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看余華的書像是在看鬼故事一樣。
小時喜歡看雲,每一時刻的雲的形狀都是獨一無二的。包子在天上飄,然後被掰成兩半,不一會又被拉直變成一把劍,再一會兒,捲雲化成的劍柄還留在原地,積雲化成的劍身分成幾段,像彈簧一樣螺旋着離開。
十八歲以後,我就變成了一具屍體,死掉的思想平躺在被不知是什麼東西驅使的身體裏,偶爾,殘留的回憶會讓我落下幾滴眼淚,這也許就是我全部的情感了。我要小心,淚要省着用,全部流干就徹底死掉了,現在起碼可以憑着這點淚苟延殘喘。
不值得遺憾,每個人都會死。只是運氣好的話,一次死不掉,還可以憑藉這種痛苦折磨浴火重生。感覺不到痛苦的日子更加痛苦,因為這明顯離重生的日子又遠了。
「我一直在尋找旅店,沒想到旅店你竟在這裏。」
閒着,描寫閒着時候的百無聊賴,呵呵,挺有意思。然後有東西會破門而入,打破所有懶惰頹廢,把人重重摔在地上。然後隨着的是一系列與自己無關卻又沒法躲避的事,歲月是個暴徒,是把鋒刃,掠盡一切,然後將這斷壁殘垣留下,當作是成長的禮物。
躺在拖拉機上,穿過搖曳的樹葉窺探慢慢消逝的夕陽,以及不斷奔騰的晚霞。最令人歡喜的風恰恰是不可見的,它是讓這一切動起來的神。
心隨着螢火的跳動而變得快樂,余華把死亡寫得這樣具有美感,溫暖。
我在紙上畫了三個方形。寫屋子寬敞,又寫風吹,實際上在寫人這個屋子的渺小;寫一盞小燈明亮,又寫月光,實際上在寫四下環境的陰暗。困在一個地方久了,就覺得世界小了。小的不是世界,是偏見帶來的小心眼。
窗戶不是擦得乾淨,是被徹底打碎了,清理了,唯一一片殘破不堪的玻璃,是唯一的倖存者。黑洞是牆上的影子,黑洞是門。
與書中的主人公相愛,與自己的影子鬥爭。人聲伴着熱氣從敞開的房子飛出,我伴隨着灰塵在曠野里彳亍。有時我覺得自己是個瘋子,只不過不像他們那樣堅定,堅定地認為自己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
不堅定是對的,多數情況下,我顯得比我自己覺得的還要錯誤,是需要修正的。美好從未在我身邊,亦不在我的腦海,僅僅是,僅僅是我相信它會在什麼地方而已。在尋找的路上,緣分大於努力。選擇小丑一樣呆在一邊,它確實最大,大於緣分,只可惜無用而已。沒得選吶!
世界裏多了一層陰霾,只能慢慢學會忍受了。我直面內心時,忍不住作嘔,那又能如何呢?習慣就好,無可奈何,我不是神。
沒什麼,再沒什麼值得歌頌的傳說,倒是留下一堆要收拾的爛攤子而已。不說了,給自己留些體面。
不去期待,也就無需釋懷。
余華的文字要從紙里跑出來揍我了。這靈魂的衝擊真的具有治癒作用嘛?很考驗心理素質。我真感覺痛感穿過空氣跑到我身上來了呢?
筆力驚人!
那種激烈感到最後還是如垃圾一般,被人耙拉耙拉裝進垃圾桶里倒掉,而由其帶來的心靈上的震撼就像空氣中七星瓢蟲屍體的氣味一樣短暫。這種麻木一定是一種保護,再不能是別的什麼了。
用幽默掩蓋傷口。
忘記那些吧。去看春天,它還在的。它永遠都在。
呀呀!活着真好。
自殘的畫面令人恐懼,而溫馨與恐懼的反差令人痛苦。可是可是,傷口總有癒合的一天,我們不可能無限制地沉湎於過去的悲傷里啊。留下一絲嘆息,剩下的,還是繼續生活下去。個體的痛苦不會導致整體的痛苦,這才是人類能在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訣竅。
余華的懸疑小說也很棒,看到結尾發現這並不僅僅是懸疑,似乎有些超現實。《河邊的錯誤》牛!
十八歲死掉的梗不要一直一直用啦!《四月三日》寫的是病人視角的世界。人多多少少都會有病態,只是程度不一樣,表現型就不一樣而已。抓什麼細節呢?說話是一個很好的細節?不說話也是一個細節。
中篇的片段可以修改後用到長篇里,所以大膽去寫。
過於陰暗,半夜看很嚇人吶!
鬼魅一般的文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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