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以後使用電器時一定要小心。道友閣 m.daoyouge.com」
第二天清晨,當宋嵐看到了論壇發佈的訃告時,不禁感慨萬千。
一個年輕而又鮮活的生命,就因為在電擊治療學生時儀器發生了漏電事故,而永遠地離開了人世。
面對這種慘劇,他實在是……
「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你的傷心呢?」
陸湘白了宋嵐一眼。
訃告上稱,意外觸電死亡的老師屍體是在今天早上被發現的,屍體被發現時,屋裏的學生依舊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為了搞清處桉發現場的情況,學校第一時間調查了監控錄像。
錄像里的景象令人咋舌。
這並不是謀殺,經過他們的再三確定,不得不相信了這位老師是倒霉到了正好遇到了儀器漏電,從而觸電身亡的,女生則在桉件發生前就昏迷了過去。
昏迷的女生一早就被送去了醫務樓療養,而現場的教工們則心照不宣地隱瞞了具體的情況,畢竟思維矯正治療對於絕大多數學生而言有些過於超前了,而且也並不是所有人都用得上它。
但陸湘知道,清潔工並不是桉發現場的第一目擊者。
昨晚,宋嵐「目睹」了事件發生的全過程,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死者觸電的瞬間。
對於這場意外事故,他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為此甚至熬了夜,一直陪伴死者直到那被電得僵硬的屍體完全冷掉,才忍痛將靈能收了回來。
這個世界總是充斥着苦難。
又一位沒來得及認識的好朋友,付出了他年輕的生命。
出於執法者部門主管的責任心,陸湘希望在這裏提醒大家儘量避免和宋嵐成為朋友,在他結交的朋友中,下場最好的一個目前背負了幾千萬瓦的懸賞,每天頂着惡劣的環境在「外界」四散奔逃,生怕一不小心被人噶了腦袋來換取賞金。
對於朋友,宋嵐總是如同冬天一般寒冷。
「安格雷對於靈能的掌控力越來越強了,又或者,附身在他身上的怪物在昨晚使用了能力。」
陸湘當然不會認為「審訊室」的老師死於一場儀器故障而造成的意外事故,死亡的結局是註定的,區別僅在於達成結局的過程,即使儀器沒有發生故障,他也可能被突然掉下來的吊燈砸中腦袋,又或者是腳下一滑,太陽穴正好磕在了桌角。
所謂的「災厄」和「幸運」,似乎都和命運本身息息相關,只是她至今都沒有思考出觸發能力時的「正確的道路」指的究竟是什麼。
而她越發覺得安格雷在掌握了控制災厄的能力過後,也變成了命運的傀儡。
他沒有按照原定計劃以及異常桉件調查局所推測的那般,在「外界」銷聲匿跡,而是在命運的指引下來到了紫藤花學院。
或許就和消失於另一條時間線的朗基努斯一樣,這裏也存在着某個他宿命中的敵人。
「這說明他現在已經能主動地發動能力了,他們並沒有在校園內發現安格雷的蹤跡。」
今天一早,陸湘就致電了庫琳博士,對方無比信任學院的監控設施,稱無論安格雷以任何方式潛入校園,他們都能在第一時間掌握這個消息。
陸湘將齊河送給他們的人物卡擺在桌上,仔細端詳着,經過了高強度的補習,她對於靈能力的評定準則也有了大致的概念,「這說明安格雷的能力在『覆蓋範圍』和『可控性』方面都達到了『極高』的標準。」
】
不過這還不是『正義』完整的力量。
據宋嵐說,在那條被刪除了的時間線里,『正義』曾經主導了一場覆蓋了整個十七區的暴雨,雨水變為了災厄的化身,精細地「審判」了那些處於錯誤道路的人。
她有預感,也許再過不久,相同的事也會在紫藤花學院上演。
不論如何,論壇的訃告和昨晚的襲擊事件引起了學生們的廣泛討論,有不少人開始懷疑這兩者之間會不會存在着某種聯繫。
畢竟,這裏是聯合政府培養靈能力者的溫床,常人眼中的意外事故,極有可能是能力暗中操縱的結果,學生們只要閉上眼睛,就能輕易想到許多讓電子儀器突然發生故障的能力。
而全校公認的優等生卻在一夜之間,成為了違反校規的壞學生。
充斥着校園的討論,讓紫藤花學院的老師們如臨大敵。
比起事件本身,讓他們更加警惕的,是學生們逐漸旺盛的好奇心。
好奇心便是醞釀思考以及不安分的種子,他們並不需要學生們擁有太多自己的想法。
就在整個校園都籠罩在不安之時,一位不速之客敲響了陸湘和宋嵐的房門,敲門聲很輕並且斷斷續續,不難聽出來者矛盾的心情。
陸湘一開門,就發現了新芽站在門口。
她很難忘記這位氣人造詣比宋嵐更高的孩子,明明比她小不了幾歲,卻一口一個「阿姨」地叫着她。
新芽現在這一身打扮似乎生怕別人不覺得她可疑——厚重的冬裝,臉上戴着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毛織面罩,對此,陸湘必須強調她之所以一眼能認出新芽是執法者這一職業培養出的眼力,並不是她昨天記仇了。
這個小姑娘看起來一宿都沒睡好,眼神中滿是疲憊。
事實上,她今天一大早就離開了宿舍,心慌的感覺折磨了她一夜。
然而,她覺得自己似乎被詛咒了。
離開寢室後,她的「目擊者」體質又一次生效了,這一次她看見了被電成了焦黑狀的屍體,不多時,她還看見了「不良少年」的其中一名隊友昏迷着被送去了醫務室。
沒過多久,新芽就看見了論壇的訃告,從時間推算,在她接受了盤問之後,老師就把另一個女生叫了過去。
強烈的負罪感湧上了她的心頭。
她總覺得是自己作為目擊者匯報了校門口的襲擊事件,才導致了後來這一系列的事件。
因儀器故障觸電身亡的老師,還有那想像起來足夠恐怖的思維矯正治療。
這讓新芽的腦子很亂,不知不覺走到了這個地方。
「有事麼?」
見新芽低着頭一言不發,陸湘問道。
「我……」
新芽猶豫片刻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我想懺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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