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星軋鋼廠
開了一個內部工作會後,曹衛國照例在辦公室摸魚。
一直到飯點兒,曹衛國才捨得走出辦公室。
前往食堂的路上,碰到了靠着樹發呆的宋虎。
曹衛國笑着打招呼:「虎哥。」
宋虎聽見有人喊他,愣了一下,當他看到曹衛國時,連忙笑着走過來。
「妹夫,你這是吃飯去啊?」
宋虎在半個月前順利入職紅星軋鋼廠保衛科,有着曹衛國的面子,加上他性格爽利,對人和善,出手也大方,很快就跟保衛科的同志打成一片。
曹衛國:「是啊,你呢,怎麼不去食堂?」
宋虎氣呼呼道:「嗨!別提了!我這兒等人出去看房呢。」
曹衛國問:「看房?看什麼房?」
宋虎道:「我租的那房的房主突然說不租了,我跟我們隊長說了,隊長說帶我去看一個房……」
宋虎入職後曹衛國就讓後勤處聯繫街道辦,在附近的胡同的租了間房,還沒住多久,大活動就開始了,房主被紅小兵折騰怕了,準備賣了祖產搬去外地……
賣房子?
曹衛國一聽到這兒,頓時來了精神。
這年頭房屋不允許買賣,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尤其是祖產在私底下還是能交易的,不過不能說買賣,而是說換、租賃、繼承、轉贈……只要雙方商量好了,去街道辦走個手續就行。
對於房子這東西,曹衛國向來是多多益善,碰到了就想買。
曹衛國問:「虎哥,那房主找到買主了嗎?房子怎麼樣?」
宋虎一愣:「妹夫,你想買?」
曹衛國拉着宋虎到樹下:「有點兒興趣,你跟我說說那房子的情況。」
宋虎見曹衛國這麼認真,詳細的介紹了一下房子的情況。
房子位於東棉花胡同,是個兩進四合院,攏共有十來間屋子……
曹衛國一聽興趣更大了:「下午帶我去看看房子。」
宋虎道:「成啊,不過妹夫你得幫我請假。」
曹衛國笑道:「小事兒,走,今天午飯我請你。」
宋虎:「謝謝妹夫。」
吃過午飯後,曹衛國跟趙滿倉打了個招呼。
宋虎借了輛自行車,領着曹衛國到了東棉花胡同。
青瓦灰牆的老四合院,大門開在東南位,院子的格局比較侷促,前院主要是倒座房,正房及左右耳房和東西廂房及耳房組成,後院為後罩房以及左右各一間大小的廂房,前院與後院的連接是通過東耳房的一個過道,總體面積目測八百平米左右。
房主是一個穿着灰色中山裝,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有些懷疑的看着曹衛國:「你要買房子?」
雖然曹衛國穿的不錯,但看着實在太年輕。
曹衛國微笑道:「能帶我轉轉嗎。」
中年男人:「請跟我來。」
轉了一圈後,曹衛國直截了當道:「房子不錯,您說個價吧。」
中年男人伸出三個手指:「少了這個數兒我不賣,而且必須一次性付清。」
曹衛國:「三千?」
中年男人搖頭:「三根小黃魚。」
曹衛國心中瞭然,知道這中年人不是去外地投奔親戚這麼簡單。
不過,對於中年男人的事兒曹衛國也不關心,他的目的只是房子。
「可以。」
曹衛國沒有還價,這讓中年男人態度翻轉。
兩人在屋裏商量一番,曹衛國面無表情的被送出門。
回去的路上,宋虎問:「妹夫,是不是沒談成?」
曹衛國嘆息道:「對方要的有些高,我還得考慮考慮,對了,這事兒你不准跟任何人說,包括你堂妹。」
宋虎點頭道:「我懂!妹夫你放心吧!我保證不會向別人透露半個字!」
兩人一邊蹬車,一邊聊天,絕大多數是宋虎說曹衛國聽。
「妹夫!前面有情況!」
路過軋鋼廠附近的工地時,兩撥人正打的天昏地暗,遠遠的看見幾個熟人,一邊抽着煙一邊指指點點。
這年頭茬架的事兒不新鮮,兩幫人互看不順眼,幾句口角就能大打出手,還有人為了拔份兒能鬧出人命。
曹衛國推着自行車走過去:「趙科長還看戲呢,差不多就出手吧,你看那倒霉蛋腸子都掉出來了。
趙滿倉使勁兒抽了口煙,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了碾:「兄弟們!曹處長發話了!咱們幹活兒!」
「好勒!」
「住手!」
「別打了!」
「散開!散開!」
保衛科的幾個人咋咋呼呼,可那兩幫人打的眼紅,根本不把保衛科的人當回事兒。
「給臉不要臉!」
「給我打!」
趙滿倉擼起袖子衝過去,一拳把小平頭干翻,其他保衛員也開始動手,兩方大戰頓時變為三方混戰。
軋鋼廠的保衛員能打,但在場的也就五個人,而打架的足有三十來號人。
「妹夫幫我看下車!」
宋虎把車挺好,擼起袖子衝上去,身為保衛員他可不能袖手旁觀。
「兄弟們上!」
三方人在空地上打的塵土飛揚,時不時有磚頭飛舞。
「年紀輕輕不學好!」
眼瞧着保衛科雙拳難敵四手,曹衛國也停好自行車沖了上去。
「還不聽話!」
曹衛國一雙鐵拳,左一拳右一拳,眨眼就撂倒兩個小年輕,抬腿一腳將一個小平頭踹飛,兇猛的讓保衛科幾人目瞪口呆。
雖然聽說過曹衛國能暴打傻柱,但沒想到曹衛國這麼能打。
拳拳到肉,沒有一合之敵,不管是拳打還是腳踹,只要被曹衛國碰着,就沒有能再站起來的。
「一群毛頭小子!斷奶了嗎就出來學人打架!」
「我讓你不聽話!」
「對得起國家對得起你們爹媽嗎!」
曹衛國一邊打一邊罵,打的那兩幫小年輕膽顫心懼,眨眼功夫就倒了一地。
「舉起手!」
「都給老子蹲下!不准動!」
眼見這兩幫小年輕的減員過半,趙滿倉掏出配槍厲喝。
這年頭的保衛科是配槍的。
趙滿倉厲喝:「都該老子放聰明點兒!蹲下!要不然這子彈可不長眼!」
「砰!砰!」
對着天空放了兩槍,兩幫小年輕扔掉手裏的傢伙事兒,一個個舉起手蹲下,槍子兒不長眼,不認慫不行啊。
趙滿倉板着臉叫嚷:「全都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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