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和控制,控制和治理那都不是一回事,只是征服沒有治理,一旦失去大勢,他們所收服的土地也會重新分崩離析。愛字閣 m.aizige.com」
和媳婦講述這些也是希望改變她看待世界的眼光。
這個世界很大,不要只是把目光放在一隅之地,要把目光放遠,整個世界的遠方還有更多的財富。
臨近年關,朝中也進入了休朝的階段。
各部官員都把自己手頭上的事情都停了下來。
放眼皇城,以往是每天最忙碌的地方,現在空蕩蕩的只有零星的幾個官吏。
而這個幾個官吏正是禮部的官員。
難得各國的使者都來長安城,正是外交院收集情報最好的時候。
許敬宗時常陪着波斯王子在長安城各處吃喝玩樂。
順便從他口中得到關于波斯和大食的消息。
從這個波斯王子口中得知,現在穆罕默德已經死了,波斯準備起兵抗擊大食。
對這種話語,許敬宗也只是聽一聽,根據現在外交院打探的消息,這個波斯王子的話不一定都是真的。
他也想要大唐的幫助,甚至還走訪過吐蕃。
與這個王子喝了酒水,送他去休息之後,許敬宗憂心忡忡地回到了外交院。
張大象和張大素正在這裏整理卷宗,一張巨大的地圖掛在牆上。
許敬宗看着這張地圖的疆域,「大食的疆域竟然有這麼大。」
「這是我們外交院的人手從一些西域人口中得到的消息,都是一些遊走在天山以西的商客,他們時常可以聽到關於西方的消息。」
張大象又解釋道:「這是我們從他們口中的隻言片語中聽說,大致畫了一下疆域或許真有這麼大。」
這個隆冬時節,外交院也沒有閒着,不斷地搜集着關于波斯的情況。
好在禮部從兩年前在外面就一直有耳目,將這些消息整理之後幾人也了解大概。
人們以為中原已經很大了,突厥也遼闊,吐蕃就是西方的盡頭。
可真正了解之後,眾人這才發現在西方還有一個很大的國度,這個國度與中原相隔整個西域。
還有天山和雪山作為屏障相阻隔。
波斯遭遇的事情想要波及西域都很難,別說大唐了。
張大象思量着,「當真如波斯王子所言,這一次波斯可以反撲大食並且能夠取勝,他一個王子又何必千里迢迢奔赴中原?」
許敬宗坐下來,「這個王子沒有說實話,在下看來他的話語有真有假,給陛下的奏章呈上去了嗎?」
「已經呈上去了,等把波斯這些事宜都了解清楚,將這份奏章也呈上去。」張大素一邊說着,手中的筆還在寫着。
從吐蕃回來的時候,張大素麵黃肌瘦,骨瘦如柴。
這一次的遠行讓他吃了不少苦,現在回來了也恢復了氣色,這兩天張大素都是胡吃海喝,要把一年沒吃的都吃回來。
正寫着奏章,他還咬了一口饢餅嘴裏吃着手上寫着。
距離貞觀八年還有最後幾天,張陽和李玥收拾完家裏,帶着小武前往驪山。
年關,村子裏很是熱鬧,聽着媳婦向村子中的婦人大聲講着話,每家每戶給了一貫錢慶賀除夕。
張陽站在一旁心中犯滴咕,自己一天只有五十錢的零花,想要再加一錢對媳婦來說都是割肉一般。
對這裏的村民一出手就是一貫錢,媳婦這個大地主富婆還真是大氣。
再是一想也覺得沒什麼,媳婦這麼做是要拉動驪山另外一邊藍田縣的生產力,只要藍田縣民也能夠加入生產,為建設工廠出人出力,也可以分這些銀錢。
一是收攬人心,村民得到實質好處的同時也是做給藍田縣縣的民們看。
驪山的建設太需要人力。
藍田縣這麼多的人力放着不用很是可惜,藍田縣縣丞這半年也一直都在遊說縣民,只要來年藍田縣也加入到建設當中,驪山的大產業群的建成指日可待。
媳婦讓嬸嬸和小虞宜她們分錢,她心情愉悅地回到住處打掃院落。
張陽坐在門口看了看一旁的李泰,「馬上就是除夕了,魏王的殿下不回宮慶祝。」
李泰的目光看着眼前熱鬧的村子,「現在回去還早,等除夕再回去吧,有些事情想要問姐夫。」
「說吧。」
「羊毛這個東西真的能讓我們發財嗎?」
「一口不能吃成胖子,羊毛的秘密我們還要保留着,等我們拿到更多草原的十年承包權之後再做打算。」
李泰聽明白了,「不到最後一刻不拿出我們真正的目的。」
轉念又一想,李泰揣着手湊近坐下,「姐夫就不能讓我看羊毛的用途嗎?」
張陽冷哼道:「萬一你說出去怎麼辦。」
「我最嚴實,姐夫放心。」
「萬一你說夢話說漏嘴了呢?」
……
李泰深吸一口氣,站起身緩步離開。
張陽又問道:「魏王殿下現在要去做什麼?」
李泰停下腳步一臉的悲愴,「回長安城,多讀聖賢書,我發現和姐夫相處久了,本王的人品越來越不行了,多讀讀聖賢書,提升自己的人品。」
這個小舅子走了,走得時候還有些落寞。
臨近除夕的第二天,村子裏擺了宴席,殺了兩頭豬,十多隻雞鴨。
一顆顆捲心菜就種在地里,張陽把菜頭切下來,留下根部繼續種着。
提着菜夫妻倆兩人到了老師家中,給老師和師母做着飯菜。
不多時,張大象,大素,大安三兄弟也回來。
師母看着三個孩子臉上也有了笑容。
飯桌上,張大安說了自己的打算,「我打算參加明年的科舉。」
張公瑾吃着飯菜沒有言語。
孩子長大了也有自己的選擇。
師母平日裏就是照料家裏,朝中的事情也從來不過問。
張大象不解道:「你在東宮的事宜是父親安排的,參與的科舉之後是打算去六部還是三省任職?」
張大安考慮着:「想要入中書省。」
張大素笑道:「傻弟弟,你知道入中書省有多難嗎?就算是你過了明經,方略策問可有經驗?」
「弟弟看過不少書籍,或許可以對答一些策問。」
坐在媳婦身邊,三兄弟的表情一目了然。
張大象對自己弟弟這種行為很是不待見,以他對張大安的理解還停留在當年,好似是張大安眼高手低,這麼着急想要往上走。
而張大素則沒有太多的信心,也不會攔着大安想要參加科舉。
張大象又道:「你留在東宮就很好,而且還能照顧太子,只要專心輔左太子將來或許還能在朝中得一個好位置,何必參加科舉?這要是傳出去還以為你對太子不滿。」
面對自己親哥哥的提問,張大安低聲道:「若一直留在東宮可能數年都無寸進,即便是科舉落第,我也可以來村子裏做苦力,也和太子商量過了,過了年便離開東宮。」
張大象又是搖頭,想要在盤問聽到張大安如此自作主張,嘆息一聲與父母告別。
張大素嘴裏嚼着飯食行禮,「外交院還有諸多事宜,兒子就先回去了。」
師母送別兩個孩子,除夕一頓飯吃得並不愉快。
李玥幫着師母整理碗快,一直安慰着。
張大安端正地坐着。
張公瑾低聲道:「你當真考慮好要參加科舉?」
張大安點頭,「當初進東宮也是父親安排,兒子不想一直受着父親的照顧留在東宮,即便是在東宮繼續留任十年或者二十年?兒子也是沒有寸進,虛度光陰。」
打量着自己的小兒子,張公瑾低聲講道:「你有這般心思,老夫很滿意,可你要知道當初把你送入東宮,是陛下安排,陛下也是看在老夫的功勳上,此次你要離開東宮,便不再有陛下的照拂了。」
張大安再是行禮,「兒子不想要繼續受陛下的照拂,這兩年看了很多書籍,想了很多事情,即便是檢驗此生所學,就算是科舉落第,孩兒也不後悔。」
又是點頭,張公瑾寬慰地笑了笑,「你就住在村子裏,在家中多看看書,準備來年春天的科舉。」
「孩兒明白了。」
等張大安說完離開了,張陽注意到老師的目光連忙解釋道:「我也沒有想到大安會想着參加科舉離開東宮,這不是學生的建議。」
張公瑾站起身呼吸着夜裏還帶着寒意的空氣,「大安這個孩子勝在善良忠厚,讓他留在東宮也適合他,朝中沒有他所想的這麼簡單,他還是天真自以為是。」
張陽小聲道:「老師需要我照顧他嗎?要不把他納入禮部,只要學生還在禮部的尚書,就沒人敢欺負大安。」
「這小子野心很大,想要直接參知政事入中書省。」
「大安有大理想,有做宰輔之心。」
張公瑾搖頭,「那就讓這孩子去試一試,也讓他見識見識東宮以外的人是什麼樣的。」
先是清了清嗓子,張陽看了看四下小聲道:「需要學生幫忙嗎?」
「幫什麼?」
「其實國子監的孔穎達老夫子來找過學生,想要我出幾道數術題目交給他,來作為科舉試題的參考,我可以透露給大安。」
聞言,張公瑾神色凝重,「你這不是在幫大安,是在害了他,老夫三個兒子就數大安最善良,最純真,你真要毀了他嗎?」
「太過善良不能在朝堂生存。」
張公瑾撫須道:「你在朝堂老夫自然是放心,你有手段有魄力,也敢做敢當,若說大安這個孩子進入朝堂,以他的這份純真忠厚,說不定也會另有一番前程。」
話語頓了頓,張公瑾思量着,「且看吧,容老夫多活幾年。」
張陽笑道:「您老可千萬要多活幾年。」
夫妻倆幫師母和老師收拾完家裏這才回家。
科舉考試的題目還是不能透露給大安,大安確實是個純真善良的孩子,他沒有世俗人那麼多心思。
老師的這個小兒子從小就在庇佑中長大。
在東宮也是為了保護大安。
這也讓大安的短處非常明顯,他不善於與人交談,也不善於與人爭辯。
這兩年他的變化很大,可自始至終他都保留着心中那一片淨土。
當年天下戰亂不止,老師是李世民手中的謀士,為李世民出謀劃策,甚至謀嫡位,鼓勵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
從一個父親的上半生就可以看到他的兒子。
或許是老師上半輩子陰謀詭計之事用多了,這才想着給大安一個天真,讓真正的內心能夠安寧一些。
見夫君還神情凝重,李玥小聲道:「夫君在想什麼?」
牽着媳婦的手,張陽的腳步很慢,「大安,可能是老師心裏也想要的一份安寧。」
細雪不斷地落下,飄在夫妻身上。
還能聽到村子裏孩子們的歡笑聲。
張陽從庫房中拿了兩桶東西,這些都是先前攢下來用來做炮仗的原料,只要稍稍改建一下,就可以做成煙花。
回到自己的住處,張陽便開始準備起來。
見李玥提着油燈走來,張陽連忙吹滅燈火,「做這個的時候不用靠近明火。」
屋內點着燭火,燭光便可以照到屋外,張陽借着這些光耐心做着煙花。
夜逐漸深了,風也停了但是雪越來越大。
李玥坐在屋中看着書,再看看坐在屋檐下的夫君,好在這些雪落不到夫君身上。
心中很慶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年,李玥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體越來越好,力氣也大了不少。
十八個竹筒都裝填好火藥之後,張陽把它們都藏在一個箱子中,「這些都還只是半成品,想要讓它們成為真正的煙花,我還要多加一些東西。」
李玥一手撐着自己的右臉,另一隻手還拿着書卷,「為什麼是十八個?」
張陽洗着手又洗了洗臉,「因為你過了除夕就十八歲了,媳婦恭喜你,現在你在我心裏正式成年了。」
避開夫君的目光,李玥臉頰通紅捂着嘴輕聲笑着,心中的幸福讓她鼻子發酸,悄悄抹了抹眼淚。
張陽提着酒壺,「我們應該喝酒慶祝,我們平安過了今年,往後還有很多很多年。」
「嗯,值得慶賀,每年都要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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