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說着話,贏素便沒了聲音,趴在岳西的身上像個嬰兒似的安安靜靜地睡着。
岳西只要垂下眼帘就可以看見他濃密的睫毛在闔在眼睛的下方,形成一道美麗的弧線。
「漂亮!」她小聲的讚嘆道。
一樣米養百樣人,要生成他這般好看,那一定是上天眷顧的結果。
岳西盯着他看了好久,不知不覺的,她也在溫熱的池水裏睡了過去……
……
一夕歡好,讓兩個人脫胎換骨。
贏素因着臉頰和脖子上有傷,便託病在別院裏不在進宮,連着十來天,是想盡一切方法把岳西弄到床上去,再用盡一切力氣讓她下不了床,身體力行地貫徹了他之前對岳西說過的話:「等下,為夫還會更能折騰,還望娘子多多體諒……」
看在他一身傷痕,花瓜似的,開始的時候岳西還由着他的性子任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
畢竟他們兩個也算是新婚燕爾,正是濃情蜜意時,歡好多些也是正常。
而且,第一次時瘋狂的沒了人樣的贏素再沒有出現過,後來的每次他都是萬分溫柔,將心裏有了陰影的娘子又慢慢的調理了過來,雖然她口中不說,暗地裏也是認為這事兒『挺舒服』。
可舒服歸舒服,再舒服這東西也不能當飯吃啊!
幾日下來,岳西發現食髓知味的皇帝陛下為了吃她竟是可以連飯都不吃的!
兩個人往別院一貓,過起了黑白顛倒沒羞沒臊的日子……
正月十二,又是一夜鏖戰,岳西過了晌午才餓醒了。
睜眼一看身邊空了一塊,披頭散髮地坐在床榻上一陣發呆,影影焯焯的記起早晨他似乎說了要進宮一趟。
抬手挽了頭髮,一隻手扶着頭上的髮髻一隻手在榻上四處摸索着,終於,在丟在床榻裏面的枕頭下面摸到了玉簪,隨手插在發間將髮髻固定好,岳西身子往邊上挪了挪,兩條腿搭在地上站了起來。
赤足踩在雪白的地毯上如同踩着一團棉花,岳西只覺得腳下無力,兩條腿發軟,膝蓋發酸,大腿根更是疼的像是大運動量健身後肌肉拉傷了似的,走了兩步,她更驚詫地發現自己居然成了內八字腿,在撇着腿走路!
「我擦!」意識到自己如此走路十分難看之後,岳西刻意地併攏了雙腿,挺胸抬頭呲牙咧嘴地走到了銅鏡前,別看大殿裏沒有點着燈燭,光線略微有些暗淡,她還是一眼就看清了鏡中的自己臉色實在難看的可以!
伸着脖子,岳西不錯眼珠地審視着自己的面容,最後肯定地下了結論:「絕逼房事過度!」
好歹梳洗一番,她找出了自己衣衫,又穿戴成了一個利利落落精明青年的形象直接出了別院。
贏素早就吩咐過別院的管事:「她來去隨意,你們誰也不許攔着!」
很順利的上了大街,站在午後冬日的暖陽里,岳西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回頭看看還立在台階上對着自己欲言又止的管事,她微笑着問道:「有事兒?」
「回公子話,您的車馬馬上就到,您看?」生的一團和氣白白淨淨的管事是個太監,最會看人說話,看着岳西又做了男子打扮,他也跟着換了稱呼。
「嗯?」來的時候不是坐贏素的馬車來的麼?岳西才一遲疑,就見馮繼宗帶領着一隊侍衛已經簇擁着那輛她先前乘坐過的馬車快步行了過來。
「當家的!」馮繼宗離着她幾步遠便下了馬對着岳西行禮道。
「都在啊!」想起這幾天自己沒羞沒臊的生活都被這些人看在眼裏,岳西老臉一紅,笑着對其餘的侍衛揮揮手,她直接上了馬車:「都別下來啦,回西廂村!」
「是!」站在大街上,只有馮繼宗一個人應了,他翻身上馬,往前緊趕了幾步,到馬車前面引路去了。
不聲不響的被贏素『擄』去了別院,再回到西廂村的時候岳西發現大夥竟沒有一點驚異的模樣。
一切都是有條不紊的,大夥見了她下了馬車只過來打了招呼便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只剩了喜來拉着她的手不放,哭哭唧唧的只摸眼淚:「爹爹啊,你去哪裏了,都沒有帶上我呢……我想你啊……」
彎腰抱起長高了不少的喜來,岳西暗自鬆了口氣:還成!家還是家。
……
過了新年,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元宵節那天,岳西親自指揮着新來的廚子到廚房裏做了好幾個菜,在正屋裏擺開了宴席。
如今跟着她姓岳的可是着着實實的十來口子,再加上鄭寶才帶過來幾個護衛以及新入伙的十來個鏢師,宴席開了六桌,人坐的滿滿騰騰!
滿屋子的歡聲笑語,大伙兒吃的喝的盡興,末了岳西站起來發了話:「今年,都好好干!」
……
出了正月十五雖說還在正月里,但太平局從上到下都忙碌起來。
從來時間不等人,當家的給太平局定了個十年的長遠之計,大夥都有的忙。
節前,城裏有個主顧想要賣掉一處宅子,岳西讓高公公過去瞅了瞅,高公公看完之後覺得交錢倒是公道就是地方小了點,要把城西太平局的鋪子移過去那宅子還是小了。
岳西聽了他的話也過去看了看,認為高公公說的對,那處宅子雖然不大但價錢合理,她前後兩間院子看得仔細,最後掏銀子買了,將房契過戶到了自己的名下。
自古買房子買地都是一種投資,而且是正經的投資,高公公岳西做法也是支持:「要說存多少銀子也沒有買處房子買塊地踏實,當家的就應該這麼做!」
拿過才過戶好的房契看了看,岳西轉手遞給高公公讓他收好,對於他說的話也只是笑笑,並未多說。
楊靜姝與楚應知成親的時候,甭管真的假的,她把楚宅的房契當了壓箱子地兒的嫁妝給了出去,現在家裏『大齡女青年』還有好幾個,她們雖然也刺繡啥的掙點私房錢,可總不能一直養在家裏成了老姑娘。
將來有了合適的人家還是得讓她們各自成了家,有楊靜姝這個例子擺在哪兒,哪個也不能讓她們光溜溜的出嫁。
岳西早就想好了,最起碼也要一人一座宅子給她們壓箱底兒!
本想着把鋪子找處現成的宅子搬出去,連着多日看了數處房屋宅院不是太小就是位置太偏,都沒有入了岳西的眼。
眼瞅着天氣慢慢的回暖,在北方天天刮個不停的西北風裏,岳西已經開始聞到了後院飄來的牲口味!
「不找了!」大清早的,才在院子裏活動了幾下身子,岳西深吸了一口氣,原本想着是把腿搭在窗台上抻抻筋,一口帶着馬糞馬尿混合味道的臭味被她直接吸了進去,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噁心得她差點吐了!
「主子,不找什麼了?」咱她屋裏正打掃的雲畫問道。
「不找移鋪子的地方了,你去把高伯給叫過來,讓他去前院。」岳西收了腿,放下袍子的前擺提步就走。
「噯!」雲畫應了一聲,趕緊把手裏的搌布給了霞染:「就主子方才蹬得那塊窗台沒擦呢。」自己則快步去了後院。
不一會兒,高公公帶着一身馬糞味到了前院,才往岳西跟前一站,岳西捂了鼻子:「再有收那些馬糞蛋子的,您讓別人去!您自己聞聞,您身上都什麼味!」
「呵呵!」高文趕緊端了杯茶站到了門口:「我站門口去。有事當家的就吩咐吧。」
「待會兒您換身衣服,咱去財神廟看看。那塊地買了一直閒置着用不上,我尋思着就在那裏蓋房子修馬棚,將來蓋好了,就把鋪子移到那裏去。」
「這?」高文含了口熱茶慢慢的咽了,欲言又止。
「這屋裏就咱兩人,有什麼話您直說。」岳西望着他說道。
「那地方原先建的是財神廟,論老理,原先是廟宇的地方上面是不能建宅院的,咱凡夫俗子無論如何也不敢站在財神爺的頭上啊!」高公公壓低了聲音說道。
「若是被人知道咱們把鋪子蓋在財神廟上,怕是坐車的人都會少。」
「還有這講究?」岳西揉了揉鼻子隨即說道:「那咱也去看看,等會兒老楚過來盯着咱們就走,那麼大一塊地呢,總能想點法子把院子建起來!」
楚應知現在和楊靜姝住在城裏,每天一早夫妻兩個就來鋪子裏上工,晚上待太平局的車入了棚結了賬再走。
用了早飯,岳西與高公公坐上馬車去了財神廟。
雲畫霞染還有秀珠在廚房裏燒了熱水洗衣服。
開了春,天還涼,從井裏才打的水凍手,她們都是燒了開水加在盆子裏,讓水不那麼扎手了再洗衣服。
「今兒是二十幾了?出正月了嗎?」霞染從大鍋里舀了倒進木盆里。
「廿八了,還有一天就出正月了。」在旁邊洗碗的王嬸子接口道。
「啊?都廿八了!」霞染看了雲畫一眼。
雲畫心裏也咯噔一下,面上還是裝作沒事兒人似的接了口:「真快,這日子過的可真快!才還想着準備過年的年貨呢,眼瞅着都要出正月了……」
「可不是麼,不愁吃不愁喝的日子過得就快。」王嬸子把洗好的碗筷放在桌子上,自己端着一盆子水出去倒掉。
「雲畫,我是說……」霞染髮了會兒呆,扭頭又對着雲畫開了口。
「主子早晨才換了外衫,我這就去取來。」雲畫對着霞染使了個眼色,瞟了背身坐在板凳上搓衣服的秀珠一眼,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
她知道霞染說的什麼,這個月主子的月事還未來,已經過了不少日子了。
------題外話------
小猴子要來了~
還有啊,這個六十萬字啦~
加油騷年!\(^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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