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當朴少爺那撕心裂肺的慘叫在派出所門口迴蕩時。
旁邊站着的兩位律師,夏羚律師跟那個禿了頭的塗律師都驚呆了。
本來以朴少爺那暴躁的性格,兩位律師都知道他隨時對着什麼人發瘋都不奇怪。
但卻沒想到朴正歡雖然性格很是暴躁,可今天他遇到的這位主兒卻更加是個火爆脾氣。
人家手指剛剛伸出來還沒戳到臉上,就已經被姜正輕描淡寫地扭成了小於九十度的銳角。
「斷!斷斷斷斷斷了!我的手指要斷了!」
看到朴正歡伸手抓着姜正的手腕擱那兒哀嚎,一旁的塗律師連忙喊道:
「你你快放開朴少爺!你這樣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犯法嗎?」姜正聞言冷笑道:「他剛剛突然跑過來朝我發動襲擊,我只是在正當防衛,對吧?」
他這個「對吧」自然是對旁邊的夏羚說的,夏羚也立即反應了過來,點頭道:
「沒錯,朴先生剛剛是率先對我的當事人施加了傷害行為,我的當事人只是正當防衛而已。」
「夏律師,伱這是睜眼說瞎話!我當事人只是伸手去指他,這算什麼傷害行為?」
「是嗎?但在我看來,你的當事人卻是試圖用手指戳瞎我當事人的眼睛,這是多麼危險的傷害行為啊。」
「你!你!你你這是.這是一派胡言!我當事人根本沒有這種意圖!」
「塗律師,你如果不服氣的話,也可以嘗試着對我的當事人發起訴訟,用法律手段來解決問題,當然,前提是你得有這個膽子。」
說到這裏的時候,夏羚微微揚起下巴,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與此同時,她那鋒銳的眼神中更是充滿了強烈到足以稱之為霸道的自信。
也正是因為這種霸道的言行,夏羚在律法界才打拼出了「女魔頭」這樣不太光彩的稱號。
畢竟她在面對同行時從來不會嘴下留情,除了在法庭里會將對方打得屁滾尿流之外。
庭外遇到了也是極盡嘲諷之能事,據說還有好幾位同行被她的毒舌打擊到一蹶不振,徹底離開了這個行業。
在這其中,塗律師絕對是被打擊得最慘的那個,畢竟他跟夏羚的官司勝負比是零比七。
也就是說在過去的幾年裏,塗律師在各個案件中跟夏羚對決過七次,並且無一例外,全部慘敗。
這慘烈的現代版「七擒孟獲」在律法界也算是個笑話,因此塗律師每次見到夏羚都完全沒法抬起頭來。
看到這禿頭老律師被夏羚嘲諷到臉色漲得通紅,想說什麼卻又完全不敢開口,只能擱那兒氣急敗壞的模樣時。
掰着朴少爺手指的姜正一邊將他的手指又往後仰了一度,一邊笑道:
「我之前還以為夏大律師也是沽名釣譽之輩,現在看來倒是名不虛傳,我指的是在攻擊性上。」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瞥了姜正一眼後,夏羚也勸道:
「總之先放開他吧,要是真把人手指掰斷了,他就有了醫學鑑定證明,到時候哪怕是塗律師這種水平的也能跟我糾纏一會兒,怪麻煩的。」
「原來如此,意思是只要不掰斷就沒事是嗎?」
「是啊,看來你對於整人這方面的法律沒什麼了解,有時間給你補補課好了。」
聽着這位夏律師光明正大地教別人怎麼規避法律,手指都快裂開了的朴正歡跟塗律師那是人都傻了。
不是,你這還帶現場教學的可還行?也太不把咱們當人看了吧?
哎,你別說,你還真別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夏羚從很久前其實就跟姜正多少有些臭味相投的感覺。
而兩人最合拍的地方就在於他們都很擅長折磨、羞辱自己的對手,都不喜歡把對手當人看。
再加上夏羚本身是金牌律師,非常擅長鑽法律空子,配上個實力強橫又無法無天的姜正。
那簡直就能當場組個「法外狂徒」組合出道成為法律界的嘔像了,當然指的是把別人噁心到吐的那種嘔像。
不過即便如此,姜正還是很快輕輕放開了朴少爺的手指,朝他笑道:
「朴正.噗!等等,讓我深吸一口氣。」
嘶,呼,嘶,呼。
連續吸了兩口氣後,姜正這才強行憋着笑繼續說道:
「朴正歡先生,你剛剛是不是認錯人了?如果是的話,我不介意接受你誠懇的道歉。」
在姜正的視角看來,他跟這位朴少爺壓根不認識。
但這孫賊剛剛卻嘴上罵罵咧咧地就伸手指了過來,好像兩人有仇似的。
有仇嗎?沒有啊,有仇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那肯定是沒仇。
所幸姜正是個極其大方的人,所以朴正歡只需要朝他鞠個躬、道個歉,這事兒也就結了。
誰知在朴正歡聽來,姜正這番話卻是對他無比巨大的羞辱和挑釁。
「道歉?」他捂着差點被這段的手指,咬牙怒道:
「你個鱉孫還要老子給你道歉?你到底知.」
嗖!沒等朴正歡把話說完,一根手指卻閃電般停在了他的眼前。
快!太快了,朴正歡只感覺眼前影子一閃。
那根手指的尖端便停在了距離眼球只有一厘米左右的位置!
「說話文明點兒,這兒還有女士呢。」
當朴少爺嚇得身軀微微一抖時,姜正便收回手指,笑着提示道:
「雖然這裏是派出所,但我要是一不小心摔倒了,意外把手指捅進你眼眶,又順道把你眼珠子摳了出來,那我.話說這樣的話我要坐牢嗎?」
「整個眼珠子摳出來就算致殘,哪怕是過失致殘也最少判三年,所以我不建議這麼做。」
夏羚嘴角一揚,指點道:「不過你可以不小心把他眼珠子戳進去一點,那樣也會很痛,而且很容易治好,只要能治好,我就能給你打成過失致人輕傷,到時候只需要賠償受害人的醫療費等損失即可,一天都不用坐。」
「原來如此,我徹底明白了。」
從夏羚那裏得到了專業律師建議後,姜正繼續朝朴正歡問道:
「朴少爺,怎麼樣?要好好說話還是被戳眼珠子,自己選一個吧。」
聽完了這對離譜律師與當事人組合之間的交談後,朴正歡那是人都聽傻了。
好傢夥,當着我的面討論怎麼摳我眼珠子能判得輕點兒可還行?太囂張了吧?
朴正歡雖然是個傻子,但也不是個純粹的傻子,自然是不想被人在眼珠子上做文章的。
於是他立即正了正神色,咬牙朝姜正說道:
「你個憋咳咳!你這傢伙之前在公交車上打了我就跑沒影了!這筆賬怎麼算?」
朴少爺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自己青紫色的鼻子,示意這就是姜正的傑作。
聽到這裏,夏羚不由得皺了皺眉,畢竟她可完全沒聽說過還有這種事。
姜正?在公交車上把朴正歡給打了?這.這是真的嗎?
還沒等夏羚問些什麼,姜正卻聳肩道:
「你要找事兒也麻煩挑個好點的藉口吧?我什麼時候在公交上打」
嗯?等等?公交車?花襯衫?一個欠扁的二傻子?
本來姜正那天就在車上睡得迷迷糊糊,對那件事幾乎沒什麼印象。
可朴正歡這麼一說,還伸手朝自己鼻子一指後,倒是一下子勾起了姜正潛意識裏的回憶。
這麼說起來.好像還真是啊?那時候我準備下車,有個二傻子堵着門不讓我下,還出手打了我一拳,馬上就被我放倒了。
當時這傢伙好像也穿着一件吊兒郎當的花襯衫,看上去跟個臭流氓似的。
還有,剛剛那場景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是在是在對了!視頻!
想到這裏的瞬間,姜正猛地拍了拍大腿,當場拿出手機點開了跟白小栗的聊天記錄。
如果姜正沒記錯的話,今天早上跟白小栗一起上學的時候,她就給自己發了段視頻。
視頻的內容是一個「憂鬱帥哥」在車上跟個「花襯衫二愣子」起了衝突。
那花襯衫二愣子給了憂鬱帥哥一拳,然後被人暴揍一頓,打得鼻子都差點歪到耳朵那邊去了。
而整個事件的過程恰好被同在一輛車上的白小栗妹妹看見,並且拍下視頻記錄了下來。
並且白小栗的妹妹和她同學似乎非常崇拜那位憂鬱帥哥,正在到處打聽他的身份什麼的。
本來吧,姜正對於這種裝憂鬱、裝逼、自以為是的傢伙是非常鄙視的。
所以早上聽到這件事後是對那「憂鬱帥哥」一頓臭罵,完全沒將其放在眼裏。
結果這時候他重新打開那視頻一看,才發現視屏里挨打的「花襯衫二愣子」,可不就是面前這位朴少爺嗎!
那既然裏頭的二愣子是朴少爺,那這「憂鬱帥哥」不就是我自己麼?
好傢夥.我直接一個好傢夥。
跟白小栗面前罵了半天,還讓小貓咪去找的「憂鬱帥哥」,竟是我本人?
是誰罵了我?是我罵了我!
反應過來的瞬間,姜正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感嘆世事真是奇妙。
而且他本來還以為朴正歡這傢伙是來碰瓷的,感情這還真有其事,兩人的確打過一架。
看了看那視頻,確定了的確自己是打了朴正歡一頓後,姜正也摸了摸後腦勺,笑道:
「你說的確有其事,我們的確是在公交車上起過一點衝突。」
「哼!這下終於承認了吧?」
眼見姜正承認了錯誤,朴正歡也恢復了先前趾高氣昂的神情。
同時,這位朴少爺還在心中想到:
「這傢伙既然承認了那就好辦,一會兒先讓他道歉,然後再找人把他暴打一頓,唯有這樣方可消我心頭之恨。」
正如之前夏羚所言,朴正歡的心眼子極小,誰惹了他那都得十倍奉還才行。
然而,就在朴正歡揚起了下巴,準備接受姜正的道歉時。
後者的嘴角卻微微一揚,朝這花襯衫二愣子說道:
「既然事情都清楚了,我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人,這樣吧,你向我低頭道個歉,這事兒就算結了。」
「說得好,但光道歉還不夠,還得.還得等等,你說什麼?」
本來朴正歡還以為姜正是準備給自己道歉,還樂呵呵地打算羞辱他一頓來着。
誰知仔細一聽才發現,他哪兒是準備給朴正歡道歉,而是準備讓朴正歡給自己道歉!
「草!」反應過來的瞬間,朴正歡只感覺肺都氣炸了,立即忍不住罵道:
「你說什麼!讓老子給你道歉?你他媽是不是吃了熊心.」
不等朴正歡把話說完,卻只見姜正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
為了避免眼珠子意外被人戳進去,朴正歡也立即麻溜地把話改成了:
「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明明是你打了我!還讓我給你道歉?」
「是啊,是我打了你沒錯,但你要不要看看當時是誰先動的手?」
姜正一邊嘴角揚起燦爛的笑容,一邊拿起手機播放了視頻,給在場的幾人逐一觀看。
當看到視頻裏頭清晰地顯示了是朴正歡率先一拳打向姜正臉頰時。
塗律師的臉色一下子白了,而夏羚則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們兩個身為律師,自然知道整件事如果鬧上法庭,那鐵定是朴正歡得倒霉。
畢竟是他先做出了明確的攻擊動作,那姜正接下來的所有行為都會自動變為正當防衛。
看完後,夏羚朝着已經一腦門都是冷汗的塗律師笑道:
「因為尋求刺激、發泄情緒、逞強耍橫等原因而朝他人施以實施毆打、辱罵、恐嚇的行為,這在法律上叫什麼來着?塗律師。」
「叫叫.叫『尋釁滋事罪』。」
「哦,對了,發生事件的地點還在公交車上,如果周圍有很多人的話,還可以加一條『擾亂公共秩序罪』。」
「這這個也.也沒沒沒那麼嚴重吧。」
「呵呵,可惜有沒有這麼嚴重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
被夏羚這一番威脅下來,塗律師只感覺自己的西裝後背都整個濕透了。
這時,一旁的朴正歡也感覺情況不對,便靠過去朝塗律師小聲道:
「喂,現在的情況是不是不太對勁。」
「何止是不太對勁。」塗律師也小聲勸道:「少爺,您還是道個歉把這事兒結了吧,真鬧上法庭了沒兩三年跑不了,您可還有些案底呢。」
兩.兩三年?聽到這個數字的瞬間,朴正歡也是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他之前雖然也沒少犯事兒,但基本上都通過家族的財力和關係解決掉了,沒誰敢真跟他較真兒。
可面前這個叫姜正的愣頭青卻好像敢,而且手頭上還有着非常充分的證據。
想到這裏,朴正歡咬了咬牙,心中暗道:
「可惡,好漢不吃眼前虧,暫時先低頭,回過頭去再要這混蛋百倍奉還!」
頓時,朴正歡也只好深吸一口氣,朝姜正微微低頭道:
「對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向你賠不是了。」
他這話說起來不但沒半分誠意,而且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感覺。
但姜正也懶得跟這種二傻子計較這麼多,便搖頭道:
「行了,既然你都道歉了,那就這麼」
「不接受。」
啊?還沒等姜正把話說完,一旁的夏羚卻突然挑了挑眉,嚴肅地說道:
「我代表當事人表示不接受你們的和解要求,並且會將接下來的一切全部訴之法律,塗律師,朴少爺,我們法庭上見吧。」
(本章完)
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6s 3.880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