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局長作為這以混亂為代價的成為緩衝區的巢都中為數不多的知識分子,在長期的觀察中自然而然地意識到了那靈根的存在。一窩蟻 m.yiwoyi.com
作為下派的一員,他很清楚巢都絕不可能如願和平下來。至少短期內絕不可能。巢都是深層毫不團結的人們非常默契地選擇的犧牲品,只要深層這些傢伙們一天不倒,巢都的悲劇就一天不可能終結。
他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活到看到這些深層的人們下地獄的時候,但他還是試圖為此努力。
然而他的努力並不順利。他找到的第一個人就不是很認同他的想法。
「因為人們的困苦而把注意力放到和他們混在一個地方,尋求突破?那還不如等他呢自己打出結果,改朝換代。」
「他們自己的改朝換代束手束腳,是不可能改變局面的。」那老警察試圖讓這想改變現狀的年輕人接受自己的想法:「新勢力的介入非常有必要,即使只是種下一個種子,未能取得任何戰果,也絕對有必要。這是真正會影響一切走向的事業。」
這年輕警察知道這老警察超乎於常人之上的實力但卻看不到與之實力相符的野心,胎教畢業的他只覺蹊蹺,不好想像究竟是什麼讓他退縮。
「你是覺得以你的實力,無力扭轉這巢都的局勢嗎?」
「個人實力再強都是不可能永久地改變歷史走向的。我改的了一時,事後只會帶來更激烈的反撲。更何況我能來到這裏就已經證明了我的無能,這種無謂的犧牲沒有必要。」
這種下派者是不會派正經強的人的。下面正鬥着的各方勢力沒有一個想再次看到巢都的崛起。
「那我就不能加入你的事業。現在的萌芽只會帶來無謂的犧牲,只會給真正的事業帶來更多阻力。」
這老警察沒有料到會這麼早被堅定拒絕,他還沒有意識到為什麼。
那胎教畢業的年輕人拒絕他的原因很簡單。很明顯,這個前局長甚至不清楚該怎麼辦,他的計劃不僅是在玩火自焚,甚至還在繞遠路。
能夠拯救局勢的機會就在他面前,這局長卻又想跳入飽經考驗的陷阱。這樣的事業一股腦衝進去只會釀成悲劇,讓後人敬而遠之,徹底斷絕希望。
胎教畢業的他不是很會說話,很明顯地使對話不歡而散,他自己都睡不着了。被叮囑不要出門的他披着衣服再次踏入了黑暗的休息區街道。
他當然知道他不該出來,他只是非常不甘。自認知識分子的前局長非常高傲,爭執中完全聽不進去一句話,他想傳達的意思是一句都傳不到。
沒有必要緊跟前代的腳步,不破不立,學習前代經驗完全可以在成功後的處理上下功夫,當務之急應該是將自己改造的引領灑向此地受苦的群眾而不是吃穿不愁,啃着時代紅利,對此接受度極差的深層人們。
然而就這樣簡單的思想,對方都完全聽不進去,沉浸在自己的成果之中,油鹽不進。這樣的領袖怎麼可能改變得了現狀呢?
他的熱情大受打擊,只覺前景更加黑暗。不甘的他走進黑暗之中,卻根本不清楚自己在找什麼。
在如此黑暗之中,他能找到的怕是只有槍子。
深層的那些人本該也只能在這裏找到槍子的。
「站在暴行的幫凶的位置上,你也在心念巢都的崛起嗎?」
這聲音不來自同一個人,好像是一群人的齊聲,讓徘徊中的他不禁一個激靈。驚異中回首的他卻無法再自如轉向。
那個完全的外來者靈根,在衝突中是扮演如何的角色?雖然非親非故,毫無理由,但毫無疑問,這外來的靈根是站在這巢都千千萬萬受苦者的這邊的。
掌控者大片非法集團的靈根是沒有思維意識這種東西的。它就算帶着部分外來基因記憶進來,也毫無疑問會與這裏土生土長的人們站在一起。
畢竟連接在網絡中,身為思維單元的所有人都從這巢都中出生,沒有自己思維的靈根自然會與他的組成部分站在一起。
所以,實際上被那個前局長認為是威脅的那個外來怪物,更加能夠代表巢都人民的訴求。
那怪物襲擊了這走夜路的年輕警察,按理說不是什麼好事。但是那怪物意識到了這個年輕人實際上與他們的思想相近,把他幾乎沒有怎麼改造就變成了整體的一部分,這算得上壞事嗎?
那老警察在不眠之夜中探測到了其在不該出門的時間段內出行,不假思索地當場跳起來趕了過來,卻還是晚了一步,未知的扁形造物已經附上了其頭部,坐在地上的年輕人已經眼神渙散。
這個可以稱得上孩子的年輕人已經成為了類型記錄在冊的典型暴徒。
他不能接受,但卻無能為力。沒有任何一種機械液可以治癒這種情況。忍痛處決這年輕人的他在親手刻的碑前久坐,久久不能平靜。
時候已經不早,他已經不能再拖延下去,忍痛下葬之後,他渾渾噩噩地回到了空無一人的警局。
警局已經重置修復完畢,一切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有那孩子還沒解決完的案宗依舊留在桌上。
每天消失的比這更悄無聲息的一切多得是,他不該為此還能立碑的年輕人而受到影響,可他卻難以控制自己。
少了那個年輕人,這警局又要回到空無一人,一片寂靜的時間。拿着手機的他再也看不下去,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聽着一邊響個不停的警鈴,有種力量好像拖拽着他,可他卻依然不想活動。
警鈴聲戛然而止,報警信息已經出現在了值班人員手機上。
「這次出警嗎?」
聽聞此聲,他突然彈起來,那聲音來源的方向,墓中之人竟好好地在那裏站着。
「如果之間有所牽涉,不便出警就算了,也沒有必要……」
「你先出發,我隨後就到。」
那老警察猛站起來,飛奔而出,想要驗證什麼。
他沒必要去的。能夠在他無法察覺的情況下在他附近辦公,答案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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