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時間扯東扯西了,徐增壽直接給了馬屁股一槍。
馬兒吃痛,瞬間發了瘋似得往前瘋跑了起來。
顧晨連忙死命抱住馬脖子,免得被摔下去。
晚風撫過臉頰,皇帝的御劍此刻在他懷裏顯得格外無用。
「到底哪個狗東西說,當御史沒有生命危險的?」
放特娘的狗臭屁!
他兒子、女兒都還那么小,兒子甚至還沒張口喊自己一聲爹。
要是,要是自己真的死在這裏,非變成鬼把老朱也給帶走不可。
顧晨不知道的,此時不遠處的屋頂,一把弓箭已經對準了他。
「咻~」
可惜卻沒有射到他人,倒是射中了馬的蹄子。
蹄子受傷,馬兒瞬間跪倒了下去,而顧晨也從馬上摔了下來。
「臥槽。」
好痛!
從馬上掉下來的感覺太過酸爽,可顧晨根本來不及緩一緩,他馬上就想從地上爬起來逃命。
可原本還在屋頂上躲着的人,此時卻立馬跳下了屋頂,手持利劍毫不留情朝着顧晨砍來。
顧晨立刻拿老朱的劍去擋,可人家這殺手是專業的。
接下來的幾招全是殺機,顧晨甚至都沒有辦法從地上站起來,只能在地上打滾躲避要害。
「呲~」
利器劃破血肉的聲音,他的手臂被殺手刺破了。
也不知道有毒沒毒。
眼看着人家的下一劍,已經快速朝自己心口刺來,顧晨躲無可躲,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完了!
他好像要噶了!
媳婦兒,對不起,我死了以後,你記得給我閨女和兒子找個好後爹,可不能花我的錢虐我的孩兒啊。
「噠噠噠。」
「咻。」
這時候,馬兒奔跑的聲音傳來,接着就又是利箭劃破長空的聲音,不過這次來的是友方。
黑衣人的劍被一隻箭被打飛,緊接着第二箭就正中紅心,還沒等反應過來,長槍就割了黑衣人人的喉。
他瞪着大眼睛,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來人長相。
「顧賢弟,手給我。」
「廖兄。」
熟悉的聲音讓顧晨熱淚盈眶,他沒心思問老廖怎麼又改對自己的稱呼,連忙把手伸過去。
此時此刻,他只想活着。
被拉上馬之後,顧晨又立刻道:「快去救徐增壽,他和護衛,被好些人給圍住了」
話音剛落,身後就響起了轟隆隆的馬蹄聲音。
平叛的軍隊來了!
「他自有人會救,你先跟我走,駕~」
「你看看你的傷口,血是什麼顏色,黑的還是紅的?」
顧晨低頭一看,忙答道:「紅的。」
那說明沒毒,兩人都鬆了口氣,不然大半夜的還得去找郎中,死在路上也是不一定的。
廖永忠馱着顧晨拐進了一條小道,然後出城大概跑了十多里的樣子,最後到了烏漆麻黑的海邊。
下馬之後,他從懷裏掏出一瓶刀尖藥丟給了顧晨。
「給,你自己給傷口上藥。」
他則在一旁把火堆給生了起來,看着顧晨的狼狽樣子嘟囔道。
「你來了福建,遇到事了,也不說第一時間找我,倒是跑去周德興,他本事能有我強?」
他不是說周德興沒本事,但肯定沒自己有本事啊。
為什麼相比自己,皇帝也更看重他,就連好友遇事也先去找他,難不成自己真的就不行?
想到這裏,他又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埋怨道。
「有本事,今晚上的事,你也去找周德興啊。」
「你看他能不能跑這麼快,來救你這個隨時可能參他一本的御史,人怕是巴不得你早點死。」
他要是再來晚一點,這傢伙的命可就交代在這兒了。
顧晨把手臂的衣裳撕開,一邊給自己上藥一邊解釋道。
「建寧左衛那事不大,我想着沒必要驚動你來着。」
「薛大方下死手這事比較大,這不就提前叫人去找你了。」
還得是徐增壽那孩子警覺,是個當將軍的好料子。
也是老廖對自己好,居然跑那麼快來救自己。
顧晨看着不遠處的千里馬,他由衷地感謝道。
「廖兄,謝謝你,咱倆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可惜了,這友情只能存於地下,文武表面上是絕不能交好的。
之前楊憲,就和老廖交好,所以老朱想殺他
顧晨撕下一塊衣裳內襯,卻不好動手給自己包紮。
剛準備上嘴,卻見廖永忠主動走過來給他包紮傷口。
「不用謝我,你死了,到時候皇帝如果要殺我,誰給我幫太子殿下求情,我是為了我自己。」
這當然是原因,可莊浪那幾年也確實是有情誼在的。
「周德興和李庸,還有張赫去救另外幾個御史了。」
「我之所以把你帶到這裏來,是想趁沒人的時候告訴你,陛下早就猜到你們會遇到刺殺。」
「陛下給我們幾個來了信,讓我們以平叛的藉口,血洗福建的官吏、軍官、還有鄉紳的土軍。」
「顧賢弟,你給皇帝做事,一定要萬分當心。」
「下次再有這種危險的外差,你就想個法子拒絕他算了。」
「我跟了他幾十年,如今越發地看明白了他的性子。」
「為達目的,什麼兄弟、親戚他是都下得去手的。」
「若是哪天你沒有可利用的,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現在就沒幾個晚上能睡好覺,一閉上眼都是老朱的冷笑。
若不是知道造反沒用,還會連累京城裏的老婆孩子。
他早就撂挑子,或則是反了。
可惜,一家子的性命,都在京城,給皇帝手裏捏着呢。
「啊?陛下知道?」顧晨確實沒想到,可也不覺得意外:「幾位國公的公子都在,陛下也當真真忍心。」
這事,確實像老朱能幹出來的事。
也確實是個好法子,欽差如果出事,那皇帝殺再多的人,都沒人能夠挑出什麼不是來。
可也太那啥了些
徐達他們,現在還在草原上,和北元的人死戰呢。
廖永忠冷哼道:「有什麼不忍心的?」
朱文正立下了那麼大的功勞,還是他親生的侄子呢。
他們這些人,又算個什麼東西?
那湯和最開始的時候,混得還比皇帝更好呢。
現在呢?
還不是得夾着尾巴做人,一句屁話也不敢多說。
他現在是大明皇帝朱元璋,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紅巾軍小頭目了。
「多謝廖兄特來告知,只是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不然等北鎮撫司的人來了,見咱們不在怕是要起疑。」
他們起疑了,那老朱就起疑了。
「成。」
廖永忠先翻身上馬,然後伸手拉他也上了馬。
「我們私下見面的時候不多,就算是有機會見了,也不知有多少眼睛,還有耳朵盯着呢,你心裏有數就成。」
「我是實在沒法子,你別傻呵呵給他賣命就是了。」
顧晨點點頭沒有說話,心裏卻嘀咕你沒法子。
他就有法子了?
不知道馬皇后現在如何,她有沒有如歷史上那樣得病?
歷史上,她是八月嘎的,現在已經是九月了。
還沒有喪報傳來,想必就是還沒有嘎吧?
老天保佑,希望大蒜素,當真救了馬皇后的命。
若真如此,自己一家子的腦袋,肯定能活過洪武朝。
顧晨覺得初秋的晚風有些冷,馬兒跑得又太快。
他忍不住老廖的衣裳抓緊了些,然後把披風拿來擋臉。
誰知老廖這個嘴賤的,居然道:「我說顧賢弟,你喜歡的應該不是男兒郎,是女嬌娥吧?」
顧晨:「廢話,你這亂說話的毛病怎麼還沒改?」
這樣的話給別人聽到,到時候全天下都會造謠他有不正當的愛好了,他這臉往那裏擱?
顧晨立刻把屁股往後挪了挪,然後把抓盔甲的手改成抓披風。
上輩子、這輩子、下輩子,他喜歡的也是大美女。
「哈哈,說笑罷了,說笑罷了」
廖永忠只是見他心情不怎麼好,讓他放鬆些心情而已。
被火燒過的縣衙滿目蒼痍,顧晨回來便看到滿地的屍體。
還好,他一眼就看到了,還活着且正在上藥的徐增壽。
「呀,徐公子,你這傷口好深,不過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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