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這個城市的絕大多數人都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中,但對於棒梗來說,這個時間沒有一點兒睡意。
他跟着黑仔明和一幫「古惑仔」們,坐車來的了荃灣的一處碼頭。
碼頭上的風帶着一絲鹹味,吹在臉上有些涼颼颼的,四周昏暗的燈光在霧氣中搖曳,仿佛隨時都可能熄滅。
棒梗緊張地跟在佟麻子身後,手裏緊緊抱着那個看似普通的皮箱,但他的心跳卻像鼓點一樣「嘭嘭嘭」地響個不停。
沒一會兒的功夫,三輛黑色轎車像是從黑暗中鑽出來一樣,呼嘯着駛向了他們,在距離不到一百米的時候,三輛車同時停下。
車門一開,下來一群人,黑仔明帶着他的親信們迎了上去,雙方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見面就寒暄起來。
棒梗站在一旁,緊張地左顧右盼。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碼頭的寂靜。
棒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轉身望去,只見幾名皇家警察像風一樣沖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叫喊:「警察!不許動!」
場面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黑仔明和他的手下們顯然沒料到會有警察出現,一時間都慌了神。
黑仔明瞪大了眼睛,嘴裏罵罵咧咧地喊着:「王八蛋!跑啊!」
隨着他的喊聲,兩幫人就像是炸了窩的馬蜂一樣四散而逃。
警察們一邊開槍一邊追擊,碼頭頓時變得一片混亂。
槍聲、叫喊聲、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就像是一首混亂的交響曲。
棒梗抱着箱子跟在黑仔明身後,這個時候他已經沒了興奮,只有滿心的恐懼。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被追逐的兔子,隨時都可能被抓住,一顆子彈擦着他的身邊飛過,嚇得他差點叫出聲來,褲子也在不知不覺中濕了一大片。
反觀佟麻子,他就像是個經歷過風浪的老水手一樣,面對這樣的場面依然鎮定自若,他掏出傢伙反身射擊,打的皇家警察不得不四處躲避。
黑仔明見狀豎起了大拇指:「好兄弟!夠巴閉!放心!我不虧待你們的!回去了我請你們吃魚翅!吃燕窩!」
「老大這邊兒!」
阿狗大呼一聲,護着黑仔明鑽進了一輛汽車,而他和一幫小弟則拿着傢伙對着警察們亂射,這槍林彈雨的場景讓棒梗看得目瞪口呆。
「走!」
阿忍一腳油門,汽車一路橫衝直撞,將追兵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黑仔明坐在車裏喘着粗氣,鼻子卻突然抽動了一下:「哪兒來的騷味兒?撲你娘!靚仔你尿褲子了!」
棒梗聽到這話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兒,臊得無地自容。
黑仔明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靚仔不要不好意思嘛,屙屎屙尿這很正常嘛,不要怕嘛,多經歷幾次就好了嘛,想當年老子一個人追着十幾個人砍的時候,那膽子也是一刀一槍練出來的嘛,我看你小子挺機靈的,有前途嘛!」
棒梗聽到這話心裏暖暖的,感動得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他覺得自己和黑仔明雖然是剛剛認識,但黑仔明太有眼光了。
他激動地點了點頭:「嗯!明老闆您懂我啊!」
黑仔明拍了拍棒梗的肩膀:「靚仔不要怕嘛!風裏雨里嘛明哥罩你嘛!」
棒梗聽到這話心裏更加感動了:「謝謝明老闆!」
二十多分鐘後,車子在一家汽修站停了下來。
黑仔明帶着棒梗和佟麻子下了車。
「老大!」
幾個小弟跑了出來。
黑仔明:「盯着點兒,我們今晚在這兒落腳。」
「是!」
小弟應了聲,跑出去盯梢放風。
黑仔明帶着一幫人進了汽修站,進了一間雜亂的辦公室,找了個沙發坐了下來,點了一根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好了嘛,安全了,那些黑皮狗都是廢物,想抓老子門兒都沒有,瑪德,可惜了交易沒能完成,十幾萬沒了。」
阿狗坐在一旁凶神惡煞地說:「老大,會不會是阿基和條子一起下的套?」
黑仔明聽到這話眼神一冷:「不會吧?阿基是洪興仔區的扛把子,他應該不會和條子勾搭在一起,再說了,敢坑老子的人,怕是還沒出生。」
佟麻子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眼神晦暗的吐出:「呼!明哥,這次夠兇險的,槍林彈雨,要命啊。」
黑仔明聽到這話笑了笑:「放心,我黑仔明說話算話,不會忘了你們的茶水錢,佟老闆的槍法很巴閉嘛,要不留在香江跟我干,咱們兄弟聯手一定能幹大事兒,到時候咱們腳踩東星,拳打洪興,槍打女王,香江都是咱們的。」
佟麻子聽到這話搖了搖頭:「謝明哥看得起,我的妻兒老小都在京城,我捨不得。」
黑仔明聽到這話揮了揮手:「好了,你的意思我懂了,人各有志,我也不強求,今天不早了,你們就在這裏湊合着睡吧,明天我請你們去食為天吃魚翅撈飯。」
說完,黑仔明起身,帶着小弟去了別的房間。
看着黑仔明走了,棒梗走到佟麻子身邊:「乾爹,今天太刺激了,黑仔明這幫人也太猛了,您說他箱子裏裝得什麼?至於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佟麻子臉色陰沉的喝斥:「臭小子,知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該你知道的你知道,不該你知道的不要問,咱們來香江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搞錢,別的你不要關心。」
棒梗不爽的說:「知道了乾爹,我就是問問,咱們也跟着學習學習,萬一哪一天咱們也做這個買賣呢。」
佟麻子盯着棒梗:「你想死就去死,不要拉着我,我算是看出來了,黑仔明乾的是掉腦袋的買賣,以後躲他遠點兒,能不沾就不要沾。」
棒梗急聲道:「乾爹,他還說要帶我拍電影呢。」
佟麻子笑了:「你個臭小子,想什麼美事兒呢?你以為他說的電影是什麼好東西?你還真想去拍?祖宗的臉都不要了?」
棒梗:「什麼嘛,拍電影,跟祖宗有什麼關係?」
佟麻子笑道:「黑仔明搞得電影是不穿衣的那種,你拍嗎?」
棒梗猛地站了起來:「什麼!他讓我拍那種片子!王八蛋!這傢伙果然不是好人!」
佟麻子冷笑道:「你以為他是什麼好人?睡吧,不要做當明星的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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