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淳郡主這話確實沒毛病,初月兒看着她,冷冷勾唇,「郡主說得是,如今我確實只是個妾。」
福淳郡主聽她承認了,正冷哼一聲,難掩譏諷,就聽她戲謔地說道,
「不過,我就算現在是妾,之前也是位同太子嫡女的帝姬。福淳郡主,你爹不是也被封了郡王嗎?」
初月兒冷冷哂笑,乜着福淳郡主,不緊不慢地嗤諷道,
「怎麼同樣是郡王的女兒,我身上甚至還沒流着你們霍氏皇族的血,我卻可以是帝姬,而你,卻只是個郡主?」
福淳看着冷傲得意的初月兒,怒目圓瞪,「你、你什麼意思!你居然敢看不起我?!我可是嫡公主的嫡女!你個賤妾也配!」
初月兒冷眼看着她跳腳的模樣,輕扶雲鬢上的三尾金鳳步搖,高傲優雅,冷艷勾唇,
「你可以看不起我,不過等你以後見到我要行跪拜大禮的時候,大可想想今日對我的奚落。而我現在,不過是一時的紆尊降貴罷了。」
雖然初月兒是來御前找成德帝請罪的,但她是自己來的,而且成德帝發了再大的火,也破例封了她為太孫嬪,御前的人同樣不會怠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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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音沒辦法,點心公公都已經進去了通稟了,她也只好往裏走去,先走到了屏風後。
正殿裏,明福看着還在暴怒咆哮沒有絲毫息怒跡象的老皇帝,急得滿頭大汗,擔心得不行。
明福也耳背了,他能聽見,成德帝也能聽得見。
茶音對上福淳郡主這分明遷怒的倨傲神情,正欲開口時,就聽周圍傳來一聲聲無比激動的請安聲——
上一刻還暴怒咆哮的老皇帝聽到後,
明順是明福的乾兒子,雖才三十出頭,卻已是御前的二把手,近年來明福愈發老了,事情基本都交給了明順。
「小殿下您可來了!奴才這就去給您通稟去!您快請進!」
茶音瞅着殿中的場景,哪裏敢就這麼跑進去?太子還跪着呢。
說着,少女眼中閃過精明城府,緊接着,她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這等帝王威懾盛怒,就連太子也面色青白,宬裕大公主更是神色惶然。
明順滿臉菊花燦爛笑地趕緊把茶音往御書房領,嘴上說着給她進去通稟,卻直接命人給福音帝姬開門。
宬裕大公主聽着這前後對比鮮明的語調,震驚地雙目沉沉,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帝姬殿下來了!!!」
小太監們剛心驚膽戰地忙着把初月兒送走,正害怕着這外面的吵鬧驚動了裏頭大發雷霆的成德帝,聽到福淳郡主這話一回頭,看到茶音的瞬間,小太監們頓時眼睛冒光。
御書房裏的宮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出。
茶音雖還未走近,卻將初月兒冰冷算計的話盡收耳底,只覺得她將皇祖父這些年對她的好都盡浪費了!
她擰眉走了過去。
成德帝提到小丫頭的名字時,都不自覺地放緩了語氣。
「小殿下!」在御書房門口的明順也立馬激動地沖了過來,這嚎出來的一聲,都險些帶了哭腔了!
明順正心驚膽戰地聽着裏面成德帝的暴怒,也同明福一樣擔心着老皇帝的身體,見到茶音來了,幾乎都要給茶音磕上一個了。
正好這時,她一轉頭看到了走了過來的小茶音,一身最尋常不過的月白雲袖圓福上襖,下面一席中規中矩的淺胭脂色馬面裙,一瞧就是個小官家的女兒,還偏偏生得暖玉嬌璃,明媚甜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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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死寂,威壓如山。
福淳郡主剛被初月兒那句「見到她要行跪拜大禮」氣得要罵回去,卻不想她直接裝暈了!
看着初月兒被這些小太監金尊玉貴地好生送走,她卻還站在這罰站似的,就好似爬床惹了帝怒的人是她一樣,她就更氣不打一處來。
「福音帝姬來了!」
太子幽幽斜了一眼屏風的方向,陰沉的臉上目光格外陰鷙,他半低着頭,藏着神色謝了老皇帝,被奴才攙扶着起了身。
「身為帝王孫,寵妾滅妻,簡直滑天下之大稽!豎子尚不為,你們父子倆倒好!我霍氏皇族的顏面,都被你們給丟盡了!當朕死了嗎!朕就是死了在天上看着,都要下雷劈死你們這混賬東西!」
然而這些小太監們可都等着小茶音進去滅帝怒呢,他們已在這瑟瑟發抖了一整個上午了,殷勤地直將茶音往裏請。
「小殿下!」
黑着臉一挑眉,那到了嘴邊的繼續咆哮已停了下來。
這時,明順就頂着這樣的帝王大怒,一溜煙地跑到了他乾爹明福的身邊。
福淳郡主不屑地上下打量着她,不自覺便帶上了郡主殿下的氣勢。
茶音看着這一幕,心裏也有些唏噓,宬裕大公主也是沒想到吧,想當年她出嫁離宮時,老爺子肯定沒現在這樣積威深重,帝威磅礴。
成德帝也沒再繼續訓斥太子,他順着明順跑過來的方向往屏風後看看,果然有個嬌嬌一小團的身影,屏風下那雙穿着繡鞋的小腳還在鬼靈俏皮地踮踮,一副抻頭抻腦的小模樣。
成德帝暴怒地厲聲斥罵,憤怒地將手邊剛重新奉上的茶盞摔到了太子的面前去!
初月兒這一倒下,旁邊的小太監立馬跑過來,高呼着「太孫嬪暈倒了!快將太孫嬪扶回東宮去,傳太醫!」
成德帝見狀,看着乖巧懂事的小孫女,到底還是冷哼一聲,「太子,起來吧。」
茶音看着這些公公們激動的模樣,不禁一陣頭大,祿王就算了,太子被老爺子訓,她進去是不是不太好?
「音音來了?」
宬裕大公主詫異地看着這個膽大包天的明順,正疑惑時,就聽他聲音不算小地跟明福道,「乾爹,福音小殿下來了!」
「你又是何人!」
成德帝看着太子,失望地重重一嘆,轉頭看向了門口,「音音,進來吧。」
宬裕大公主也看到了屏風後那嬌軟一團的小身影,幽幽地盯着。
小姑娘動了動,未見嬌嬌面先遞了甜糯小軟音兒來,「皇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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