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末的卯金刀 第二百二十三章 拓跋猗盧的末日

    可以說隨着拓跋猗盧開放了與幽州的互市後,整個拓跋族內對拓跋猗盧的擁護聲音驟然增加了許多。

    因為跟幽州進行互市,能給拓跋部落帶來顯著的效益與發展,而對任何社會來說,發展基本能解決絕大多數的問題。

    再加上因劉琨原因大打了一場,讓周圍各大勢力都在舔着自己的傷口。

    外部環境寬鬆了下來,那不可避免的,內部矛盾在這時候自然提上了日程。

    比如說,拓跋猗盧偏愛小兒子拓跋比延,想廢除拓跋六修,讓拓跋比延繼承拓跋部落。

    為此,拓跋猗盧開始針對拓跋六修的步步逼迫,首先便把拓跋六修送到新平城,離開拓跋部落的權利中心,緊接着便把拓跋六修的母親罷黜,扶持拓跋比延的母親。

    對這點,拓跋六修咬牙切齒,但還是選擇了隱忍。

    畢竟拓跋猗盧幾乎打造了現在拓跋部落的無敵神話,這就讓拓跋六修實在沒違逆拓跋猗盧的勇氣。

    這幕被莫含看在眼中,倒沒去提醒拓跋猗盧這麼做是取禍之道。

    沒辦法,莫含原本是劉琨的手下,這次拓跋猗盧保下了劉琨,順勢強迫莫含到自己手下。

    而劉琨更是主動去給莫含勸說,多有幾分日本動作片為夫還債的味道。

    正因此,莫含若說完全忠心拓跋猗盧,那多少有些不可思議。

    只不過,拓跋猗盧的確是重視莫含的,所以在劉泰與拓跋部落互市後,拓跋猗盧便把商業上的事務交給莫含,讓他負責跟幽州商旅打交道。

    而莫含不說對拓跋猗盧忠心,但至少做事盡職盡責,但頂多就是不干多餘的事。

    所以,哪怕莫含看到拓跋猗盧這樣的行為很可能會引發拓跋部落的混亂,莫含也沒任何插手的意思,相反莫含幹活變得更努力,幾乎都待在了貿易區,進行緊急避險。

    不過,莫含沒多說什麼,但像衛雄與箕澹等在拓跋猗盧身邊待久了的人,倒出面勸說了一下拓跋猗盧,表示廢長立幼是禍非福,還請代王要小心啊!

    只不過,拓跋猗盧搖搖頭道,「草原上,自古以來唯強是舉,無需擔心!」

    事實上,衛雄與箕澹發現,好像也就只漢家人對拓跋猗盧這樣的舉動表示擔心。

    而凡是草原上的部落首領,亦或者百夫長們,對拓跋猗盧的決定沒任何反對。

    對此,衛雄與箕澹明白,自己雖然在這草原上已生活數年,拓跋猗盧也重視自己等人,願意聽從自己等人多多招募晉人的決定。

    但拓跋部落依舊還是那個草原上的拓跋部落,並不是自己以為熟悉的漢人朝廷。

    拓跋猗盧重視自己等人,那是因為拓跋猗盧個人重視自己等人,但只涉及到傳統與規章制度,自己等人想用漢人的世家觀代入其中就會發覺自己等人的行為有些可笑。

    事實上,異族之人缺少歷史底蘊的事,在五胡亂華的期間幾乎比比皆是。

    像劉聰的上位,比如石勒後代的接班,就因漢化不夠徹底,他們骨子裏都推行着唯強是舉的草原生存方式。

    但這種生存方式決定他們強時,的確能肆意妄為,但只要衰弱下來,別人掠奪你的所有也就成為了理所當然。

    而劉泰就是跟異族人不同,對劉泰來說雖然自己的底線很低,但劉泰多少還是有底線。

    現在劉泰有打敗石勒的力量,但劉泰一直都在等一個政治正確的理由。

    僅是為了叔父報仇這理由在劉聰派出外交人員從石勒那裏換來了王彌屍體,交給劉泰入土為安後,那這理由就不存在了,因為自己再以此為理由討伐石勒,那就是對劉聰不忠。

    哪怕劉泰有反的心思,那至少也要到君逼臣反的地步,而不是自己把藉口落入劉聰手中。

    劉泰一直以來政治對抗的對象並不是石勒,而是劉聰。

    只要劉泰從劉聰的身上獲得政治理由,那劉泰就會馬上起兵。

    當然,要是石勒自以為是給自己找到什麼天怒人怨的理由,自己也一樣會動手。

    對於這點,石勒也非常的明白,所以石勒對劉泰非常克制,沒萬全把握石勒絕對不會對劉泰出手。

    而劉泰明白自己行為的政治邏輯,更清楚人是政治動物,必須要站好自己的立場。

    但拓跋猗盧不知道啊,如今他逼退了劉曜與石勒,接着又跟劉泰互市示好,至少在拓跋猗盧看來自己一人便壓得匈奴漢國三大將低頭,自己可是相當了不起。

    所以,自己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自己感覺拓跋六修礙眼,自己想立拓跋比延為自己的繼承人這又有什麼問題?

    這個草原本來就應該圍繞着自己運轉才對!

    說實話,拓跋猗盧這樣的想法,頂多也就導致他與拓跋六修間的關係進一步破壞。

    但還不至於拓跋六修與拓跋猗盧決裂,畢竟拓跋六修對於拓跋猗盧那是又敬又畏。

    緊接着,拓跋猗盧開始得寸進尺,比如拓跋六修有一匹良種駿馬,能日行五百里,拓跋猗盧便把馬要過來送給拓跋比延,拓跋六修心中滴血,但還是不敢違逆自己的父親。

    接着沒多久時間,拓跋六修按照慣例過來朝見拓跋猗盧,拓跋猗盧讓他給拓跋比延行禮,。

    跋六修不答應,更是跟拓跋猗盧不歡而散,但最終還是上了請罪的摺子,但人躲在了新平城,反正是真不想要回來了。

    回來幹嘛,給拓跋比延磕頭?

    拓跋猗盧見到了拓跋六修多少認了錯,也就先打算放他一馬。

    因為他想要先增加拓跋比延的威望,便是讓拓跋比延稱作自己的車輦,派遣專屬的侍從,打出自己的旗幟,替代自己出去巡遊,也算是辛苦為自己的小兒子鋪路了。

    而拓跋比延也是一個憨逼,拓跋猗盧的意思是讓你拓跋比延先去周圍的部族轉一轉,讓其他部族之中的人認可你的身份地位,但拓跋比延第一時間便向拓跋六修所在跑去。

    而拓跋猗盧是拓跋部落的可汗,他的車輦與儀仗便是代表了他的權威。

    所以拓跋六修遠遠的見到,便毫不猶豫的跪了下來,對着車輦進行伏首拜謁。


    而拓跋六修的自覺的行為,馬上便聽到車輦上的拓跋比延說道,「平身平身,拓跋六修,看在伱這麼虔誠跪拜的份上,將來我會給你留一個萬戶謀食的!」

    拓跋六修聽到這話,抬起頭來見到的正是自己的弟弟拓跋比延。

    那一瞬間,拓跋六修只感覺到無比的羞辱向自己洶湧,甚至想要對拓跋比延拔劍相向。

    但僅存的理智,讓拓跋六修選擇了忍耐,這地方自己是一秒鐘都不想要待下去了。

    所以拓跋六修在這既羞恥下選擇憤怒離開,一個字都不想要跟拓跋比延說。

    拓跋比延見到這幕,哼哼了幾聲繼續駕馭車輦,巡視拓跋氏的部落。

    拓跋六修回到自己的營帳,開始喝起了悶酒,但這時候,刁膺走出來,嘴角泛着笑容。

    「我不聽你之言,所以你可也是來笑話我的嗎?」拓跋六修對着刁膺惡狠狠道。

    「大王子,您討厭的並不是我的笑容,而是拓跋比延的嘲笑。」刁膺道,

    「石勒大將軍的承諾一直都在,只要大王子您願意接受我們的友誼,草原便是您的!」

    拓跋六修聽到了刁膺的話,心中自然是更加的動搖了,但拓跋猗盧的威壓,以及拓跋猗盧的強大,甚至拓跋猗盧是自己的父親,這些都讓拓跋六修難以下定決心。

    刁膺也沒逼迫,因為他已經發現了,只要拓跋猗盧想要立拓跋比延為可汗,那遲早有一天拓跋六修會被逼得不不得不反。

    所以刁膺沒有催促,只是做好自己的準備。

    事實上,也正是如同刁膺所預料的那樣,拓跋六修因為屈辱不過選擇了離開。

    拓跋比延回去後,便對拓跋猗盧道,「父王,這些日子您讓我做着您的車輦巡視草原,只有兄長見到車輦後就離開了,那速度比延追都追不上!」

    「什麼!」拓跋猗盧聽到了拓跋比延的話,卻也不由怒極。

    但拓跋猗盧到底還僅存着邵續的理智詢問一下儀仗隊五,而儀仗隊的人清楚拓跋猗盧意屬拓跋比延,所以應該怎麼選擇他們自然清楚。

    再說拓跋猗盧問的是拓跋六修是不是見到車輦到來後便離開,這件事情本就是事實啊。

    至於更細節的東西,那就是要拓跋猗盧進行細問了,但拓跋猗盧哪裏有這功夫。

    拓跋猗盧心中不由怒極,覺得拓跋六修是真正無視了自己的權威。

    要知道對遵循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的人來說,是不允許任何人敢於挑戰權威的。

    因為沒人比這站在生存規則最高點的人清楚,在唯強是舉的遵循弱肉強食的社會中,你弱小就是會被吞噬,所以存在最高點的人恐懼自己從最高的位置上退下來。

    所有敢於挑戰他權威的人事,都必將會受到最嚴厲的打擊,從而讓所有人都不敢冒犯。

    下一秒,拓跋猗盧對拓跋六修的訓斥與徵召,馬上便送到拓跋六修的面前。

    刁膺微笑着進入到營帳中,看着這一份拓跋六修的徵召令便明白了一切。

    拓跋六修在這種地步還讓自己進來,顯然在拓跋猗盧步步緊逼下,拓跋六修已沒抉擇。

    「某還是那一句話,大漢與石勒將軍一直都會是大王子的朋友,自己要大王子點頭!」刁膺看着拓跋六修依舊從容不迫的說出了這話語。

    而拓跋六修看着刁膺,深吸一口氣,卻是冷靜的說道:

    「如果我拒絕了父王的徵召,那父王畢竟會率領鮮卑精銳討伐我,我打不過。

    你若真的準備與我做朋友,便是拿出讓我能反敗為勝的籌碼!」

    刁膺從容笑道,「若說帶着千軍萬馬進來,那自然是謊言,但若只提供一批強弩,相信對於大王子,不,應該是可汗您,還是能有一點作用的!」

    「什麼?!」拓跋六修聽到了刁膺的話,神色不由流露出了幾分的驚訝,「你有強弩?!」

    「貴部落不是跟幽州進行了互市嘛,要運輸一些強弩的零件進來,然後再進行拼湊,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畢竟草原與中原有所不同,對強弩的管理並不嚴苛!」刁膺道。

    「這批強弩給我!」拓跋六修對刁膺道,「我會給你們,你們想要的!」

    「多謝大王子,不,拓跋可汗成全!」刁膺微笑着對拓跋六修行禮道。

    拓跋六修聽到刁膺的拓跋可汗四個字,第一次感覺自己不在是那個要匍匐在拓跋猗盧面前的拓跋六修,自己是要成為執掌自己命運的拓跋留可汗!

    很快的,拓跋猗盧見自己號召拓跋六修,他居然敢不來,拓跋猗盧勃然大怒。

    他不允許任何人敢觸碰自己的權威,因為對站在草原權利頂點的他來說,任何干預冒犯自己的權威的人都應該要死。

    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兒子,所以馬上便是率領鮮卑騎兵而去!

    他要親自把拓跋六修抓過來,讓他清楚明白的知道,違逆自己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面對拓跋猗盧的到來,拓跋六修充滿了緊張,但還是勇敢的站出來,對着拓跋猗盧痛罵,痛罵拓跋猗盧廢長立幼,痛罵拓跋猗盧殺死母親,痛罵拓跋猗盧偏心。

    拓跋六修此刻用馬鞭指着拓跋猗盧,怒喝到:

    「父王,我最後叫你一次父王,你自己出來說說,我可有半句謊話。」

    拓跋猗盧心中帶着幾分的羞愧,但還是從軍隊中走出來,道,「六修」

    下一秒,幾十根弩箭從拓跋六修的軍陣中射出,剎那之間,拓跋猗盧便徹底成為了馬蜂窩,然後連人帶馬直接摔倒在地面上。

    拓跋六修沒有遲疑道,「給我殺,從今天起,我便是拓跋族的可汗!」

    拓跋六修麾下的軍隊,再也沒有了任何畏懼,他們在拓跋六修的帶領之下,直接殺潰了群龍無首的鮮卑精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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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拓跋猗盧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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