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木葉的途中,止水終於找到了和泉能說上話的機會,他低聲道:「有時間的話,聊聊?」
宇智波泉帶着一張天狗面具,此刻只是扭頭平靜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並未拒絕,但仍未開口回話。
等到暗部回到木葉匯報了任務之後,宇智波止水便在木葉邊的深林里找到了宇智波泉。
她抱着一把太刀,在一顆樹下閉目養神,聽到來人,也只是平靜的睜開眼,淡漠的表情里,透露着一股疏遠之意。
就如同最近的宇智波鼬一樣。
宇智波止水暗自嘆息,臉上卻還是露出了笑容:「怎麼不去家族訓練場?」
宇智波一族的訓練場可是相當大的,作為他們遷移到木葉邊緣的「補償」,這訓練場以前可是給許多忍者們使用的公共訓練場,大小不言而喻。
宇智波泉說話時的語氣沒有絲毫波動:「什麼事。」
宇智波止水因為她的態度,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去,眉間漸漸皺起:「泉...是發生了什麼誤會嗎?」
「沒有。」泉依舊平靜,但卻沒有半點多解釋一些的意思。
「那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在族裏,也沒有見到你交往過什麼新朋友,在暗部也不同人說話,不管是我,還是鼬,還是五代目大人......你這樣,總得有個原因吧?」
止水認真道:「我知道我比較笨,有的事注意不到,也不會知道該怎麼勸說你,但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或許,我應該向五代目大人說一說,他一定有辦法能幫你。」
聽到五代目的名字,泉的臉色終於有了少許變化,但也僅僅是抿了抿嘴唇,而後便冷靜道:「因為個人的私事去勞煩五代目大人,止水前輩,你已經偏離了忍者應有的操守。
結弦大人如今是木葉的五代目,而非是以前的普通忍者了。」
止水聽着泉說着什麼忍者的操守,只覺得一陣無奈,但仍自據理力爭着:「我不認為身為暗部的隊長,應該對你這樣的狀態繼續放縱下去了...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沉默寡言的樣子,為什麼會對變強表現出這麼的急切...
對力量的痴迷,早晚會讓你迷失了自己!
結弦...五代目大人是絕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他曾叮囑過我要在暗部中照顧你,讓你變成了這樣,已經是我的失職!
如果我還是無法做出改變的話,或許,就是我的能力不足。
我會向五代目言明一切,主動承擔錯誤,如果他要責怪的話,我亦會一力承擔。
但是....」
宇智波止水走進了泉的身前,望着她冷冷的面容,苦口婆心道:「現在正是木葉的多事之秋,你在宇智波一族內,也清楚現在的宇智波比之之前更加的危險——我們不能再給結弦大人添亂子了。」
這句話似乎反而起了反效果,泉只是淡淡道:「我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
作為忍者,我會完成一切被吩咐於我的任務。
作為暗部,我們應當成為火影手中的利刃。
即便是死,這也是我身為忍者的宿命。」
「但你不僅僅是忍者啊!」宇智波止水無法反駁她正確的話語,卻還是大聲道:「我們不是同伴嗎?身為忍者,我們更重要的,不就是守護同伴嗎?
難道說,你以為,你死了,結弦就不會難過嗎?
還是說,在你心裏,如今已經只剩下了職責所在,而不把我們視為朋友與夥伴了?」
「那麼,像你這樣把同伴、友誼掛在嘴上,卻把一切的希望寄託於別人身上,在遇到危險和困難時,卻又期待着朋友們能為你解決負擔...」宇智波泉眼神犀利:「這就是身為夥伴該做的事嗎?」
止水少見的有些憤怒:「我真是搞不懂你們到底怎麼了!你也是,鼬也是!我到底是哪裏做錯了什麼!?」
「你什麼都沒有做錯。」泉依舊冷靜,她看着有些憤怒的宇智波止水,只是平靜道:「是這個世界錯了。」
宇智波止水顯然沒有想到泉會這樣回復他的話。
宇智波泉卻直截了當道:「不管有多麼不舍,不願意,但只要你我身為忍者,就隨時有可能殞命於這個世界之中。
敵人從不會因為你身負的羈絆。
所懷的信仰而留有餘地。
想要活下去,想要保護想保護的人,能做到的,只有變得更強。
而且...不要期待誰能替你解決問題,能解決問題的,永遠只有自己。
你很好奇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
好,我就告訴你。」
她瞳孔中的寒意逐漸浮現,平靜道:「我的老師,同伴,毫無意義的被敵人殺害了。敵人沒有殺害他們的原因,也沒必要,僅僅是因為路過、興致所致,便動了手。
從那之後的每一天,我都在思考,為什麼要成為忍者,要怎麼樣,才能從隨時被殺掉的恐懼中掙脫出來...
答案出乎意料的簡單。
不要去倚靠任何人——這樣的話,即便是被強大的敵人殺死,最終的原因,也僅僅是你的器量不足而已。
強如五代目大人,仍然不是能夠做到一切的神,他也會有疏忽,被算計,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宇智波泉靜靜的看着止水,反問道:「你能保證,我不會被任何人殺掉嗎?所謂保護同伴的決心,你應當一直都有吧,但據我所知,你的身邊,依然有同伴不斷的死去。
即便是結弦,每年也會和你在差不多的日子裏,去為某些長眠於地下的同伴送上一捧鮮花。
這已經足以說明我是正確的——沒有人能永遠保護誰,只有自己可以,救下自己。」
宇智波止水愈發沉默,許久後,還是低聲道:「你的心裏,還是有同伴的嗎?」
「當然。」宇智波泉罕見的露出些許笑意,只是很快便消失不見,她輕輕的仰起頭,似乎回想起了很多記憶中的畫面,等她低下頭來,便道:「你還有其他要問的嗎?」
「沒有了...」止水的表情依舊不是很好看。
他不知道,為什麼鼬也好,泉也好,似乎都覺得他很...不可靠。
這種不被人信任的感覺,很糟糕。
泉平靜的注視着他:「止水前輩,那現在,輪到我提問了。」
宇智波止水拜託了情緒,勉強露出笑容:「啊,你問吧。」
「第一,傳聞中的宇智波斑,和現在的五代目大人比起來,到底誰強誰弱?或者說,那個叫做宇智波斑的男人,該有多強?」
她的第一個問題便讓宇智波止水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遲疑片刻後,給出了答案道:「應當,還是宇智波斑強一些吧。
根據族內的記載來看,宇智波斑擁有着的眼睛,是傳說中的永恆萬花筒寫輪眼,其個人實力,在當年,甚至被稱之為忍界之神,與初代目千手柱間不分上下。
要知道,每一雙寫輪眼的力量,都是強大到難以估算的,儘管不知道宇智波斑具體的眼睛到底擁有什麼樣的力量,但從文獻記載中來看...
甚至有能力獨戰多位其他忍村的火影,一人覆滅一隻忍界大軍。
五代目大人雖然現在也很強...但應該是不如宇智波斑的才對。」
宇智波止水分析出的話,讓宇智波泉沉默着點了點頭。
事實上,倆人的想法差不多。
日向結弦儘管從未向其他人保留過自己的真實戰鬥力。
也從不搞扮豬吃虎那一套。
但奈何,他的實力飛躍之後,卻沒有展示的機會。
即便大家都明白他如今的實力深不可測。
可到底有多深?
即便再瘋狂的人,也不會以為,他現在就能比肩那些木葉傳說中的人物了。
他還是太年輕了。
更是連一次真正的戰爭都未經歷過。
這便讓他的實力一直有一個問號存在,即便是親近如日向熏,大抵也是不大明白,日向結弦現在的實力到底如何的,當然,她肯定會說,五代目天下第一就是了。
宇智波止水回答了問題之後,忍不住疑惑道:「你問他,幹什麼?」
「只是好奇。」宇智波泉平靜的繼續發問:「那麼,寫輪眼要如何成為萬花筒寫輪眼?又要如何,才能成為永恆萬花筒寫輪眼?」
止水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他只是道:「這個,我不能說,抱歉。」
泉垂下眼帘:「是嗎...」
宇智波止水低着頭的說道:「抱歉,唯有這個,我不能說...」
如果讓泉知道了寫輪眼覺醒所需要經歷的事情...
以她現在偏激的性格,有沒有可能,為了力量,走入歧途?
果然,還是得和火影大人說一下的吧。
泉卻不再問了。
她起身,只是漠然道:「我知道了。」
宇智波止水看着她要離開,下意識的問道:「你要去哪?」
「與其等你勞煩火影大人抽空來找我,不如我主動去向他匯報一下情況...或許,這樣還簡單些。」
她話音落下,宇智波止水便只能停在原地,但,仍然有些情緒盤旋在心頭,他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剛才說的!
「像我這樣把同伴、友誼掛在嘴上,卻把一切的希望寄託於別人身上,在遇到危險和困難時,卻又期待着朋友們能為我解決負擔」這句話,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
宇智波泉停下了腳步。
她扭頭看向宇智波止水,垂下眼帘,半晌,輕聲道:「抱歉,剛才是我有些...口不擇言。
但如果你想要知道我為什麼,會對你說出這樣的話的話。
我想問你...
倘若明日宇智波便反,你會怎麼做?」
此話一出,止水下意識的緊張了起來,他左右看着,低聲道:「你是什麼意思?」
「你在族內做的那些小動作,真的有用嗎?」
「說白了,你始終還是希望能夠靠着大家的力量,去停下這艘駛向深淵的大船。
但是,人們需要的不是一群水手。
而是一個能夠搶過船舵的船長。」
「我如果擁有你所擁有的力量,那麼,我會在他們決定動手之前,親自用這把刀...砍向富岳族長,和一切敢於追隨他的人。」宇智波泉看着他,意味深長的留下了一句:「那麼,你呢?」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宇智波泉便已經離去。
宇智波止水愣愣的站在原地。
許久。
垂下了眼帘。
唯有攥着的雙拳逐漸握緊。
......
日向結弦的辦公室內,來了位久違的老朋友。
宇智波泉。
她穿着黑色的緊身衣,沒有穿着常見的綠色戰術馬甲,而是黑色的特製馬甲,平日裏可以佩戴負重,作為修煉道具,戰鬥時也可以插入鋼板,進行防護。
一頭黑髮紮成高馬尾,身後的長刀橫插在腰後,木葉護額之下的明亮鳳眼炯炯有神,顯得有些凌冽。
「五代目大人。」
她恭敬的低頭問好。
「泉...」日向結弦先是露出微笑,而後看着她恭敬的樣子,輕聲道:「其實,還和以前叫我結弦就行...」
宇智波泉抬起頭來,看着面前似乎愈發成熟、英俊的男人,雙眼短暫的失神片刻,垂下眼帘:「是,結弦大人。」
不知為何,即便已經習慣了很多人叫自己大人,但面前這個曾經會跟在自己身後,一口一個結弦的叫着,開朗可愛的小女孩,變成了如今這樣,卻還是讓日向結弦有些心緒複雜。
只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微笑道:「最近怎麼樣?」
「我很好,多謝結弦大人關心。」她表現得依舊和對待其他人一樣平靜,但卻顯然,比之其他人還是稍稍親近一些。
最直觀的體現,便是她此刻不自覺的,微微勾起的嘴角。
宇智波泉站直了身體,清麗的臉在陽光下顯得多了幾分柔和,但當她想到了自己來時的目的,笑容便消失不見,多了幾分高冷之意。
「此次前來,是有特殊情報,需要向五代目大人匯報。」
她頓了頓,也不知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但之前和止水談話的過程里,終歸還是讓她有些觸動,原本便猶豫不決的事,便在那一刻做好了決斷。
日向結弦好奇的看着她,而宇智波泉則直接道:「此次我要匯報的情報,與本該已經死去的宇智波斑有關。」
宇智波泉將這段時間以來,宇智波斑,也就是帶土的事徐徐道來。
包括她老師和同伴曾被他殺掉的詳細過程,包括她在和宇智波「斑」在這段時間斷斷續續,見過幾面時對對方的了解與認知。
說完了這些情報後,宇智波泉單膝跪地,低下了頭:「刻意隱瞞了敵人的情報,還請五代目大人懲戒。」
日向結弦起身,伸手扶着她的肩頭,看似消瘦的肩膀,卻能碰到內秀其中的結實肌肉。
「不要這樣...我不喜歡...也不習慣。」他說完,宇智波泉便抬起頭來,見他竟然真的少見的面露困擾,神色複雜的看着自己,只是抿了抿嘴。
她再次低下頭去,只是道:「無論如何,隱瞞了宇智波斑的情報,或許都已犯下了巨大的錯誤,埋下了隱患,身為忍者,尤其是暗部忍者,這是我的失職。」
「先起來再說。」日向結弦微微用力,泉的抗拒便化作了烏有,她被迫站了起來,和日向結弦視線撞了個正着。
她緊抿着嘴唇,不知該如何是好。
甚至於,事實上,她已經做好了日向結弦生氣的準備,但此刻,對方的眼裏卻半點因此而生出的憤怒、不解都沒有,反倒是只有因為自己這樣的態度,而出現的些許...失落!?
泉一時間沒想到他的失落從何而來。
日向結弦嘆了口氣,少見的不再微笑,而是在她站好後,便重新回到了辦公桌後,坐在椅子上,竟隱約可見些許疲態。
他雙手手指交叉,手肘立在桌上,用雙手托着下巴,眼神複雜的看着他,輕輕道:「比起這些,我更在乎的,是你是否還...信任我。」
宇智波泉當即認真嚴肅道:「不管是作為個人,還是忍者,我都無比信任結弦大人。」
「那為什麼...從那天開始,你似乎便在有意的躲着我?
是因為我沒能保護好你的老師和同伴嗎?
抱歉,那時的我,能力的確還不夠,而且,也完全沒有料到那樣的事會發生...」
日向結弦說着,卻被宇智波泉用力搖頭打斷:「不,不是這樣。」
她少有的露出一絲柔弱,張了張嘴,最後,直視着他:「這些都與你無關。」
「即便不成為忍者,只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哪怕是呆在木葉的村子裏...也會有像九尾之亂那樣的事情出現。」
宇智波泉將自己對人生的理解再次向日向結弦闡述了一遍,而他也只是沉默的用心聽着,到最後,泉為自己的轉變,做了一個總結。
「所以...不是我在刻意的疏遠您,只是...」
她深呼吸,而後故作輕鬆的露出少見的笑容道:「您就像一隻向着日月奔去的神鷹,而我,作為一隻毫不起眼的烏鴉,僅是看着您的速度,便已經讓人心生絕望了。
若是讓您停下來等我,只能讓我平添愧疚。
不如就以烏鴉的步調,自顧自的前行吧。
能走出一條什麼樣的道路,能否和您在天上重逢,就留給命運安排就是。
我要做的,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這些了。」
宇智波泉平靜的說着:「起碼現在,我走在一條自認為正確的道路之上,無論結果如何,但,我相信,或許那就是我命中注定該有的結局吧。」
日向結弦只是放下了撐在下巴上的手,放在腿上,靠坐在椅子上,用既欣慰,又難言的眼神看着她,輕輕道:「其實,我半點也不相信所謂命運之類的事。
我只相信,命運,是靠爭取來的,鬥爭來的。
如我一般,出生便在日向分家,承受着籠中鳥的命運——倘若我選擇把一切交給命運,那今日的我,便不可能做在這裏。
泉,作為朋友,我真誠的祝福你,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收穫,自己想要的結果。」
他說完後,看着表情因此變得同樣有些感慨和沉重的泉,露出了她熟悉的溫柔微笑,帶着幾絲玩笑的意味:「還有,既然你都隱瞞了這件事,為什麼,又要在今天和我說?」
實際上,日向結弦已經在私下裏,通過查閱暗部調查戰場後記錄的情報,猜想到了幕後的兇手是誰。
自然是在木葉製造了諸多悲劇的宇智波帶土。
只是帶土行蹤不定,自團藏跑路後,這幾年也從未出現在木葉周圍,連和泉的見面都是趁她在外面做任務時交流的,日向結弦便難以抓着他。
儘管帶土的命運十分可悲,是火影史上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人物,但他的悲劇,卻不能成為饒恕他罪惡的理由。
日向結弦已經做好了決定——現在的他,倘若能找到一個和帶土一對一的機會,極有可能將對方斬於馬下。
只要機會合適,他便要將帶土送去和琳團聚。
創造一個有琳的世界?
大可不必。
她應該就在地下等着你呢。
當然,或許,日向結弦也可能會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以他現在掌握的力量,已然具備了和曉組織全面開戰的能力。
想要平定忍界,就絕不能忽略曉組織的威脅,只要先解決掉曉組織,尤其是抓着黑絕直接給它骨灰揚了,那便是從根源上解決了最大的難題。
和其他忍村的爭鬥,若與和曉組織戰鬥相比,那還真是小巫見大巫。
但想要搞定曉組織卻很難,其原因就在於,很難找到長門的蹤跡,如果對方不露出破綻,幾乎不可能直接找到對方的所在。
而帶土若是能做一個帶路黨,直接去偷偷給虛弱的長門一個掏心窩子,再趁着黑絕不備給對方來一發黑絕掏心...
算了,還是不指望他了。
日向結弦整理思路,看向宇智波泉,此刻,對方正因為他的詢問,而糾結着,一時沒能給出答覆,他也不催促,等了一會,宇智波泉才低下頭,嘆了口氣。
「即便是結弦大人,恐怕...也不是那位宇智波斑的對手吧。
我原本想着...對方的目標若只是我的話,即便是我死了,也不會對別人...有什麼困擾。
但現在,結弦大人已經是木葉的火影。
那樣的敵人存在,且對木葉心懷敵意的事,便無論如何,都應該對結弦大人說上一聲了。
之前一直猶豫的原因...
或許是因為,不想看到結弦大人,失望的眼神吧。」
她坦誠的說着,再次重重鞠躬:「請您根據暗部的條例,予以我懲戒。」
日向結弦靜靜地看着她,微微一笑。
「好。」
他話音落下,便嚴肅的盯着他:「根據暗部條例與忍者守則,刻意隱瞞關鍵情報,事後主動進行檢舉者,可享戴罪立功的特殊條款,予以罰款與職務上的懲罰,但鑑於你目前沒有擔任特殊的職務。
我決定,以五代目的身份,對你進行適當的懲戒。
暗部中忍宇智波泉,從今日起,你將接受由我親自發佈的S級任務,追殺叛忍宇智波帶土,在發現敵方蹤跡的時刻,若有不敵,立刻向我求援,不得逞強。
由於本次任務涉及戴罪立功,僅予履歷記錄,不予相應獎勵,並扣除本次任務全部獎金。
之後是否繼續懲戒,將由本次任務表現而定。」
日向結弦說完後,看着有些茫然的宇智波泉,微笑道:「宇智波斑,現在還只是個老老實實的死人。自稱宇智波斑的存在,事實上,是二戰期間被蠱惑後叛逃木葉的叛忍,宇智波帶土。
所以...
或許面對宇智波斑,我還有可能力不能及。
但這位宇智波帶土嘛...」
宇智波泉瞳孔晃動着:「宇智波帶土!?」
她對這個名字十分陌生。
但在得知自己一直是被謊言所恐懼之時,她只感到了深深地恥辱與羞愧,宇智波泉低着頭,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曾經擔心,會因為自己讓結弦身陷囫圇。
這才刻意隱瞞了事實,直到如今才出於擔憂說出了真相。
可這一切竟然...
是被騙了!
如果早點向他坦白,或許,早早地就能讓結弦將那宇智波帶土...
宇智波泉冷靜了下來。
不,不對。
如果早早地知道了對方是宇智波帶土...或許,自己的決定,還是現在這樣吧。
復仇...
我要親手,砍下他的腦袋!
她沉默片刻,抬起頭來:「暗部宇智波泉領命!」
直到此刻,宇智波泉才又忽然意識到,方才日向結弦所發的任務,竟然已經考慮到了自己的心情。
他說的是...
「在發現敵方蹤跡的時刻,若有不敵,立刻向我求援,不得逞強。」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自己能夠解決掉敵人。
就由自己動手嗎?
宇智波泉看着他,他只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笑着,給人一種無窮的信賴感。
「對不起...我...又讓你,操心了。」
她聲音有些沉重。
雙拳不自覺攥緊。
到底要何時,才能成長為獨當一面的忍者?
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邊?
每次與他見面,總覺得自己似乎從未成長過,依舊是那個沒用的小女孩。
給別人添麻煩。
即便在此刻,日向結弦竟然仍能看穿自己那陰暗的復仇心理,並且,溫柔的沒有戳穿,而是尊重了自己的選擇。
宇智波泉深呼吸,長長吐出一口惡氣,恢復了冷靜,她輕聲道:「我會竭盡全力,不讓您失望。」
「泉...」日向結弦垂下眼帘,過了一會,才抬起,露出微笑,竟少有的,用溫柔且讓她不知所措的態度說着:「這段時間,我反思了很多。」
他扭過頭去,望着窗外,明亮的木葉村已經和三代在任時發生了很大的區別。
他沒有對木葉大樓做太多改變,卻唯獨先更換了這大大的落地窗,讓其變得視野更好,也更清晰。
村子在陽光下耀耀生輝,仿佛也照亮了他的心底。
「你知道嗎,其實,以前,我一直...都沒把你們當做朋友。」
他的話讓人驚訝。
泉愣愣的抬起頭看着他。
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我始終認為,即便再用心經營的感情,也會因為現實而分開。人本就是複雜的,情感也非一成不變。
沒有永遠的喜歡,也沒有無條件的厚愛。
即便是血脈相連的家人,仍有可能對你背後施展冷刀。
不被感情所傷的最好方式,便是不對任何事物抱有期待,理性的分析人的性格,用恰到好處的話術博得對方的好感,讓一切事物都按照我的計劃展開,目標明確。
結交鼬,是因為他身處宇智波一族,還是宇智波富岳的長子,和他搞好關係,便可以讓我顛覆日向一族的把握,大上幾分。
而且,他性格偏激,甚至可以在我所設想的,最差的情況下,和我一起做出一些...瘋狂的事。
和止水相識,是因為他身處暗部,而且實力強大,性格卻又優柔寡斷,有些單純到了愚笨的地步。
即便是日向熏,我亦未曾對其真心以待過。」
日向結弦對她輕輕訴說着連日向熏都未曾聽過的話語。
或許是因為讀出了對方對自己不切實際的憧憬,而這份憧憬,讓他如今感到了些許厭煩吧。
倘若說,是誰最能理解自己的陰暗之處,那自然是日向熏無疑——她起初所痴迷的,便是日向結弦這份不為人知的黑暗之處,並因此而堅信着,他便是會帶自己獲得自由之人,因此重獲新生,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但即便如此...
「在前些年,即便是距離我最近,對我無條件服從信任的日向熏,事實上,我也是從未將其當做朋友,注以感情的。」
「對她的好,往往也是建立在有功則賞的基礎上,儘管也有被其觸動的時刻,但卻從不因此而做出回應。」
「在日向一族,我記住了每一個人的名字,對每一個人的近況了如指掌,對每一個人都露出溫柔的笑臉,這一切的目的,事實上,也是為了顛覆日向而必須的前期準備而已。」
「可以說,你們所了解的日向結弦,不過是我想要你們看到的樣子罷了,包括戴着那被鼬和卡卡西不止一次吐槽過的平框眼鏡,都只是為了達成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一部分。
事實上,那副眼鏡的確是母親送我的禮物,但想要買下它的,卻是我。
而當無法佩戴它的時候,我便將它束之高閣,如今已經在雜物箱裏躺了很久。」
「對於日向一族的族人是如此。」
「對於止水,鼬亦是如此。」
「我對你們說過的話里,九句話中是真,卻也有一句是假,久而久之,事實上,現在的我,甚至已經忘記自己是否對你們說過什麼謊言了。」
「毫無疑問,我,是個壞人,起碼,不是你們所想的,那麼完美。」
「即便成為火影,事實上,也不是為了讓木葉變得更好,準確的說,是因為我認為,現在的木葉,是最適合,也是最符合我想法的村子,所以,才這麼說而已。
最終的目的,只是為了達成我個人的願景。」
日向結弦扭頭看着宇智波泉,如今的對方,已經是一副震撼到無法說話的樣子了。
他啞然失笑。
也未曾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地方,選擇對她訴說這些年來擠壓心頭已久的心事。
只是,第一次因為對方的憧憬,而感到了愧疚。
在成為火影之前,這些感情是絕不會有的——即便有,他也只會將其付之腦後。
「為什麼...是我?我是說,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宇智波泉說話時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日向結弦方才說出的話有些驚世駭俗,也完全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突然向自己坦白。
若說親近...論起親近程度來說,比起自己,無論是和他在暗部一起戰鬥過的止水,還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日向熏,應該都更適合成為這些話的聽眾吧!?
「或許是因為,你是唯一一個,我沒有刻意結交,甚至沒有花過多少心思,卻成為了我朋友的人吧。而且,我想要讓你看清楚,其實,我沒那麼...值得你去憧憬。」
他微微一笑,重新坐在了火影的椅子上,渾身放鬆的看着她。
宇智波泉沉默片刻,聲音有些顫抖:「那,現在呢!?為什麼,你會反思這些,為什麼,要對我說出這一切?」
「人真是個奇妙的生物。」
日向結弦望着天花板,輕笑了兩聲:「我從未想過,只是成為火影,我便能收穫如此多的期待與尊重,但即便如此,也從未想過,自己需要回應這一切...直到,我發現自己真實的想法的時候,我才意識到...」
「前幾天,小薰病了。」
他突然說出了一件「小事」。
宇智波泉眉頭微皺,緊緊盯着他,想看清他此刻到底在想着什麼。
而日向結弦卻用一種感嘆的語氣說道:「她像個笨蛋一樣,一個人坐在河邊,累到直不起身來,還像個傻瓜一樣把腳放到冰水裏躺着,睡了過去。
看見她這副模樣的時候...
我由心而發的,感受到了愧疚。
也是從那一刻起,我才發覺,我愧疚的原因並非是給了她太多的工作,而是——從未從感性出發,用自己最真實的情感,予以她回應。
我驚訝的發現,我,已經對她存有感情在了。
不僅僅是利用的關係。
也不僅僅是逢場作戲的關係。
不是指那種即便失去了,也只會傷心一陣,很快便能恢復如常的感情。
而是在一陣深思之後,我竟然由衷的希望,她能一直出現在我的身邊,即便不像現在這樣,能力出眾,可以為我做許多的工作,替我完成很多我無暇兼顧的瑣事.....
所謂的工作,也不需要她去做的那麼好。
甚至於,她不用做什麼都好,只要像個花瓶似的秘書一樣,給我端茶倒水,替我做些雜活...
只要她在身邊,就足夠了。
這就是我的內心所告訴我的,對她的需求。
也直到此刻,我才清楚的明白。
我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擁有着深深的羈絆了。
這是我第一次,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扭頭,看着宇智波泉,輕聲道:「無條件支持我的父母。
憧憬着我的寧次。
懷揣着和我有着同樣想法的鼬,止水,卡卡西。
笨蛋一樣,只因為一句認同的話,便恨不得對我掏心掏肺的邁特凱...」
他說了很多的名字,有些泉很熟悉,有些泉則並不清楚。
最後,日向結弦說起了她:「還有你,泉。」
他說完後,靜靜地看着仍然難以吸收自己所說話語的宇智波泉。
宇智波泉沉默許久,嘴唇翁動着,艱難地說着:「你對我說了這麼多,不僅僅是想要對我傾訴這些話吧?
而且,你說你最開始偽裝的一切是為了顛覆日向,那麼你繼續...「偽裝着」,成為了火影,又是為什麼?」
日向結弦先回答了後者。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便已經有了十分明確地想法。
弱者會去探查世界的真相、接受世界的本質、迎接自己的宿命。
而強者要做的事,應該是讓世界成為自己理想中的狀態。
我,想要改變這個世界,不擇手段。」
「我對毫無意義的戰爭深惡痛絕。
我厭惡着因為戰爭而誕生出的一系列悲劇,這種慘劇毫無美感和價值。
我不想看到有的人一生下來就註定成為某些人手裏的工具、淪為毫無用處的炮灰。
我希望世界和平...
準確的說,是讓世界達成我理想中的狀態。
在那個世界,我可以自由自在的行走於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享受美食、美景、在優渥的地方睡到自然醒,醒來之後,每天都有新奇的玩意可以讓我滿懷期待的沉浸下去。
有喜歡的人陪在身邊,不用擔心會因為各種奇奇怪怪的原因而分開。
走在街上,普通人的臉上可以洋溢着笑容,或許還會因為工作和生活的壓力而愁眉苦臉,但卻不會有人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如果遇到一些需要幫助的人,我亦可以憑自己的心情給對方一個驚喜。
如果有人做的事情讓我感到噁心與厭惡,我便可以化身神祇,給對方最可怕的懲戒。
我...」
他閉上眼,許久後,徐徐睜開,看着宇智波泉,用平靜的,卻極其認真的聲音說道:「我要在那樣的世界為所欲為的過着幸福的生活,我,要成為神。」
泉敏銳的注意到了,他最後的話語中。
用的「我要」,而不是「我想要」。
結弦...
宇智波泉沉默着說不出話來。
起初的震驚過去,認真的理解了他的話語之後,她竟然並不覺得...反感。
只是,還需要他的另一個答案出現。
「至於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一切,向你傾訴這一切...」
日向結弦的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他雙手重新搭在下巴上,只是此刻,微微頷首,目光如炬:「是我想要告訴你,這就是真實的我。
現在,我想要讓你理解我的感情。
然後,想要由你來決定。
我們之間的友誼,將要走向何方。」
已經不需要,也不想要向我隱藏了...是這個意思嗎?
想要看看,我能否成為他真正的朋友...嗎?
宇智波泉讀懂了他的心意。
她低下了頭去。
許久後,泉低聲問:「如果,我的想法...沒有變化呢?」
日向結弦輕輕一笑。
他站起身,緩緩走到她的身前,靜靜地等到她抬頭,看着她直視着自己:「那就從今天起,重新認識我吧。
倘若即便如此,你仍然對我心懷憧憬。
我亦會對你的憧憬做出回應。」
他伸手,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心臟:「從這裏。」
....
泉走出了辦公室。
神情依舊有些恍惚。
甚至於,麻木。
但當這一切逐漸消退而去。
他身上的火影光環卻的的確確的,淡化了許多。
心底中清晰浮現出的人影,那個名為日向結弦的男人。
如今,在心裏的樣子,已經沒有了往日那高高在上,仿佛沐浴着聖光,讓人不敢直視的巍峨神聖。
變得愈發真實。
等到走出火影大樓,泉被冷風一吹,更加的清醒了過來。
她心緒複雜,卻又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
竟有些自私的突然想着——他能對我這麼說...是因為,他也很重視我們之間的感情吧?
止水就肯定不知道這一點,而且,不出意外的話,結弦也不會告訴他這些話。
即便曾經的結弦心中或許有着各種各樣的目的存在,但現在,他已是知行合一,在火影的位子上,真正的開始展露出了自己的本質為何。
不再需要戴着眼鏡,不再需要對誰都露出笑臉...
嗯,後者,倒也不是。
一想到他對許多人露出的溫柔笑容都是「營業性質」的,宇智波泉仍覺得有點心生魔幻之感,可卻又為只有自己知道這些事,而卑鄙的感到竊喜。
宇智波泉愣愣的抬頭望着晴空。
伸手,輕輕蓋在了自己的心臟位置。
他說,如果自己能接受真實的他。
那麼,他也將會用真心回應自己的感情。
可是...我的真心...
現在又是什麼樣的呢?
而辦公室里,頭一回真情流露的抒發了自己所有感情的日向結弦, 則長舒一口氣,悠然舒適的坐在了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欣賞着落地窗外的美景。
影分身只能鬱悶的搬了個小板凳替他處理文件,這叼人現在明明人就坐在這,卻還要靠影分身幹活!
日向結弦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臉上浮現着些許快意的笑容。
自從小薰病倒之後,便縈繞心頭的那些情緒,終於徹底的被他理清楚,讓他的心態發生了轉變。
他已經不在需要像以前那般謹慎的偽裝自己了。
如今。
他需要的,只有做自己就好。
「看來已經是時候了。」
那立於天之上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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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真實的自我(1W1)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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