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嶼島。
海下水牢。
沉在大海之中的地牢,在海面,無影無蹤,不見蹤影。唯一能夠抵達地牢的通道入口,每隔片刻,就有巡邏的士兵走過。
從地面入口通往地牢的通道,更是十步一人看守,一路延伸到深處,人才慢慢地少了。
並不是因為深處就不重視了,而是因為到了此地,已經不需要人力防守。
地牢建立在島嶼下方,深處區域位於海下,四面八方都是海水,以及生活在深海的遠古海獸。
遠古海獸,一般都體型巨大,性情兇殘狂暴,戰鬥力更是驚人,是海中的霸主之一。
一旦有人劫獄,都不需要聞人家怎麼動用力量,只要斷開通道,把地牢推入深海。
就是給海獸送糧。
足以叫人屍骨無存。
這也是聞人家水牢的厲害,也是他們d的自信。
而此刻,在地牢的深處,便關押着一人。
失蹤的聞人初妝面色蒼白,被吊掛在鐵鏈上,可即便淪落此地,她的氣質依舊沉着。
面上雖帶着淡淡的嘲色,但並沒有任何的怨天尤人。
她只是把目光轉移向了地牢外隨着水流涌動的大海,珊瑚晶石漂亮非凡,把大海映照得斑駁美麗。
對比在地牢內的她,外間的世界更加自由。
可被困的聞人初妝很平靜,本來就沒多少日子好活,唯一掛念的不過是珍寶閣的沐南意,以及不知道有沒有成功逃出去的聞人忻,其他的,似乎也沒有什麼能引起她的波動了。
「姑姑,你為什麼就不能選我呢。」
悲傷的聲音響在水牢裏,聞人初妝閉上眼睛,不想去聽,可年輕男子卻不依不饒地追着她的目光,「你便是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嗎?」
一隻手撫摸上自己的臉,聞人初妝忍不住睜開眼,「聞人溪,你鬧夠了沒有。」
穿着青綠色系的長袍,繡着淺灰色的暗花梅紋,整個人看起來清新又素雅。
膚色非常白皙,五官長得很精緻,乍一看,雌雄難辨,可稍稍英挺的濃眉,叫人辨認出來,這還是個男子身份。
聞人溪長得很漂亮,是那種溫柔但不陰柔的美,他聞聲彎了狹長的眼,含笑道:「你終於對我生氣了。」
聞人初妝寒聲道,「我對你已經徹底失望了。」
「姑姑,我是你教出來的徒弟,作為師父,你這麼說弟子,我是會傷心的。」
「我沒教過你,更不是你師父。」聞人初妝冷聲道。
女子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叫聞人溪的眼眸陰鷙,他一把掐住了聞人初妝的脖子,聲音低啞,「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聞人家之中,只有你對我最好,什麼時候開始,你變了,姑姑!你明明說過,會一輩子疼我護我,可你呢!」
「你拋棄了我,丟下聞人家,為了一個沐南意去守了珍寶閣,你棄了我,暗中叮囑施長老照顧冥夜那個野種,護他離開中州,躲開了聞人家的探子,還用你的勢力庇護聞人忻跟聞人歲那兩個蠢貨,這些我都不怪你,你是我的姑姑,是從小帶着我長大的人,是我視為唯一親人的人,你幹什麼我都不生氣,你就是把聞人家掀了,我與長老們都不會怪你,可你——」
「為什麼去信給父親,要他廢了我!」
聞人溪的聲音嘶吼,宛若野獸被信任的同伴拋棄在森林裏的無措,憤怒與悲愴。
「我那麼信任你,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廢了我這個少族長,你要扶誰上位,扶聞人忻嗎?還是已經被逐出家門的野種冥夜!」聞人溪低聲吼道。
聲音里全是被背叛的受傷。
聞人初妝漠然又帶着一絲憐憫看着聞人溪。
「回答我!」聞人溪白皙的面色,因為憤怒,而帶上了粉色。
聞人家的人都長得好。
即便是最小的聞人歲都出落得漂亮,更別說是素來有雅公子之稱的聞人溪。
聞人初妝眼底都是譏諷,「因為你,會把聞人家毀了,我不能阻止你,只能在死之前,提醒我那不負責任的大哥,攔着你。」
聞人溪聞聲哈哈大笑,眼底都是悲傷,「我毀了聞人家?聞人家早幾十年前就被毀了,是父親以一己之力,毀了整個聞人家,是他不顧天宮指令,強娶了那個女人,還把她藏了起來,如果不是我扛起聞人家,我們這一族,早就跟沐家一樣,沒了!」
「你懂沒了是什麼意思嗎?」聞人溪眼睛血紅,掐着聞人初妝的脖子,貼着她的面頰,呼吸噴灑在了她的面上,眼神透着瘋狂與猙獰,「你懂這個意思嗎?」
「是全族覆滅,是寸草不留,是連最後的血脈都被人誅殺乾淨,連名字都被抹去,再也看不到,聽不到他們的存在的沒了。」
聞人溪望着聞人初妝漸漸蒼白的臉,他惡劣地道,「是明明沐家已經躲到了晉城,可帝尊依舊不會放過他們一樣,把他們一個個地弄回來,慢慢殺。」
「就如我廢了你的沐南意一樣。」
聞人初妝瞳孔一縮,她猝然看向了聞人溪,「你」
聞人溪紅唇輕勾,「對,是我廢了他的四肢,好好笑,你心心念念的英雄,痴傻了之後,跪在我的腳邊,哭着說痛,可我還是讓人一寸寸地捏碎他的骨頭,叫他無法行走,又對着他的丹田捅了一刀又一刀,看着他的生機在我手下消失。」
聞人初妝眼睛血紅,她嘶聲吼道,「居然是你,怎麼會是你。」聲音滿是難以置信與憤怒。
「除了我,還有誰能在已經答應你的交易之後,還能攔截下來,把人先殺了的。」聞人溪笑着問,「姑姑,給你留着他的一具屍體,已經是對我最大的仁慈了。」
「我只是沒想到,你還能保存到現在。」
聞人初妝終於失去了冷靜,她憤怒地嘶吼,「聞人溪,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他當年也帶過你。」
「我恨他,因為他搶走了你。」聞人溪掐着女子的脖子,他的表情帶着猙獰的恨意,「從小到大,你的眼中只有我,憑什麼他出現之後,就能搶走你的關注,你,是我的。」
聞人初妝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卻見男子低下頭,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聞人初妝發狠躲開,可下顎被鉗制,她被逼得向前,只見男子靠近前來。
那淡淡的幽蘭香氣傳入鼻間,聞人初妝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地咬了回去。
鮮血在兩人之間瀰漫開,聞人溪卻始終沒有鬆開,他像是得到久違多年的珍貴寶物一樣,十分珍惜地淺嘗即止,還吻掉了她唇邊的鮮血。
聞人初妝的聲音帶着難以抑制的憤怒跟崩潰。
「你個畜生!」
「我是你姑姑!」
「我是你姑姑啊!」
「哈哈哈,哪兒的姑姑,我與父親又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我母親更不是聞人家的人,你算我哪門子的姑姑。」聞人溪笑着說,用最溫和的語氣說出了最殘忍的真相。
聞人初妝都愣住了。
他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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