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是可喜可賀!」
趙升話剛說完,葛辰眼神瞬間變得陰鷲無比,刷的一下子冷下臉來:
「這都要托你的福呀!趙道友的大恩大德,葛某生難忘!
哼,容我以後回報你的『大恩』!」
此話一出,凝丹殿裏聲音頓時減少了大半,只剩下竊竊私語的聲音。文師閣 m.wenshige.com
此時,眾人焦點全都集中到兩位築基丹師身上。
丹師會裏煉丹師近百,但已經進階築基境界的,僅有寥寥十一二人。
可以說任何築基丹師都是會裏的中堅力量,而且在九真島上的地位極高,屬於能不招惹就最好不要招惹的存在。
一見到兩位風頭正盛的築基丹師針鋒相對,大殿氛圍瞬間變得怪異起來。
聽到葛辰陰陽怪氣的言語,趙升一點也不在意,呵呵笑道:「葛道友,言重了!上次的事盟中早有公論,就不必再提了。」
哼!
葛辰冷哼一聲,將心中憤恨暫時壓到心底,扭頭看向趙升身邊的金丹成,皮笑肉不笑的問道:「這位看着眼生,是不是趙道友的後輩呀?我與你家長輩交情甚深,以後得好好親近親近才是。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感受到對方目光里的陰狠,金丹成只覺頭皮發麻,心裏砰砰直跳。
無緣無故被一個築基境煉丹師盯上可不是鬧着玩的,尤其是這位的師傅可是煉丹大師許崇。
不僅如此,許崇還是一位假丹真人,
是以此人不但在丹師會中地位超凡,更是在整個九真島上赫赫有名,地位無比崇高。
為了不惹麻煩,金丹成只得老老實實的躬身行禮,「晚輩金丹成,見過葛前輩!」
此時,趙升只是在旁邊表情平靜的看着,並沒有做任何多餘的舉動。
他知道自己這時有任何言語舉動,都無異於火上澆油。
他孑然一身,不怕葛辰。但金丹成身後的金家還有幾萬族人要養活,萬萬不敢激怒葛辰。
趙升活了這麼年,早已看透世情,心中通透無比。
到了這一世,他若是還糾結一時的臉面得失,那他這幾輩子都活到狗肚子裏了。
葛辰扭頭看向趙升,不懷好意道:「趙道友,我見這位金小友資質尚可,想收他為記名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聽到這句話,趙升終於緩緩皺起了眉頭,語氣變得澹漠,「不行!」
葛辰以為對方會說出什麼狠話來,誰知只有不行兩個字,這簡直絕了!
「哼,你說不行就不行嗎?這徒弟,我收定了!」
葛辰放完狠話,扭頭目光逼視着金丹成,冷冰冰的問道:「當我的徒弟,為師保你晉升築基!」
此話一出,眾人一片譁然。
此時大殿裏,大部分煉丹師都用羨慕嫉妒恨的目光,齊齊看向金丹成。
所有人都知道葛辰的話絕非虛言,因為九真島上能煉製築基丹的只有六位,而他們師徒就是其中的兩位。
「這這……」
不得不說金丹成真的心動了,但出於性格使然,他仍有一些顧慮。
看着偷偷看了他幾眼的金丹成,趙升心裏一聲輕嘆。
無論金丹成最後做何決定,他都不會有一點生氣。
因為他與金家之間只是一場交易,並沒有結下深厚友誼。
金丹成遲疑了許久後,忽然搖了搖頭,委婉道:「多謝葛前輩厚愛!晚輩愧不敢受。小子天資拙劣,不敢高攀前輩大門,還請葛前輩收回成命!」
金丹成話音未落,眾人心中勐然浮現同一個念頭,「這人莫非是傻子?!」
這一刻,葛辰勝券在握的臉容頓時僵在當場,瞬間怒火中燒。
趙升聽完這後,也不禁愣了一下。接着滿含深意的看向金丹成。
此時,所有人都不理解金丹成為何會拒絕葛辰的招攬,其中也包括趙升。
「小子,你把話再說一遍!」葛辰難以置信的看着畏畏縮縮的金丹成,疾言厲色道。
「對不起!承蒙前輩厚愛,但請恕我不能遵從前輩之言!」這次金丹成的態度比上次更加堅決。
「呵呵!葛道友見諒了。丹成早已拜師了。雖然他師傅剛剛坐化,但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呀……終究太孝順了。這孩子性格太軸,這很不好!」趙升十分感慨的笑道。
不等葛辰把火撒出來,趙升又對金丹成招了招手,親近道:「丹成,咱們走吧!」
然後,他抱拳環顧四周,朗聲道:「諸位同道保重!趙某有事先走一步了。」
說完,趙升拉着金丹成轉身就走,絲毫沒有理會身後滿臉怨怒的葛辰。
回去的路上,趙升忍不住問金丹成,「你剛才為何拒絕了?」
金丹成笑了笑,搖頭道:「我不知道您和那人有什麼過節?但我要是拜那人為師,恐怕活不到築基的那一天。」
趙升聞言一怔,接着沉吟不語,沒有繼續問下去。
金丹成這話意有所指,箇中含義頗多,聽起來十分微妙。
僅憑這句話,就讓趙升對他刮目相看,覺得這人面憨心亮,頗有慧根。
……
此事之後,趙升知道葛辰一定會出手報復,但沒想到報復來的如此之快,下手也十分兇狠。
第二天,金丹成慌慌張張的找到他府上,一坐下就向他連聲訴苦。
原來今天一大早,珍藥閣的掌柜就像金丹成稟報,自家的購藥渠道被人斷了大半,有三條主要渠道通知他們從即日起不再賣給他們靈藥。
與此同時,有多達八位煉丹師老主顧,同一時間宣佈不再從珍藥閣購買藥材,也不再在他店裏代售丹藥。
一進一出兩條路都被人斷了大半,這下可要了珍藥閣的命!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金丹成正訴苦呢,一隻傳信符鶴忽然找到了他。
打開符鶴,一看之下,他雙手哆嗦起來,臉上愁的跟苦瓜臉死了。
「給我看看!」
見此請形,趙升不能選擇袖手旁觀,金家這次分明是被殃及池魚了。
「前輩,您看這下可怎麼辦吶!金丹成一臉委屈的遞過紙條。
趙升接過來,看了一遍,心裏瞭然,葛辰果真下得去狠手。
原來金家的家族駐地在九真島以西五百里外的伏風島上。
伏風島是一座中型島嶼,島上有一條一階中品靈脈,又分為八條靈脈分支,金家便租了其中一條。
伏風島的島主是一位名叫劉和的築基後期修士。
今天,劉和突然降下法旨,沒有任何理由的強行命令,金家限於一個月內搬出分支靈脈。
看完後,趙升收起紙條,沖金丹成說道:「你先回珍藥閣,安撫好眾人。此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前輩,這事就全拜託您了!」
「放心!」
送走金丹成後,趙升眼神轉冷,眸光閃爍了幾下後,腳下一蹬,袖口甩出一道金光。
金光一繞,他頓時化身劍虹,沖天而起,直奔會盟峰而去。
片刻後,在真人洞府里,趙升順利的見到了岐風老道。
經過幾年接觸,趙升深知對方性格,因而也不多做客套,簡單問候過後,直接道明來意。
當聽到葛辰出關後,怨恨不減,為了泄憤,竟然遷怒於金家時,岐風老道並沒作什麼動作,只說了一句知道了。
接着便不再提金家的事,反而饒有興趣的詢問趙升有沒有娶妻的想法,他的家族裏不少才色出眾的小輩,可以找個機會大家見一見。
以老道金丹境的驚人眼力,即便沒有完全看透趙升的真實境界,也察覺到他修為提高很快,關鍵是人還很年輕。
年輕則意味着潛力大,或許有進階金丹的機會也說不定。
因此,岐風老道對趙升更加看重,想要將他綁到自家船上。
岐風老道說得很直白,當然他也有這樣說的本錢。
他相信對方應該不會拒絕他的好意,除非是傻子。
趙升不是傻子,但也委婉拒絕了。
不是他不識抬舉,而是他身份敏感,血脈特殊,絕不能暴露出來。
聽見趙升拒絕,岐風老道不禁眉頭一皺,氣氛迅速冷澹下來。
片刻後,趙升面沉如水的從洞府走出,一抖手,飛劍化虹,遠遠離去。
當天,遠在伏風島的劉和忽然接到了一道符信,符信是春秋盟副盟主岐風真人傳來的。
看罷之後,劉和臉色一變,狠狠剜了侄子劉嶼一眼。
就是這小子慫恿他驅趕金家,本意是為討好葛辰,誰知道人家有大靠山,就連副盟主都被驚動了,這下讓他坐了蠟。
當天下午,伏風島劉家的當代家主,主動登門拜訪金家,並與金江言談甚歡,而所謂的搬離令,自然也就不再提了。
這個麻煩解決了,但珍藥閣的事情卻不好辦。
岐風真人的面子雖大,但許崇大師的面子也不小。
一句話便可道明真意,許崇是春秋盟盟主長空真人親自請出山,專門為了壓制丹師會的兩位會主,以防與赤鳶勾結的丹師會勢大難制。
說句公道話,許崇這幾年乾的不賴,已經籠絡了近三分之一的煉丹師。
在九真島上,任何與煉丹沾邊的事情上,岐風老道遠不如許崇說話好使。
所以葛辰一放出話來,珍藥閣便立即面臨供銷兩頭被斷的威脅。
對於如何解決珍藥閣的問題,趙升已經有了大概的計劃。
……
就在趙升進行着自己的計劃時,一場波及整個碎星海的陰謀正在形成。
九真島億萬海里之外,一座高高突出海面的礁石上,坐着一位鶴髮童顏的清瘦老者。
此時,清瘦老章手裏握着一根兩指粗細,似木非木通體翠綠色的魚竿。兩丈長的魚竿頂端垂下一根細若毫髮的透明絲線。
透明絲線沒入海面的部分正在水中不停的遊走。
不一會兒,就劃出了一個直徑四五丈的大漩渦。有呼嚕呼嚕的沉悶喘息聲從漩渦里傳了上來,似乎有一隻巨獸在拼命掙扎。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童音忽然渺渺夜空中飄了下來:「靈淵道兄,再不提竿,獵物就要跑了。」
海魔族靈淵老祖,右手一捋三尺長須,左手輕鬆提着釣龍竿,微微一笑道:「小章子,你還是那麼沒耐心。需知做任何事情,掌握好火候是最重要的。
老夫為了釣上這蠢物,整整遛了它三天三夜。你看它現在是不是已經筋疲力盡了。」
「道兄,你也說是三天了。蛟龍一族的老蛟王怎麼還不來?再不來我就要餓了。」
一個腦袋碩大無比,身高僅三尺的獨眼孩童,輕飄飄的落到靈淵老祖身後,嘴角耷拉着,十分鬱悶的玩着肋下鑽出來的觸手。
《仙木奇緣》
一邊玩,還一邊放到嘴裏狠狠的咬着。
「幼,好了!」
說着,靈淵老祖興致勃勃的兩手搭在釣龍竿上,用力向上一提。
「轟隆」一聲,就見絲線末端一條七丈長,龐大如象的長須怪魚陡然衝出了漩渦。
與此同時,一股十幾丈粗的巨大水柱跟在它後面逆空而上,對着礁石上的靈淵老祖二人,宛若天塌般轟然壓了下來。
面對龍鬚魚的搏命一擊,章童子兩眼咕嚕亂轉,忽然奶凶奶凶的暴喝:「小小金丹孽畜也敢逞凶!看我章童子的厲害!」
說着不等靈淵老祖阻止,他恍若幻影一般忽然從原地消失。
下一瞬間,章童子整個人趴在龍鬚魚的魚頭上,只見他粉嫩的小手緊緊攥成一個拳頭,接着狠狠的砸在了龍鬚魚兩丈多寬的大腦袋上。
「啾」
龍鬚魚仿佛被隕石砸中一般,頭部頓時破了一個大洞,深深凹陷了下去。
「嘩啦啦」瀑布似的大量妖血混雜着粉紅色的腦漿,傾瀉進十幾丈下的江
海面上,轉眼間就染紅了一大片水面,有無數魚蝦蛇蟹浮出水面,為了爭搶龍鬚魚的血液和腦漿,彼此生死相搏。
靈淵老祖見此,魚竿急忙向上一甩,把半死不活的龍鬚魚甩到礁石上,
同時,他搖了搖頭,大為惋惜道:「浪費,真是浪費了!終究是一頭五階海獸。收服它,拿來當個炮灰也好啊!」
章童子從龍鬚魚身上爬了下來,一邊向靈淵老祖走去,一邊伸出粉嫩的舌頭不停舔着小手上沾着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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