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他看向一旁面無表情的岳西:「兄弟,
正屋一壺新沏的釅茶几乎喝的沒了色,鄭寶才才美滋滋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
「那就多蓋幾個戳!」小禿瓢想了想,兩手抱着霞染的脖子在她的臉上一通亂親:「這下姑姑跑不掉了……」
「爹騙你做什麼?」此時不是和兒子慪氣的時候,鄭寶才忍着臉上的疼,唇角一抽一抽地吸着冷氣:「嘶……混賬東西!你把爹抓破了相,你霞染姑姑該看不上爹了,她不跟着爹回去,你還是沒娘疼的孩子……」
「真的?」小禿瓢似信非信,很戒備地瞅着他。
「傻小子,你是不是真傻了!」鄭寶才兩隻手騰不出來,只好對着狗蛋低聲說道:「爹爹正想法子把你霞染姑姑娶回家給你當娘去,你怎麼還撓爹?」
「狗日的爹!你把我霞染姑姑怎麼樣了!」一直用白眼珠瞄着鄭寶才的狗蛋不幹了!張牙舞爪小瘋子似的朝着自己親爹的臉上就是幾把,撓得鄭寶才臉上立時出現了幾條血道子:「放開霞染姑姑!」
「哎哎……姑奶奶……你這是怎麼了……」眼瞅着霞染似是要昏過去,鄭寶才也急了神,忙分開雙手架在她的腋下托住了:「咱找個椅子坐着,不能坐地上……」
她不躲不閃的瞅了鄭寶才一眼,身子一軟就往地上出溜:「鬍子太硬了……」
「……」霞染眼前一黑,腦中空白一片,只覺周身的血液瞬間齊往上涌,都堆在了臉頰被人親到的位置……那裏現在只要一碰就得冒出一團火去!
他一低頭,響響亮亮的在霞染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先蓋個戳!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別想了,像我這麼好的男人實在不多!」見霞染閉着眼縮着脖子側頭躲着自己,鄭寶才心一橫決定破釜沉舟!
是自己狗眼看人低了……
她都能把財神廟的那幫叫花子當了自家人看,哪裏會把霞染當了丫頭下人?
虧自己與岳西稱兄道弟幾年,還是沒多少長進!
她是被兄弟當了姐妹家人的,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家人……
而霞染可不一樣!
婚姻講究個門當戶對,稍稍有點身份地位的人家能看上他?
他這樣的身家,尋個家境殷實的尋常人家的女兒勉強尚可,若是想娶大戶人家的閨女,是想都不用想的事兒!
媒人可以瞪着眼將他誇得一朵花兒似的,鄭寶才自己卻相當明白自己的斤兩:他年歲不小死了一房老婆,帶着兩個半大小子,還有一個身子骨並不硬朗的老父親。雖然有房子有地,但那也值不得幾個錢。
鄭寶才心裏發了狠,霞染沒經歷過男人,他可是經歷過女人,他明白此時的情形勢必要趁熱打鐵逼着她點了頭。否則一鬆手,給了她理清思緒的時間,再讓旁的女人嘰嘰喳喳一頓胡說八道,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娶的媳婦就得飛了!
「嗯,你還真說對了,哥哥就是無賴出身!已然無賴的很多年,直到近兩年才金盆洗手跟我兄弟學着做起了生意。」
「你……你無賴!」霞染生平頭一遭被個男人抱了,羞臊之餘她更是心亂如麻,簡直不知如何應對。
「想讓我聽話?」鄭寶才兩手十指交叉在一起,任霞染如何折騰就是不鬆手:「剛剛哥哥就說了,只聽媳婦的話,你先點頭,我立馬就聽你的話!」
「鬆手……你鬆手……」鄭寶才的腦子已經七繞八繞的想了很多事兒,霞染才大夢初醒似的掙紮起來:「我……我還沒有應了你呢……你怎麼這樣……這於禮不合……」
霞染是個好女人,她心好,對兒子也好……他在心裏對自己說道:以後得好好對人家,長長久久的過日子吧……
將霞染抱進懷中的那一刻,鄭寶才浮着的心終于歸位,再沒了那種沒着沒落的感覺。
「點頭吧……嫁給我不虧,咱家有房子有地,哥哥也能掙銀子,你進了門就當家,咱爹仁義,也不會給你氣受。」鄭寶才伸臂毫不猶豫的將眼神渙散的霞染穩穩噹噹的抱住,一雙手臂收緊,懷裏是他越看越喜歡的女人還有他的白眼狼兒子……這讓他覺得無比的踏實。
一男一女大眼瞪小眼臉貼臉的對視了……只是這距離太近了,近的人視線恍惚不能看清彼此……
「啊?」霞染痴痴呆呆地側頭,額上的髮絲拂過鄭寶才的鼻尖,他只覺得心中瘙癢作怪,像個毛頭小子似的傻了眼!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說話,他背着手探過頭去居高臨下地又又問了一遍:「成,你就點點頭。要是不成,你也別搖頭,過幾天我再來問問。姑奶奶,你倒是說句話啊!」
「成不成啊?」鄭寶才站在霞染的身後,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霞染滿腦子都是一個念想:這個人身上好熱啊……原來男人和女人真的不同……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霞染頭暈目眩心跳如鼓,她知道他在說話,可卻沒有聽清話里的內容。
她甚至可以清晰的聞到他身上的氣味,他身上的衣衫定是新縫製的,天青色的衫子上染料的味道都未曾退盡……
耳邊是他帶着輕笑的話語,他說話的時候,兩個人離得如此之近,近到鄭寶才口鼻中呼出的熱氣撲到她的臉頰上耳朵上,讓霞染的半邊臉如同被火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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