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王朝已亡國數百年。
絕大部分的普通老百姓,甚至都不知道有過這麼一個國家存在過。
他只存在於史書之上和少數一些人的口口相傳。
而覆滅大雍王朝的,正是現在的大秦。
雍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最終,關隴之地的門閥大世家李氏於無數英雄之中崛起,結束了長達六十年的亂世,成立了大秦王朝。
不過比起大雍鼎盛時期,大秦還是遠遠不如。
因為南楚分裂了出去。
要知道在大雍王朝時期,南楚所佔據的四十二郡在名義之上可都是屬於大雍王朝,向大雍稱臣納貢的。
而現在,南楚是與大秦分庭抗禮的存在。
哪怕天下人都承認是大秦繼承了大雍的正朔之位。
數百年以來,大秦一直都想南征,以擊敗南楚,重新一統天下。
而南楚又何嘗不想北伐大秦,取大秦而代之,真正成為天下共主呢?
只不過是誰也奈何不得誰罷了!
正是因為這樣的歷史原因,才使得大秦朝堂上上下下都對南楚抱有無比的警惕之心,而對北元,反而不怎麼放在心上。
南楚經濟發達,人丁眾多,帶甲百萬,太后江芊掌權之後,本來已經有衰弱之勢的南楚竟然重新煥發生機,野心勃勃幾乎已經不加掩飾了。
反觀大秦,因為襄城之敗而使得國內矛盾激化加劇,農民起義此起彼伏,門閥世家各自小動作不斷,關外北元進逼之勢已顯,竟然有四面楚歌之勢。是以像張若這樣的人才有了放棄關外,調關外精兵入關的提議。
大雍王朝皇族,應當早就死得乾乾淨淨了啊!
從其被滅亡開始,不管是大秦還是南楚,抑或是那些門閥世家,無一不把剿殺大雍王族當成了一件大事來辦。
血玉功,便是大雍皇族的家傳功法。
這門功法極其邪門詭異,需要以人血為引練習,而這個藥引子本身功力越高越純淨,對血玉功的幫助就越大。
當年大雍王朝掌握天下,自然不缺藥引子,而其皇族之中,擁有玄元之巔功力的人不知凡凡,便是先天也不乏其人。
只不過一個家裏修為高的人太多了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
爭權奪利之事便是普通人家也不乏其事情,更何這樣的家族
伴隨着無休止的內鬥以及一個皇朝的興衰周期循環,大雍終於還是陷入到了內亂之中。
先是農民起義和江湖騷亂,烽火遍及全國,然後門閥世家一涌而上,全國陷入了亂戰。
最終,便是大雍王朝的覆滅。
沒有人還想讓這個家族後繼有人,因為一門早已經過證明能出先天的功法,如果讓其有繼承人活了下來,一旦成就先天,那當年參於過顛覆大雍的人,豈不是都要糟糕,自然是要殺得乾乾淨淨。
上百年的鍥而不捨的追殺,所有人都認為大雍皇族已經死絕了,而這門功法也早就失傳。
但現在,李大錘又一次看到了血玉功。
一個已臻先天的血玉功擁有者。
黑袍女人倒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兩個年輕人居然知道大雍王朝,知道血玉功,不過想想二人所修練的功法,倒也釋然。
「大雍都亡了幾百年了,你們這些賊子居然還惦記着我們,不過很可惜啊,大雍畢竟統治了這天下數百年,又怎麼會真正的被斬盡殺絕呢?」女人冷笑着道。
「雍失道,民逐之,你有什麼可抱怨的!」蕭長車深吸了一口氣:「你覺得世人對你族斬盡殺絕,可曾想過你們當道之時,天下多少人因你們而死?」
「嗯,說得不錯!」女人竟然很認真地點點頭:「不過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於我而言,大雍皇朝着實沒有半點映象,我出生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亡了幾百年了,不過祖上遺訓還是要遵守的,碰到練伐天功法的,和乾坤一氣功法的,能殺盡殺!」
李大錘苦笑道:「當年殺你大雍皇族的天下人都有份兒,為什麼你們的祖訓獨獨要殺這兩類人呢?」
「因為啊當年殺我們殺得最狠的,也就是練這伐天和乾坤一氣的幾個先天武者啊!如果不是他們滿天下的追殺我們,即便我們失去了皇位,至少也能在江湖之上擁有一個位置。可惜啊,我族最後的一些武道修為高深者,即便他們從來不過問世事,也被殺得乾乾淨淨了。」
「伐天居然也能煉到先天?」蕭長車有些震驚。
女人大笑起來:「伐天當然能練到先天,不過這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呢,你馬上就要死了,是不可能有機會的。」
話音未落,李大錘已是一揮手,幾枚彈丸墜落在地,轟然爆響之中,煙霧騰起,煙霧之中,隱隱有哧哧不絕之聲傳來。
而在煙霧騰起的瞬間,李大錘蕭長車已是心有靈犀一般,不約而同地向前發起了進攻。
煙霧不是掩護他們逃跑的,而是掩護他們進攻的。
兩人竭盡全力,想要死中求活。
因為話說到了這裏,兩人最後一點點僥倖之心也不再存在。
除了拼死搏殺之外,再也沒有第二條路好走。
哪怕這個機會很渺芒。
可束手待縛,閉目等死,一點兒也不符合兩人的性子。
就算是死,也得濺人一身血。
蕭長車是這樣的,李大錘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的,其實也是同樣的執拗。
先天老子不是沒見過,也不是沒打過!
蕭長車比李大錘要快上一線。
倒不是李大錘有什麼私心,故意落在了後面,而是兩個所煉功法的差異。
伐天功法,霸道之極,遇事通往直前,從無後退、轉進這麼一說,一旦開打,前面即便是刀山火海懸崖斷壁,照樣是有進無退。
青芒吞吐,明滅不定,在煙霧之中徑直刺向黑袍人所在。
刀光緊隨其後,一刀劈出,空間似乎都被撕開了一道裂口,雖然一前一後,但卻默契地似乎配合了無數年。
只要蕭長車這一槍能夠稍稍遲滯一點對方的身形,鳴鴻刀便能給予對方真正的打擊。
先天不是無敵,關鍵是如何能找到他的破綻。
李大錘與周致無數次的過招,都是在驗證這一點,雖然他還一直沒有做到,但這個思路,肯定是正確的。
以前的搭檔李開心做不到,因為在與周致搏殺的時候,不管是李大錘還是李開心,都無法真正視死如歸,一往無前,即便手上使了全力,但心無殺意,氣勢之上根本就無法讓他們直達巔峰。
但今天不一樣。
兩人面臨着不勝則死的局面。
不管是蕭長車,還是李大錘,全身的功力都摧發到了極致,較之平時不知強出多少。
這是絕境之下的求生意志,也是必敗局面之下的殊死一搏。
濃霧之中傳來了咦的一聲輕呼。
很顯然,黑衣女人對面前兩人的這拼死一擊,也很是意外。
但也僅僅只是意外而已。
然後蕭長車只覺得自己這一槍似乎落在了一片虛無之地,空蕩蕩的毫不受力,即便是玄元九品的修為已經做到了對身體控制的隨心所欲,這一下全力之擊卻沒有任何的受力點,還是讓一個踉蹌,然後只覺得全身都說不出來的乏力綿軟,拼死一擊的反噬,幾乎是瞬間即至。
而李大錘的搏命一刀,與蕭長車的感受卻是完全相反。這一刀下去,便如同斬到了牛皮糖,死死地裹住了鳴鴻刀,每一寸的下壓,都艱難萬分,而削鐵如泥的鳴鴻寶刀,居然發出了陣陣哀鳴之聲。
蕭長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剛剛消失殆盡的內力隨着這一吸,又滾滾倒卷而回,但一隻手掌也在這個時候,輕飄飄地擊向他的胸腹。
棄槍,架臂,可臂尚水架起,這慢悠悠的一掌卻已經印在了蕭長車的胸前。
蕭長車仰天便倒。
李大錘抽刀不動,當即棄刀,後退。
煙霧散盡,黑衣人冷笑着跨出一步,只是這一步,人便到了李大錘的跟前。一伸手,便扼住了李大錘的咽喉,再向下一按,李大錘身不由己地屈膝便向地下跪去。
兩膝堪堪就要跪地之時,李大錘竟然又硬生生地撐住了,臉孔漲得血紅的他,眼睛也鼓得銅鈴般大小。
「還挺犟!」黑衣人呵呵一笑,力道加強,卡嚓一聲,李大錘一支腿立時便斷了,但剩下的那一隻好腿卻仍然硬撐着,雖然離地只有一線,但終是沒有跪地。
看着李大錘到了如此地步,竟然還昂着頭盯着自己,黑衣人倒是有些動容,「倒還真算是一條好漢子,不過這樣人的血,我最喜歡了!」
「你要拿我的血來練你的血玉功?」李大錘喘着粗氣問道,對方手指上一股股陰寒的內力侵入自己的身體,整個身體慢慢地都顯得有些麻木了。
「自然!」黑衣人笑道:「乾坤一氣可是陰陽和合剛柔相濟的大補之物之啊!有了伱,說不定我便能更進一步了,神遊也不是不能望一望。」
「我死了,你也別想安生,周致會去找你的!」
「周致是誰?」
「與你一樣,也是一個先天高手,而且比你更厲害!」
黑衣人冷笑起來:「那又如何?他不見得能找到我,找到我也不見能得打得過我!」
「找不到你,殺鐵勒還是沒有問題的。」
「說得挺容易,先天就能為所欲為的話,我老早就去長安大殺特殺了。」黑衣人一把提起了李大錘,哧啦一聲,便將李大錘的上衣撕成了兩片垂落在地。「別說你嘴裏這個周致只不過是一個先天,與我同階,便是神遊,那也休想阻止我此刻吸乾你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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