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元說着,臉上還充滿着喜色,看向兒子,道,「長旺,你把廖局請回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跟家裏打聲招呼,好讓家裏提前準備一下,哎呀,這廖局長大駕光臨,可是讓咱家蓬蓽生輝。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劉長元顯然已經是廖江軍是兒子請回來的了,他沒有理由不高興,兒子能將分局局長請回來,那就是給他們家撐腰,也讓那些想看他們家好事的村民們瞧瞧,他們劉家腰杆子硬着呢,砸死幾個人算個屁,有錢什麼不能擺平?
劉長元兀自高興着,廖江軍卻是跟躲瘟神一樣躲開,「我認識你嗎?」
劉長元笑得跟菊花一樣的臉愣了一下,還沒弄清楚情況的他,很快又笑道,「廖局,您不認識我,但我認識您,以前咱倆見過面,估計您沒印象了。」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你打過交道,也請你別亂攀交情。」廖江軍冷冷說道,悄然看了黃海川一眼。
黃海川目光在廖江軍臉上停留了一下,很快就往前那廠子的大門走去。
「市市長,要不您先到我家坐坐。」劉長旺一個箭步上前,擋在黃海川跟前,諂笑道,此時他只想着能否再挽救,權當是死馬當活馬醫。
「你家?意思是這廠子也是你家的?」黃海川盯着劉長旺。
劉長旺臉色一僵,恨不得再抽自己一嘴巴。
黃海川沒再理會對方,繞過劉長旺,走向那花崗岩廠,廠子門口攔着的那些協警和地痞流氓看了看黃海川,又看向後面的劉長旺,見劉長旺都得對面前這個人陪着笑臉,也沒人敢攔黃海川。
廖江軍緊跟着黃海川的腳步,這時候他可不敢表現出跟劉家有任何牽連,那劉長元,廖江軍這會是記起曾經跟對方有吃過一次飯,但他打死也不能承認。
廠子裏,有一排八間的民房,都是工人們住的,此時差不多也正值午飯的時間,工人們剛剛才鬧過,那劉長元一火大,直接連一天只在中午才提供的一頓飯也撤走了,他就要打壓打壓這幫工人們的野性,看誰敢反抗,就不信餓個他們一兩天的,誰還能蹦躂起來。
劉長元一向不怕出事,響石村本就是民風彪悍的地方,從先輩們流傳下來的口頭禪就是: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怕個球?
在這新臨鎮十里八鄉,一向只有響石村人欺負外人的時候,就沒有外人敢到響石村鬧事的,長久以來形成的那種桀驁不馴的民風再加上村里因為盛產花崗石,村民大都富庶,這也讓這裏的村民愈發的膽大包天。
像石礦砸死人的意外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沒幾個人會放在心上,大都是賠點錢了事,劉長元這次之所以會鬧得大了點,是因為砸死的三個人,其家屬要求一戶就得賠償五十萬元,劉長元哪裏肯干,這不,和工人們鬧起來,劉長元乾脆就來硬的,他這請的工人都是外地打工仔,劉長元就不怕這幫人能鬧翻天,在這響石村,這幫狗日的工人想聯合起來跟他斗,那還不是孫猴子翻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也不看看他劉長元年輕時候是什麼人,好歹也是刀口上滾過來的人。
此刻工人們都聚集在房間外面,或站或蹲,一個個愁眉苦臉,有的不停的嘆着氣,有的則不停抽着悶煙。
工人們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凝聚力,雖然都不是本地人,但他們並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也不是所有人都齊心,面對着眼前的情況,已經有人開始打退堂鼓,準備服軟了。
黃海川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群茫然無助,或老或幼,一臉木然的工人們,其中還有不少人有傷。
長時間的苦力勞動,更是在這些人臉上刻下了太多的滄桑。
此情此景,讓黃海川心頭沒來由一酸,這是一群活在最底層,最樸實的人們。
「曾平,你讓人聯繫醫院,麻煩他們派幾個醫生過來。」黃海川面無表情,說完,看向廖江軍,那冷峻的目光當中更多的刺骨的森寒,「廖局長,今天外面那些人,我不管是參與的協警還是正式的民警,還有那些流氓混混,包括這廠子的老闆乃至於參與的所有人,如果有一人跑掉,我誰也不找,就拿你這個局長是問。」
「市長,您放心,但凡是參與到這件事的,我們分局一定全力緝拿,絕不讓任何一個人逃脫。」廖江軍肅然道,市長這次真的是雷霆一怒了。
劉長元剛才跟在廖江軍後面走進來,此時一聽黃海川和廖江軍的話,劉長元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聽到廖江軍叫那年輕男子市長,劉長元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來,市長?
「長旺,怎麼回事,爹怎麼看着不對勁呀。」劉長元沒注意到兒子那已經麻木的表情,拉着兒子到一旁問道。
「爸,完了,咱們劉家完了。」劉長旺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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