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石達開知道了護衛軍已經滲透到了松番內部之後。
聯繫到左宗棠在雁門關外按兵不動。
他終於明白護衛軍早就已經暗度陳倉,他也相信了手下報告的他們遇到了護衛軍大部隊的情報。
這讓他加快了自己的計劃。
當天晚上,他便讓人拿下了松番城。
一進城,太平軍第一時間將那些頭人的府邸包圍,然後便是他們熟悉的抄家環節。
還別說,這松番廳看起來是非常的貧瘠,但是這些土司頭人的家裏是真的富裕。
因為這些土司世襲的時間可能比大清朝和大明朝加在一起都要長。
而且他們這裏靠近金沙江啊。金沙江里真的產金沙的。
這些土司家中存在的金器真不少,就連馬桶都是金子做的。
佛堂上的小金佛,一個就有上百斤重。
反正太平軍也不信佛,通通搜颳走。
這些土司現在想要後悔已經沒有機會了。
狼是他們自己引進來的,現在自然要用自己的血肉來滿足客人的需求。
實際上,護衛軍只進來了一個大隊,五百多人而已,算不上什麼穿插。
就這裏的地形,大部隊穿插,不知道要製造出多少非戰鬥減員,那樣子還不如正面強攻呢。
張龍豪他們大隊就是過去配合着張牧手下的起義軍演一齣戲,這齣戲的名字就叫做中心開花。
正規軍的火力,加上起義軍的人數,可不就像是大部隊來了一樣嗎?
再加上太平軍與當地頭人之間的貌合神離。
左季高這齣戲真的是將人心都給算計到了極致。
三天後,護衛軍的偵查部隊發現了大批敵人從雁門關撤退。
與此同時,太平軍的精銳先頭部隊已經殺進了大小金川。
不過這一次,太平軍沒能在這裏立足。
滿清當初平定大小金川可是花費了幾代皇帝的時間,軍費用了數干萬兩白銀。
不過這裏的土人也沒能擋住太平軍。
最後雙方商定太平軍只借道。
石達開沒有想到這條南下的道路會是這麼的艱難。
大峽谷、大雪山,滿是沼澤的草地,無數太平軍將士在路上喪生。
沒有圍追堵截。
左宗棠只要控制松番,能夠確保成都平原的安全,至於西邊的幾個羈縻府廳,有的是時間慢慢滲透。
以松番、茂州、雜谷廳等地的地勢險要,護衛軍只要駐紮少量的兵馬便可以。
從後方運送來的第一批武器終於到位了。
東川軍中被挑選出五干人來作為川西的守備部隊。
左季高還從松番當地的羌人中招募一支高原作戰部隊,這是董良的意思。
高原作戰,不需要太多部隊,但是士兵一定要適應當地的氣候。
將華族的步兵拉過去,非戰鬥減員太大。
但是像德吉這樣的人卻沒有問題。
正好暗部的張牧在這次行動中立了大功,便將其轉入陸軍,由張牧在川西組建高原支隊。
將這些被解放的農奴和獵人武裝起來,一步步向西解放更多的高原土地。
而左季高這個時候終於可以抽出手來指揮部隊北上,去會一會自己的老對手楊秀清了。
楊秀清之前趁着清軍主力南下徐州的機會派兵去攻打了山西和甘肅。
甘肅的戰事還好,那裏的滿清邊軍已經好久沒發下軍餉了。
正準備鬧餉,結果太平軍殺來了。他們不想繼續給滿清賣命。
雙方一商量,太平軍給了這些人不錯的條件,於是大量的甘肅邊軍整建制地投靠了天平軍。
楊秀清手中的兵力頓時又增加不少。
不過他派出去攻打山西的手下卻沒有那麼容易。
山西的地主老財都住在堡樓之中。
這種堡樓不僅僅有城牆,還有護城河,裏面的護院武器都比太平軍的要強上許多。
太平軍以戰養戰的戰術在這裏不大奏效。
因為每攻下一處堡樓,付出的代價遠遠比收益要多。
後來林文察打進了南陽,逼近武關,關中的東南大門要被打開,楊秀清才慌忙從山西退兵,同時加強東南方向的防禦。
徐州城外,清軍十五萬大軍齊聚,從徐州城到黃河之間的平原一望無際全都是清軍的軍營。
沿着黃河
向北的大堤上,為前線將士運送糧草的民夫隊伍同樣一眼望不到邊。
天氣已經變暖,河床上的浮冰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融化,清軍不得不搭建浮橋,以維持兩岸之間的聯繫。
從濟寧到徐州,清軍在黃河上搭建了十五座浮橋。
雖然天氣變暖,咸豐依然披着貂皮大氅。
可是的手腳還是冰涼刺骨。
在他的身後,一個與他長相有幾分相似的年輕男子弓腰站在那裏。
「六弟,此戰關係到我大清的國運,要是敗了,我們真的要退到關外去了。朕心裏不甘啊,自登基以來,朕沒有一天敢懈怠,為何國事會如此不堪。」
奕訢站在皇帝的身後,他知道皇帝要是此時駕崩,一定會拉着自己陪葬。
他想要說陛下不應該御駕親征,勞民傷財。
但是一想,不親征,大清就真的能夠挺下去嗎?
一個命中該絕的將死之人,給他下猛藥,還是緩藥,都不可能救,只是死的時間早晚而已。
「四哥啊,這都不能怨您,也許是上天要考驗咱們大清,熬過去,我大清便能夠中興。」奕訢四平八穩地說道。
咸豐道:「這一次,你的新軍應該上去了,我這段時間故意沒用他們,就是想要他們在戰場環境下繼續適應一下。海匪的打法你也知道,沒有破釜沉舟的氣勢,咱們無法攻破他們的防線。」
咸豐的意思是之前的戰鬥清軍用了添油戰術,那樣根本無法攻破護衛軍的防線。
這一次,他要將十幾萬人都壓上去。
濟南城,張亮基疲憊不堪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一個小小的白蓮教將他給弄得難以招架。
他感覺這大清朝的官兒是越來越難做了。
那個王慶雲剛剛到任山西巡撫便在與太平軍的作戰中喪命。
結果朝廷又派了一個滿人恆福過去。
但是那恆福膽小,到現在都還沒有走到山西。
聽說現在很多原籍南方的官員紛紛掛印辭官。
這些人不聲不響就跑了,很顯然是去投靠海匪去了。
話說他張亮基也是南方人,家裏人偷偷給自己送信,訴說在華族治下的生活。
張家的田雖然被分了,但是靠着家中經營的茶山,張家依然是當地的大戶。
家族還用被官府收回的農田換取了上萬畝位於婆羅洲的土地。
自己的一位族弟被派過去經營那片土地。
可以預見張家將會在婆羅洲出現一個分支。
這也算是開枝散葉了吧。
另外家族現在在銅山經營了一家繅絲廠,年入巨萬。
華族並沒有因為自己是滿清的官員而為難自己的家族。
這一點讓張亮基非常感激。
現在山東半島的東部已經基本上被白蓮教佔領。
一開始,張亮基還曾將戰線推進到萊州。
但是很快自己這邊的百姓就基本上跑光了。後來連自己手下的山東兵都開始逃。
他已經餵不飽自己手下這支大軍。
要是左季高在的話,一定會比自己做得更好。
張亮基想起了自己手下那位能幹的幕僚。
現在左季高已經是華族軍方的高層了,在四川掌軍。
就連胡林翼都投靠了華族。
左季高與張亮基之間一直保持着聯繫。
就連華族已經控制四川的消息,都是左季高告訴張亮基的。
左季高一直都沒有明着勸降張亮基,但是每一次他的信到了張亮基的手中。張亮基就會多一分對滿清的失望。
一個人做什麼事情,首先要有信念的支撐。
一旦信念崩塌了,這事情自然也就做不下去了。
張亮基的信念就在逐漸的崩塌當中。
他無法理解,白蓮教為何越打越強,百姓寧願去投靠亂匪,也不願意留在自己的原籍老實種地。
眼看着春耕就要開始了,山東西部,甚至是直隸地區卻到處都是荒蕪的土地。
這裏明明沒有打仗,卻像是剛剛經歷了戰火的洗禮一般。
現在他手中的山東軍已經退守到了濟南府東部的齊東、長山、新城一帶。
濟南府是清軍北上的退路,這個時候他都不敢將消息報告給行營。
皇帝剛剛通報說要與海匪做最後一戰。
這個時候
,誰要是敢給皇帝陛下添堵,估計立馬就要被嘎了。
回首望去,這大清的江山已經干瘡百孔。
太平軍盤踞西北,大半個南方都落入了華族的手中。
北方僅剩的國土也是烽煙四起。
張亮基頹廢地坐在書房中,自己攤開了一張白紙。
上面寫下了「遺書」二字。
雖然不想死,張亮基還是要做好死的準備。
這府邸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自己,自己在京城的家人,據說也被牢牢監控起來。
黃海之上,一支龐大的船隊正在楊帆北上。
數十艘大型運兵船上面裝滿了士兵。
鐵甲戰艦和整齊炮艇護衛在兩側。
在龐大船隊的中間,一艘狹長如同飛魚一般的雪白色戰艦平穩地前進。
平靜的海面給鋒利的艦艏切成了兩半,像是一道被拉開的拉鏈一般。
董良站在甲板上,海面上的風還有一些涼。
這個季節主打的還是西北風。
不過已經沒有那麼冷冽。
寒冷的能量即將耗盡。
在東南方向的大海上,積蓄了一個冬天的暖濕氣流正在向西北方向湧來。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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