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團藏交流過後的第二天深夜。
昏睡中的日向結弦猛然驚醒,一雙白眼下意識的開到最大,深藍色的瞳孔洋溢着電弧般的光彩,穿透了房屋,看向了遠處。
自己的房頂之上,一個人影正狼狽的潛伏其上。
日向結弦立刻推開窗戶,一躍而上,只穿着的寬鬆輕薄白衣敞着,也顧不上繫緊。
屋頂上的男人一隻手摘下面具,臉色蒼白,一頭銀髮隨風飄舞着,嘴角還有尚未擦拭乾淨的鮮血。
日向結弦臉色冰冷的用白眼看見了他身上的創口,手中冒出綠瑩瑩的查克拉光波,掌仙術按在傷口上,替卡卡西止血。
「發生了什麼。」
「團藏......」卡卡西強忍劇痛,迅速將之前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他按照三代給出的情報前往木葉村外不遠的一處地下實驗室,搜集情報並執行摧毀任務,卻碰到了代號為『甲』的根部忍者。
一條在培養皿中不知呆了多久的白磷大蛇突然甦醒,襲擊了二人。
卡卡西先保護那名叫做甲的忍者,卻遭到了背刺,木遁將他的腹部戳穿出一個口子,卻避開了要害。
對方似乎是因為卡卡西曾經饒過他一命而心懷感激,故意打偏的。
卡卡西看對方沒有追擊的意圖,就打算迅速撤離,卻在門口遭遇了十餘名沒有佩戴護額,戴着面具的忍者的埋伏,若非那名叫做甲的根部忍者突然出現,並用木遁破開僵局讓他有機會離開,恐怕倆人都得被留在那。
而卡卡西因為無法判斷對方是敵是友,並且猜出了這群忍者襲擊的套路是根部善用的偽裝套路,擔憂日向結弦或那位他特意提過的少女泉受到襲擊,故而直接奔回木葉,打算先把情報帶回來再說。
日向結弦點點頭,心中瞭然。
「團藏。」
幕後黑手是誰已經毋庸置疑。
只是卡卡西沒有直接去找三代,而是先找他,這就有些意味深長了。
「怎麼辦。」卡卡西被止住鮮血,看起來狀態就好了不少,可臉色依舊蒼白,失血讓他渾身有些發軟。
他的第一反應的確是找三代說明情況,最好能讓團藏把那名木遁忍者交出來——擁有木遁的忍者,絕不可能會被團藏如此簡單的就滅了口,只要求援及時,大概率還是能在團藏做些什麼之前,救下對方一命的。
可不知為何,他卻在腦袋昏昏沉沉的情況下,不自覺的找向了日向結弦。
是的,卡卡西竟然下意識的在腦海里蹦出這樣的想法,先去找結弦,讓他替自己先判斷一下局勢。
「去找三代。」
日向結弦說完後,頓了頓,重點補充道:「別說先來找過我。」
說話間,日向結弦瞥了一眼此刻站在自己屋外不遠處,警戒着卡卡西的兩名分家忍者,先搖了搖頭,而後打出戰術手勢示意對方原地等待。
即便是普通忍者,亦有通用的作戰手勢,兩名分家忍者當即點頭,站在原位置不動,也未曾靠近。
卡卡西沉默片刻,站直了身子,拉好面罩,面容疲憊的喃喃着:「為什麼......」
「寫輪眼。」日向結弦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倘若卡卡西有什麼值得團藏下這樣的血本,除了他現在與自己的友誼值得利用以外,就只有寫輪眼。
卡卡西眼神里冰冷的殺意閃爍着,這隻好友留給他的眼,記載了他太多冰冷且悲傷的回憶,此刻,竟然有人要因為這隻眼睛而對他痛下殺手。
不可思議?
不,團藏連三代都敢下手,對自己這樣,又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呢?
只是......
「三代雖然大概率不會替你出氣,但懲戒團藏一番,並且順勢將那會木遁的忍者拉攏到暗部,卻是一定會做的。」
「團藏做了這樣的事,若是還沒來得及把那木遁忍者殺掉,就必須要把人交出來。」
日向結弦說完後,頓了頓,而後道:「先去吧,等救了那個傢伙出來,我們再聊。」
卡卡西沉默着重新起步,戴好面具,奔向火影大樓。
而日向結弦也不敢耽擱。
他先是看了一眼那兩個分家的忍者,做出手勢,那兩名日向分家的忍者便迅速朝他靠攏。
他縱身躍下屋頂,輕盈的落在木質長廊的邊緣沒有赤腳踩在庭院上,一邊打開房門找出鞋子迅速穿着,看着其中一名過來等候命令的,十分熟悉的日向分家。
「春天前輩,今天除了你們,還有誰發現了異常?」
「沒有了,我也只是因為最近特別注意結弦少爺房間周圍,才會有發現。」日向春天憨厚的臉上滿是嚴肅,他十分確定的說着:「我負責分家區域的警戒,已經差不多幹了接近十年,對方潛伏行動的能力,絕對不是一般日向忍者能發現的。」
「起碼,在今天值班的忍者里,沒有。」
日向春天說完後,日向結弦微微點點頭。
他和卡卡西的關係可以好,但不能好到比卡卡西和三代還親近——這一點是目前還不能暴露給三代的。
三代恐怕也無法想像,只是一起做了一年的任務,兩人就能結下如此深厚的情誼。
要知道,卡卡西的年紀可比日向結弦大了不止三五歲。
「謝謝,今天的事,就請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日向結弦說完後,日向春天當即點頭,扭頭看向一旁的分家忍者,那名忍者是第二批被挑選加入飛鳥計劃的成員,一位老牌中忍,同樣負責着日向一族的警戒工作。
和平期間,整個家族的警戒並不是森嚴,而且全權交給分家負責,基本就是由六名分家忍者輪班負責。
人數不多,但畢竟已經不是戒嚴時期,木葉為了避免其他忍村的滲透,也很少會有外人隨便進入,所以,能在眼下的木葉,對日向一族動手的人幾乎不存在,自然不用過多重視。
至於為什麼日向春天會特別注意日向結弦家的周圍,那自然也很簡單——現在這種情況,誰還在乎宗家的死活啊,說是替日向一族警戒,不如說,是特別在為日向日差一家而警戒,尤其關注自己人的動向,免得走露風聲。
這也是近期日向結弦特意吩咐過得,他也不意外。
「是!」兩名分家忍者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而日向結弦微微一笑點頭,便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兩名分家忍者只覺得眼前一花,人影便消失不見,暗自咂舌:結弦少爺的瞬身術,真是可怕啊......
出于謹慎,日向結弦決定先去泉的家裏看一眼。
她畢竟也有宇智波一族的血脈,萬一團藏腦子抽抽想玩少女養成,和大蛇丸一樣自己培養一雙寫輪眼呢?
無需靠的太近,只需用白眼穿過層層障礙看過一遍,在她家見到了熟悉的查克拉波動,他便收回了視線。
而後,直奔根部地下入口附近而去,用白眼確認過各類明哨暗哨,悄無聲息的潛伏在了入口遠處,用白眼觀察着其中的情況。
他的白眼早已和尋常日向一族的視野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單純按透視的距離來說,便足矣輕而易舉的看到十公里的距離,即便根部總部深藏地下,他也只需要在附近睜開白眼,就能一覽全貌。
靜靜等候着,約莫只過了五分鐘不到。
戴着面具的卡卡西和另一位戴着面具的女孩快步朝根部所在的入口而來。
卡卡西在進入根部之前,腳步微頓,視線撇過一處牆角看似毫無意義的幾道劃痕,心下瞭然。
結弦還是來了......大概是在擔心自己吧。
儘管不知道他在哪裏,但顯然,他這樣必然蘊含深意。
或許意味着,團藏很有可能違抗火影的命令?
卡卡西面具下的臉色有些難堪,他一次又一次的在三代身旁感受到了失望,若一直這樣,麻木的活着也就算了,可偏偏日向結弦一次又一次刺激着他的內心,告訴他有些事是不能過去,也過不去的.....
一旁的暗部夥伴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異常:「怎麼了?」
「沒什麼,快點行動吧。」卡卡西收回了思緒,心裏,卻竟然沒有了太多不安。
若說在眼下的木葉,他還能相信的,或者說,暫時相信的,恐怕也就只有日向結弦了。
他深呼吸,給門口的根部忍者出示了火影的文件,被放行進入地下。
根部的隱蔽大門短暫打開,而後又緊緊閉合。
此刻,依然身居地底的團藏,臉色已然差到了極點。
甲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悽慘,他被捆綁束縛着丟在地上,衣服上滿是創口,鮮血倒是被止住了,大概是因為他體內的柱間細胞有相當出色的癒合能力。
團藏幽深冰涼的眸子凝視着他:「我有想過你可能會陽奉陰違,卻沒想過,你竟然敢對同伴動手.....」
「卡卡西,也是木葉的同伴。」甲的聲音有些虛弱,但那雙眼,卻正在用一種因絕望而冷漠的情緒注視着團藏。
「愚蠢!」團藏大聲駁斥着,怒不可抑的一拳砸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他盯着甲,口中不斷逼問着:「是誰讓你活了下來?倘若當時沒有我去研究室里發現了你,你早就死了!」
「是誰教給了你忍術,教會了你什麼是忍者!?」
「你竟然能因為區區一個卡卡西而背叛我.....甲,我對你很失望!」
甲只是無言的看着他,許久,低下了頭:「這是不對的。」
「什麼?」團藏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對自己的同伴出手,是不對的。」
甲似乎已經放棄了掙扎,他低聲的喃喃着:「為了一己私慾,讓那麼多孩子死在培養皿里,讓那麼多同伴死在自己人手上,你說過的,忍者就是趁手的工具......可我是個人,他們也是人!」
團藏沉默了下來。
不是說這些話語觸動了他什麼,他的心早在權力與野心中扭曲,如陰冷寒鐵般不可動搖,之所以不想說話,只是意識到了眼前這趁手的工具,已經徹底壞掉了。
是誰讓他有了這些不該有的想法?
半路出家的工具,果然用不順手。
所謂的工具,還是得自己親手製造出來的,才最好用。
團藏眯起眼,突然想起了另一個少年——藥師兜。
這個傢伙已經被自己送去岩隱潛伏了一年.....現在就動手改造,是不是有點早了?
不,就該趁早,免得因為什麼意外,變成面前這個廢物的樣子。
兜是個出色的種子,眼下,根部像他這樣的種子數量也不算多。
團藏一時失神的響起了其他事,但卻也並未忘了手一揮,決定着甲的命運:「把他關起來,對外,就說他已經死了。」
「明天啟用33號實驗室,把他帶過去。」
甲身上的柱間細胞可不是大路貨,就算死,也得發揮最大的作用才行。
「團藏大人,有暗部忍者來要人,從銀髮身高判斷,來者應該是卡卡西和夕顏...」
在根部,像卡卡西這樣的三代面前的大紅人的情報可沒多少秘密。
團藏只是冷着臉:「讓他滾。」
三代不可能讓自己再對卡卡西動手了。
但很快,外頭就傳來了打鬥的聲響。
團藏臉色漆黑,卡卡西可真敢啊,在根部對我的人出手。
他心頭殺意凌然,膽子又大了起來,瘋狂的想着:既然卡卡西主動對我的人出手,把他殺掉,三代又能怎麼樣呢?
他會殺了我嗎?
三代?
殺了我?
團藏發出陰冷的狂笑聲,狠狠一拍桌子:「殺了他!」
「你能殺了誰。」
三代踹門而入。
猿飛日斬滿是皺紋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耐心,他兩三步往前走來,在團藏冷漠的注視下,一拳將他砸翻在地。
團藏甚至都懶得掙扎。
他只是用那隻繃帶以外的獨眼冷漠的注視着三代,心裏竟隱隱有些期待,面前的這個老人可以出手宰了他——來吧,對我出手吧,三代,親手殺了我!
三代卻眼神猶豫着,竟再一次心生惻隱,或者說,他本來就沒打算要因為卡卡西而殺掉團藏。
連團藏刺殺自己都能忍下的三代,怎麼可能會因為卡卡西遇襲而殺了團藏呢?
只是...
「團藏。」
猿飛日斬眼神冰冷,倘若只有卡卡西他或許還能隱忍一下,但,卻偏偏緊跟着在他接觸了日向結弦之後,又瘋了似的對卡卡西動手。
這該死的混賬,真當我是泥捏的!?
猿飛日斬的腦海里,在此時此刻,突然想起了日向結弦似乎有意無意在他耳邊說過的一句話。
『我認為.....根部的權利,可能有些過於大了,抱歉,我失言了。』
看來,的確如此。
三代眼神鋒利的盯着此刻緩緩爬起身來的團藏:「從今日起,根部的忍者名單給我一份,並且取消根部的部分權利,具體的內容我會在之後通知你,根部目前的所有活動與計劃,在明天上午之前放到我的辦公桌上。」
「除了個別任務我會保留,其餘的所有活動都給我停下。」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團藏。」
「你不會想說,卡卡西這件事,也是為了我做的吧?」
團藏沉着臉,沒有反駁,這件事就和他圍殺三代一樣,是沒得洗的。
最後,只是安靜了片刻,團藏低聲道:「甲可以給你。」
「不止是甲。」
三代卻斬釘截鐵的說着:「名單,聽懂了嗎!?」
團藏的表情看不出什麼,只是抬起頭來看着三代,過了一會,似乎想到了什麼,陰冷一笑,痛快的點了點頭。
「好,都給你。」
三代沒想到團藏這麼配合,一時間連氣都消了不少,但仍自失望的注視着他,心裏對這位老友有着極其複雜的情緒,甚至在此刻又升騰起了些許殺意,但最後又按捺了下來。
村子裏的形式,村子外的形式,讓三代清楚,自己眼下絕不能少掉團藏,除非他想要讓暗部去干某些事。
說來好笑——正因為他平日裏都是那副慈愛的樣子,身邊值得信任的手下便也都相信他真的就是那樣完美的人了。
這才導致他眼下除了團藏,竟然再沒有值得信任的人適合去根部管事了。
三代怒氣難消,再次狠狠給了團藏胸口一拳,讓他直接被打飛撞到辦公桌上滾了一圈,狼狽的,灰頭土臉的只能在地上抬起頭來看着自己。
隨後,三代低下頭,親手將甲身上的繩索卸掉,一臉歉意的扶着這位擁有木遁的少年緩緩離去。
甲似乎沒有想過火影會如此溫和的對待自己,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低聲的拒絕,卻又被三代忽視,被攙扶着離開了根部的辦公室。
團藏單手撐地,坐起身來,慢悠悠的親手扶起了自己的辦公桌,重新坐在那張椅子上,癱坐着閉上了眼。
許久,發出幾聲低沉的冷笑。
「不愧是你啊,三代。」
永遠都是這樣,裝出一副偽善者的樣子......讓我來當那個惡人?好啊,那我就當。
我就是要用盡一切最惡毒的手段,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爬到最高!
團藏狠狠一腳踹向面前的辦公桌,那桌子終於不堪重負的發出破裂響聲轟然倒地,他卻也只是滿不在乎的起身道:「都聽到三代說什麼了吧,都給他。」
「團藏大人......全部!?包括那些關鍵人物?」
「就是全部。」
團藏有些瘋狂的笑着:「他看到了又能怎麼樣呢!?」
「他只會想着,我最後還是選擇了順從他,他只要這個,不是嗎?」
「那就讓他滿意,讓他放心!」
「給他看到又能怎麼樣,最後根部還是我的,種子可以再找,人可以再培養,他離不開我,他永遠都離不開我!幾年之後,根部還是根部!」
團藏無聲的狂笑着,眼神中的瘋狂之意甚至讓那些根部忍者都暗自膽寒,但卻無人敢吱聲,順從的保持着沉默。
等到腦袋多少冷靜了些,團藏手指敲了敲桌子,對着一旁的親信低聲道:「之前的全部都給三代看,卻不意味着我們現在就什麼都不能做了。」
「之後的三代大概率只會削弱我們一部分的行動權和指揮權,順勢拿一部分人去填充暗部罷了,之後,我們依舊可以做很多事。」
「大蛇丸最近有沒有消息?」
「報告團藏大人,近期沒有大蛇丸的消息。」
「那幾個情報點不用撤掉,但由你們去親自管理,如果有消息,立刻聯繫我,這次行動也不要隱瞞,就寫清楚是用來釣魚捕捉大蛇丸蹤跡的就好,他不會撤掉的。」
團藏愈發的癲狂了起來。
等到三代老死?
我好像......有點等不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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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部之外。
時間也才不過剛剛破曉。
清晨的暈黃光線撕裂滿天陰雲,照亮了整座木葉。
方才從火影大樓里接受了暗部的任命,暫時加入卡卡西小組,並改名為大和的忍者,正在和卡卡西一起走出火影大樓。
兩人死裏逃生,彼此對於對方都有『救命之恩』,此刻對視着,能看得出彼此的情緒都很複雜,但卻又似乎隱隱有些親密。
「謝謝,卡卡西。」
大和早熟的臉上,疲憊中帶着一絲解脫。
終於離開了那幽暗的根部,可以走在光明之中,這讓他冰冷、陰暗空曠的內心,久違的暖洋洋的出現了亮光。
卡卡西沉默着點點頭,沒有開口,似乎在沉思着什麼,直到大和與他在一個路口停下腳步,即將分道揚鑣之際,他才輕輕開口,說出了讓大和驚愕當場的話語。
「不要相信三代。」
三代方才慈祥溫柔的樣子是大和從未體會過的,可現在,卡卡西卻說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讓他如何能一下子接受得了?
只是.....
剛從團藏手下逃出來的大和,心底同樣對所謂的上級失去了盲信之心,一時間,驚疑不定,不知卡卡西話從何來。
「起碼,不要完全信任他.....他或許,沒有看起來,那樣的完美。」
卡卡西隱晦的提醒着,他疲倦的嘆息一聲,摸着冰冷的遮住了自己寫輪眼的護額,心中對三代終於失望至極。
團藏對自己下手,只是為了一隻寫輪眼,這種事,卡卡西根本無法理解。
更讓卡卡西無法理解的,是三代竟然又放過了團藏。
那之後,如果團藏對結弦下手呢?
如果團藏為了寫輪眼對宇智波一族動手呢?
一隻寫輪眼夠嗎?還是要一整個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才夠?
除了寫輪眼,白眼難道團藏就不想要嗎?
三代還會原諒他嗎?
遲早,他會讓木葉陷入一片血雨腥風,而三代,到底是如何思索,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團藏逍遙法外!?
這算什麼火之意志!
這到底,算是,什麼,火之意志!!
父親的死。
才五六歲就踏上戰場的孩子。
宇智波一族眼下分明就是一點就炸的氣氛,村子裏卻又放任針對宇智波的言論不斷發酵。
不斷地對自己人出手,卻又被三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團藏。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接連在腦海中閃過。
最後,卡卡西扭頭,看向大和:「不必完全相信我所說的話,就用你自己的雙眼,自己去看清這一切吧。」
他將結弦曾說給自己的話送給了大和,而大和只是若有所思的,輕輕點頭。
「你呢,你親眼,看到了什麼?」
大和突然問。
卡卡西此時正走向另一條街道,街道盡頭,朝陽升起,白衣少年正慵懶的倚靠在街邊的牆上,無聊的打着哈欠。
「我看到了什麼嗎......也許是,我心中的火之意志,為我指明的道路吧。」
「想和我一去看看嗎?」
卡卡西沒有回頭,說着讓大和似懂非懂的話。
他孤獨的屹立在十字路口,注視着卡卡西向着那位叫做日向結弦的少年走去,孤單的凝視着他們的身影朝陽中若隱若現。
遲疑着,邁開了腳步。
火之意志......
就去看看吧。
也正好,現在,自己這顆木頭般的心裏,空落落的,什麼都沒有。
一樂拉麵店裏。
手打看着有些陌生的大和,先是一愣,隨後爽朗的笑着打招呼:「早上好,結弦,卡卡西,還有這位......」
「大和。」大和面無表情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還是第一次來這裏吃東西,準確的說,是第一次在木葉村內和別人一起光明正大的去飯店,這一切對他都無比新奇,有些說不上的愜意。
日向結弦微笑着,下了訂單。
「抱歉,現在太早了,很多東西都沒準備好,可能要等上一會了.....可以嗎?」手打面露歉意,但日向結弦只是笑着點點頭。
手打進了後廚忙碌,而日向結弦這才扭頭看向卡卡西。
甚至無需去問具體的過程,只要看到大和出現在這裏,又看到卡卡西如今一副冰冷到渾身都是煞氣的樣子,便能猜想到他心裏的想法。
日向結弦嘴角微微勾起,推了推眼鏡:「想明白了?」
卡卡西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銀髮的少年疲憊的拉下了面罩,從馬甲里掏出那本被遮掩着封皮的親熱天堂,此時此刻,或許也就只有這個東西能讓他放鬆些了:「啊。」
他輕輕的一聲回應,便讓日向結弦忍不住笑容更甚。
日向結弦扭頭看向大和,聲音溫和:「你好,我是日向結弦......恭喜你,暫時獲得了自由。」
「暫時?」大和伸出手,破有些不適應的和日向結弦輕輕一握,眉頭微皺。
日向結弦偏着頭,一隻手隨手抓起腦後長發,用手腕上的發繩扎了個乾淨的馬尾辮,這樣吃麵會方便很多:「在暗部做事,和在根部沒有太大區別。」
大和沉默片刻,頗為不認同的說道:「忍者,不就是做這些事的存在嗎?」
如果說不在暗部執行任務的話,成為忍者的意義又在哪裏呢?
「誰知道呢......」日向結弦輕笑兩聲,懶洋洋的繼續道:「你要是這麼覺得,又為什麼要違背那位的命令呢?」
大和啞口無言。
心中卻仍自有些不敢置信——三代,難道也和團藏一樣嗎?
「嘛,這些暫時也不重要就是了。」日向結弦也不想多說什麼,三代到底如何,大和只要冷靜下來,把自己親身經歷的一切好好想想,就能想明白。
大和就是太單純,壓根沒接觸過多少根部以外的人或事,既然他會和卡卡西站在一起,有着和卡卡西相似的理念,那就註定會意識到,眼下的木葉矛盾重重,所聞所見之處,皆與自己所想所願完全不同。
尤其是他出自根部,根部的人對於三代,那能有多少好感度?三代在大和心裏,估計還沒大和與日向結弦關係好點呢,壓根不擔心他亂說什麼。
扭頭,看着卡卡西此刻看似專注的注視着手裏的書本的樣子,日向結弦沒忍住,嘴角又勾着,笑的樣子有些狡黠。
卡卡西沒忍住,嘴角微微抽蓄,無奈的合上了書本:「看起來,你似乎很高興。」
「當然了。」日向結弦笑着,悠悠道:「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嗎?」
「歡迎來到真實的世界,卡卡西。」
他的話語裏,還真是滿都是祝福和慶賀的意思,卡卡西嘆了口氣,疲憊的閉上了眼,微微點頭:「這時候,我該說謝謝嗎?」
面還要很久,三人沉默了片刻,卡卡西突然問道:「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
日向結弦微笑着,一隻手托着下巴,靠在桌子上:「一件大事。」
「有多大?」
卡卡西眉頭緊皺。
「大概,做完了這件事,我可能要被雪藏很久呢。」日向結弦語氣輕飄飄的,看起來十分不在乎。
而卡卡西卻眉頭皺的更深,他若有所思,被雪藏?
眼下局勢可沒好到那種程度,暗部人手依舊不足,忍界危機四伏,像日向結弦這樣,暗部的唯一白眼擁有者,更不可能被雪藏不用,除非......他會在三代的眼裏,變得不值得被信任。
他到底要做什麼大事?
「而且,說不準也能替你報個仇。」日向結弦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微微一笑,而後,又用確認的語氣說道:「這件事,我可以和止水說嗎?」
卡卡西疑惑的看着他:「什麼?」
「我能和止水前輩分享一下你被背刺的故事嗎?」日向結弦的話讓卡卡西嘴角微微抽搐。
他扭過頭,冷哼一聲:「只要你不怕被牽扯進來。」
告訴止水,那傢伙,不也是暗部的火影死忠派嗎?
不對......
卡卡西面露驚異之色,他眼神打量着日向結弦,心中突然蹦出了多個大膽的假設,表情驟然嚴肅了起來:「結弦!木葉,絕不......」
「放心吧。」日向結弦卻打斷了他的話,只是繼續用那平常的語氣輕鬆說着:「相信我,我也不想在現在打破木葉的平衡,更不想木葉亂成一堆,或者是遭到重創。」
「只是,以現在的情況,即便我什麼都不做......木葉就能變得更好嗎?」
日向結弦說完後,卡卡西陷入了沉默。
而日向結弦卻又道:「當然,我之後要做的大事和這些都沒什麼關係,準確來說,和村子裏的其他人都沒什麼關係。」
他抬起頭,伸了個懶腰,卡卡西這才發現,今天的日向結弦似乎出來的有些倉促,護額只是隨手一系,沒有遮掩完全的額頭上,青色的籠中鳥紋路分外鮮明。
「我只是想,先解決自己身上的一些小麻煩罷了。」日向結弦露出笑容,看着卡卡西:「你不會阻止我的,對吧?」
卡卡西張了張嘴,最後只是道:「只要對木葉無害,你......」
他最後一個字卡了很久,才有氣無力的跟上了後半句:「自己注意安全吧,但是,我會看着你的。」
日向結弦要的也不過就是如此。
在確認了卡卡西已經對三代徹底失望之後,日向結弦便已經心滿意足,眼下還遠不到卡卡西需要和自己站到一邊做事的時候。
之所以要透露給卡卡西這句話,也是想看看他的反應,免得這件事最後給了別人機會,來離間兩人的感情。
只要操作得當,說不準此事之後,卡卡西反而與他感情更為深厚。
但恰恰也因為卡卡西遇到了這樣的事,卻給了日向結弦一個十分不錯的機會,來讓另一個對他的計劃至關重要的人物,站上他的戰車。
那就是宇智波止水,或者說,是整個宇智波一族。
考慮到目前的情況。
這件事已經不能隱瞞了。
無論如何,必須要儘快推動計劃,如果宇智波一族拒絕他的一些提議,他也完全來得及去實施·B。
手指輕輕敲擊着桌案,像是在心頭為某些美妙的樂章奏響着鼓點。
日向結弦在卡卡西的注視下,露出了溫柔和善的笑意:「嗯,卡卡西。」
「只要......到那時,你再自己決定,要做什麼吧。」
話雖如此。
但日向結弦知道,卡卡西絕不會對自己即將要做的事做出什麼阻攔。
大和聽倆人打了半天啞謎,聽懂一半,但也不多在乎,能被視若無物般在自己身邊談論這些事,某種意義上,是不是他們對自己的信任呢?
大和沉默的注視着兩個人關係友好的很快從正事上又扯到了卡卡西手裏的讀物上,彼此打趣,隱隱有些羨慕,卻不知何時,被日向結弦牽扯進了話題,開始討論起能不能光明正大去為卡卡西買親熱天堂這件事上。
即便只是等了幾碗面的功夫,在走出麵館時,不知不覺,大和卻已然對卡卡西和日向結弦多出了幾分情誼。
日向結弦和卡卡西順路一起走了一段,大和一個人回家,路上,卡卡西扭頭看着他:「你倒是一點都不避着他。」
「他可比你強多了,起碼,人家只靠自己就意識到了,自己心裏真正的信念與渴望。也有勇氣對看似無法反抗的命運拼死一搏,並且藉此重獲新生。」
「而且,眼下對他來說,整個木葉,恐怕也就只有你還算熟悉,並且有羈絆存在吧。」
日向結弦的話讓卡卡西頗不服氣,可仔細一想,卻又無法反駁,畢竟,即便是現在,他也只是對三代失望透頂,卻沒想到,自己該怎麼做,怎麼走,該去往何處。
但大和卻在團藏的命令下,豁出性命去做自己認為覺得正確的事,與他相比,自己的確有所不如。
只是,日向結弦隱約透露出的一些消息,卻讓他打起了精神來。
就先看看結弦要做什麼吧。
這傢伙......明明一口一個前輩,卻連要做什麼,都不和我說。
真是的。
卡卡西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嘆了口氣。
他今天,好像連前輩都沒叫吧。
討厭的小鬼。
而日向結弦此時,卻光明正大的去了宇智波一族的門外,悠悠然的提出了要拜訪止水。
宇智波門口負責警戒的忍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驚疑不定的抬起頭來,立刻扭頭回到族內通報。
不多時,止水慌張跑來,用一種:你幹嘛的眼神盯了他一會,才急忙把他迎進族內。
於是乎。
不知時隔多少年。
日向一族的分家家主之子,光明正大的走進了宇智波一族的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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