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榮飛燕這種情況,本來沒什麼的,
皇后和榮妃等長輩看到她斗篷捂得緊,心中自有天氣冷,或者榮飛燕怕冷等解釋。
解了披風后大大方方穿出來,這距離初一徐載靖穿,也已經十幾天了,
哪怕能看出來,最多也是以為撞色了。
但是方才榮飛燕被解了斗篷時候的表情,就差把自己『心思不純』給寫臉上了。
要是沒有柴錚錚插話,任憑這種情況發展下去,誰都能看出有些不對勁,
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去,榮飛燕自己的名聲都要受影響。
而柴錚錚這幾句話,就把此事往小了去說,這顏色只是兩個姑娘之間的探討研究罷了。
榮飛燕眼中滿是感激的看着柴錚錚,然後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我也是方才看到錚錚姐姐你的打扮別出心裁,要比我的好很多!」
「所以覺得這身衣服還有改進的地方,這才.」
坐在正中的皇后娘娘聽到兩個姑娘的對話後,仔細的看了看兩人,道:
「飛燕姑娘的這身打扮,配色很是好看,要是腰間再加一根玉帶,或許能更好一些。」
柴錚錚聽到此話,笑着點了點頭。
皇后繼續道:
「你們年紀還小身量還沒長開,要是長到如顧家長媳那般的話,穿這身更好看!」
微笑着傾聽的榮妃,看了看榮飛燕道:
「娘娘說的是,身量高而勻稱如徐大娘子的,咱們汴京城可找不出幾個。」
一旁的平寧郡主面帶笑容的說道:
「母后,之前徐家大姐兒,受您懿旨嘉獎的時候,好像年紀也和她們差不多吧?」
皇后看了看樓中的兩位姑娘道:
「唔?年紀應該比她們還要大些。」
「記得那時候都議親了!」
一旁的柴錚錚有些納悶兒的看向了榮飛燕,她來汴京不過大半年的時間,這等時間有些久的事情,她還真不知道。
榮飛燕看着話題已經不在自己身上,看懂了柴錚錚眼神的她,心中有些慶幸的說道:
「錚錚姐姐,我不冷了,咱們繼續去看花燈吧!」
柴錚錚聽着長輩們的話題已經到勇毅侯徐家了,心中頗有些不想出去。
榮飛燕隨即踮起腳,低聲在柴錚錚耳邊說了幾句,柴錚錚眼睛一亮道:
「走!出去看花燈。」
說着,兩位貴女和樓中的皇后、娘娘們福了一禮後,親熱的挽起手,一起朝外走去。
從側門出去,
兩位貴女朝後面樓里看了看,見沒人注意,手自然的也就分開了。
榮飛燕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姑娘,真心誠意道:「多謝。」
柴錚錚擺擺手道:「無事。」
「你在汴京長大,平梅姐姐為何受到皇后娘娘你定是知道原因的吧?」
榮飛燕頷首道:
「嗯,之前這個事傳的可厲害了!」
「聽我哥哥說,當年也是如今日這般的元宵佳節,平梅姐姐剛和顧家大郎訂了親事」
「聽說先是有人製造混亂.」
「平梅姐姐用簪子很是傷了幾個賊人,徐家五公子,年紀比現在小不少,聽說打壞了不少人!」
「後來,平梅姐姐在汴京出了名,皇后當時就出了懿旨,特地嘉獎平梅姐姐。」
一旁的柴錚錚聽到幾年前徐載靖打壞人的時候,秀麗的眉毛微微的挑了挑。
「雖然小時候,跟在姐姐身邊看過徐五公子的騎馬射箭的表演」
說到這個,榮飛燕的眼睛看着宣德樓樓外的花燈,心思卻飛到了許久之前,給當今陛下慶祝整壽的時候。
心中暗暗想着:『不知道當年家裏送給他的東西,還有沒有。』
柴錚錚:「咳。」
榮飛燕收回神思道:
「而且之前每年的初一,我和哥哥都會見到徐家的子弟,但是我哥哥一直不信那位五公子能這麼厲害的。」
「直到那年,徐五公子在大殿上連勝其他兩國的宗室子弟.」
柴錚錚點了點頭,又有些吃味的側頭看了看榮飛燕。
『共同的記憶還真不少咧』
想着這些,柴錚錚撇了撇嘴。
忽的,柴錚錚的眼角看到不遠處粗壯的廊柱後,
皇帝的大內官之一,正侍立一旁遠眺,
而一個小內官正提着燈籠,面對着廊柱,恭敬的站在那裏。
還有一個側着頭的小腦袋探了出來,正對着自己的這一側的耳朵,為了聽的更清楚,還特地摘了護耳。
看到此景,柴錚錚扯了扯榮飛燕的袖子。
榮飛燕疑惑的看了過去。
兩人不再說話,
廊柱下側耳傾聽的趙枋皺起了眉頭,眼睛一轉之下,站直了身子,便也藏在了廊柱後,
然後他隨手將護耳戴上,朝着小內官道:
「走,去更衣。」
「是,殿下。」
隨後他裝作沒事的從廊柱後走了出來,還朝着柴錚錚二人笑着點了點頭。
柴錚錚和榮飛燕趕忙福了一禮:
「見過殿下。」
隨後趙枋就被皇帝身邊的內官圍着,多此一舉的繞了一下,從側門進到了樓內。
後面皇帝又賞了幾個彩燈扎的好,或者吉祥話聲音喊得高的,
鬧到時間不早,帝後貴眷們才從宣德樓離開。
宣德樓樓前的百姓們,看到宣德門門樓上,皇帝所在的位置滅了燈,也就知道皇帝離開了宣德樓,
熱鬧還在繼續,但是沒有方才那麼熱烈了。
皇宮內,
一旁的女官協助,
皇后正在幫着皇帝換着衣服準備就寢,
皇帝看着嘴角帶笑的皇后,道:
「兩個孩兒都睡着了?」
「嗯。」
「皇后,何事這麼高興啊?」
皇后笑着嘆了口氣,道:
「陛下,您兒子趙枋,說柴家和榮家的姑娘,長得都很不錯,很漂亮!」
皇帝一愣笑罵道:
「這小子才多大,就知道這個?朕的那幾個肱股之臣,就教他這個了?真是!」
「眼光倒是真不錯!不愧是朕的好孩子!」
皇后明晃晃的白了一眼兒神色中有些得意的皇帝,撇了撇嘴,道:
「你兒子還和妾身說,盼着我這個做母后的能幫他說兩句好話。」
皇帝換上了舒服的睡衣,
女官捧着衣服離開了帝後身邊,
又有女官捧着托盤走了過來,
皇帝抬手擋住了皇后遞過來的,漱口的茶盅,道:
「沒什麼好說的,他年紀太小了,精血未穩,過幾年再說吧!」
說完,皇帝喝了一口開始漱口,
皇后轉身將茶盅放回托盤的時候,道:
「陛下!枋兒是想讓妾身幫忙!」
皇帝閉着嘴擺手,
皇后繼續道::「看能不能讓他的好好靖哥兒,把這兩個姑娘都娶了。」
正在仰頭漱口的皇帝一瞪眼,
「咳咳咳!」
隨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皇帝好不容易平息下去,他看着皇后道:
「這個逆子說什麼?」
「阿嚏!阿嚏!」
正在回曲園街的徐載靖揉了揉鼻子,
後面馬車裏的花想探出了頭,看了看徐載靖後又縮了回去,
隨後傳來了三個小女使在討論回去給徐載靖熬一碗驅寒湯藥的聲音。
其實,
今晚徐載靖逛到後面,主要就是陪着自家義弟盧澤宗和廉國公三房的六個姑娘在逛,
齊衡跟在徐載靖身後,在逛到一半的時候,因為長柏、顧廷燁他們在,
齊衡便被墨蘭和如蘭拉着猜起了燈謎。
徐載靖看着朝前走去的盧家眾人,只能牽着盧澤宗跟了上去。
如此也就漸漸地分開了。
雖說古代元宵花燈燭光的亮度不如現代花燈的燈光,
但是花燈構思巧妙,表演也是精彩紛呈。
從呲花的樣子看得出,不少花燈的表演都用上了火藥。
元宵佳節,
汴京不少平日裏不怎麼出門的閨閣女兒們,都借着今日出來逛逛。
如有了婚約的申和瑞這般的,還能借着今日自主或者被動的,跟姑娘見見面。
當然,能出來的勛貴官眷姑娘們,不論平時還是今日,院兒里還是車裏,自然也是薰香的。
走路或者坐馬車逛花燈,總是有或淡或濃的香氣在空氣中飄散。
徐載靖心中的那句『寶馬雕車香滿路』,倒是能真真的描寫這一番情景。
這些味道加上火藥燃燒的氣味,讓鼻子有些靈敏的徐載靖和青雲,
一路上,面色也是一直在不停的變化。
花燈看的差不多了之後,
徐載靖想要找其他人是不怎麼好找的,徐載靖看着因為擁擠的人群,被擠的有些少的盧家僕從,
還有一臉憧憬的想要繼續騎馬的義弟盧澤宗,
他只能帶着人半護送半陪伴的騎馬繞過了皇城,朝北邊的惠和坊走去。
一路的花燈照耀下,
徐載靖陪着盧家眾人來到了皇城東門東華門外,
此時,
東華門的宮門門樓上掛着燈籠,
宮牆附近也不黑暗,因為有不少人打着燈籠,或者馬車上掛着燈籠,
還不時的有說話的聲音傳來。
徐家和盧家兩家的車馬,加上還有同行方向,大約也是從南邊趕回去的幾駕馬車,車隊是不小的。
從東華門朝東走的幾家人,便在路口稍稍讓了這麼一下。
為首的就是柴家的車馬。
在寬闊的汴京街道上,徐載靖坐下的馬兒實在是太過扎眼,
尤其是他身後的馬車上還掛着『徐』字的燈籠,
路邊,掀開車簾正在看着車外是哪家經過的柴夫人,目光一下子就看到了一行人。
「來人,去問問是不是勇毅侯家靖哥兒!」
車旁等候的婆子趕忙朝前兩步,道:「可是勇毅侯府徐家的五郎?」
青雲在一旁趕忙應是。
柴家後面的榮家馬車內,富昌侯大娘子一愣,道:
「嘶,燕兒,你哥哥是不是說去找着徐家哥兒玩耍了?」
榮飛燕:「是,哥哥是這麼說的。」
結果自己都準備跟着哥哥去看花燈了,卻被自家母親拉着進了宮。
富昌侯大娘子也說道:「去,問問靖哥兒,可有看到咱們家顯哥兒。」
「是,大娘子。」
路上,看到徐載靖駐馬停留,
盧家的馬車也停了下來,在一旁等着。
很快,柴家的馬車就駛了過來,
在僕役的燈籠光下,
馬車裏的柴夫人掀開車簾,看着一旁的徐載靖,笑着道:
「靖哥兒,這麼晚怎麼還朝北走?」
徐載靖在馬上微微的躬了一下身,露出了大氅下,正有些迷糊的盧澤宗的小臉,道:
「夫人,宗哥兒說喜歡騎馬,盧家僕從也被擠丟了不少,所以便來準備着去一趟惠和坊。」
聽到說話聲,又感受到了些涼意,一路走來有些困的盧澤宗醒了過來,和柴夫人見了禮。
柴夫人點了點頭,正要說話的時候,柴錚錚在她旁邊靠了過來,
笑着歪頭看了車外的徐載靖一眼,還眉眼彎彎的和盧澤宗揮了揮手。
這時,
榮家的管事媽媽走了過來,燈籠光下福了一禮,道:
「見過夫人,見過五郎!我家大娘子差奴婢來問問,可有見過我家顯哥兒?」
徐載靖道:「看花燈的時候,我們就散開了,倒是沒再見過他。」
「謝五郎。」
說着管事媽媽朝後走去。
柴夫人道:「去柴家和惠和坊一條路,不如我家幫靖哥兒你把人送回去?」
徐載靖:「多謝夫人好意,也沒幾步路了。」
說話的時候,自南朝北走的馬車已經過去。
徐載靖控着馬兒走到一旁:「夫人,可以走了!」
柴夫人放下馬車窗簾前道:「靖哥兒自去忙。」
徐載靖應了一聲後,驅馬趕上了前面的徐、盧兩家的馬車。
榮家管事媽媽在馬車邊一通回報後,便也跟着馬車朝北走去。
榮飛燕悄悄的掀開窗簾,
視野里只有沿路的店鋪門頭和掛着的花燈、燈籠,卻是沒有騎馬之人的身影。
馬車轔轔的走着,
還未到惠和坊,徐載靖就碰到了在路口馬車裏等着,前來接盧澤宗的李大娘子。
沒多寒暄,徐載靖便轉頭回程。
榮家,
和母親在二門分開,
燈籠的照耀下,榮飛燕一開始的腳步還算平穩,但是到了回雪院附近的時候,她腳步快了起來。
進了院子後直接道:「走,去繡樓。」
來到二樓後,女使正要點蠟燭的時候,卻被榮飛燕阻止,
隨後,榮飛燕嘴裏念叨着:
「惠和坊!惠和坊!在哪個方向來着?」
一旁的細步道:「姑娘,應該是這邊。」
榮飛燕低聲道:「燈籠放外面,開窗!」
一股冷風鋪面而來,
窗外的街道上,兩個騎馬的身影,正在和一架馬車朝這邊走過來,
榮飛燕眯了眯眼,能分辨出馬車燈籠上的『徐』字。
路邊的花燈不時的照出某人的身影,
榮飛燕在窗邊雙手托腮的瞅着那人,
那人側頭看來,
『我在暗,你在明,哼,伱又看不見我!就看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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