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一鶴已經看到了西門吹雪,注意到了他手中的烏鞘長劍與雙眼之中的冷芒。
他右手掌上一根根青筋凸起,動容道:「西門吹雪?」
其實不用詢問,獨孤一鶴就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因為他已經感應了周圍突然間瀰漫開來的殺氣,不由得生出了拔劍的衝動。
那是一道冷冽、孤寂、張揚的劍意,只要他的劍在、人在,就會有劍氣逼人眉睫。
之前的趙青也能自行向四周放出冰冷的劍氣,只是她散發而出的劍氣一閃而逝,絕大多數都集中在了劍身之內,在不出手時很難看出她的武功高低。
能夠外放劍氣的,必然是一等一的劍客。
獨孤一鶴沒有再看其他人,與相同水平的高手交鋒,任何一個疏忽,都有可能導致死亡。
西門吹雪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只是冷冷回道:「是的。」
獨孤一鶴冷聲道:「你來是為了殺我?」雖是疑問,語氣卻十分肯定。
他冷冷地望向西門吹雪,手中的劍也已經拔出!
他知道西門吹雪用的是殺人的劍法,只要劍一出鞘,其中就有個人非死不可!
然而,兩人間的交鋒還沒有正式開始,就被一個人的聲音打斷了。
「獨孤掌門,我答應你的要求了。」陸小鳳突然開口。
獨孤一鶴與西門吹雪的目光有如兩柄寒光四溢的利刃,一同投向在陸小鳳的身上。
面對兩名絕頂高手的威壓,陸小鳳只是嘆了口氣,低頭向「上官丹鳳」道:「對不住,冒犯了。」
他的左手輕輕按住「上官丹鳳」的掙扎,右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腳旁。
他竟然在己方來了強援之後,選擇了向獨孤一鶴妥協。
西門吹雪只看蘇少英使出了三七二十一招,就以為已能擊破獨孤一鶴的「刀劍雙殺」,卻未想到蘇少英並不是獨孤一鶴。
陸小鳳很清楚這個道理,他擔心西門吹雪並不是獨孤一鶴的對手。
何況,就算落敗的是獨孤一鶴,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也不是他所期望的。
「好。」獨孤一鶴點了點頭,手中的劍並未回鞘。
「上官丹鳳」的臉色原本是慌亂的,卻很快地平靜了下來。
她黯然地望着陸小鳳的雙眼,咬着櫻唇,哀怨道:「讓我自己來脫吧。」
她決定賭上一把,賭陸小鳳絕不會輕易地放棄他、賭獨孤一鶴即將死在西門吹雪的劍下。
「上官丹鳳」褪下了一雙鮮紅的繡鞋,露出了其中一雙柔白纖秀的玉足。
她的紅鞋子,就像是新娘子穿的那種紅繡鞋,但鞋面上繡着的,既不是鴛鴦,也不是貓頭鷹,而是只燕子——正在飛的燕子。
她的雙腳,底平趾斂、毫無瑕疵,就像是一位名匠用一塊無瑕的美玉精心雕刻出來的。任何男人看到這雙腳,總忍不住會多看兩眼。
陸小鳳是一個男人,他也正注視着這雙柔美如玉的腳,心中微微嘆息,因為「上官丹鳳」的每隻腳只有五根足趾。
雖然陸小鳳並不是很相信大金鵬王必然有六根足趾的說法,但毫無疑問,獨孤一鶴本人肯定是「相信」的——這畢竟是他自己所說的話。
……
在「上官丹鳳」露出腳趾的時候,西門吹雪微微偏了一下頭,花滿樓壓低了馬行空的脖頸,司空摘星則不知躲在了場上的哪一個角落。
只有兩個男人正眼看清了「上官丹鳳」的腳趾,一個是陸小鳳,另一個便是獨孤一鶴。
縱然有着冒犯到當代金鵬王朝的公主、下一代大金鵬王的風險,為了判斷身份的真假,獨孤一鶴仍決定看清對方的腳趾情況。
他更希望看到的,其實是六根足趾,而非是意味着自己也許永遠找不到大金鵬王的五根足趾。
為了逃避復國的責任,大金鵬王已經躲避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