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祥同志,其實周大人今天說的沒錯,我應該與他們商量一下再做出決定的。愛字閣 www.aizige.com」
傅善祥一時沒有明白過來董良為何沒有提遠東的事情。
「一個人獨斷專行久了之後會養成習慣,他會變得過於自信,還會懷疑身邊的所有的人。周大人今天來勢洶洶,其實是在提醒我。因為這個勢力的領袖,我自然不會故意去不錯。但是過失同樣會導致錯誤發生。過於自信和疏忽大意就是導致過失的兩種主要原因。」
傅善祥這才明白,今天這事兒原來還有這層意思。
在幾干公里外的渤海灣,卓一清終於等來了運送海軍陸戰支隊運兵的船隊。
兩支船隊在長山島的水域碰頭。
海面上已經看不到一艘清軍的戰艦。
在卓一清看來,那根本就算不上戰艦。
運輸船隊還給卓一清的艦隊帶來了大量的補給。
他們去蝦夷島打了一仗,也消耗了不少炮彈。
在扶桑的港口,他們只能補給一些生活物資。
「卓司令,高銘前來報到。」
高銘曾經是卓一清的手下,他一見到卓一清就屁顛屁顛地跑來敬禮。
卓一清坐在一把帶扶手的椅子上,椅子就放在戰艦的司令艙中。
她似乎比之前胖了一些,臉頰更加的圓潤,身上也穿了一件寬鬆的黑色長裙。
「高銘,歐宗安留在函館了,你現在只有三干人馬,能突入獨流鎮嗎?」
「司令,你還不知道吧,元首下令讓我將人數擴建到五干人了,比之前的四干人還多。歐宗安那個倒霉蛋,可是要留在函館吹西北風了。」
他不知道,函館的周圍到處是溫泉,扶桑女人溫柔又開放,歐宗安現在過得不要太安逸。
董良的軍令也送到了歐宗安手中,同時送到的還有一批裝備和青壯。
這些青壯都是從北方流民中挑選的,個頭普遍比出身南方的華族士兵大。
就是一個個特別能吃。
「看你高興的,元首是準備對沙俄人動手嗎?讓歐宗安單獨擴充一個支隊有些大動干戈了吧。」
由於卓一清一直在海上飄着,因此並沒有得到消息。
卓一清上次去轉了一圈,打掉了沙俄人的幾個據點,覺得沙俄人的實力不過如此。
「我不知道元首的打算。這次我就想帶着手下的五干人好好練練兵,現在有一半人都是新兵,這幫傢伙不好好打幾仗,怎麼能扶的起來呢?」
卓一清點頭讓他回去安排人。
等到高銘走了之後,卓一清才扶着椅柄想要站起來。
身穿軍裝的綠漪趕緊過去扶住卓一清。
「司令,您這身子越加的重了,要不跟元首說一下,讓他調您回去休息一段時間。」綠漪關心地說道。
其實綠漪堅持留在卓一清的身邊,也是因為卓一清有了身孕,需要人照顧。
剛開始的時候,還沒什麼,隨着胎兒的成長,卓一清的精力大不如從前。
女人每一次懷孕就如同涅槃一般。
前一段時間還有科學家說精子進入卵子的一剎那,卵細胞會發出劇烈的光芒,細胞膜上的所有鋅原子都會劇烈的振動。
所以說女人懷孕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
尚雲發現,她每次經過自己實驗室的胎兒標本間,腹中的胎兒就會出現劇烈的胎動。
而卓一清的戰艦在大海上航行的時候,胎兒在她的腹中隨着戰艦搖曳,就會變得非常的安靜。
此時艦隊在長山島下錨,船身穩定下來了,腹中的胎兒反而鬧得慌。
董良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卓一清懷孕的事情。
他覺得不會那麼巧,就那麼幾次就能讓人懷上?
「唉,讓艦隊抓緊啟航吧,這個小傢伙似乎不想咱們停在這裏。」卓一清嘴上滿是怨氣,臉上卻洋溢着幸福的神色。
綠漪嫣然一笑,下去傳達軍令。
她身上穿着得體的軍裝,看起來颯爽英姿,要是走出去不知道迷倒多少男人。
六月底的連綿暴雨,讓京城的永定河泛濫,京師以北大量村莊被洪水淹沒。
朝廷卻拿不出錢糧賑濟,只能讓城內的王公貴族下去開粥棚。
恭親王夫人葉赫那拉氏帶着府中的妾室將自己的首飾捐贈了出來,湊了一大箱子。
年輕的王爺大為感動,他最近一段時間在西山練兵,所耗甚多。
戶部答應給的銀子遲遲不到。
奕訢只能自掏腰包,總要讓手下的弟兄們先吃上飯,要不然好不容易招募的士兵就要跑光了。
他今年剛剛21歲,與董良同年。
不過額頭上已經長出了蹙眉紋。
咸豐皇帝的日子也非常難過。前段時間,欽差大臣向榮上奏摺讓皇帝從京城派兵去支援江南大營。
皇帝大為震怒,向榮一個勝仗都沒有打光知道向朝廷要兵要銀子。
皇帝硃筆御批,要兵馬可以,你向榮先將自己的人頭給送過來。
這可不是野史杜撰的,是真事兒。皇帝的原話是:「汝必欲調回江北兵,先調汝首來。」
可憐向榮的日子也確實難過啊。
向榮統率江南大營,日子過得摳摳搜搜,一個月原本需要餉銀40萬兩,但江蘇全省一個月才30萬兩收入,只能撥給他們4萬兩白銀做軍餉。
要不然江南大營的兵馬為什麼會做起生意來啊。
他們甚至跟天京城內的商人勾結,通過江南大營的地界,給他們走私物資。
這其中有軍官的腐敗,更多的是一種無奈。
大家駐守在那裏,哪兒都不能去,你又不給人家錢糧,這些當兵的也不能幹等着餓死啊。
按理說這些南邊的綠營兵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不錯了。
要是換作別人可能早就逃的沒影了。
也就是向榮在江南的綠營中還有一定的威信。
向榮不僅手頭沒錢,又因是漢官不敢擴大軍隊,手下兵將只有三萬左右。
現在常州被護衛軍佔領,江南大營其實已經被叛軍包圍。
沒有後方,江南大營連個騰挪的空間都沒有,更是缺少糧草的補給。
京師的大水,讓京城遍地流民,他們衣衫襤褸,一無所有,家中僅剩的一點糧食都被大水給沖走了。
現在孑然一身,只剩下爛命一條。
這些人要是處理不好了,將是巨大的隱患。
流民不僅僅是一個稱呼,它是由一個個獨立的人組成的。
他們都有想法,有需求。
歷朝歷代,哪怕是再拉垮的朝廷都會賑濟流民,要不然你設置長平倉幹啥的。
長平倉的糧食還不是百姓們自己種出來的嗎?
這些糧食由官府保存,就是為了在災年的時候拿出來賑濟災民的。
但是京城的長平倉已經空空如也。
連年的匪亂,掏空了大清的府庫。為了圍剿北伐軍,朝廷又在河北調動了幾十萬的軍隊。
這些軍隊人吃馬嚼,消耗巨大。
皇帝的命令不可違,那些王宮貴族大都派出家裏的奴才到城外搭建一個粥棚做做樣子。
實際上能夠放出多少粥,誰都不知道。
聞訊趕來的災民通常都會被一頓亂棍打走。
大家只能抱怨自己來得太晚了。
天津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這裏是居住的商人比較多,甚至還有一些倚靠長蘆鹽場發家的大鹽商。因此很多災民也會往這邊跑。
海河的河水暴漲,都已經挨到炮台的邊緣。
一名清軍的老卒,不知道從哪來搞來了一張破舊的漁網,站在炮台的邊上捕魚。
今天,他的運氣很好,不一會兒就捕到了五六條大鯉魚。
一旁看熱鬧的小兵看着直流口水。這麼多的魚,軍官也吃不完,看樣子大家都能夠分到一杯羹了。
正在眾人收網準備回去的時候,一名干總帶着兩個手下走了過來。
眾人連忙行禮。那干總看了一眼桶里的魚,二話沒說,就讓兩名手下拎走。
「劉干總,取兩條大的孝敬您和王副將,剩下的給弟兄們熬點湯喝吧大家都一個月沒見葷腥了。」
那捕魚的老卒一看這位劉干總要吃獨食,頓時急眼了,這可是他忙了一個上午的成果,還是走了狗屎運才捕捉到的。
劉干總全都拿去,自己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了嗎?
「你個老東西,也沒見你餓死,軍中哪天不供應你們飯食,難道會將你們餓死?你看這河面上哪天沒有飄來的災民屍體。再廢話,現在就把你趕出軍營,與那些流民一起挨餓。」
劉干總見到手下的小兵竟然也敢來對自己指手畫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老卒向後退了兩步,沒有再說話,周圍的士兵看着劉干總遠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了憤恨的目光。
就在這個時候,混濁的海河下游突然出現了一片白帆。
緊接着六艘拖着灰黑色煙柱的炮艦開足馬力從一片白帆中衝到了前面來。
炮台上的警鐘也隨之響起。
這一次大姑炮台絲毫沒有準備,南北炮台的火炮加在一起只有不到三十門。
軍官們在慌亂中指揮士兵從倉庫運送彈藥。
但是連日的暴雨,很多火藥都已經受潮。
這一次與歷史上英法聯軍進攻大沽口完全不同。
那個時候清軍知道英法聯軍要進攻,讓僧格林沁加強了對這裏的防衛,調集了兩萬兵馬。火炮的總數也就是只有六十門。
護衛軍面對的卻是毫無準備的清軍。
戰鬥相對來說就要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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