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回到家中,夏侯妙看着他悶悶不樂,說道:「姐姐已經知道我去蜀國的事情了吧?她是不是很不高興」羊祜說道:「那倒不至於,她只是讓我以後多考慮大局。」「徽瑜姐姐的定力和見識果然還是在我之上,可惜這麼年輕就要守寡,還沒一兒半女」
「不要這樣說!」羊祜打斷夏侯妙,「子上的次子攸公子已經過繼給她,你不用多操心她的立場,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想做什麼,不會又想去壽春去見諸葛公休吧?看你一直很把他放在心上的樣子。」「壽春是去不了了,子上也堅決拒絕我去,不過我還有其他方法。」羊祜說完,輕輕讓夏侯妙坐下:「我近日還是會離開洛陽一趟,你這段時間安心在家裏休息。」
夏侯妙看到羊祜堅毅的眼神,只能點頭同意,隨後她輕輕把羊筠扶起,逗着女兒玩了起來。羊祜剛想離開房間,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之前從元凱那裏拿到的巴蜀地圖,現在還在手中嗎?」夏侯妙說道:「還在的。」「那就之後抽空把地圖還給元凱吧。」「好的,我知道了。」
羊祜點了點頭,出門走出去找到羊瑁,說道:「阿瑁,我現在有封信交給你,你去壽春一趟,看看能不能交給諸葛公休將軍。」
羊瑁急忙接過信件,說道:「明白,我一定送到!那公子你呢?」羊祜說道:「我要去另外一個地方。」
此時辛憲英走了過來問道:「你想去哪裏?就不能跟我說說嗎?」羊祜急忙回頭向嬸嬸行禮:「請嬸嬸放心,我去的地方很安全,只是跟一位故友打一下招呼而已。」「是嗎,那就好。」
朝廷之上,眾大臣已經得到了司空盧毓去世的消息,議論紛紛。此時曹髦直接上殿,司馬昭率領群臣向曹髦叩拜行禮。
曹髦說道:「今日朕有朝廷人事要宣佈:征西將軍陳玄伯有功於朝廷,特晉升其為尚書僕射兼侍中,即日召回洛陽上任。另外就是太尉司馬叔達忠勤為國,特晉升為太傅,以顯明德。」
司馬昭等重臣立刻回道:「陛下英明。」
「另有司空盧子家不幸過世,諸公認為誰可接任司空一職呢?」重臣都沒有敢說話。曹髦有些失望,直接看着司馬孚說道:「司馬太傅秉性公正,閣下認為應該由誰接任呢?」
司馬孚上前,回頭看了一眼司馬昭,司馬昭沉默不語,司馬孚說道:「微臣惶恐,實在不敢推舉,還請陛下親自酌定。」
曹髦有些不滿,脫手而出:「既然如此,讓鎮東將軍諸葛公休繼任司空之位,你們應該沒有意見吧?」
眾人一片譁然,王經急忙說道:「陛下,諸葛公休鎮守壽春,是抵抗東吳的第一線,貿然將其召回洛陽就任司空的話,恐怕吳國會趁機入侵,還請三思。」曹髦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讓朕再想想吧。」此時司馬昭上前說道:「陛下深謀遠慮,微臣感佩,微臣也認為讓諸葛公休繼任司空是上上之選。」
曹髦說道:「大將軍既然這麼說,那其他重臣的意見呢?」下面絕大多數人都表示附議。曹髦輕輕站起身來說道:「那就這麼定了吧。到時候下詔書到壽春,只不過壽春確實十分重要,繼續儘快擬定新的鎮東將軍人選。」
司馬昭說道:「陛下英明,在下願意推舉王伯輿擔任鎮東將軍。」群臣繼續表示附議。曹髦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大將軍,有你在的話,國事都不需要朕操心了。」司馬昭沉默了一會,說道:「這是為人臣子的本分。」
曹髦輕輕甩了甩袖子,說道:「行了,退朝!」
曹髦回到後宮之後,王經緊緊跟在他後面說道:「陛下,現在還不是時候,還不能直接跟司馬昭正面對抗啊!而且現在確實不應該把諸葛公休將軍召回洛陽。」
曹髦說道:「怎麼,你也在質疑朕的決定嗎?」王經急忙跪了下去:「微臣自然不敢,只是陛下之前曾秘密與諸葛將軍聯絡,現在又突然徵召他回到洛陽,會不會讓諸葛公休心懷畏懼,以為陛下已經捨棄他了呢?到時候,可能會在壽春直接反叛朝廷?」
「彥緯,看來你還是不行。表面看朕很希望徵召諸葛公休回朝任職,但這只是一個暗示而已,諸葛公休如果是聰明人的話,他一定不肯回來的。」王經一下子語塞,他現在也搞不清楚曹髦到底是打什麼主意。
羊瑁作為私人使者,從洛陽出發迅速趕往壽春,五天之後終於抵達城內。羊瑁四處詢問諸葛誕所在,終於找到了府衙這裏。
羊瑁看到好幾個侍衛守在門口說道:「我是羊瑁,是洛陽羊叔子的家人,請問能求見諸葛公休將軍嗎?」
侍衛說道:「諸葛將軍軍務繁忙,恐怕沒有時間見你。你還有其他事情嗎?」羊瑁一跺腳:「聽着,我奉我家公子之命,一定要求見諸葛將軍,請讓我進去吧!」
侍衛大怒道:「就是你家公子,也未必能見諸葛將軍,你不過一介家丁,也敢在在這裏大呼小叫的?」羊瑁也勃然大怒:「老子一路跑到這裏,你們竟然是這幅態度,真當我好欺負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羊瑁直接拔刀出鞘,砍向侍衛,侍衛嚴陣以待。突然一個人喊道:「在吵什麼?」原來是吳綱。吳綱問道:「我剛才聽到你是奉羊叔子之命前來求見諸葛將軍的吧?到底有什麼事情可以說清楚。」
羊瑁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總算有個能說話的主了,我雖然出身微賤,但是起碼的禮數還是知道的。這位先生,我家公子說了,如果不能面見諸葛將軍的話,這封信務必轉交給諸葛將軍。」
吳綱眼光一亮:「哦,是這樣啊。諸葛將軍現在確實比較忙,這封信就由我來轉交吧。」吳綱示意侍衛閃開一條路,羊瑁直接上前拿出信交給吳綱。吳綱收入懷中,問道:「羊叔子還有其他囑託嗎?」羊瑁搖了搖頭:「沒有了。」「行,我明白了,路東面不遠有一座驛館,還請這位羊先生到那裏去休息一下。如果有事的話,我會派人過去通知你的。」
羊瑁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吳綱拿着信走了進去,過了一陣,諸葛誕從軍營返回。吳綱說道:「將軍,羊叔子有書信給你。」諸葛誕吃了一驚:「怎麼,他又來了?」「並非如此,他是叫一個家人送過來的。」
諸葛誕神色恢復如初:「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應該不是陛下的密信了。你直接拆開讀給我聽吧。」「是!」
「諸葛鎮東將軍,壽春一別,深感敬佩。將軍忠勤為國,其心可鑑。祜慮南有吳蜀,虎視眈眈,朝堂之爭,絕非上策望諸葛將軍與司馬大將軍早日和解,則大魏安定,後可平吳蜀,定天下若東南兵戈早期,不知多少生靈塗炭也毌丘·文欽之亂在前,毋可取也」
諸葛誕聽到一半臉色非常難看,直接打斷吳綱:「這個羊叔子,我還以為是什麼仁義之士,怎麼語氣這麼像趨炎附勢的小人不過他姐姐是司馬子元的妻子,這點為司馬子上說話倒是也能理解」
吳綱說道:「本來就是如此,想想現在大魏朝廷中,趨炎附勢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人人都不想背上亂臣賊子的罵名,又想着為自己攫取最大的利益這樣反襯下來,才顯出諸葛將軍你表裏如一的赤膽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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