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因為苗素琴較為和藹可親,張宇之看起來古板嚴肅一些,纖纖不怕苗素琴,願意讓苗素琴抱,卻死活不肯給張宇之抱。
張宇之又無奈又尷尬。
張素馨只好道:「她剛見你,還有點認生,慢慢熟悉了就好了。」
張宇之並不吭聲。他想要和纖纖親近,卻並不代表他就要原諒自己這個不聽話的女兒。
張素馨和路安之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忐忑。路安之張嘴想說什麼,卻被張素馨拉住了手。
見張素馨微微蹙眉,搖了搖頭,路安之只好暫時沉默下來。
乘坐電梯上了張素馨家的樓層,電梯裏氣氛突然變得沉默。被苗素琴抱在懷裏的纖纖也似乎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兩隻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開門進家以後,張宇之和苗素琴站在門口處環視家中,之後進了家裏,在沙發上坐下,才道:「來說說吧,這兩年多,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有什麼原因,能讓你們連家也不敢回,連住址也不敢告訴我們?」
他語氣嚴肅,讓這時節的家裏仿佛提前步入了寒冬。苗素琴抱着纖纖默默坐在了一邊,也等着回答。
路安之開口道:「叔叔」
然而他才說出兩個字,張宇之就瞪了他一眼,道:「我沒問伱!」
路安之到嘴邊的話瞬間就被堵了回去。
他倒是沒什麼脾氣,也很理解眼前的這兩位老人。
要是自己的話,如果女兒兩年多死活不肯跟自己見面,兩年多後剛一見面,就帶着個兩歲多的女兒和一個男人出現在自己面前,說這個是你外孫女那個是你女婿,路安之感覺自己早暴走了。
張素馨的爸爸媽媽能忍到回家以後才發作,已經是很照顧張素馨和路安之的顏面了。要要是自己的話,說不得在機場的時候,就要和突然出現的「女婿」翻臉了。
然而他沒什麼脾氣,卻不代表其他人也沒脾氣。
「嗯~~~~」
纖纖發出很是不滿的哼哼,從苗素琴懷裏掙脫出來,鑽進路安之的懷裏,氣哼哼又怯生生地瞪視張宇之。
張宇之頓時沒了脾氣,有點不知所措。
苗素琴想要安慰纖纖,纖纖卻根本不理她,一味地站在路安之面前,靠在路安之懷裏,用自己奶凶奶凶的樣子守護着自己的爸爸。
路安之心裏不由一暖,拍了拍纖纖的小腦袋,還想再說什麼,張素馨卻道:「安之,你抱纖纖出去玩一會兒吧。」
路安之一愣。
張素馨道:「沒事的,我給他們解釋一下三年的事,你和纖纖出去玩一會兒再回來。」
張宇之深吸口氣,道:「那你就先出去吧,我和我閨女好好聊聊,完了再問你話。」
「嗯~~~~」
纖纖又不滿了。這小傢伙已經盯住了張宇之,只要張宇之和路安之一說話,小傢伙就發怒。
眼見這種情況,路安之只好抱起了纖纖,說:「那你們好好聊聊。」
他抱着纖纖走到門口,纖纖卻連忙看向張素馨,道:「媽媽!媽媽!」
路安之道:「纖纖乖,媽媽沒事,媽媽和媽媽的媽媽還有媽媽的爸爸說會兒話,咱們去找光光玩好不好?」
纖纖被路安之一安慰,這才略略放下心來,被路安之打開門抱了出去。
進電梯下樓的時候,小傢伙還是擔憂她的媽媽,不住往門口處看。不過進電梯下了樓以後,纖纖見到正好也下樓來玩的光光,就忘了樓上的事,和光光高高興興地去玩了。
帶光光出來遛彎的正好是光光的爸爸李會明。
李會明看到路安之雙眼一亮,道:「路先生,我正想着什麼時候給你打電話來着,沒想到今天就碰面了,可真是巧啊。」
路安之心事重重,隨便應付了一句:「李哥。」
李會明沒有看出路安之的異樣來,繼續說道:「你委託我的那個軟件,我已經寫好了,自己試用了試用,感覺沒什麼問題,路先生你什麼時候用空?我拿給你試試。」
路安之心不在焉道:「李哥你隨後拿給我就行,隨後再說」
「啊好。」
李會明終於意識到了路安之狀態不太對。但見路安之的樣子,李會明也不知道該問什麼,只好沉默地看着纖纖和光光玩耍。
兩個小朋友無憂無慮,已經在小公園裏的滑梯上爬上滑下,玩得不亦樂乎。纖纖也高興得忘了家裏的煩惱。
那滑梯旁邊有專門的梯子,方便小朋友上去滑下來。但兩個小朋友一點也不安分,放着梯子不用,就踩着滑梯往上蹭,蹭上去再滑下來,蹭上去再滑下來。
李會明不得不到近處看着,防止兩個小朋友一上一下滑得撞在一起受傷。
看了一會兒,見纖纖和光光都還挺放心的,並沒有出什麼意外,他就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說:「餵?你等等出門把我電腦桌抽屜里那個U盤拿出來,嗯,對,紅色的那個。纖纖爸正好在這兒,我把U盤給他。」
過了一會兒,光光媽媽從家裏出來,出門買菜,路過小公園的時候,把一個紅色U盤遞給李會明,李會明便把U盤交給了路安之。
「路先生,這個U盤裏就放得有輸入法的軟件,你回去插到電腦上安裝後就能使用了。你回去測試一下,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和我說,我再來改。」
李會明交出U盤的時候如是說道。
路安之點點頭,說:「謝謝。」
李會明道:「路先生用不着和我說謝。你都付我那麼多錢了。」
見路安之只是默默收起U盤,還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李會明撓了撓頭。
他走到妻子身旁,光光媽也注意到了路安之的樣子,問:「纖纖爸爸這是怎麼了?」
李會明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啊。」
光光媽擔憂道:「看這樣子,不是和纖纖媽媽生氣了吧?」
李會明又是搖頭:「不知道。」
光光媽拍了李會明一下:「問你什麼你都不知道!你就不能問一問嗎?人家給你這活,可是照顧了你不少,你平時能關心人家的地方,也得上上心!」
李會明只好點頭。
光光媽走後,他就走到路安之身旁,想要說什麼。可是還沒來得及說話,路安之就接了個電話。
李會明注意到電話是張素馨打來的,路安之對張素馨的電話備註很簡單,就是「素馨」兩個字。
他見路安之接通電話問了句「怎麼樣」了,又點了幾下頭,說了幾個「好」,就和他告別,急匆匆帶了纖纖離去。
「這是這麼快就和好了?」
李會明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而被拋棄只剩一個人的小朋友光光也站在李會明的身旁,問李會明道:「爸爸幾點啦?纖纖怎麼回去得這麼早?」
路安之牽着纖纖愛的小手上了電梯,到了張素馨家的樓層的時候,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開門,就聽到門裏響起張宇之的聲音。
「我當初跟你說什麼來着?讓你別進娛樂圈,讓你別進娛樂圈,你就是不聽!現在這還算好的,要是三年前遂了他們的願,你知不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張宇之的話里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怒意,又氣又急。路安之聽在耳中,皺了皺眉。
看來張素馨跟她爸媽說了三年多前發生的事情。那張素馨一直迴避的、連跟自己都不願多說的事,現在終於和她爸媽說出來了。
這話里「遂了他們的願」,卻是什麼意思?「他們」又是指誰?
路安之回憶着三年多以前和張素馨的一夕情緣,一瞬間想到了些什麼。
前世雖然沒有經歷過娛樂圈,但那些狗血的劇情,他從影視劇里、在故事裏,還是看過不少的,一下子就能聯想得到。
「爸,別說了,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不是挺好麼?」
張素馨勸道。
「怎麼就過去了?!好什麼好?!虧你還是大學生,當初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你就不知道報警嗎?就算不報警,你就不能和我們說一聲,讓我們幫你解決?」
張宇之憤怒的聲音又響起來,甚至有些咆哮的意思,「還有那個路安之,我看他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要是好的,三年前怎麼會趁人之危?」
路安之掏出鑰匙的手突然一僵。
張素馨道:「爸你別說他了,三年前的事真怨不着他。而且我們現在真的挺好的。」
「好不好不是由你說了算!」
張宇之又氣道。
「你少說兩句!」
苗素琴的聲音終於響起,「你胡亂發這些怒有什麼用?現在已經這個樣子了,往前翻舊賬也起不到什麼作用。素馨已經給人家打了電話了,別一會兒人家上來,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給人家聽見!」
張宇之沉默下來,沒有吭聲。
苗素琴又道:「素馨你也別怨你爸。你爸這是愛之深責之切。這兩年多你不回家,你不知道你爸有多着急。你爸就是嫌你不聽他話,有什麼事都不跟家裏說。你爸媽雖然都只是當老師的,但說到底還是你最親近、也最應該依靠的人。
「那個路安之,等一會兒他回來,我和你爸好好跟他聊聊,看看他到底怎麼樣。要是他真像你說的這麼不錯的話,我和你爸也不反對。
「你們已經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還有了一個女兒,我和你爸一味的反對,也沒什麼意義。不然的話,在機場、在車上的時候,你爸早翻臉了。
「但前提是他真的不錯,有足夠的責任、能力和擔當,把你娘倆照顧好。」
張素馨道:「嗯,我明白的,爸,媽,對不起。」
路安之聽到張素馨的聲音有些控制不住的哽咽。他心中沉重,深深吸了口氣,又留了一點時間做緩衝,然後才用鑰匙打開了門。
帶着纖纖進家以後,他看到張宇之、苗素琴、張素馨都坐在沙發上,張素馨眼眶微紅。
他帶着纖纖走到沙發前,叫了聲:「叔叔,阿姨。」
而纖纖一看到張宇之,之前的記憶就重新湧上了心頭。小傢伙往路安之跟前一站,抱住路安之的兩腿,像是要當小肉盾似的。
路安之抱起纖纖來,把纖纖交給張素馨。
張宇之道:「你帶丫頭到其他房間呆會兒,我跟你媽和」
張素馨提示了一下:「安之。」
張宇之道:「和路安之聊一聊。」
張素馨點點頭,又和路安之相視一眼,抱着纖纖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媽媽,爸爸呢?」
纖纖問張素馨道。
張素馨道:「爸爸跟姥姥姥爺說說話,一會兒再和你玩好不好?」
纖纖擔心地問:「爸爸要和媽媽的爸爸吵架嗎?」
張素馨看她小大人的模樣,柔聲一笑,說:「不會,爸爸和媽媽的爸爸在好好說話呢。」
纖纖這才道:「好吧。」
客廳里,路安之還站在沙發邊上,等張宇之說了一句「坐下說吧」,他才老老實實地坐下來。
張宇之摸索了摸索身上,掏出一包煙來,問路安之:「你抽煙嗎?」
路安之搖頭道:「我不會抽。」
張宇之點點頭,就沒打算給路安之一支。他自己要抽出一支煙來,卻被苗素琴拍了一下手。
苗素琴道:「有小孩子在家呢,你抽什麼煙。」
張宇之只好悻悻地把煙放了回去。
三人一時間都有些沉默。沒有了點煙這個環節,張宇之一時間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和路安之開啟話題了。
良久之後,還是苗素琴先開了口:「安之是吧?」
路安之點了點頭。
苗素琴道:「剛剛你在外面的時候,素馨已經把你的情況簡單給我們介紹了一下。不過我覺得你還是自己介紹一下。」
路安之點點頭,說:「那我就自我介紹一下吧,叔叔阿姨。我叫路安之,是一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後來上了大學,那個孤兒院也被拆了」
他注意到自己說到孤兒的時候,張宇之和苗素琴都皺了皺眉。果然自己孑然一身的家庭情況,在女方父母眼裏註定是減分項。
不過這是他早有所料的事,也就沒有在意。
家庭背景,是在自身能力不足的時候,才需要考慮的的點。看張素馨爸媽的樣子,也不是單會考慮家庭條件好壞的人。
自己現在已足夠強大,而且表現也足夠的好,家庭背景的附加分,就無足輕重了。
他繼續自我介紹道:「我大學畢業以後無處可去,就在久安大酒店找了個服務生的工作,先顧住自己。顧住自己以後,我寫了本,幸運地獲得了一些讀者的認可,賺了點錢,就辭了工作,四處旅遊。
「這三年來我一直邊寫邊旅遊,直到今年才回來。我本想着開一家書店,日常看看店、寫寫書,等休息夠了,就再去三年來沒有過的地方繼續轉轉,沒想到素馨突然聯繫了我,我才知道我有一個女兒」
張宇之道:「這些我都知道,剛剛素馨說過了,不用你說。」
路安之頓時啞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基本情況也就這些,畢竟自三年多前穿越以來,他經歷的也就這些,再沒有別的可說的了。
苗素琴嘆了口氣,道:「我來問你,你回答,可以吧?」
路安之點頭道:「阿姨您問。」
苗素琴道:「你除張素馨外,還有沒有其他感情糾葛?」
臥室里陪着纖纖的張素馨也突然豎起了耳朵。她在臥室裏面,能夠聽到客廳里的對話,苗素琴這個問題,頓時也讓她上心不已。
路安之搖頭道:「阿姨,三年前我是個窮小子,沒人能看得上我。三年來我四處旅遊,只覺自己只是那些地方的過客,只想四處看看,領略地域山水,體驗風土人情,對別的不感興趣,也不想留戀。」
臥室里的張素馨忽然鬆了口氣。她覺得路安之說的應該是真的,路安之從來沒有說過假話。
客廳里苗素琴點了點頭,道:「你既然這麼說,阿姨就信你了。那阿姨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和素馨在一起,是出於感情,還是別的什麼?」
路安之想了想,道:「先是責任,後是感情吧。阿姨,素馨當時帶着纖纖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們說起來也不過是陌生人,彼此間哪能說得上感情?
「只是她告訴了我我有一個女兒,我也確信了纖纖就是我的女兒,我就確定了自己必須擔負起照顧纖纖、養育纖纖的責任。在這之後,我才因為纖纖經常得和素馨接觸,漸漸被她吸引,產生了感情。」
苗素琴輕輕吐了口氣,道:「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一點了。我真怕你順着我的話說出你就是出於感情之類的話來。那樣你要不就是鬼話連篇,要不就是太不成熟。
「不過既然是出於責任,那你就得有能夠擔負起照顧素馨和你們女兒的能力」
路安之道:「這點阿姨可以放心的。我寫書賺錢不少的,足夠養活素馨和纖纖。」
張宇之卻道:「賺錢再不少又有什麼用?到底不是穩定的工作。我聽素馨說你還是在楓樹下上面寫書的。那個電子雜誌我知道,我學生里有不少看的。寫那種書,還和傳統作家不一樣,只是賺個流行的熱錢。
「哪天你寫不來東西了,或者網絡的流行風向變了,你不擅長了,你拿什麼養家?
「就像素馨那樣,之前在娛樂圈唱歌,一退出來,不是也是有一天沒一天的?早聽我和她媽的,考個旱澇保收的工作,不比什麼強?」
路安之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但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實話實話的話,卻有自誇之嫌。對別人還好,他能放得開,對上張素馨的父母,他卻莫名的放不開了。
然而他沒說話,張素馨卻忍不住了,抱着纖纖從臥室里出來,說:「爸,安之他寫書賺錢,不是你想的那種水平的。他今年寫的那本《龍族三》,光版稅就賣了上千萬,後來版權又賣了上千萬。還有現在連載的《射鵰英雄傳》,也是千字三百,後續出版以後,另有版稅呢。還有剛剛發佈的《小王子》和《短篇童話集》,後續版稅也不知道有多少錢」
張宇之和苗素琴一時都愣住了。
張宇之看向路安之,問:「你是那個哆啦B夢?」
張素馨道:「是啊,爸。安之那本《射鵰英雄傳》,我不是給你推薦過嗎?」
張宇之和苗素琴一時沉默。
張宇之悶悶哼了一聲。在車上的時候,張素馨已經說過路安之寫《射鵰英雄傳》的事,但他當時沒來得及理會。畢竟今天受到的衝擊太大,他一樣樣接受接受,也需要花時間。
張素馨道:「爸,我建議你看看安之他寫的《小王子》,作品可觀人。你可以看看他寫的書是什麼樣的。媽,我這裏有幾首歌,是安之寫的,還沒有發佈的,你可以聽聽。寫歌只是他的愛好,他從來沒有過進娛樂圈的打算。他有好多優秀的作品,如果不是因為我之前為寫歌發愁,他也不會把那些歌拿出來」
張宇之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想了想路安之寫的那本《射鵰英雄傳》,一時敵意不再那麼大,便悶悶地說了聲:「那什麼《小王子》,你這裏有麼?」
張素馨忙去把《小王子》的書拿過來,給了張宇之。
張宇之見這書不厚,就道:「等我看完再說。」
張素馨給了路安之一個「安心」的眼神,又對苗素琴說:「媽你跟我來,我拿安之的歌給你聽。」
纖纖湊熱鬧道:「纖纖也要聽!」
苗素琴抱起纖纖,道:「好!好!纖纖和姥姥一起聽好不好?」
纖纖點點頭,道:「好!」
於是張素馨把苗素琴引到了電腦房,打開電腦的帥狗音樂播放器,放起了音樂。
《讓我們盪起雙槳》《小兔子乖乖》《兩隻老虎》《慢慢喜歡你》《最浪漫的事》
歌曲一首接一首地播放過去,聽得苗素琴有些發愣。
因為是音響播放,客廳里看書的張宇之也是能聽到電腦房裏播放的音樂的。
「我仰望你看過的星空,腳下大地已換了時空,你留在風中搖曳的那抹紅,在心中~心中」
五四版《錯位時空》的詞隨着幾句感染力的曲調隔牆淌入耳中,張宇之捧着手裏的《小王子》,也愣了一愣。
今天是三章合章,內容不太適合分章,找不到切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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