦皇帝薛舉暴斃,幾天後消息傳到了長安。薛舉七月份在淺水原大敗唐軍,如何一個月就暴斃了?死因竟是被嚇死的。
當初唐軍從淺水原撤軍時,李世民恨薛舉恨得牙根痒痒,子軒勸他說薛舉命不久矣,很快就會生病去世。李世民仍不解恨,恨不能親手殺了薛舉,子軒說殺他也不難,只不過不用刀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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