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 以前上官儀還在時,他能夠安排一二,可他終究只是一個文人。書神屋 m.shushenwu.com」
「後來上官儀走了,我們這些人沒了指點,便一直按照原來的計劃生產,現在您來了。」
閻立本撫須道「老夫盡力而為吧。」
江師傅又道「那過兩日,便去丈量?」
「也好。」
閻立本融入驪山的過程異常順利,本來就是驪山的熟人了,在驪山還有以前工部的手下。
只是這位閻大匠來到驪山之後,工部主要班底也來到了驪山。
李泰還是很照顧自己的岳丈,所用所需皆是給足了。
驪山給了閻立本的工作任務,首先兼領驪山技術院的夫子,教授工匠學子。
在驪山學手藝的都是十五歲以上的孩子,這裏的規矩很奇怪,年齡在十五歲以下的人不收,三十歲以上的人不收。
幾個孩子正聚在一起小聲議論。
「工部尚書是多大的官呀?」
「中書省下的六部尚書,肯定利害的。」
又一個孩子快步跑來道「魏王殿下與閻尚書說往後會有更多這樣的人來教書。」
這些孩子都是尋常鄉民家的孩子,他們總覺得這麼了不得的人物來教書,不該是他們這些孩子能聽的。
高盧人的事,經過許敬宗轉述給上官儀,上官儀讓人送信來了驪山。
近來天氣暖和了許多,家裏正晾曬着被褥和衣衫。
走出屋門就能見到被褥和衣服掛滿眼前,圍住了整個華清池。
小心安快步跑來,「爹爹,最近熊三很多疑的。」
張陽坐下來喝着茶水回道「它懷孕了,是這樣的。」
「娘懷着我的時候也是這般?」
聽着孩子童言無忌的話語,張陽一手扶着太陽穴苦惱道「這要問你娘親,我也不清楚。」
見兒子還站在原地,張陽本打算繼續看上官儀的書信,又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小心安低聲道「姐姐拿了書房中實驗室的鑰匙。」
「嗯。」
「然後姐姐拿了一些火藥。」
「什麼?」
張陽登時站起身看了看四下沒找到女兒的身影,質問道「你姐呢?」
小心安指了一個方向,「往那邊去了。」
正要追上去,張陽回頭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以後有什麼事,重要的一定要先說。」
「孩兒明白。」
張陽剛邁出一步,回頭叮囑道「記住了!」
「嗯嗯。」
小心安不住點頭。
順着兒子指的方向,張陽一路走下山,平時讓她玩炮仗也就算了,上一次讓她玩了兩次火炮,這一次竟然直接拿火藥了。
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張陽順着山道快步而下,就聽到了幾聲炸響。
掃視一眼,見到了硝煙的方向,又快步而去。
熊大就蹲坐在一旁,張陽見到了長安城的模型硝煙直冒,再看女兒似乎在記錄着什麼。
「咦?爹爹?你怎麼來了!」
她甚至還一臉驚喜的模樣。
張陽拎起她的後衣領,瞅着她那張被火藥熏黑的小臉,這丫頭竟然還笑了。
「你現在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火藥都敢拿。」剛說完,張陽瞧了眼被炸得支離破碎的模型,緩緩將她放下,低聲道「你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建成的模型,就這麼毀了?」
小清清點頭道「再建就是了。」
心疼是心疼,這個模型女兒能做出來,沒少費心思。
張陽拿起啞火的竹節,倒出來一些黑色的藥粉,「這是你自己調配的?」
小清清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嗯。」
火藥的配方一直是驪山重重之中,而且除了自己沒有他人知曉,平時給朝中的都是將火藥放在底火裝置中,囤積起來放在村子裏的庫房,隨取隨用。
「你是如何知曉秘方的?」
小清清低聲道「是看了娘親的一本小冊子,是爹爹當初做煙花之時記錄的。」
「哎呀。」張陽扶着額頭神色有些痛苦,「百密一疏。」
以前媳婦就養成了寫日子的習慣,造煙花的時候她就在一旁看着,就連比例她都看到過。
而且這些都寫在了她的日記本上。
想起了曾經的種種,張陽拉着她坐下,心中倒也不氣了,又道「你娘親的日記本放在何處了。」
小清清眨眼道「爹爹想看?」
「我隨口一問。」
「娘親說了,爹爹不能看。」
張陽嘖舌道「光憑那些你就造出了這種小炮仗?」
「嗯嗯。」
「你知不知道,這是我們驪山最重要的立足之本。」張陽嘆道「你知道皇帝得到了火藥會發生什麼事嗎?」
小清清低聲道「師公爺爺曾經說過,人可以控制自己是因為有道德和規矩,如果皇帝得到火藥就會沒有規矩,人一旦失去了控制就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這種瘋狂會隨着地位身份而變化,這就像發了瘋世家,如果皇帝失去了控制,後果會更可怕。」
張陽搖着手中的扇子,「包括你娘親,你是第三個知道這個秘方的人。」
「當真?」
「那是自然,就連你的小慧姨姨和小武姨姨都不知道。」
出於安全起見,張陽又道「你要記住了,往後這份秘方絕不能輕易說出去,包括最親近的人。」
小清清滿眼的認真。
這孩子懂事,以前讓她記住的師公爺爺的話語,她都記住了。
小清清又道「驪山給皇帝造火器,實則是驪山控制着皇帝,而驪山還可以發展自己的家業?」
張陽點頭,「皇帝是有野心的,皇帝的野心也是填不滿的,今天他可以拿下西域,明天他也可以要了西域所有人的性命,人心之間的信任很脆弱,要一直帶着防備心,即便是皇帝對你再真誠,也別忘了他的身份,他可以決定你的生死。」
「女兒一定謹記。」
張陽拍了拍她後背的一些雜草,站起身道「回家吧。」
女兒領着熊大,一路往山上走着,她又問道「皇帝都是壞人嗎?」
張陽搖頭道「時而壞人,時而好人,時而假好人。」
「嗯,好複雜。」
「是啊,人都是複雜的。」
回到山上,張陽繼續看着上官儀的書信,書信中寫着都是他在朝中遇到的事情,比如說他結交了什麼人,認識了誰,或者他進諫的奏章一直沒有被採納。
他說驪山的發展能夠這麼順利,是因為驪山很小,驪山沒有這麼多的束縛,但朝中掣肘所在眾多,政令自上而下要有好幾道朝議議論。
陛下精簡朝中三省六部,政令下達的效率還是不夠高。
讀到這裏,張陽覺得驪山的政令就簡單很多,三兩句話就能定下來一件事。
信中還說了,其實他原本就想要寫封信來驪山,畢竟當初在驪山這麼多年,他牽掛現在驪山是何模樣,發展如何,田地耕種又是如何,作坊調度可否順利?
許敬宗因為高盧人的事情找他。
高盧人想要與大唐聯合一起消滅大食人。
信上的話語很多,寫了十餘頁。
張陽給他寫了回信,告訴了他,與其結交高盧人,不如驅趕大食人,讓大食與高盧各國之間再起衝突,大唐可坐收漁翁之利。
高盧人所言的和親不可取,因高盧內部混亂,衰敗是遲早的,也是必然的。
西方的王室想要與大唐和親,是為了鞏固他們的地位,可就算如此大唐與之相距數萬里,鞭長莫及,和親大可不必。
對他於朝中的遭遇寫了一些感慨,給了他一些指點。
再寫了現在驪山的狀況。
回信讓嬸嬸安排人給上官儀送去,張陽這一次將實驗室的鑰匙放在書架的最高處,放在架子後方的隔板上。
如此一來就算是女兒踩着凳子也夠不到。
做好這些,張陽這才走出書房,見媳婦整理着一些舊衣服在一旁坐着。
李玥皺眉道「這些舊衣服孩子們都穿不下了,正好給村子裏的孩子穿。」
張陽喝着茶水悠然自得,低聲道「女兒知道火藥配比了。」
聞言,李玥手上的動作停下,扶着一手扶着後腰一手扶着孕肚好奇道「她是如何知曉的。」
「你的日記。」
「嗯,上月她要睡在臥房中,便讓她說了,說了一些體己話。」她忽然一笑,又道「女兒說想知道我們以前的事情,就給她看了日記,疏於防備了。」
「等我將燧發槍的膛線技術攻關出來,也就不用擔心火藥的配方了,以後的兵器種類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遠處,小清清又在數落弟弟了,就是因為他的告狀。
李玥看着這對兒女,溫柔地笑道「其實她很想念師公爺爺,因師公爺爺的話最難懂,最生澀的道理反倒是讓她銘記得最為深刻。」
她低頭整理着舊衣裳,又道「有時不想讓女兒懂得太早,又擔心她不會長大。」
十三歲的李治正在教着小兕子踢毽子,挨了姐姐責罵的小心安,他沒心沒肺地嬉笑着也要一起玩。
「母后還是很擔心太子,也許是以往父皇給他的壓力太多,皇兄對他人也越發嚴苛。」
張陽道「找個機會,讓太子來驪山,我與這位大舅哥好好談談。」(本章完)
f。f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2s 3.890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