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紈絝正文卷第405章你說說!我和劉仲到底哪個強!始皇帝一本又一本得看過去,不求精通百家學說,只為截取片段用於治國,頗有一種沙灘里淘金的樂趣。燃武閣 m.ranwuge.com
看了十二頁,有人求見。
來人是咸陽學府名仕,毛遂。
咸陽學府是始皇帝新起的官府,裏面分為兩派,涇渭分明。一派是荀子門生,一派是鬼谷子門生。
始皇帝要毛遂入內,章邯卻未像以往那般侯在門外,而是緊跟其後,盯緊前面那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隨時準備出手。
「拜見陛下。」
年近六十的毛遂弓着腰背,身材瘦小,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
很難想像這麼一個小老頭,年輕時曾按劍歷階而上,以口中文才,劍上武力,脅迫楚王同意楚趙盟約。
「免禮,先生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始皇帝親手扶起毛遂,章邯的手不知何時放在了劍柄上。
「吾師鬼谷子在沛縣,其能千倍於我,請陛下見之。」
毛遂執禮甚恭。
他是趙人,是戰國四公子之一,平原君的門客,與秦有不共戴天之仇,與秦王有滅國之恨。
當初捨身,五步之內強逼楚王就範,便是為解秦國圍趙都邯鄲之難。
其一生仕趙御秦,趙滅後,以年邁之軀四處奔走圖謀復趙,以報平原君知遇之恩。
若非前些時日,鬼谷子一紙文書要其入秦為官,師恩難還,他這輩子只會站在秦國的對立面。
今日他來此,也是受老師之命,老師要見皇帝。
始皇帝先是眼中一亮,繼而馬上便是一笑。
「先生謙虛,師不必賢於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師。」
毛遂驚詫。
始皇帝求才若渴,待人才以真以誠以佳是其來了秦國後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前主君平原君也遠不及也。
怎麼在得到其師在沛縣的消息不立刻趕赴,反而婉拒?
「陛下不欲見我師?」
毛遂直接問道。
「先生果然如傳聞一般,快人快語。」始皇帝又贊一聲,道:「若能碰面鬼谷子,朕之幸事也,但不是此時也。」
「吾師雲遊天下,四海為家,今日不去見,明日見不得,陛下宜速行。」
「先生勿急,且先回,朕一定能見到令師。」
毛遂焦急上前一步,還要再言。
眼前一花,章邯已是冷着面站在他身前,右手拔出左腰秦劍,出鞘一寸。左手虛抬,對着門扉。
「請。」
毛遂老眼聚神,如亮火燭!
「陛下之所以不去沛縣」
「章邯,送毛先生出去。」
「唯!」
章邯應聲之時,手臂已是勾在了毛遂手臂,硬扯着毛遂出了屋門。
二十年前,劍逼楚烈王的毛遂或許還能和他較量一二。如今的毛遂,心智、精神更勝一籌,身軀卻是衰敗了十籌不止。
這一進十齣間,遇到不聽其言語的始皇帝,便只能無奈離去。
烈士到暮年,壯心仍未已,殘軀卻不許,何其悲哉!
始皇帝沒覺得毛遂可悲,只覺得某人可恨。
他一統天下,本以為後繼有人。
他打天下,某豎子守天下,兄終弟及,一段佳話。
哪想到某豎子王道不學,霸道也不學,帝道更是視為洪水猛獸,避之唯恐不及。
大秦以武定天下,兵道盛行,某人看盡兵家書籍卻盡數拋在腦後,身邊有趙武安君李牧相伴,打仗卻從不用兵法韜略。
悶着頭親自帶軍衝鋒,弄出一套前所未有的兵形勢理論。大秦帝國百萬虎狼之師,差你一個豎子衝鋒陷陣?
得知沛縣驚現鬼谷子,嬴政立刻便知曉這定與某人有關,當初那一批鬼谷門生入咸陽就是在某人暗示之後。
縱橫家向來有「怒則諸侯懼,息則天下安」的盛名,這句話毀譽參半,從相反的兩個方面同時對縱橫家報以最大肯定。
縱橫家老祖宗鬼谷子在身邊,不去學縱橫捭闔之術,反而對人性詭計樂此不疲,還提劍練那什麼破《黃帝》去了!
天下三十六郡,自有史以來,從未有過如此偌大版圖的王朝,這樣一個前無古人的輝煌家業。練武就是練到人間無敵手,能不能撐起來?
一個人能打十個,百個,千個,萬個,能敵過東北十萬王家軍,還是能敵過西北十萬蒙家軍?
還去學什麼陰陽術!能算帝國興衰?個屁!陰陽博士中修行最高,有真人之稱的徐福連自身生死都算不到!還不如能自保的武功!
嬴政盯着桌案上的手槍,低聲罵道:
「蠢貨!愚不可及!」
始皇帝罵出口,心情好了一些,拿起黑槍,鐵管光可鑑人,觸手光滑,紋理清晰。
放入懷中的這一剎那,立刻怒意又起。
「有此物還練個屁武啊!公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有器能為事而不用,非以人為!蠢蠢蠢!豎子!」
大罵一通後,始皇帝嗤笑一聲。
「一個君爵,能要朕怕壞事而不去,真是好大的威勢!放跑了鬼谷子,朕就撤消華山搜山令,要你抱着那本破《黃帝》,過一輩子純陽子!」
沛縣。
劉老太公一臉不情不願,被三子和細君強拉着來到沛縣城頭。
在城頭上擺放了幾張桌案,上面放有瓜果、酒水、肉菜佳肴。
這當然是違規的,值守兵士沒有視而不見,親切詢問劉老太公。
「飯菜可還合口?」
劉老太公沒有說話,坐在他身邊的二子劉仲站起身拱手道:
「都是我那不成器的三弟弄得荒唐事,今讓諸君破例,已是赧顏。」
幾個兵士受寵若驚。
「二公子言重了。」
「是啊是啊,此地還從未如此熱鬧。」
「熱鬧熱鬧才有人氣嘛!」
「……」
劉老太公覺得有些吵鬧了,輕拍二子。
劉仲臉上神情不變,自然一伸手,引着眾兵士坐在了另一桌。
其聲音刻意壓低少許,一眾兵士立刻便隨之壓低聲音,眾人舉杯換盞,言笑晏晏。
劉老太公叫來一臉痞相的三子劉季,指着劉仲道:
「看看你二哥,再看看伱!」
劉季噗嗤一聲笑了,挺着胸,昂着頭,不屑一顧。
劉老太公眉頭一皺,撥開錘腿的侍女。
「你笑什麼?」
劉季懶散地靠在石台上。
「二哥這迎來送往的本事,我是學不來,但我見過比二哥還厲害的,大梁的青樓女,讓來者盡皆賓至如歸,心裏舒服,胯下更舒服。」
耳朵一直豎起來聽這邊動靜,一心兩用的劉仲身子一僵,只覺對面這些兵士臉上的笑容都是在嘲諷他,險些破口大罵。
劉老太公提棍子就要打。
「你這豎子!我」
「老爺!」
劉季生母攔下夫君,使勁瞪了一眼最寵愛的三子。
「你叫你阿父來此看甚?你既要在此地證明你比你二哥強,還不快開始!」
她生四子,但最小的劉交也比劉季懂事,此時也已參與家族事。
唯有三子劉季,遊手好閒正事不干,還天天惹禍。但越是如此,她越是對劉季偏愛些。手心手背都是肉,為阿母的總是希望所有孩子都能過得好。
往常劉季面對阿母很是尊敬,今日卻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冷笑一聲。
「急個屁!」
劉老太公這下是真的怒了,推開細君,棍子掄圓落下。
「豎子!你敢如此對你阿母說話,看我不打死你!」
啪~
這棍子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落在劉季身上。
劉季一把握住,冷笑中添加一抹譏諷,用力一抓就搶過木棍在手。
劉老太公沒經過此事,一時怔住。
劉季臉起猙獰之色,曲腿,兩手握着木棍重重在腿上落下!
一聲清脆的聲響,木棍應聲斷為兩截。
「劉昂,我之前是讓着你。我劉季遊歷四方從無敵手,信陵君也說我武功超群,你憑甚能打我?」
「劉季!」
劉母厲喝,這是她在劉季及冠以來,第一次大聲呵斥。
她有些認不得她的孩子了,那個只是有些調皮搗蛋,卻會一直逗她歡喜的三子,怎麼變成這樣了。
「跪下!向你阿父認錯!」
劉季丟掉兩截木棍,輕呵一聲。
「季之錯,就是不該生在劉家,不該為這目中無珠的劉昂之子!」
劉老太公呼吸急促,上前甩手抽三子巴掌,反被三子用力一推,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反了!反了!徹底反了!你給我滾!」
劉老太公大聲厲喝!
「劉季!混賬!你怎麼敢如此跟阿父說話!我劈了你!」
劉仲再也忍不住,拔出旁邊兵士腰間長劍跳上來怒劈!他知道以三弟的武功一定能躲過去,是以這下沒有留手。
兄弟兩個儘管平日多有矛盾,但說到底也是親兄弟。
劉仲看不上三弟習性,卻從來沒有不認這個三弟,暗地裏給劉季還過不少賭債。
這一劍來的很快,奔着頭顱。劉季似乎是避讓不及,只來得及側頭避過要害。
長劍劃在了其手臂上,破了衣衫,有鮮血流出。
劉季目光陰冷,毫無感情地望着站在原地,嘴裏喃喃着「怎麼沒避開?我沒想着傷你」,丟劍急步來看其傷勢的二哥。
一腳踢過去,劉仲倒飛三米,砸在方才與兵士交談的桌案上,酒菜碎了一地。
「你要殺我?」
「季兒!」
劉母驚聲高呼,撲上來抓着三子手臂,淚眼婆娑,扯掉上好衣袖布條給其包紮。
一邊包紮,一邊道:
「你二哥不是故意的。」
劉季心中泛起不忍,但很快這不忍就盡數按了下去,用力推開阿母,指着劉仲厲喝:
「他要殺我!你沒看到乎!你們到現在還在向着他!」
「三哥,你」
劉家最小的四子劉交開口,他和劉季相處最好。小時候被欺負,找阿父阿父不管,找二哥二哥要其少與那些人玩,只有找三哥,三哥會帶他打回去。
這次開口,是想緩和緊張氣氛。
劉季厲聲打斷,目光瞥過來嚇得劉交不敢開口,他只覺得三哥要吃了自己。
「你閉嘴!你忘了小時候都誰幫你打架了嘛!你也要向着劉仲說話?哈哈哈,現在二哥過得好,三哥狗屁不是,就只認二哥不認三哥了是罷?」
劉季哈哈大笑。
「季兒,你怎麼了……」
劉母抹淚,不住念着,幾次向三子衝過去,都被劉老太公一把攔住。
劉老太公緊皺着眉頭,望着場間六親不認的三子,不發一言,只是控制住髮妻。
「劉季!你今日到底是要做甚!」
劉伯開口,他是劉家老大,平素老實憨厚,自知不如二弟長袖善舞,甘願退居幕後。
今日三弟如此胡鬧,逼得這個老實人目眥欲裂,震聲大喝。
「我要幹什麼?哈哈哈哈,問得好!」
劉季身形一縱,跳到三丈高的城牆邊上,背後就是城外,落下去常人必死無疑,看的劉母捂着心口,不斷驚呼要其下來。
劉季扯下身上麻衣一截,一隻手纏在受傷手臂上,牙齒咬着布條,輔助打了個結。
站在城牆上的他,比所有人都要高。
他指着阿父、阿母、大哥、二哥、四弟,以及沛縣兵士,劉家侍女,劉季僕從。
「乃公今日就要讓你等看看!乃公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劉仲和乃公比,提鞋都不配!」
眾人大多以為劉家三子因為不受劉老太公待見,嫉妒二公子劉仲而急火攻心,以致患了瘋病。
同情有之,嫌惡有之,看小丑表演也有之。
然而,就在此刻!
轟隆隆鑼鼓聲起,倉朗朗金鐵交擊!
大地毫無徵兆地轟鳴起來,雷聲不斷,桌案上的美酒佳肴跟着木桌一起搖晃不已。
「哈哈,來接乃公了,都給乃公看城外!」
劉季猖狂大笑,眾人隨着他手指方向看去。
只見遠處濃煙滾滾,一群盔甲鮮明的鐵騎奔沛縣而來,疾行分為兩列,往後綿延出兩道黑線,仿佛沒個盡頭。
黃沙瀰漫間,可見那馬匹儘是清一色高頭大馬,神駿異常,在沛縣一共沒有十匹!
「這是,秦軍!」
一名值守兵士失聲。
雖然楚國已滅,但在這楚地深處,他們仍然認為自己是楚人。
「劉昂!」
劉季跳下城牆,抓着阿父的脖領子到城頭,要其望着那硝煙瀰漫,那虎狼之師。
「你說說!我和劉仲到底哪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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