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嫿還在哭呢,甫一聽到小世子就不哭了。
「臭屁孩真的在宮中啊?」
紀嫿偏頭朝這邊看來,看半天也沒有看到北恆瑾。
「哎喲,這人擱哪兒呢?怎麼瞧不見。是生得太矮小了吧?」
面前的小字剛一消失,北恆瑾就朝太子撒嬌:「太子哥哥抱抱,我要看嫿兒妹妹。嫿兒妹妹可好看了。」
太子一看,一身喜慶的紅色,虎頭帽,虎頭鞋,確實好看。
北恆瑾難得的露出孩子心性來,太子當然樂意抱他。
當人被抱起來後,紀嫿才看清楚人。
「喲,今日瞧着氣色還不錯呢,沒兩天就高興不起來了,這兩日美好的時光可要好好享受啊!」
北恆瑾心下冷笑,這是在咒他嗎?
北恆瑾目光落在紀嫿懷中的那塊血玉上,想也沒想地一把搶了過去。
太子正要開口喝斥,哪知北恆瑾小手一松。血玉啪一聲掉在地上應聲而碎。
身後相送的李嬤嬤面色大變,忙跪倒地上,驚慌失措地道:「皇后娘娘,此玉乃是貴妃娘娘送給紀小姐的見面禮。眼下碎了,老奴實在是不好向貴妃娘娘交待。」
「呀呀呀,太好了,有毒的血玉被北恆瑾這小子打碎了。」
什麼?有毒?
北恆瑾小眉頭狠狠皺着。
紀夫人眉宇間的擔憂之色登時鬆懈開來。
這時,端莊的皇后開口:「既然是妹妹所贈之物,想來是意義非凡。現在玉已碎,本宮便重新送一塊吧,以作賠償。」
「侯夫人不介意吧?」
紀嫿順着視線看向皇后,皇后今年四十有一,在太子之前育有一位公主,不過後來不明原因香消玉損。至那後,她臉上的笑容便少了,直到後來生下太子,才恢復。
如今的太子與紀玉樹的年歲相仿。
也就是說,皇后在進宮七年後生下的太子。二皇子比太子只小一歲,至於為何進宮數年才懷上,這就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的了。
在生下太子之後,皇后為了重拾當年榮寵,很注重保養。加之端莊,委婉,驚艷之色不減當年。
「不,不介意。」紀夫人作出一副惶恐的模樣來。
其心裏樂開了花。
李嬤嬤看出紀夫人的為難,欲開口。太子卻先她一步開口:「李嬤嬤回去吧,侯夫人隨母后去鳳儀宮拿玉佩,一會兒,孤親自送侯夫人出宮。」
侯爺為盛禹立下汗馬功勞,就算皇后親自相送都不為過。
太子親自發話,李嬤嬤自是不敢多留,匆匆撿起碎掉的血玉,躬身告退。
她方才跪得着實巧妙,衣裙正好將血玉中濺出來的血水擦淨。
紀嫿也不哭了,高高興興的跟着皇后一行前往鳳儀宮。
一路上嘰嘰喳喳個沒完。
【原書中記載,血玉被人送給了皇后,血玉內的毒有促使神經紊亂之效。太子出事不久,皇后氣急攻心,加重毒性發作。】
【發瘋似的跑進御書房將聖上抓傷,聖上大怒,將之打入牢獄。總之皇后死得很悽慘。】
紀夫人已經不知道用什麼心情來形容自己了。看着前方皇后端莊的背影,從其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孤寂。是的,她沒有從皇后身上感覺到坊間傳言的那種冷傲,自恃清高,而是孤寂。
自古無情帝王家。
聖上後宮佳麗眾多,哪怕對皇后有愛,也所剩無幾。
更何況每三年都會有一場選秀。也許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偽裝自己,保護太子。
現在血玉送給了閨女,有沒有一種可能,閨女間接性的替皇后擋了一劫?
【哎呀,我想起來了。開春三月便是皇后的生辰宴,到時,會有人送上同樣一塊血玉。】
紀夫人惶然,居然還有一塊血玉?
未等紀夫人想明白什麼,鳳儀宮到了。
路上,北恆瑾時不時的往後看,似乎怕紀嫿突然就不來了似的。
走近鳳儀宮後,北恆瑾忙跑上前,熱情的拉着紀夫人坐在下首的第一個位置上。
紀夫人惶恐,不敢入坐。
皇后溫和一笑:「侯夫人坐這個位置無可厚非。」她看向北恆瑾,就像是在看小時的太子,滿目憐愛。
紀夫人心下便知,皇后是真疼小世子的。
「嫿兒妹妹。」一落坐,北恆瑾就甜甜地叫着嫿兒妹妹,一臉柔色。小手拉小手,十分有愛。
但紀嫿小臉卻皺得緊巴巴,小嘴巴不斷的吐着泡泡。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在嫌棄北恆瑾。
「不是說北恆瑾人小鬼大嗎?怎麼不是那麼一回事呢?瞧他這副大灰狼引誘小白兔的模樣就知不安好心。」
北恆瑾心下直叫屈:「我怎麼就不安好心了,方才還幫你打碎了血玉呢,我不過是想知道如何幫母妃度過難關罷了。」
皇后和紀夫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話家常,兩個小屁孩卻在暗地裏吵得「不可開交」。
「讓我想想,這臭屁孩突然變成這樣是因為什麼呢?」
「難道是因為王府太無聊了,想將我拐到王府去?畢竟偌大的王府就他一個小屁孩。委實無聊。」
「後宮倒有幾個小傢伙,可惜不是他的對手。每次一見面就將人給揍得哭兮兮。久而久之,人家也不願意跟他玩了。憑一己之力孤立所有人。」
北恆瑾:「哼,是我不跟他們玩好嗎?你少胡扯。」
北恆瑾握起小拳頭,啪一下打在紀嫿的臉上,毫無徵兆。
紀嫿一愣,反應過來後放聲大哭。
「北恆瑾你個王八蛋,欺負我還小是吧,我,我哭給你看。」
北恆瑾的拳頭太快,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發現小傢伙哭得很是傷心。
太子驚呆了,當下拉過北恆瑾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嚴厲道:「阿瑾,你幹嘛打嫿兒妹妹,你不是最喜歡嫿兒妹妹嗎?從昨日回來,一直嚷着要見嫿兒妹妹。」
紀夫人心疼得心肝都碎了,這熊孩子怎麼能打她的寶貝閨女呢?活該被揍。
北恆瑾將手中的死蟲子攤開給太子看,弱弱的道:「阿瑾沒有打嫿兒妹妹,是蟲子掉在她臉上了。」
說罷,偷偷拿眼睛去瞄紀嫿。
太子一怔,再轉頭看紀嫿的小臉,連紅痕都沒有,可見方才的力道不重。
意識到錯怪了他,太子面上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被紀夫人輕聲哄着的紀嫿哭聲小些了,但她還是感覺委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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