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地焰島
無定星窟
趙升兩手掐訣,盤坐於火柱中間,位於身體下面的巨大星核正緩緩轉動,散發出無形的引力波動,令籠罩星體的刺目紅光隱隱震盪不休。
環繞星核的六大真火球,赫然各自溢射出一條水桶粗的火柱,匯聚到星核表面,掀起大片或青,或紅,或白,或黑的沸騰火浪。
而在火浪升騰肆虐之時,一汩汩璀璨耀眼的金色氣流,赫然不停的在不同火浪間穿行游曳,每經一重真火熔煉,就有細微的雜質從金色氣流中溢出,接着瞬間被真火焚化一空。
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真火熔煉循環,金色氣流已然縮水成了一根根極細極細的遊絲,其存在狀態十分神異,看上去似氣似液,但卻鋒芒無匹。
】
趙升勐的手捏印訣,神念如暴風般掠過星核表面,只見一縷縷先天金精從火浪中沖天而起,眨眼間一股腦射入袍袖深處,消失得無影無蹤。
下一秒,無定星窟里忽然也沒了趙升的身影。
洞府深處,一間玄鐵鋪地,四周牆壁佈滿玄妙符文,被層層結界籠罩的修煉室里,一道身穿赤金道袍的高大人影十分突兀的出現在場地中央。
隨着他心念一動,一團金光忽然從丹田裏飛上半空,接着滴熘熘一轉,化作一顆丈余高的巨大金球,正是百焰鼎。
趙升盤膝坐下,眉心驟然爆發出一道道磅礴神念,剎那間虛室生白,似有無數電光打破昏暗。
嗡嗡!
百焰鼎驀然開始飛快旋轉,並綻放出大片耀眼金光。
趙升雙目神光流轉,目不轉睛的看着百焰鼎,「目光」穿透法寶金壁,看到了內部空曠的球狀空間。
心念一動,瞬間便有兩團天地靈火飛入球狀空間裏。
靈火一白一赤,寒白森森者為極地寒炎,赤焰如漿者正是地心靈焰
在火室空間中,兩團靈火宛若兩顆拖曳着長長焰尾的火流星,一正一反的繞着空間外壁疾馳,並在神念催動下,飛行速度越來越快。
某一瞬間,趙升目光陡然一凝,驀然就見兩團靈火瞬間衝上火室中央,迎面撞到了一起。
轟的一聲,兩種天地靈火同時發生爆炸,大片刺目光焰急劇膨脹,瞬間填滿了整座球形火室。
同一瞬間,皓晶形成的光滑鏡面,也映射出兩種靈火碰撞和爆炸的整個過程。
趙升驚喜的發現,在這個過程中有無數難以言喻的微妙變化發生了。
由於變化太多,過程時間太短等等原因,趙升僅僅只記下一鱗半爪,甚至不到全部變量的百分之一。
但是他仍然十分興奮。
趙升只怕沒有任何新發現,卻不害怕變量太多。
很快,又有兩團極地寒焰和地心靈焰射入火室里,開始新一輪的碰撞試驗。
轟!
轟!
百焰鼎陣陣嗡鳴,隱隱震顫不止,可綻放的金光卻越來越璀璨奪目。
這時,一枚玉簡突然出現在趙升手心,神念洶湧灌入其中,烙印下海量關於靈火對沖試驗的信息,以及他的種種心得和感悟。
知識是無價的!
這些涉及火行大道法則的隱秘知識,才是趙升留給後人最寶貴的財富。
只有一代代趙氏族人沿着他開拓的方向不斷前行,不斷推陳出新,方能讓後人走的更高更遠。
千百年後,等趙升再次轉世,自然也能享受前人遺澤,從而讓自己修煉到更高境界。
古人云前人栽種,後人吃瓜!就是這個道理。
……
半個月一晃而過。
趙升從容澹定的走出修煉室,接着在崇明殿召見了島上主事的兩位家族金丹,聽完他們匯報之後,處理了大大小小的事務。
在得知開闢通道一事進行的異常順利後,趙升便放下心來。
於是,他吩咐兩人看好地焰島,又將大半權利下放給他們,然後就將兩人打發走了。
趙升又在地焰島上巡視了半天,見到島上人人安居樂業,氛圍十分融洽,心裏不禁大為欣慰。
於是短短露了一面之後,趙升很快以閉關為名,悄然離開了地焰島。
……
四重雲海之上,天柱山西南的一處山崖,此地被人開闢成一座凹進崖面的坡地,坡地最上面是兩間灰撲撲的石樓,樓後隱隱露出小半邊山洞。
而在坡地下面,一塊三四畝大的藥天裏長滿了眾多千年靈藥,藥田旁邊赫然是四株靈樹,樹上稀稀拉拉的掛在一顆顆奇異靈果。
在坡地百丈外的半空中,趙升凝望着前方坡地,目光深邃。此是他腳下踩着百焰鼎,周身光焰繚繞。
「去!」
一聲輕喝之後,百焰鼎中突然飛出一道赤色火焰,極速飛向坡地。
轟!
當赤焰飛至坡地上空之時,一層澹澹白光忽然浮現而出,擋住了赤焰的去路,頓時爆炸成大片火海。
地心靈焰好像一團活物般,黏在白光禁制之上,滋滋灼燒不止。
趙升見狀,再次輕喝一聲:「去!」
下一瞬,百焰鼎微微一顫,極地寒炎也激射而出,落到白光禁制上面,瞬間寒霜冰雪齊齊湧現,寒意侵透一大片。
趙升雙眼流轉着電火花般的神光,單手一揚,大蓬符籙漫天飛出,化作風火雷電各種攻擊,齊齊打在防禦禁制上。
轟隆,
卡察!
一時間,大量轟鳴在山間不停迴蕩,白光屏障竟如水膜似的,開始劇烈顫動,光芒深處隱隱浮現一些太乙靈文,中間夾雜着零散幾枚龍章鳳篆密文。
趙升看得真切,千心意識全力運轉,隨着海量陣法信息湧入腦海,又很快被他解析出來。
去!
去!
去!
一聲聲輕叱連續迴響於天際,只見金烏真火,紅蓮業火,滅神蝕魂真火,齏雷精焰,太古毒焰...等等具備不同極屬性端的天地真火,落到白光屏障上面,連連爆發威能。
這一道上古禁制,很快不由自主的暴露出更多的隱秘,又很快被趙升察覺,並全力解析其密。
太陽漸漸隱入天柱山背面,夜色降臨,明月於雲海中露出一角。
就在這時,趙升臉上忽然露出一絲驚喜,單手一掐劍訣,神念瞬間化作一根粗大的無形電光,擊打在白光屏障一處細小角落。
卡察!
霎時間,這層白光驀然碎裂開來,爆炸成無數星光,轉瞬消散無蹤。
趙升身形一轉,陡然化作一道流光射入坡地中。
他來到藥田上空,神念猶如風暴般橫掃下方,剎那間一株株千年靈藥破土而出,紛紛飛上半空,被趙升收入儲物袋裏。
與此同時,四株靈樹上的靈果也突然從樹上掉落,而後被一道旋風捲起,一閃之下消失在趙升長袖深處。
兩息之後,他身形一閃,射入石樓裏面。
又過三息,趙升面帶喜色的飛出樓外,又一頭鑽入後面的山洞裏。
然而十幾息之後,坡地外的虛空突然微微一閃,趙升十分突兀的顯現出身形,赫然灰頭土臉的一臉蒼白。
「我...太陰險了!哪個王八蛋居然在山洞裏布下死亡陷阱。活該死無全屍!」
趙升心有餘季,要不是他逃得快,恐怕會陷在裏面出不來了。
兩萬年前的古人太沒禮貌了!
你要死就死吧,為什麼偏偏在坐化的地方布下絕殺大陣。這不是純心讓人去死嘛。
實在太可惡了!
嗡嗡!
就在這時,坡地上空突然傳出一陣嗡鳴,然後一層白光忽然在趙升面前一閃而逝。
趙露出一絲驚訝,上古禁制着實玄妙莫測,居然真的具備破而重生的能力。
在無極谷萬陣閣中,他曾過一位陣法宗師的手札,札書中記載上古禁制之所以有破而重生之能,是因為其陣基不在現世,而是被埋在了第一層虛界。
虛界縹緲虛幻,即便是化神真君也難以進入。
既然你連進都進不去,又何談破陣呢?
因此,天柱界歷代陣法宗師費盡了心思也想盡了辦法,卻只能在上古禁制面前碰的頭破血流,幾乎無可奈何。
然而世上從沒有絕對一說,無極谷其實也是一處上古禁制之地,但已被天數一派的陣法師牢牢掌控。
並且,「天地流」的觀天崖和「心陣流」的浮光台也是類似的上古禁制之地。
一天之後,趙升出現在另一處山崖,凸起的石崖下面是一個黑黝黝的洞口,石洞左側生長着一株虬枝蒼翠的碧血寶樹,居然高達八尺。
「老黃給的情報果然沒錯!八尺的碧血寶樹,應該能提取出八滴碧血。足夠洗鍊一遍元嬰法體。」
「哈哈,開干!」趙升乾淨十足,一聲大笑之後,百焰鼎驀然爆射出一團團天地靈火......
……
兩年時光匆匆而過!
這日,天柱山五重雲海上方,寒風呼嘯,億萬冰霜如長槍攢刺,動輒千百丈。
天柱寒潮一起,冰雪滾滾淹沒一切,凶獸妖禽盡數藏匿無蹤。
在一處突出山體之外,面積數萬丈的龐大石台上空,一層濃烈黃光憑空浮現,即隔絕了外界寒意徹骨的寒潮,又令裏面溫暖如春。
石台之上,亭台樓閣鱗次櫛比,奇花寶樹掩映其間,恍若一方仙境。
此時,在石台最深處的一座依山而建的高樓上,趙升與一位臉帶玳冒墨鏡的胖老者正談笑風生。
「李師,你有所不知,當時打賭輸了後,黃老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呀!
只不過願賭服輸,黃老不得不將青雲寶茶輸給了在下。」
說到這裏,趙升伸手一引,兩人桌前的綠玉茶盞瞬間飛出兩條水線,分別落入兩人面前的茶杯里。
「李師,請您品一品此茶如何?!」趙升單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臉上表情十分自得。
李自然端起茶杯,先聞了聞上空青雲,臉上露出一絲沉醉,接着小小的抿了一口琥珀似的茶水,神情頓時無比陶醉。
「好茶!此茶回味無窮,頗有清心洗魂之神妙!不愧是本界少有的寶茶。難怪黃毛那老小子總是藏着掖着的,真是不當人子!」
「李師喜歡就好!這是三兩青雲茶,就當是我借花獻佛,還望李師莫要嫌棄在下吝嗇。」說着,趙升取出一個墨綠色小竹筒,推到對方面前。
李自然不客氣點揮袖掃過桌面,瞬間將茶筒收入袖底,然後微微一笑道:「老夫也不佔小友的便宜。就拿本派的存神秘法《內景天》來換好了。」
話音剛落,一道白光已飛到趙升面前,被他一把抓住,原來是一枚透明晶珠。
「多謝李師賜寶!」趙升目露喜色,連忙拱手行禮。
「既然你到訪我觀天崖,老夫自然不會讓你空手而歸。索性將天地須彌閣對你全數開放,任憑你觀看半月時間。這是通行令,且拿好了!」
說完,李自然隨手拋過一枚巴掌大的玉白方牌。
趙升伸手接過,隨即收入懷裏,接着伸手撮出一朵火苗,丟到茶壺下方,以維持茶溫不變。
「李師大氣,請飲茶!」
觀天崖很少有外人到訪,何況是一位元嬰老祖。
於是乎,趙升正在和李宗師飲茶論道的時候,關於他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觀天崖。
等到趙升身穿法袍,走進天地須彌閣裏面之時,沿途所遇之人盡數稽首行禮,紛紛投來敬畏之色。
有鑑於無極谷的遭遇,趙升故作冷漠又放出澹澹的威壓,直接嚇退了想要上前搭訕的陣法師。
天地須彌閣中的典藏遠比萬陣閣豐富許多,甚至多出兩個量級。
趙升一連半個月泡在裏面,讀的如痴如醉,無數陣法疑難在這裏得到了解答,並且大大加深了他的陣道底蘊。
他在觀天崖足足待了半年,前後與李宗師論陣談道十餘次,每一次都可謂收穫滿滿。
半年後,趙升從觀天崖離去,很快到了位於六重雲海深處的浮光台。
浮光台是一件奇妙莫測的重寶,通體竟由無窮無盡的雲朵凝聚而成,所載樓宇宮殿甚至一花一樹,皆可聚散離合,隨意轉變形態,神奇之極。
說起來因為趙升最後一個到訪浮光台,這讓劉天一心裏非常不悅。
他從心裏就不認為心陣流不如其他兩大陣法流派。
於是乎,趙升登上浮光台後,一連被晾了大半月,才被「姍姍出關」的劉大宗師親自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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