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羽林軍的這些兒郎們如何?」
左羽林大將軍程咬金一臉得意的向武懷玉問道,
「好,非常好,當年漢武帝曾說一漢抵五胡,我覺得我大唐北衙禁軍將士們,可以以一當十。」武懷玉在檢閱過點選西征的八千禁軍後,非常滿意。
不愧是北衙禁軍,也不愧是大唐的一支拿軍餉的募兵,這可是職業軍人,相當於府兵的進階版。
這些北衙禁軍本就是從府兵中精選出來的,拿的又都是很好的待遇,那是邊軍戍兵三倍待遇啊,
一年三十六石粟,春秋冬賜二十一匹布。
除日常優厚供養,額外賞賜也眾多。
這些就是當今天下最強戰鬥力的代表,大唐北衙禁軍,
皇帝撥給武懷玉的,又是北衙中的最精銳者,八千精騎。
一人兩甲三馬,還配有火器,這簡直堪稱武器到牙齒,無情的戰爭機器。
紫袍內侍監張阿難迎面走來,這位劍聖太監看了眼全副披掛的禁軍甲騎,感嘆着道,「看着這些年輕的百騎千騎,咱家就不由的想起了當年聖人的玄甲騎,一樣的年輕,一樣的精銳,一樣的勢不可擋一往無前。」
武懷玉笑着迎上,「據說當年有次敵人夜襲大營,張監一把劍守在大帳前,居然接連刺落十餘鐵騎,」
「都是當年的事了,老了,」張阿難呵呵的笑道。
老張上前,看着自己義孫女婿,「陛下召你上玄武門城樓。」
程咬金跟着走,張阿難卻伸手攔下他,「陛下只召武相。」
老程被弄的有些沒趣,但卻不敢跟這個焉巴老頭不滿,地位越高的人,才越清楚這老頭在宮中權勢有多高。
老程身為左羽林大將軍,麾下有個百騎營,但人家張公公雖不管着百騎司,但他提舉勾當的皇城司,可一點不比百騎司權力小。
甚至於,老程並沒有信心打的過這老傢伙,
那可是劍聖啊,
剛才武懷玉也說了,當年高祖初起兵時,這老張僅憑一把劍,可是在戰場上立下過許多赫赫軍功,那不是一般的宦官,是位能披甲沖陣的大將軍宦官,否則也不會其它宦官內侍的爵位被罷了,這位卻反而升到了開國郡公。
武懷玉跟着張阿難往玄武門城樓上去。
路上,
張阿難不動聲色的低聲對他道,「侯君集栽了,」
武懷玉沒驚訝。
老張輕笑,「果然,你早就知道。」
「嗯,張亮昨天給我送了封信,」懷玉也沒瞞着老張,這位張公公對他是真不錯,多年來一直很照顧,真把他當成孫女婿待的。
「張亮這兩年也算硬起來了,之前去安南前,把那個淫蕩的李氏狠狠的收拾了一頓,聽說他不僅拿鞋底抽李氏臉,還將她拉到趙郡李家,找來李百藥等人,說要把李氏休掉,
趙郡李家被鬧了個沒臉,結果最後反而是好聲求着張亮,最後張亮雖沒休妻,可卻也把李氏和李家以往的那氣焰壓制了。
張亮去安南兩年多,表現的也確實可圈可點,程處默開疆,張亮全力支持,兩人配合的非常好。這次回朝來,也確實是積攢了足夠的功績。」
不過就算張阿難都沒想到,這次張亮選擇這麼幹脆,直接就把侯君集賣了,賣了乾乾淨淨十分徹底。
明顯,張亮在侯君集與武懷玉中間,還是選擇站隊武懷玉,或者說他不敢惹武懷玉。
「張亮那個傢伙啊,」武懷玉提起他,搖了搖頭,「希望他經歷之前那些事,能夠長些教訓吧,其實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哪裏還需要那麼卑賤的巴結趙郡李氏呢,
尤其是他那個續弦妻,說句難聽點的,他跟趙郡李家,現在並不還需要她了。」
搞明白這些關係,張亮就不會再跟原來那般處境,
再說到朝堂上關係,
張亮只要不蠢,就絕不會再跟侯君集、李泰他們攪和在一起。
事實上,李泰這兩年雖留在長安,但確實是潛心修書,貞觀地誌的補充十卷完成後,李泰又開始在修其它書了,沒有再去搞風搞雨。
張阿難把剛才皇帝和侯君集的簡單說明,
「侯君集這次是自作孽不可活,」
武懷玉點頭,他接到張亮的信,知曉此事後,也是長鬆口氣的,侯君集居然敢了這麼一步臭棋,那真是省他許多事了。
這真是豬一樣的對手。
當武懷玉知曉張亮已經把事情密報天子後,他把張亮的信燒了,然後沒有半點動作。
因為他知道皇帝會出手,
而且皇帝一出手,絕對是雷霆行動。
現在張阿難的話證明了他的推測,皇帝不能容忍侯君集這樣做,
暫時讓他回家養病,實則就是暫時剝奪他的職權,等這戰過後,再來徹底清算,
而皇帝給侯君集已經安排好了歸宿,安南州都督府下棠州的司馬。
那是在最南疆,而且還是橫山山脈以西,在湄公河畔的一個新開闢疆土,真正的蠻荒之地,
皇帝還是比較念舊情的,
侯君集犯下如此大錯,居然還只是私了,皇帝都不將他交給三司。
李世民真是一個很念舊情的皇帝了。
不過這次侯君集落的如此下場,對武懷玉來說,真有點意外之喜,甚至有點勝之不武,他都還沒真正發力,對手就自己倒下了。
不過這樣也好,
若侯君集就此長流安南,以後他就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侯君集這種人,做事沒有底線,不講武德,這種對手其實還挺可怕的,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對手會出什麼招。
來到玄武門城頭上,
侯君集還跪伏在地,
滿頭滿臉是血,有點恐怖,甚至還有點可憐。
皇帝看到張阿難帶武懷玉上來了,
便指着侯君集對他道,「侯君集差點築成大錯,幸好張亮及時檢舉,才算得以挽回,」
侯君集雖心中萬般不甘,
此時也只得向武懷玉低頭認錯,
武懷玉表情平靜的站在那裏,
既沒接受侯君集道歉原諒他,也沒接皇帝的話,
「朕念在侯君集以往的功績上,也為了這次西征能夠原計劃順利進行,所以打算暫時表面不究侯君集之罪,讓他先回家反省,
待你西征奏捷後,不用再擔心影響戰事,便將這狗東西長流安南,讓他去州做個閒職司馬,這輩子就不要再回來了。」
武懷玉一點不同情侯君集。
「侯相,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就算個人有些恩怨過節,可也不能毀公,更不能出賣國家利益,
你要真把西征計劃泄露給了欲谷設和高昌,你想過朝廷這兩萬將士的結果呢?」
「如果我和這兩萬大唐將士們折戟沉沙,命葬西域,你想過這後面有多少個家庭,多少個妻子,多少位父母,又有多少孩童失去了親人,甚至失去了家庭頂樑柱,
這不是害我武懷玉一人,你這是要毀掉兩萬個家庭,要毀掉大唐的西域,你為了一己之私,竟然敢如此毫無顧忌,你不是個人嗎?」
侯君集跪伏在地,
一個字也無法反駁,
武懷玉說着,直接抬起一腳,把侯君集踢翻,
侯君集被踢的快吐血,卻也不敢有半點反抗。
只能爬起來繼續跪着。
「滾回家去,好好閉門反省,」皇帝看着狼狽萬分的侯君集,終究還是心有不忍,揮手讓他退下,「把你臉上的血擦一擦,包紮好摭擋一下再出宮,別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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