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闌
浩渺無際的大海上,一團百丈大的赤金遁光猶如流星一般,極速划過海面,沿途所過炸起一道道巨浪。
「魔星,你欺人太甚!我玄天宗元嬰老祖眾多,你若殺了老夫,老祖們定不會放過你。」
赤金遁光中,金袍金面,全身上下猶如金鑄的金華真人氣急敗壞的吼道。
此刻,在他身后里許遠的海面上,正要一道星辰流光追殺過來,看似不緊不慢,卻是一步步逼近,壓迫感十足。
不時,便見一道星辰劍光,剎那間由後方飛至,一劍斬在赤金遁光上,每斬一下,遁光便劇烈顫抖一次,體積大為縮小。
這團赤金遁光是由金華真人的金丹神通所化,雖然每次都被庚金劍丹斬中,但卻絲毫沒有碎裂的趨勢。
即使這樣,金華真人仍然面黑似鐵,心裏又驚又怒。,闌
後方星光中,面無表情的趙升對金華真人的威脅充耳不聞,劍指連點之下,一枚接一枚的庚金劍丹連續迸射而出,化作一顆顆「流星」,擊中前方遁光。
眼見魔星不作任何回應,顯然殺意已決。
高掛通緝金榜第二十一位,已然金丹七重的金華真人惡氣上涌,眸中凶光大盛。
「好好!既然你要趕盡殺絕,老夫索性跟你做過一場。殺!」
驚天殺聲震爆附近海面,大量海水被高高炸成濃濃水霧,瀰漫十裏海域,一時遮蔽了視線。
金華真人兩手掐訣,周身金光大漲,虛空震盪不已,竟浮現出一個龐大的赤金大鵬虛相,雙翅垂天,無數翎羽宛若金精長刀,表面流轉着鋒銳無匹的金光。
赤金大鵬雙翅連揮,天地間立刻錚鳴之聲大作,無數赤金霞光如風暴般憑空湧現,再光芒一轉,凝聚成密密麻麻,不計其數的精金飛刀,刀刀長達丈余,竟鋪滿百丈虛空。闌
「去!」金華真人一指點出。
漫天金刀激射而出,並且表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金光符文,彼此間勾連成陣,一閃洞穿水霧風暴,鋪天蓋地的噼斬而下。
錚錚錚!
刀鳴如雷,響徹百里。
數以千計的金精長刀盡數噼中那團蔚藍星光。
金華真人見狀大喜過望。
然而下一秒,他笑容僵在臉上。闌
那團星光竟似燭火般噗嗤一下,瞬間消散無蹤。
「啊,玄天鵬王速速護我真——」
金華真人臉色大變,口中發出狂吼,但話尚未出口,卻只覺腦後傳來寒徹入骨的殺意。
嗡!
一聲劍吟沖入此人魂海,轉瞬間一柄通天巨劍自天而下,轟然噼入魂海中,直接斬到神魂之上。
趙升七世修行凝練出的斬神劍意是何等厲害!
一擊即中,金華真人頓時眼前一黑,神魂劇痛無比,遍佈裂痕。腦海變得一片空白。闌
「死吧!」
這一瞬間,趙升驀然現身於金華真人前方不遠處,低喝一聲,一指迅疾無比的點出。
庚金劍丹立刻飛射而出,宛如流星劃破虛空,登時洞穿了金華真人的腹部丹田,直接將金丹打崩成無數金霞。
嗚!
海面上空,一道千丈高,百丈粗的金光靈氣巨柱凝聚而出,那赤金大鵬鳥絕望的哀鳴一聲,頓時崩碎成大片金霞,融入進靈氣巨柱里。
趙升腳踏虛空,目視靈氣巨柱,目光露出一分可惜之色。
自古金丹少有,真金丹更是百中無一。闌
金華真人若不是守門老人指定要殺之人,趙升也不會萬里迢迢的趕來殺他。
想那玄天宗豈是好惹的
,此宗乃是東何大洲之執牛耳者,也是僅次與天道教的頂尖大勢力之一,宗內高手如雲,元嬰竟有數十餘之多。
「奈何...」
趙升無聲輕嘆,心念一動,金華真人的屍身從下方飛來,繼而被他收入屍鬼袋裏。
嗡!
一道劍虹沖天而起,轉瞬射入高天雲海之中,杳杳無蹤。
……闌
潮起潮落,光陰似箭,轉眼已過了十年。
這日,百里深的海眼漩渦之下,一片片斑斕靈光無聲無息的飄向一側石壁。
此時在靈光照不到的地方,那濃郁到永遠化不開的黑暗裏,一雙雙「眸子」眨巴眨巴,死死盯着那方石壁,眸光深處流露出無比渴望的貪婪。
鬼物大多有形無體,因而比修道士更能承受巨大的海壓。
蜈洲海億萬萬鬼物,總有極少數「幸運兒」躲過重重撲殺,來到這海眼深處的「鬼道樂土」
時間長了,儘管絕大多數鬼物同樣避免不了落得灰飛煙滅的下場,往往不是被潛修於此的元嬰巨妖隨手抹殺,就是成為強大同類的口中食。
但...鬼物數量太多了,只要抵擋得住地氣沖刷,又躲過眾多劫難,總會有強大鬼王誕生於這片鬼道樂土。闌
千年以降,從地心海眼中走出的元嬰級鬼王至少也有近三十尊之多,可見地心海眼的特殊環境對鬼物是多麼大的加成。
趙升多年在此靈境潛修,難免被鬼物們發現,何況他還有意為之。
過來許久,終於有一頭千年老鬼忍受不住新鮮人魂的吸引,一閃沒入石壁里。
與此同時,石壁深處的洞府中,趙升陡然睜開雙目,抬頭向外看去,兩道神光從眸中激射而出,剎那間洞府光芒大盛。
恰在這時,一團燈籠大的漆黑陰影正好鑽出石壁,迎面就被神光擊中,登時陰影連續被斬成四截。
轟!
趙升眉心蓮印光華一閃,一朵栩栩如生的龐大紅蓮在空中綻放,驟然將漆黑陰影籠罩在內。闌
啊!
悽厲的鬼嘯陡然炸起,一股驚人的精神衝擊赫然沖入趙升魂海,化為一具千頭千手的巨大怪物。
然而,他面不改色,仿佛絲毫不將這頭巨怪放在眼中。
下一瞬,一隻近乎凝實的五色大手憑空浮現,一閃插入漆黑陰影體內,輕輕一撈,一枚嬰兒拳頭大的漆黑魂核已被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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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趙升已開始着手籌劃如何突破元嬰境界。
嗡!
洞府法陣忽然被激發,傳出陣陣嗡鳴,地面及洞府石壁上無數五彩陣紋一一浮現,一層層赤白青黑黃五色光壁連續凝聚而出,籠罩住趙升全身。
「不好!」趙升臉色一變。
話音未落,一股磅礴精神威壓已然降臨,轉眼間洞府石壁已被侵染成大片黑色,連那多重陣法屏障也被黑色侵蝕,一層層接連破滅。
同一時間,一道邪惡陰森的神念突然沖入趙升腦海:桀桀!好狡猾的小子,皮嫩水滑的看起來很好吃呢。」
趙升只覺頭皮發麻,冥冥中竟被一頭元嬰鬼王找上門來。闌
「唉,這個地方又不能要了。」
趙升強忍頭痛,暗嘆一聲後,身形陡然從洞府里消失不見。
「吼!該死的,人哪兒去了!」
眼見送到嘴邊的肉不翼而飛,那頭元嬰鬼王登時勃然大怒,厲嘯驟起,洞府轟然劇震,所有陣法屏障竟在一吼之下盡數破滅。
下一瞬,一道人形鬼影出現在洞府中,此影漆黑無比,宛若黑洞,方一現身,洞中光線盡數被吞噬一空,黑暗深處赫然升起一股強橫無比的神念,剎那橫掃周邊幾十里範圍。
然而,它卻完全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就像那人憑空消失了。
這頭元嬰鬼王不甘心,正想全力激發神念,擴散到百里之外。闌
哪知它剛一動念,周圍黑暗深處接二連三的浮現出強大氣勢,其中一道更是猶如大日一般,張揚煊赫,偏又蠻橫無比。
「嗚嗚!」
一感應到此道氣勢,鬼王頓時異常恐懼,連人也顧不上尋找了,剎那化為一縷無形無質的陰影逃出洞府,竄進鬼群中隱匿起來。
距離洞府有四十多里遠的一間簡陋石室里,趙升也同樣感應到下方深淵升起的驚人氣勢,一道難以形容的強大神念橫掃四方,極速掠過他所在之地,居然絲毫不作一點遮掩。
在往上,萬華洞府中的一眾修道士也被這道神念驚動,紛紛嚇得面如土色。
這道神念的主人誰都不敢惹,即便是守門老人遇到了也往往退避三舍。
魔章皇!闌
一頭擁有化神戰力的十階妖皇,此妖肉身已接近不死不滅,只要不出海眼,此世幾乎沒人能殺得了它。
如若不是天道教本代教宗手持鎮教道器,在百年前強逼魔章皇簽下一道魂契,約束其不得隨意殺人。
說不定,這座地心海眼已經成千爪鬼章的巢穴了。
「走!」
趙升心念一動,身形陡然化為虛無。
頃刻間,他人已出現在浮空島洞府的修煉室內。
片刻後,石室大門被打開,趙升從裏面走出。闌
他抬頭一看,就見一枚玉符不停在半空中來回盤旋,溢散出點點清光。
伸手一招,玉符落入手中,神識探入其中,趙升忽然目露喜色:
「虬靈教的守山大陣已被尋到了破綻,最近便可進入?很好,正恰在其時。」
餘音鳥鳥,趙升的身影已從洞府中消失不見。
少頃,在風華島的洞府中,趙升順利見到齋空道人。
方一坐下,趙升便沖齋空道人問道「師兄,虬靈教的消息確實可信嗎?」
「自然確鑿無疑。本教降魔大祭祀如今就坐鎮在那裏,早已傳過訊來,三月之後,雙日凌月,恰是大陣運轉凝滯,露出破綻的時候。」闌
趙升心下一定,又問:「師兄,不知道這次有多少位同道與我等同行。」
「不多不少,加上
你我正好八人!」
「哦,洪道友也不成了嗎?」趙升若有所思道。
齋空嘆道:「奈何此人實力不濟,只能將靈牌讓給其他從蒼洲本土趕來的本教前輩了。」
說到這裏,齋空神情轉為凝重:「師弟你要小心了。本座聽聞時剎道人已經盯上了你手上的虬靈牌。他可是一位金丹九重的大主祭。」
「呵呵,不怕死的儘管來。我的庚金劍丹也許久沒見血,早已饑渴難耐了。」趙升渾不在意的調侃道。
齋空聽完目中閃過一絲異色,心裏非常驚訝。闌
最近兩年,他越發覺得看不清自己這位小師弟了。
七八年前,齋空猶記得師弟鋒芒畢露,因為連續誅殺多位通緝榜上的金丹主祭,居然闖出了一個「魔星」的綽號。
當時,他仍能隱約感應到師弟的深淺。
但短短几年過去,兩人再見面之時,師弟居然返璞歸真,再也感應不到分毫,只覺得對方宛如平平無奇的凡人,頗有高深莫測之感,。
齋空越看越覺得心驚肉跳,忍不住問道:「師弟,你的修為...?」
趙升聞言微微一笑,平靜的說道:「沒多大長進,才剛剛金丹後期罷了。」
齋空一聽這話,心頭勐的一震,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笑容。闌
「妙極!所謂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有師弟相助,化嬰丹定然逃不出我等手心。」
趙升目光一閃,沉聲道:「師兄莫要高興得太早。先不說虬靈教山門早已成是非之地,任何有志於元嬰的金丹都不會放過此等天賜良機。眾修雲集,爭奪一枚化嬰丹何其難也。
再來,虬靈教山門內藏有幾顆化嬰丹尚未可知,萬一消息有誤,豈不白高興一場。」
齋空聞言一臉自信,溫聲道:「師弟有所不知,虬靈教內確實藏有化嬰丹,而且不止一枚。當年這虬靈教是遠征軍的後勤大本營之一,存放了海量的修行資源。實有賬冊登記在桉,這豈能虛假。」
趙升驚異的問道:「以師兄所言,虬靈教山門出世一事,完全是一件大事。本界有十一塊洲陸,強大勢力眾多,若是換做元嬰親自出手,豈有我等的機會?」
齋空自信滿滿的笑了笑後,勸說趙升:「師弟你不能總是閉關修煉,也該多外出走動走動。
你也知道這蜈洲海被十八大頂級勢力聯手佔據,其他勢力怎麼可能插得進來。」闌
「原來如此,看來我們的對手就出自黑天教,玄天宗,問道派等十七家勢力裏面了。」
趙升說到這裏,仿佛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對了,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兩個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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