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換好衣服的文書陽也從房間走了出來。
「夫人。」
「你——」張倩左右看看院中的兩個文書陽,「你們到底誰是文書陽?」
李雲舒默不作聲,繼續看着封修寫名單。
「我是。」文書陽立即上前,抓住了自己夫人的手,而後又有些忌憚地看了一眼李雲舒,「他是假的。」
「那、那個女人?」
張倩看向女帝所在的房間,不過此時房間裏早已經沒人了。
李雲舒手一伸握住了魂幡,放出了白衣陰靈。
張倩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拉進了紅衣怨靈的空間。
李雲舒關上院門,院中再次陷入安靜。
他走進女帝的房間,女帝早已經走了。
見狀,他也鬆了一口氣,看來女帝真的回大楚了。
這樣一來,就沒有人跟他搶三足金蟾了。
他看向文書陽,徐徐開口道。
「讓我跟你講講,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吧」
片刻後,聽李雲舒說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文書陽只覺得遍體生寒。
「所以,內衛已經處置了名單上的所有人?」
李雲舒點了點頭。
「包括林伯權以及西周朝中的幾名官員,他們背後的牽扯你應該比我清楚。」
要知道,可不只是大楚朝中官員和宗門有聯繫,西周也一樣。
內衛有足夠證據的情況下,那些官員斬了,其背後的宗門也無話可說。
畢竟,皇室也有太后坐鎮。
但如果讓那些宗門知道名單是假的,整個事件就是一場陰謀。
文書陽後背已經冒出了冷汗,不僅僅是西周的宗門不會放過他,內衛也不會放過他。
現在他終於明白李雲舒為什麼會放了他了,看似自由了,卻捲入了莫大的漩渦之中,根本逃脫不了任人擺佈的命運。
文書陽死死盯着李雲舒,卻也又無可奈何。
打又打不過,想要告發對方又會將自己牽扯進去。
換而言之,他現在是被李雲舒綁到了同一條船上。
而且,主動權還在李雲舒手裏。
畢竟,李雲舒可以隨時將這件事爆出來,他必死無疑。
可他最依仗的千人千面以及我們意念合一,都被李雲舒奪走了。
別說在大楚奈何不得對方,就算是在西周,也同樣奈何不得對方。
看文書陽這副模樣,李雲舒淡然道。
「別這樣看着我,我可是幫你坐上了組長的位置,要學會感恩。」
文書陽:我感謝你八輩祖宗!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李雲舒攤了攤手。
「我想做的你都已經知道了,只有你不說,我不說,沒有人知道那份名單是假的。
在西周,你也就能安安穩穩做你的丁組組長。」
略頓,他話鋒一轉。
「當然,必要的時候為我提供一點西周的情報,我想這不過分吧。」
文書陽掃了封修一眼,輕哼一聲。
「你都已經控制住封修了,還需要我幹什麼?」
「誒——我這都是為了你着想啊,有封修在內衛幫你,我才放心啊。」
「呵,我還要謝謝你不成?」
李雲舒連連擺手,而後指了指自己的臉。
「這張千人千面就當做是謝禮了,放心這件事我定然會守口如瓶,至於怎麼跟你的夫人解釋,就看你自己了。」
說完,李雲舒將文書陽也收進了紅衣怨靈的空間,讓這兩口子把事情說清楚。
半個時辰後。
封修放下手裏的筆,他已經將西周安插在各國的暗探名單全部寫完。
李雲舒將名單收起來之後,放出了文書陽夫婦。
「怎麼樣,都說清楚了?」
張倩默不作聲地盯着李雲舒,一旁的文書陽沉聲道。
「只要你不將這件事說出去,我們夫妻會在西周做你的內應。」
「成交。」
李雲舒走到封修面前,緩緩抽出一把短刀,一刀封喉。
張倩手一抖,不知道李雲舒為什麼突然痛下殺手。
而文書陽雙眼微眯,知道這是在殺猴儆雞,警告他不要動什麼歪心思。
鮮血噴涌,李雲舒將屍體收進了紅衣怨靈的空間。
至此,兩個人之間的恩怨算是了了。
他再次看了一眼這個住了多日的院子,出門時已經是白朗的模樣,朝後揮了揮手。
「就此別過。」
迷藏森林。
這裏離京師不算太遠,所以在黃昏之前,李雲舒駕駛着飛舟已經進入了森林之中。
他拿出地圖看了看,而後直奔三足金蟾的所在地。
一路行來,他故意經過了幾個妖獸的地盤,確認了一下,這幅地圖上標註的妖獸基本是準確的。
只要找到三足金蟾,就可以回大楚了。
一炷香過後。
李雲舒終於到了地圖上,三足金蟾所在的地點。
他收起飛舟,落入森林之中。
這裏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泊邊緣能看到巨大的腳印。
那腳印的形狀,讓李雲舒一眼認出來就是三足金蟾的。
因為一前一後,正好是三足。
而湖泊旁,還有一位頭戴草帽的垂釣老者。
李雲舒手裏拿着地圖走上前,開口問道。
「前輩,請問這湖裏是不是有一隻三足金蟾?」
然而,老者根本沒有理會他。
「前輩——」
就在他再次開口的時候,老者微微轉頭,餘光瞥見了他手裏拿的地圖。
老者伸出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很快,水面泛起波瀾,魚竿出現一個弧度。
「魚兒上鈎了。」
話音剛落,老者手中魚竿向上一挑,一條近十斤的鯉魚躍出水面。
李雲舒感慨道。
「好大一條魚。」
老者將魚收進魚簍之中,轉頭看向李雲舒,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等這條魚,已經等了一個多月了。」
李雲舒看了看魚簍之中的魚,又看了看眼前的大湖。
「不會吧,這麼久才釣到?」
不怪他如此驚訝,因為湖中他都能看到一條條鯉魚游來游去。
如果說一個多月才釣上來一條,那這釣魚老的技術得多差?
老者收起魚竿,感慨道。
「是啊,這條魚單單是去一趟雲州,就耽誤了老夫一個月的時間。」
「魚怎麼可能去——」
雲州在大楚,李雲舒剛想說魚怎麼可能去雲州。
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後背一緊,身形暴退,同時魂幡握在了手中。
合着,他才是那條魚。
老者笑意吟吟地看向李雲舒。
「李雲舒,老夫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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