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財人生 林木兒 1270.舊日光陰(82)

    舊日光陰(82)

    「你想叫我幹什麼?」張雪嬌一把擦了臉上的淚,    然後迅的找回理智。讀字閣 m.duzige.com她的表情一如既往,    要是不知道的人,只以為是兩人跟以前一樣,閒扯着家常呢。

    林雨桐看她:「你是個聰明人,    我想讓你幹什麼,    你應該很清楚。」說着,    她又問了一句:「破繭你們執行到哪一步了?」

    張雪嬌這下子真驚訝了:「你們連破繭都知道了?」

    林雨桐挑了挑眉:「要不然,我又怎麼會這麼着急跟你攤牌了。」

    張雪嬌就聽明白了,他們這是連破繭計劃大致是做什麼的,也猜到了八|九不離十。正因為猜到了,所以先找了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我可以配合。但是只有一個要求。」說着,    就看向林雨桐:「我可以死,    可以被你們執行槍決。但是我有幾句話要交代清楚,請你們記下來,    放在我的檔案上,    作為我的罪行之一。」

    林雨桐點頭:「你說。」

    張雪嬌抿了嘴,    沉默了好半天之後才道:「我的第一任丈夫死了之後,其實,我兒子也夭折了。晚上燒,    燒的人事不省,    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都說不行了。這個你們可以去查,看病的醫院是林市人民醫院,    我記得那個大夫的臉上長着一顆痦子我給了那個醫生一根金條,    他收了金條只給了我開了一些退燒的藥就打了半路上孩子就沒了。我把孩子葬在了我第一任丈夫的旁邊,    你們也可以去開棺看看。如今的家裏的這個孩子,你們也知道,這孩子跟我不親,因為他是我偷來的,他的父母本也是林場的工人,當時這孩子才兩歲多點,應該是家裏的大孩子帶出來的。可是大孩子玩去了,把小的給忘了。那時候,我剛剛安葬了我的孩子,沒想到路上就遇上了一個我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把孩子抱回去了第二天,我就離開了夫家。因此,這事除了我,沒人知道」

    她抬眼看林雨桐,眼裏帶着幾分祈求。

    是!這些話是假話。

    但也不是假話。孩子生病肯定是真的,不過孩子沒有夭折,還是活了下來。乾的是提着腦袋的差事,怎麼能不給孩子留後路。那個時候的一根金條,一個證人,就是留下的後手。來證明她的假話是真的。為了弄假成真,那個男人的墓里,一定是有一個夭折的孩子的遺骨。而那個林場裏,也一定有一對夫妻丟過一個跟她的兒子差不多大的孩子。

    是!如果是這樣,那麼,張加輝就不是特|務的兒子,他是個受害者,從小被偷走的孩子。他的沉默寡言,他跟張雪嬌的冷淡甚至是仇視的關係,正可以說明,孩子小時候說不得是有一些記憶的,他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他的親生母親。

    事情就這樣一下子串起來了。真母子變成假母子,這是一個母親為了孩子埋了十多年的一條線。

    她現在求的就是,林雨桐願意相信這個假話,並且幫助她,把這個假話徹底的變成真話,變成不可推翻的鐵的事實。

    林雨桐嘆氣,繼而苦笑:「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就說:「如果孩子沒有參與進來」

    「沒有!」張雪嬌急忙道:「這樣的事情,是上不能告知父母,下不能告知妻兒丈夫和孩子的不光孩子沒有參與,老羅他什麼也不知道。」

    林雨桐就道:「這些年,你都傳遞過什麼?」

    張雪嬌苦笑:「我並沒覺得,我收集到的東西有什麼用處。他們的嘴都很緊,打聽的多了,他們就會警告我」

    「但他們都因你而死了。」林雨桐這麼說。

    張雪嬌點頭:「是!他們都因我而死。其實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林雨桐暫時不往深的問:「你說的事情我可以答應了。稚子無辜!」

    張雪嬌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開口就說了林雨桐想聽的:「我的上峰是影子,事實上,我確實是不知道影子是誰。對影子,最開始我的恨的,恨他打亂了我的生活節奏,恨的種種安排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但等真的一腳踏出來,沒有回頭路可走的時候神出鬼沒的影子,又是我最堅實的後盾和最可靠的夥伴。我不知道他是誰而我也從來沒有往李兆山身上想過。」說着,她的嘴角露出幾分嘲諷的笑意:「你猜測的我跟他的關係,不中亦不遠。她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戀人,在我以為我們會結婚的時候,才現,他是有妻子的。我懷着身孕,但是他的父母並不認可我。沒錯,我當年是想跟着走的,但是他的父母寧願帶上遠親,也不願意帶上我而他,並沒有違逆他的父母。對我的交代是,他的妻子走了,他留下,就能和我長相廝守。可是jun統的身份,怎麼可能叫我安然的留下來。我猜到了,可能會有任務,於是,我逃了。逃到了老家我當年做了很多的準備,我是假死脫身的。我以為jun統的人不會再找來,卻沒想到,生下孩子了,我收到了子彈和金條。那個時候,我只懷疑,我的事,是李兆山捅出去的。只有他知道我留下來了,也只有他知道,我是活着的,更是只有他知道,我的落腳點在哪裏。我一直以為是他被脅迫出賣了我。但我從來也不知道,他就是影子。」說着,抬起眼睛,看林雨桐:「我能知道你怎麼猜出我這些過往的嗎?」

    「不是猜出來的。」林雨桐看她:「是他跟加輝說的。不過言辭不是這樣的!」

    張雪嬌的眼裏就升起了一簇火苗:「他跟加輝說的?」

    「他跟加輝說了你們是如何的相愛,如何的不得已才分開」林雨桐就笑:「我知道你們的身份,又知道你們是戀人,還知道你有多愛孩子,當把他言辭里那些所有的溫情都撕開,剩下的就是真相。」說着,她頓了一下:「至於他是不是影子,你可以去試他。我覺得是,而且我相信我的判斷。」

    「我知道!」張雪嬌的臉上露出幾分森然的笑意:「他想利用孩子,這並不是我授意的。如果我是她的上級,他不敢這麼做。除非」

    雖然理由不光是這些,但是她從這個角度去推斷,也不算是錯的。

    林雨桐沒有說話,只看着張雪嬌:「那麼可以開始了嗎?」

    張雪嬌點頭:「我知道,我會配合你們。」

    「我保證加輝的安全和前程。」林雨桐起身:「我不會叫孩子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張雪嬌的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好!」

    林雨桐走了,張雪嬌穩穩的坐着,將餃子都吃完了,這才起身,去了孩子的房間。

    房間裏幾乎沒有孩子生活過的痕跡,可她還是選擇坐在孩子的床上,將被褥上的每一個摺痕都撫平,然後伸手打開衣櫃,春夏秋冬的衣物都洗乾淨,疊放的整整齊齊的了。補丁也都縫起來,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來,重新熨燙了一遍,將衣服捧起來貼在臉上,淚如雨下。

    錯了!錯了!媽真錯了!

    當年,就該殺了他的。

    他是唯一知道咱們母子存在的人。假如當年覺得假死脫身的時候,就狠心殺了他,就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了。

    媽錯過一次了,就不會再錯第二次了。媽已經說了,你不是媽的親生孩子,那就肯定不能是媽親生的。那個不在乎你卻知道的太多的男人,不該活着的。媽也不會再允許他活在這個世上傷害你。

    這天晚上,一切都很平靜,只是林主任給張主任送了一碗餃子而已。

    張雪嬌一樣帶着笑意,和熬好的稀飯去了醫院。羅恒生不怎麼咳嗽了,他想出院,張雪嬌斷然拒絕:「老實呆着吧。要治咱就除根的治」

    羅恒生奇怪的看她:「前幾天,你還覺得是人家叫我住院是想分權呢。」

    張雪嬌頭都沒抬的給他盛飯:「那是我小心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羅恒生更奇怪了:「你這樣的態度可少見。」他看她的眼睛:「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張雪嬌嘟嘴:「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能有什麼事,是燕妮和加輝兩人又吵起來了」

    羅恒生就哼了一聲:「肯定是燕妮,這孩子的脾氣」

    「可別這麼說。」張雪嬌將碗塞過去:「叫孩子知道了,又得說是我攛掇的。你趕緊吃飯吧,我去找李大夫問問,看你還得住多長時間,可別過年還得在醫院。大過年的,病病歪歪的,不吉利!」

    羅恒生把勺子重重的放置在碗裏,勺子的把兒碰到碗沿出清脆的響聲:「又信口開河!什麼吉利不吉利,那都是封建迷信。」

    「行行行!」張雪嬌一邊應了一邊往出走,等出了門,臉上的溫情才慢慢的收起來。

    她轉身朝二樓去,卻見李兆山正下樓,手裏拿着飯盒,她沒想到她會這麼平靜的看向他,然後問說:「還沒吃飯?」

    李兆山就笑:「沒呢。張主任想要問什麼要是不介意的話,咱們邊走邊說」

    張雪嬌沒說話,卻跟上了他的步伐。

    一路上人不少,出了樓,站在廣場上,李兆山才道:「有什麼任務?」

    「炸藥。」張雪嬌看着他:「我希望你替我跑一趟,把炸藥取回來。」

    李兆山皺眉:「炸藥?你從哪裏弄來的?」

    「不該問的不要多問。」張雪嬌的臉一冷,沒有解釋第二遍,只轉身:「等我消息就好。」

    李兆山看着張雪嬌的背影,深深的皺眉:她這是要擅自行動。

    當然了,作為李兆山的自己,是不能提出這樣的異議的。按照規矩,自己是不可能知道張雪嬌具體有什麼任務的。

    但作為影子,自己很清楚,並沒有向張雪嬌佈置任務。

    這是怎麼回事?

    張雪嬌從來都不是一個貿然而動的人。

    隨即他就想,是不是自己找加輝那孩子做時間證人的事,她知道了。

    難道是她懷疑了?

    也不會!要是她懷疑了,可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自己。

    但不管因為什麼,他的心還是跟着提了起來。

    又是兩天過去了,等這天晚上回到宿舍,一推開門,他就覺得不對。才要開燈,就聽到黑暗裏傳來張雪嬌的聲音:「別開燈,是我。」

    李兆山皺眉,然後手放在腰間,慢慢的轉身:「清麗,你來了?」

    語氣裏帶着驚喜,像是偷會心儀的姑娘的小伙子。

    這一聲,很容易叫人想起以前,以前曾經能被稱為是相親相愛的日子。

    張雪嬌在黑暗裏看着他,「還要瞞着我嗎?」

    「瞞着你什麼了?」李兆山就道:「當年的事我已經解釋過了,我跟姚氏是父母之命,我跟她並沒有感情。」

    「不要再提這件事,我這輩子就不願意,也不會再提那些事。」她站起來,「耍我好玩嗎?影子!」

    李兆山露出幾分詫異來:「影子?你說我是影子?你怎麼會覺得我是影子?」

    張雪嬌恥笑一聲:「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這兩天,你很忙吧!」

    李兆山看她:「我一直在醫院,從沒有出過醫院的大門,我到底忙什麼了?」

    你忙什麼了?

    張雪嬌從兜里摸出一沓子信來:「這些信,是你替你的學生寄出去的吧。」她起身直接將燈打開,李兆山被燈光刺的眯了眼睛,卻見她舉着信在燈下。燈光這麼一照,就很容易現,每一封信上面都有一些不怎麼起眼的針眼。但這些針眼卻排列有序。十幾封信排列在一起,將上面的針眼組成的簡單的符號翻譯過來,意思就是:啟動二套方案。

    「你不信任我。」張雪嬌冷笑了一聲:「啟動了二套方案,那麼我呢?按照規矩,我就成了必須清掃的路障。」

    「不!」李兆山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怎麼回事路障呢?你是孩子的母親,你給我生了兒子,你好好的把兒子給養大成人了,我趕緊你還來不及。以前我不能保護你,但是現在,我希望你不要蹚渾水」

    「那就是說,你承認了,你就是影子。」張雪嬌慘然一笑:「果然嗎?」

    李兆山慢慢的閉上了嘴:「清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是哪樣?」她走過去,站在男人的對面,然後猛地揚起手一個巴掌就打了過去。隨着『啪』的一聲響,就響起男人的嘆氣聲:「解氣了嗎?能聽我解釋了嗎?」

    「解釋?」張雪嬌呵呵一笑:「解釋什麼?解釋你以影子的名義,逼着我嫁個一個又一個男人。把我送到別人的床上,那種感覺如何?」

    李兆山一把拽住張雪嬌的手:「不要跟我這麼說話。我現在是影子,不意味着我之前也是影子。影子就是一個符號!因為前一個影子對你做的事,我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才把他揪出來,然後我殺了他。可影子上面依舊有人,他找到了我,沒殺我,只讓我取代影子我是為了你們母子才來的,明白嗎?」

    張雪嬌看着這個男人的眼睛,驀然一笑:「不明白。你說的話,我一句也不信。」

    李兆山深吸一口氣:「我知道!自從當年瞞着你我結婚的事之後,我說的任何話,做的任何的事,你都不信。你從來沒有把我往好人堆里想過。凡是我說的話,在你看來,都是有目的的。凡是我做的事,在你看來,對你都是不利的。我就是一個貪圖你年輕貌美,見色忘利的無恥之徒。」

    「對!」張雪嬌看他:「你說的都對!打從你見到你,我沒意識到你是影子的時候,我就對影子也沒辦法全然信任了。他知道你是我的誰,他明知道我最怕什麼,可他還是把你派來了。那一刻,在我心裏,影子就不再是影子。」

    李兆山搖頭:「你你該清楚,你不應該被情緒所左右。」

    「我沒辦法不被情緒所左右。」她瞪着眼睛,眼睛滿是血絲,盛滿了憤恨:「我跟孩子,本來可以有完全不一樣的人生,這一切都是被你毀了」

    「我這不是來了嗎?我當年犯的錯,我如今來彌補來了。」李兆山低聲道:「破繭計劃,讓別人去。你會被我『清除』,記住,這個清除,是假的。你會帶着加輝,一路朝南走。從南邊有船接應,可以直接在香江定居。我們只要干好這一票,順利撤出去,得到的回事幾十公斤的黃金為報酬。這些錢,足可以叫我們和孩子在香江過上富足的生活,一輩子都不用為生計愁。當年,沒有能送你和孩子走,但叫你過上好日子的承諾,我一日記着。清麗,我當年說過,等戰爭結束了,我們要找個靠海的地方,建一棟宅子,然後看日升日落,潮生潮起你看,我都記得。」

    「是!你都記得。」張雪嬌朝後退了兩步,「可我就是沒辦法把我和孩子的後半生寄托在你身上。」


    李兆山的眼裏閃過一種好似叫過痛苦的東西:「那你想怎樣?」

    張雪嬌看他:「要是影子不是你,我對破繭計劃,是有信心的。但是,打從懷疑,影子是你開始,我對這個計劃,真沒什麼信心。不過,既然還有第二套第三套方案,那我倒是情願試一試。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做過的肯定會有痕跡。我的過往經不起查,要真查,我是躲不過的。所以,離開!帶着加輝早早的離開這裏,還真是我想過的。知道之前那麼些年,為什麼那麼執着於東北嗎?因為那裏離邊境近,我不止一次的想過,去老毛子那邊可是後來現,想要過去,不容易,這種想法我又淡了。跟了老羅,其實我一直攛掇老羅去西南的,越南、老撾、緬甸,哪裏都去得。只是沒想到,老羅來了這裏。我還以為,我這一輩子都離不開了,但既然,你有送我們走的渠道。我也不白要你的人情。咱倆的情分,在你當年默認你的母親要拋下我的時候,已經耗費乾淨了。從此以後,咱們丁是丁卯是卯,我幹活拿報仇,憑本事吃飯。這個活兒,我接了,但是只我這一組人,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任務。你也別太高估你的其他小組當初,既然你選擇我作為第一方案的執行人,就是已經深思熟慮過的,知道我是最有可能完成任務的一個人」

    李兆山沒有說話,張雪嬌的話也沒說錯,當初安排她,是因為她的隱蔽身份更容易行事。

    張雪嬌見他不說話,語氣更涼了:「計劃我去執行,但我需要的東西,得叫你的其他小組幫着去準備。我會在計劃里『喪生』,你得需要提前給我準備好錢和糧票介紹信,新的身份證件,在確定安全之後,我會趕往東南。而加輝,我『死』之前,會想辦法叫老羅知道,假如有一天我死了,我更願意葬在東北老家,他肯定會跟加輝一起,帶着『我』的骨灰,前往東北。你派人將加輝從半路上劫回來,直接送到東南跟我匯合。然後,你們的酬金,我要一半我會帶着孩子從西南直接去香江,至於你,隨便!」

    這些話,關於計劃她沒提半句。只是說她在任務成了之後的安排。

    這女人,從來都不是一個愛口出狂言的人,她有信心完成任務,那就必然是能完成任務的。

    她越是對以後的事情安排的周密,他就越是相信,她說的都是真的。

    關於計劃,她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她今晚的出現,把他之前的計劃,徹底給打亂了。

    「你想怎麼辦?」李兆山緩緩的坐下,問了一句。

    張雪嬌卻道:「別的不用管,我只需要你把我需要的東西給我取來就行。」

    「炸藥?」李兆山問道。

    張雪嬌點頭:「不要太多,一公斤就好。」她笑了笑:「要過年了,如今才是最好的機會。」

    李兆山明白,她這是說,過年了煙花爆竹肯定會多起來,運送炸藥會很方便。也是說,要過年了,廠里要放假了,原本很多沒辦法干成的事,趁着這個過年,就能找到機會。

    她這種想法,其實跟自己之前的計劃,是有些不謀而合的。

    李兆山點頭:「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吧。」

    張雪嬌點了點頭,關了燈才開了窗戶,朝外面看了看之後,翻窗從二樓出去了。等他到窗戶跟前,她已經落地,閃進了暗影了。輕便的如同靈貓一般。

    回家的張雪嬌在家屬區里,『偶遇』了吃完晚飯出來遛彎的林雨桐兩口子。

    很快的,雙人行變成了三人行。

    張雪嬌跟林雨桐說了兩人的對話:「影子是不是能繼任的符號我不清楚,影子之上,是不是還有人,我也無從判斷。」

    這個不需要你來判斷。

    林雨桐就說:「按照你的計劃走,別的不用多考慮。我們有我們的行事辦法和準則。」

    李兆山確實是動了,他謹慎的沒有再用郵寄信件傳遞信息,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刊登文章。

    他寫了一篇歌頌赤腳醫生的報道,表在了省日報上。

    林雨桐手裏就拿着這片稿子,較勁心思想從這篇文章中看出端倪,但說實話,真心不能。

    然後她又去數每一段段落的字數,然後根據這些字數,對照着紅寶書當密碼翻譯。可意思還是不對。

    四爺就拿着文章讀,一遍又一遍的讀,他不是默讀,而是念出聲來叫林雨桐聽,「你有沒有覺得,這文章有些措辭很彆扭。」

    比如有些地方用『我們』,有些地方用『咱們』,段落的末尾也是,有些詞彙通俗易懂,可他偏偏選用了比較生僻的字和詞。

    區別在哪裏呢?

    四爺指着這些字:「筆畫多少不同。」

    林雨桐眉頭一挑,將段落的開頭末尾的字進行了運算之後,再對照來翻譯,得到結果是:一一五八零三。

    一一五八零三,在別人看,這還是一組數據。

    可對於有些人來說,這組數據代表的意思是:一一五廠八號庫房找零三號管理員。

    趙平之瞥了一眼,就變了臉色:「八號倉庫是炸藥庫。」

    地點也不設在一一五廠之內,而是才郊外的山區里。

    那裏所有的管理員,按說都是政治合格的人員才是。當然了,這幾年比較亂,是不是審查的不夠嚴格,這個就不知道了。

    但炸藥的來處有了,幾個人反倒是鬆了口氣。

    這防備好歹是能防備的起來的。

    今年的春節,就是在這種外松內緊的氣氛中來到了。

    苗家富並不能真的放鬆警惕,這也是林雨桐和四爺的意思。李兆山能作為張雪嬌的上峰,那必然就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怕就怕他,虛晃了一槍。

    臘月二十八了,村里暈倒個過路的老人。老人穿着棉絮都露在外面的大襟棉襖,大腰的棉褲,棉鞋看着濕漉漉滿是泥。他腰裏繫着草繩將衣裳裹緊,怕漏風吧。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老人送到醫院,好心人更是拿了棉衣給老人換上。舊衣服就仍在垃圾桶里,沒人理會。

    林雨桐就聽苗家富說:「這老人是個拾荒的孤寡老人,本身沒什麼問題。」

    有人把有問題的衣服給了老人,至於為什麼會在醫院門口暈倒,這也是人家給老人出的主意。見了衛生所,老人就暈倒,為的是能有口熱飯吃熱水喝。見到職工醫院,自然就又暈倒了,然後衣服就順利的被換下來了。

    如今衣服肯定還在垃圾桶里,可衣服裏面的東西,知道已經在李兆山手裏了。

    今兒,羅恒生要出院了。過年嘛,還住在醫院,是覺得挺晦氣的。

    羅恒生跟李兆山致謝:「渾身上下輕鬆多了,多虧李大夫的神醫聖手。」

    李兆山客氣的笑,將手裏的中藥包遞到張雪嬌手裏:「這病啊,一靠治,二靠養。我建議羅主任,回去還是要悉心的調養。那中藥,是我找一位老中醫大夫給開的,最是養肺。大年下的喝藥是不好,這幾天可以不喝,但是大年初五過了之後,沒那麼多忌諱了,我還是建議你要喝的。兩碗水熬成一碗,這一副藥吃完,咱們再看情況。」

    張雪嬌笑着點點頭,掂着手裏的藥包,說了一聲『記住了』。

    兩方告辭,羅恒生一邊走還一邊跟張雪嬌道:「過年的時候,請李大夫到家裏坐坐。這次真是多虧了人家。」

    「你要是少抽煙少喝酒,都不用看大夫。」張雪嬌一邊說着,一邊將藥包放在手裏的布袋子裏。

    到了家了,把羅恒生安頓好,張雪嬌就說要出去一趟:「我去找林主任去,我得跟她商量換班的事。今年你的身體不好,叫她先值班,過後我補給她」

    「不用!」羅恒生就說:「沒那麼嬌氣。」

    「不是嬌氣。」張雪嬌不管他:「你躺着吧,這些事不用你操心。」

    她帶着布包,找林雨桐:「炸藥應該在這裏。他驚動了什麼人,幹了什麼樣的事,你們肯定也都知道了。我的任務就算是完了,剩下的你們審他吧。」

    林雨桐看了看東西,問張雪嬌:「這有多少?」

    「得有兩公斤吧。」張雪嬌又掂了掂,說的更確定一點。

    「可一一五卻少了六公斤。」林雨桐說着,就看向她,「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

    張雪嬌面色一變:「他」

    「他並不相信你。」林雨桐看她:「第二套,第三套計劃,仍在進行當中。」

    「所以」張雪嬌明白了,然後咬牙:「他果然是」全然沒有一點的感情,「我知道了,知道該怎麼做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鞭炮陣陣。

    今年的年過的尤其熱鬧。因為鞭炮是廠里的,叫家家戶戶都熱鬧起來。

    羅恒生對着一桌子菜,黑着臉看着大門的方向。

    張雪嬌就說:「你等着,我叫孩子們去。」

    「不用!」羅恒生直接上樓:「不回來,就永遠也別回來了。」

    張雪嬌看着羅恒生的背影,鼻子沒來由的一酸,不由的喊了一聲:「老羅!」

    羅恒生轉身看過來,「又想勸我什麼?」

    「不是!」張雪嬌垂下眼瞼,藏住眼裏的淚意:「我是想說,以後啊,氣性別這麼大。燕妮那孩子,其實是挺好的。你這樣嘴硬心軟,對加輝,其實也沒話說的。只是孩子還小,還不能懂大人的無奈。我不是一個好母親,以後,兩個孩子,還得多勞你費心。」

    羅恒生輕哼一聲:「都一樣是孽障。你也不用說這些話,我要是跟他們生氣,這輩子都別想有消停的日子過了。」

    「沒生氣就好。」張雪嬌笑了笑:「我去找孩子,給孩子們一個台階下。」

    羅恒生這次沒說話,卻還是繼續往樓上去了。

    「老羅!」張雪嬌又叫了一聲。

    羅恒生停下來看他:「到底怎麼了?」

    張雪嬌一步一步走上台階,然後伸出手抱住羅恒生的腰:「老羅,我不後悔嫁給你。真的!我得謝謝你,謝謝你不嫌棄我。我也想請你原諒我,我希望不管我做過什麼,你都不要對加輝有成見」

    羅恒生被她這樣子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怎麼好端端的,說起了這話。」

    張雪嬌卻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了,輕輕拍了拍羅恒生的脊背,「還不許人矯情了。」她鬆開他,從他的懷裏出來,「快上去吧。一會子孩子回來,別繃着臉。」

    羅恒生點了點她:「你嚇我這一跳。」

    女人的溫柔,是男人力量的源泉吧。羅恒生覺得上樓梯的腳步都輕快了。他卻沒有現,身後的女人在他的背影消失的那一刻,瞬間就淚流滿面。

    她呢喃的說:「老羅,再見!」

    女人提着布包,進了廠子。而那一刻,暗影里的人低着頭走了回去,卻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去敲開了學生宿舍的門。

    「是你?」張加輝皺着眉,順手就要把門關了。

    「加輝!」李兆山抵住門,「叫我進去,有話跟你說。」

    「我跟你沒什麼可說的。」張加輝再一次用勁。

    門卻被李兆山猛的推開:「你這孩子,我難道還會害你。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快去高爐那看看你媽,為了你的事,剛才你媽跟我吵了幾句嘴看她那樣子,怕是又想起以前的事了,受了點刺激,我怕她想不開。她不想見我,還是你去吧」

    張加輝的面色猛的一變:「你到底跟我媽說了什麼?」

    李兆山一臉的懊喪,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對不起,總之,就是對不起。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把你媽找回來吧」

    張加輝一把推開他,就要走。

    李兆山趕緊道:「大衣!把大衣拿着,是給你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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