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風再起之帝國時代 第一百一十章 十日滅一國(二)

    1733年2月21日,清晨,八時,平南城(今越南諒山省支棱縣)。

    諒國世子、征南總指揮郝宗道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舉着望遠鏡,細細地觀察着對面的幾座安南警戒哨所。

    「世子殿下,據我們持續半個月的偵查,可以確定安南已陸續往河北(紅河以北)地區調集了大量兵力,粗略估算的話,也有兩萬上下。」諒國征南軍總參謀長梁弘基神情凝重地說道:「另外,這一個多月以來,對面的安南人徵調了大量的民夫丁壯,日夜不停地加修城池以及外圍的重要防禦工事。」

    「怎麼,怕戰事一起,軍隊傷亡太大?」郝宗道放下望遠鏡,淡淡地說道:「不是給你調了六千餘義從軍過來嗎?這些部隊,不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消耗戰、攻堅戰的嗎?」

    所謂的義從軍,即為諒國在轄地境內徵召和武裝的安南人及其他族裔的土著,每每與黎朝發生激烈的邊境衝突,這些人便被頂在第一線,為諒國的開疆擴土,拋灑自己的熱血。

    組建義從軍,除了為王國增加更多的兵力(炮灰)外,還有更為隱晦的目的,那就是最大程度地消耗原住民人口數量,為將來更多的漢地移民到來騰出必要的生存空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蓋莫如是矣!

    「殿下,齊國讓我們諒國率先發動攻擊,其目的就是為了吸引安南人的兵力,以便他們可以從東北沿海地區從容登陸,然後順利突入安南腹地。」梁弘基沉聲說道:「但是,反觀北部戰場,我們從平南至右隴這段數十公里的攻擊路段上,皆為高山峻岭,唯有一條狹窄的谷道通行。而且,安南人還於此修建了四座堅固的堡寨,若是就這麼一路推進,怕是要殺個屍山血海,部隊損失必然極其慘重。」

    「嗯,你想說什麼?」郝宗道面無表情地問道。

    「殿下,為了保存實力,也為我諒國將來計,下官認為總攻計劃不妨推遲個三五日,待齊國大軍從東北沿海地區發起登陸行動後,我們再行實施突擊。」

    「若是你真的這麼做的話,那可就將齊國人得罪了。」

    「殿下,這戰場情況變幻莫測,更是會遇到各種突發狀況,如何能完全按照既定作戰計劃行動呢?」梁弘基說道:「故而,下官建議推遲數日進攻,以避免不必要的重大損失。到時候齊國人前來問責,我們隨便尋個理由唐塞他們即可。」

    「梁總長,若是真的為了諒國將來考慮的話,我們還就必須嚴格按照齊國所制定的作戰計劃行事,於今晚凌晨三時向安南發動全面進攻。」郝宗道正色說道:「你要知道,此戰不僅僅是一場單純的軍事行動,而是一場極具政治意義的戰爭。因為,這場戰爭之後,整個安南地區的政治格局將會發生重大改變,我們諒國在此戰中的所有表現,將直接決定我們在戰後所能獲得的收益。」

    「」

    「若是我們想要在戰爭中投機取巧,事事皆以我諒國自身利益來考量,你認為齊國對此不會心生芥蒂?他們會不會藉此對我諒國予以疏遠或者打壓?作為一個藩屬小國,想要生存,想要發展,首先是要聽話,諸多事務要皆從宗主,以示恭順;其次,是要體現出某種價值,證明自己能在特定區域、特定事務上可以為宗主所用。呵,此話雖顯粗糙,但道理就是這般淺顯而直白。」

    「殿下,下官愚鈍。」梁弘基暗自嘆了一口氣,隨即朝郝宗道拱了拱手。

    「梁總長言重了。」郝宗道擺了擺手,說道:「你考慮的只是單純以軍事角度來謀算,想的是減少我軍傷亡,避免我諒國實力損耗太大。但是,此戰對於我諒國意義重大,不容有失。儘管安南於右隴一線陸續修築了四座堅固堡寨,外圍防禦工事更是星羅棋佈,守軍也有兩萬上下,但我們必須以不計傷亡的方式,快速突破安南的防線,攻入河北之地。若是,我們能在齊國之前攻入東京城,那是最好不過了。到時候,可允許所有官兵大掠三日,以慰軍心。」

    ——

    2月21日,正午十二時,宣光鎮。

    武公澍端着酒杯,一口灌入喉中,辛辣的勁道瞬間從喉間傳遞至腹中,仿佛像一團火,將他整個身體點燃。

    旁邊的侍女款款上前,端起酒壺,為隆平王再次斟滿酒杯。

    「桀桀」武公澍趁着酒性,伸手在那名侍女的屁股摸了一把,露出一絲猥瑣而淫邪的笑容。

    「隆平王!」宣光鎮前衛總兵陳中奎在一名侍從的引領下,進入殿中,跪拜在地。

    「怎麼,前方可都探查明白了?」武公澍一把推開那名侍女,然後問道:「諒國人是不是準備進攻了?」

    「回隆平王,諒國已在平南、武鳴(今越南北干省首府北件市)兩地聚集兩萬餘兵力,進攻之日,當在最近幾天。」

    「兩萬餘兵力?諒國這是征了多少民壯來湊數?呵,看來他們這是要以傾國之力,準備玩一把大的呀!」

    「」陳中奎抬起頭來,欲言又止。

    「嗯?你可有話說?」武公澍眯着眼睛,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隆平王,諒國幾乎將所有兵力盡數集結於太原鎮和河北鎮當面,試圖以最快速度擊破朝廷大軍,突入河北之地,威脅東京。而我宣光鎮當面,諒國幾無兵馬守御,若是我們趁機發起攻擊,足以大破諒國。」

    「哦?」武公澍聞言,立時玩味地看着對方,「想不到,陳總兵還有一顆心向朝廷的忠貞之心呀!」

    「卑職對隆平王效死之心,日月可鑑!」陳中奎大驚,連連叩首,「卑職此念,一切皆為隆平王所想,絕無半分心向朝廷之意。」

    「是嗎?」武公澍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即站起身來,慢慢踱步至陳中奎面前,輕聲問道:「那你以為,我們打垮了諒國,接下來又將何如?」

    「打垮了諒國,自然是吞其地,撫其民,將我宣光鎮領地擴充至整個越北之地。如此,隆平王當可居高臨下,俯瞰河北。假以時日,就算是入主東京,改朝換代,也非不可能之事。」

    「哈哈哈」武公澍大笑起來,伸手指着陳中奎,「想不到,伱這廝的野心比本王還要大!你就不怕自己的胃口太小,被撐壞了嗎?」

    「隆平王,卑職粗鄙,自然是氣量狹小,無以成事。但隆平王有帝王之姿,王霸之氣,入主東京,稱制安南,定當深孚眾望,天下歸心!」

    「哈哈」武公澍再次大笑,再行幾步,走到陳中奎近前,「你這拍馬屁的功夫是日漸增長,比起你的眼光和膽略可要強多了。陳中奎,你這是準備要將本王架在火山炙烤呀!你說說,威南王(第八代鄭主鄭槓)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般蠱惑我出兵攻打諒國?」

    「啊?」陳中奎臉色一變,愕然地看着武公澍,「隆平王,卑職沒有,卑職對隆平王素來忠心耿耿,毫無異心,天日可表!」

    「是嗎?」武公澍臉上露出一絲狠厲,右手輕輕地撫上刀柄,獰聲問道:「五日前,中書監左監丞阮益春到你府上,都跟你談了什麼?」

    「」陳中奎聞言,駭得魂飛魄散,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武公澍,心下一陣冰涼。

    「威南王是不是許你宣光鎮總制、北平郡公之爵,取我武氏而代之?」武公澍緩緩地將刀抽了出來,眼中帶着嗜血的光芒,「鄭氏倒是捨得下本錢,甚至還應允你,在奪得諒國之地後,世鎮北方,裂土封國?」

    「隆平王,卑職」陳中奎雙膝不斷地向後退着,眼睛也四下亂瞟,餘光之中,數名侍衛正舉刀逼近,頭上的汗水不斷滴落。

    苦也,今日要死在此地了!

    武公澍竟然不知何時已偵得自己私通朝廷之舉,今日特意召見,怕是就是為了解自己的性命。


    「父王,前衛大營已徹底控制。」此時,武公澍的三子武朝福全副武裝走進殿來,身上還帶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嗯,那就送他去見家人吧。」

    話音剛落,數名侍衛立時發動,持刀便砍向陳中奎。

    「啊!」

    瞬間,陳中奎便被亂刀砍死,一名侍衛將他首級剁下,提着它便出了大殿。

    「好好的殿堂,又給弄髒了。」武公澍皺着眉頭看着幾名侍衛將陳中奎的無頭屍體拖了出去,有些不滿地說道。

    「父王,齊國人可信嗎?」武朝福面色猶疑地問道。

    「呵呵」武公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齊國人雖然比較霸道,但向來信譽不錯,從未反覆食言過。他們既然許了我們武氏繼續鎮守宣光,百年不變,那就會一定遵守承諾,保我武氏安全。」

    「可是,若齊國覆滅了黎朝,與那諒國共分其地,其勢必漲,實力遠超我武氏,那我宣光鎮豈不是孤助無依,任其揉捏?」

    「你說,此戰過後,諒國會不會也趁勢坐大?」

    「那是自然。」

    「這就是我們宣光鎮存在的必要,齊國也會不遺餘力地予我們加以扶持。」說完,武公澍笑着出了大殿,數名侍衛隨即跟上腳步,一起朝府外走去。

    「啊?」武朝福有些不解地撓了撓頭,「為何諒國勢大,我們宣光鎮就有存在的必要?」

    ——

    2月22日,上午十點,東京。

    位於西湖邊的安國寺始建於李朝李南帝時期(541-548年),是安南歷代王朝高僧和皇室、權貴受教之所在。寺中古塔林立,與相鄰的西湖荷塘交相輝映,平日間吸引了無數達官貴人的到來。

    但今日晨間,整個安國寺卻是護衛森嚴,到處佈滿了殿前六衛的官兵,將所有前來禮佛敬拜的信眾遠遠地攔在院外,禁止任何人入內。

    在主殿奉祖堂內,年僅二十二歲的威南王鄭槓虔誠地跪拜在蒲團上,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正在向佛祖祈禱着目前所面臨的巨大危機可早日解除。

    兩個月前,齊國潤州總督、珉王殿下非常意外地被安南密諜刺死於艦船之上,頓時引發了這場巨大危機。

    齊國公使咄咄逼人的態度,苛刻而嚴厲的和解條件,還有南方阮逆的蠢蠢欲動和北方偽諒郝氏的諸般軍事挑釁,使得整個黎朝上下頓時陷入焦慮和混亂之中,也讓年輕的威南王疲於應付,漸感不支。

    永慶元年(1729年),父親鄭去世,鄭槓嗣位。次年,鄭槓便被時任皇帝(黎裕宗)冊封為元帥總國政威南王,正式執掌安南內外朝政。

    然而,嗣位不到兩年,河北地區便遭遇巨大水災,紅河泛濫,沖毀河道,造成災民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

    但國庫空虛,各地存糧幾近於無(隨着齊國商業勢力不斷侵入,使得安南常年處於巨大貿易赤字,為了獲得寶貴的金銀,安南每年都會出口大量稻米,甚至都不會考慮荒年存糧的問題),根本無法進行有效賑濟,使得河北地區餓殍遍地,倒斃者數以萬計。

    好不容捱過荒災,這還沒緩過一口氣,卻又一不小心惹到齊國,讓我黎朝瞬間陷入戰爭的邊緣。

    哎,國事艱難呀!

    希望佛祖保佑我黎朝國運昌隆,保佑本王平安渡過此劫!

    「噔噔噔」佛堂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便來到佛堂門口。

    「王上!」殿前左衛指揮使鄭錫元面色惶惶,跪倒在鄭槓面前,「北寧大營急報,諒國於昨晚丑時二刻,向我河北和太原兩地的前沿城寨發起全面進攻!」

    「戰況如何?」鄭槓聽到諒國進攻的消息後,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心中一松。

    「河北鎮回報,諒國攻勢甚烈,炮火異常猛烈,猝然接戰後,力不能敵,已連丟兩座城寨。」鄭錫元說着,將手中的戰報遞給鄭槓,「太原鎮傳回消息,在全體官兵竭力抵抗下,已擊退諒國數次猛攻,但戰場形勢極為不樂觀,請求朝廷急派援軍。」

    「海陽大營和南定河防總督那邊有最新的消息傳來嗎?」

    「回王上,兩地暫時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諒國既然動手了,那麼南方阮逆必然也會有所動作」

    「報,橫山大營五百里加急戰報!」話音剛落,佛堂外傳來一陣呼聲。

    片刻,一名信使滿頭大汗地被帶進佛堂,跪拜在鄭槓面前。

    「王上,橫山大營請奏王上,南方阮逆於兩日前清晨卯時集重兵猛攻橫山防線,形勢危急,請調援兵以救!」

    「這,這都來了」鄭槓臉色一片蒼白,手握着兩份急報,微微地抖動着。

    「王上,請立即回王府,召集文武前來議事。」威南王府僚長史潘希賢見鄭槓有些亂了分寸,忙上前一步,低聲說道。

    「哦,長史所言極是。」鄭槓一把抓住潘希賢的胳膊,連連點頭,「回府!我們立即回府,召集所有府僚臣屬速速前來議事!」

    說罷,撩起袖袍便急匆匆地步出佛堂,然後朝寺外走去。

    「哎呀,長史」走了幾步,鄭槓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着潘希賢,「阮逆和偽諒同時發動,於我南北兩境展開大舉進攻,你說此時,齊國人會不會從沿海之地,也趁勢向我發起突襲?」

    「」潘希賢聽罷,神色立時僵住了,下意識地朝東北方向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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